這是一部具有濃厚白日夢色彩的小說。它以女主人公司樸與阿易的情感交往為主線,寫了三個女人的三場家庭和愛情之間的夢幻故事。作品突出地向讀者展示了女性作家的細膩柔婉以及女性才會有的“情”趣取向。三個女主角的情愛夢想各具特色又相互豐實,對滿足當代女讀者的情愛愿望,滿足當代男讀者了解女性的情愛心理都具有一定的價值。值得贊嘆的是,這篇小說具有很強的可讀性,能讓讀者輕松愉快地經(jīng)歷一次難忘的閱讀旅程。
原來真正的愛情,只是關于,遇見誰。
原來那些令我們念念不忘的,只是關于,彼此之間溫暖的愛情記憶。
女人寫書,書寫女人。
王春,70年代出生。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陜西作家協(xié)會會員,出版有隨筆集《玉米玫瑰》《春天圖話》。
《西風烈叢書:愛情們》:
壹
有關阿易的信息有時候是那么弱,僅僅一個聲音傳來,聲音里陌生就很多,這種陌生是怎樣產生的?認識這么久了,這么親密了?墒悄吧窃鷮崒嵲谛睦锏,尤其是通過電話傳遞的聲音,似乎那個人有點不真實的意思,全部的形狀就是依靠在小小的握在手里的電話上,涼涼的,而不是穿透電話而來的一個人撲面的溫度,這令人懊惱,感覺明明不是這樣的。為什么明明是做了很多有溫度的事情,反倒有時候在彼此的時空間很難嫁接上該有的渠道呢?在一起的時光像是一個個獨立的盒子,不去打開盒子的時候,有一點虛幻的跡象。司樸本來前一秒的快樂情緒還在,接電話時的“喂”還是孩子氣的可愛。突然在三句話后就控制不住這種莫名懊惱的情緒,或者是不是有點委屈的成分,或者甚至是自己太懂事,懂事的東西緊緊地捆著人的自然情緒,于是,過猶不及了。
心里這么多,其實語言上什么也沒有表露,阿易在那邊還笑?墒切睦锖芏鄬哟,在一瞬間顛覆。原因是什么呢?她也搞不清楚,她的日子有點唐荒,雖然不說,但每天等他的電話,擔心自己如果安排了什么事情,會不會耽誤和阿易的約會。他很忙,所以司樸一直處在被動的局面當中,很少主動提議約會,都是等阿易閑下來給她電話。阿易因此也曾經(jīng)怪嗔過她,說:你啊,主動性不夠。那時候司樸還假裝不假裝地生氣,說:你真沒良心,我不是一味替你考慮,讓你掌握著主動權。難道你要我但凡想你就給你打電話就約你,那樣是覺得很熱烈,熱烈是有殺傷力的,不是不想打亂你工作和生活的節(jié)奏嘛。阿易看她認真嘟嘟,笑了,說: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司樸心里說。我在心里殺傷自己,你知道不?直到見面才能痊愈。你也許很少遇到這么冷靜的女人哦。呵呵,大家都不好再說什么,再說下去顯得做作。他們都是成年人,討論感情的方式方法孰對孰錯顯得就是很做作。
因為前兩天病了,阿易去了外地,電話說水土不服,腹瀉。她就沒有告訴他她也病了,非常關切地讓他一定去買藿香正氣膠囊,告訴他這個藥對于換水土引起的不適最有效。然后緊接著的兩天,比平常密集地發(fā)了信息給他,問候并擔憂著。
回來也沒有見。阿易在外地的時候,那個晚上,司樸發(fā)了晚安的信息后,在后面還加了一句:真想過去陪你。
這句話帶著強烈的沖動絲微的想象夜半的暖昧進入夜空進入司樸的睡意。司樸一般不發(fā)這樣的東西,她習慣于更隱諱的表達。忘了這個信息過去,阿易有沒有給她答復,好像就真的是進入夜空了;貜筒换貜投紱]有關系,熱情洋溢地回過來,那是孩子的戀愛游戲。司樸不在意這個,在意自己的瞬時感覺。
回來后也一直沒見;貋砗箅娫捓锼耪f自己的身體,他很關心,提了一些建議,然后說:在忙,有空了就給你打。
司樸很乖地掛了電話,她很奇怪,她在他面前有“乖”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很舒服。她是癡迷一個在氣場上能罩住她的人,讓她有小女人的感覺,她一直缺少這個,讓她在這個人身旁,大腦和四肢就變傻和變笨。這是不是女人的理想之一,是不是一種庸俗的理想?但往往庸俗里有貼心貼肺的幸福。
她于是就很乖地等他再來電話。
那個電話是在前天的早晨,那天下午晚上一直沒有音信,第二天有一個信息,說在忙。然后就是今天這個讓司樸突然心中難過的電話。
他在那邊說:我看看吧,這兩天見一下。
司樸就突然感覺難過,本來就該見了,還說看看。司樸聲音中還是沒有情緒上的線索,輕松著說:你先忙吧,忙完再說。
那邊:明天中午吧,你身體不舒服,我?guī)愠院贸缘娜ァ?br> 他記著自己的不舒服,但怎么說著像說公事似的,一件安頓在他所有事情中的一件,只不過這一件顯得私人一點。之前和之后一樣干脆利落,沒有拖泥帶水的東西。是啊,我要怎樣呢,這不是我要達到的嗎?何必又心不甘。
明天再看,說不定你會有別的事情,反正實在沒什么事了,我是排在最后。
我要打你了啊。他歡快地說。
司樸也奇怪自己怎么說出上面的話。她一向是一個理解別人而且從來都不在別人面前泛濫自己都看不上的那些低級情緒的人啊。
阿易也是因為她的很多與眾不同才慢慢和她有了相愛的心思。阿易說:你這樣的人,很難見到。
司樸很快掛了電話,掛的時候那邊阿易說再見的聲音還沒有結束。司樸想更糟糕了,自己怎么這樣?墒悄莻手指超乎理智的控制,果斷地按斷了電話。然后怔怔地坐在沙發(fā)上發(fā)愣,太不應該了,難道我在怪他嗎?我有什么理由怪他呢?自己是想見了沒有見到有點惱怒呢,還是什么東西在瘙癢著神經(jīng)質的自尊?這個自尊關乎獨立和有效控制,這兩點都有點凌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