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街79號》以“男孩成長”為主題,精選十八篇優(yōu)秀短篇小說,真正從兒童的視角關(guān)照男孩成長中的小煩惱、大思考。作者筆下的小主人公機智、勇敢、愛思考,作者用一個個精彩的小故事帶我們進入每一個小小腦瓜的大大世界。
《葵花街79號》是作者精心為廣大讀者朋友們編寫而成的!犊ń79號》里的陳永恒是啞巴,米小意是色盲患者。我干脆把這三篇小說合稱為我的“殘障人三部曲”得了。米小意是一個會在我以后的童話里出現(xiàn)的角色,她是米小揚的姐姐。當(dāng)然,作為一個獨居一年多了的單身漢,我越來越不了解女孩心理了,米小意的故事也只能無限期地押后了。
我叫毛小懋。懋的發(fā)音跟貓很像,所以你可以叫我毛小貓。不知道我從前養(yǎng)的那只貓介不介意,因為它就叫毛小貓。
簡單來講,我是一個兒童文學(xué)作家。我不是什么協(xié)會的會員,作品也沒獲過什么獎,而且跟任何動畫片都沾不上邊,更糟的是我出書太少,到現(xiàn)在為止只有一套《嘻哈別字島》。一句話,資歷尚淺,容易被人看扁。
但是,當(dāng)你把《時光男孩米小揚》捧在手里的時候,你就再也不會看扁我了。
因為我相信,就像很多電影開頭講的那樣,這是一個偉大的開始……
不信?不信咱們可以打賭,打一個長達十年的賭!
寫日記的男孩兒
在叢林里的鄰居
稿紙上的貓
購買友情的男孩兒
閉著眼睛的男孩兒
一個人的陰謀
畫魚的男孩兒
班里新來的怪男生
柵欄后面的公主
許雷子的耳朵
飛奔的少年
舔鐵門的男孩兒
葵花節(jié)79號
在時間背后的同桌
心想事成的男孩兒
《葵花街79號》:
村后的野山上布滿了叢林。那年夏天,我在叢林深處的一棵樹上搭了一個窩。
起因很簡單,我的期末考試只考了全班第七名,爸爸的巴掌就像大年三十的爆竹一樣,炸響在了我的身上。當(dāng)天傍晚,我跑進了村后的山林。
除了“老鼠”和他的死黨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在山林里還有一個像鳥巢一樣遮風(fēng)擋雨的窩。
“老鼠”是杜寶強的綽號,杜寶強是我們村大名鼎鼎的壞孩子。
每個村子里都有一個壞孩子。注意,我說的不是頑皮,是壞。杜寶強是真的很壞。他會站在屋頂上朝路過的陳老七撒尿。陳老七扔石頭砸他,他不躲,提上褲子騎在屋脊上冷笑;他會把玻璃碴兒撒進宋九斤的鞋里,然后坐在田塍[田塍(ch6ng)即田埂,田間的土埂子。方言。上,等待著老宋穿鞋時的一聲尖叫;知了叫得最煩躁的季節(jié),他會從淺水河里冒出腦袋,光著身子在河岸上走,嚇得洗衣裳的女孩兒們掩面奔逃……
“老鼠”是村子里第一個在樹上搭窩棚的男孩兒。村后的山林里有許多枝繁葉茂的大樹,樹冠里面的世界寬闊而清涼。我讀小學(xué)三年級的那個秋天,山洪暴發(fā),淺水河畔泛濫成了一片汪洋。洪水過后,“老鼠”就在山林里的樹上搭了一個窩棚,像鳥一樣住在了上面。
不久后,“老鼠”的追隨者們也紛紛在他的附近搭起了窩。那年夏天我離家出走,鉆進叢林的時候,在那些茂密的枝葉深處,已經(jīng)有了七個桀驁不馴的住戶。
“你也準(zhǔn)備加入我們嗎?”我開始搭窩棚了,“老鼠”的一個說話陰陽怪氣的部屬站在樹下,仰著臉問我。
我一邊搖頭,一邊把幾根像繩索一樣結(jié)實的藤條牢牢地綁在了樹枝上。
“你知道嗎?我們叫‘老鷹幫’,因為我們都像老鷹一樣住在樹上。你加入我們的話,只要有人膽敢欺負你,我們就會把他揍得不知道自己姓啥……”
我打斷了他的話:“老鷹不住在樹上,住在懸崖上。住在樹上的都是貓頭鷹!
隔著樹葉,我看見男孩兒的臉漲得通紅。他想了想,轉(zhuǎn)身跑開了。
很快,“老鷹幫”的幫主“老鼠”在部屬的簇擁下,急匆匆地趕到了我的樹下。
“是誰說老鷹不住在樹上的?是你嗎?”“老鼠”的聲音尖尖的,聽上去十分刺耳。我嚇了一跳,急忙停了手里的工作,朝樹下望去。
“老鼠”果然名不虛傳。他的腦袋像南瓜一樣長,右眼像柳葉一樣細,左眼用黑紗布蒙著,尖嘴猴腮,頭發(fā)濕漉漉的。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像老鼠的人,而且,他像一只剛剛從水里撈出來的老鼠。
我不敢得罪這個山林里的老大,只能說:“老鷹有很多種的,有的住在樹上,有的住在懸崖上,有的住在草原上。但是那些有出息的老鷹,都是住在懸崖上的!
“是嗎?”“老鼠”細細的眼睛瞪著我,尖著嗓子問,“你為啥在這里搭窩?”
我膽怯地遲疑了一下,小聲說:“我爸爸揍我,所以我就跑出來,想在這里躲幾天。”
“老鼠”、還想問什么,山下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勉勉……勉勉,馮勉勉……”在山上聽來,聲音焦灼而凄涼。我生平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聲音竟然如此蒼老。
“老鼠”斜著右眼望了望山下,冷冷地問:“你爸?”
我點點頭,心里涌上來一陣說不清楚的得意,仿佛是聽見了戰(zhàn)爭勝利的號角。
就這樣,我在叢林里住了下來,跟“老鼠”和他的同黨成了鄰居。
晚上,“老鼠”邀請我去他的窩棚做客,我簡直有點兒受寵若驚!袄鲜蟆钡母C棚搭在叢林里最高大的樹上,坐在窩棚門口的樹權(quán)上,可以看見整個鵝掌村,當(dāng)然,還有那條在月光下幽幽泛光的淺水河。
在“老鼠”的窩棚周圍,高高低低地搭著幾個亂糟糟的窩。透過枝葉的間隙,我看見“老鼠”的部屬們橫七豎八地聚在樹上,大聲說笑著,玩鬧的聲音隨風(fēng)傳遍了山林。
“老鼠”低頭看看手腕上的一塊舊表,忽然說:“別鬧了,該睡覺了。”“老鼠”的聲音不大,但是有一種罕見的威嚴(yán)。男孩兒們立刻停止了吵鬧,山林里只剩下晚風(fēng)吹過樹葉的塞率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