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 /?1
第一章?如果愛有天意? /?4
第二章?人生若只為初見? /?9
第三章?我想要的不過是愛? /?19
第四章?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29
第五章?愛逢對手的青梅竹馬? /?39
第六章?愛與執(zhí)著共生? /?50
第七章?患有妄想癥的愛情? /?62
第八章?背負舊愛如何愛人? /?73
第九章?在世界末日的記憶? /?85
第十章?在陽光密集的地方? /?95
第十一章?愛情殘缺的牙齒? /?109
第十二章?帶來陽光的小七? /?125
第十三章?沉睡青春的愛戀? /?144
第十四章?雛 菊? /?161
第十五章?Love?Actually?? /?175
第十六章?連甜蜜都虛假,徒生恨意? /?188
第十七章?西貢糾纏的愛欲? /?208
第十八章?是不愛,是不夠愛? /?229
第十九章?愛在年少輕狂時? /?248
第二十章?你好嗎,我很好? /?271
第二十一章?寫下時間和愛情交錯的筆記? /?279
唐君然番外 ——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292
楔? 子
那天是一個普通而又特殊的日子。
南方的春天總是潮濕多雨,本來過完年,天氣已經(jīng)漸漸變熱,可是到了清明又驟然變冷,氣溫降得離譜,伴著細細密密的雨絲,寒氣直侵發(fā)膚。
陸宣挽著江止水的胳膊,從嘈雜的小吃店里出來,她小心跨過那些水洼,一邊數(shù)落著在一旁不斷打噴嚏的好友:“我們這里有一句話,清明止雨,端午收被!
江止水笑得尷尬:“在這個破地方待了三年,還是不能搞懂天氣狀況,話說,我當(dāng)年考過來的時候,就指望南方暖和點,沒想到今年凍死我了!
陸宣點點頭:“今年南方大雪,家里只有制冷的空調(diào),害得我只能躲在被窩里哪兒都去不了,沒想到天氣剛轉(zhuǎn)暖點,就開始下雨!
抬頭看看綿延不止的雨水,江止水嫌棄地嘖嘖嘴:“郁悶的天,郁悶的學(xué)校,郁悶的人生!”
小巷很長,賣水果、賣碟片、賣雜物、修鞋的排了一排,堵了大半的路,行人的傘都撐不起來,只好忍受冰涼的雨水時不時滴在頭上。
巷子盡頭是通往學(xué)校附屬醫(yī)院的后門,有一家簡陋的小飾品店,老板是一個化著夸張妝容,灑著劣質(zhì)香水的小女孩,口才奇佳,幾乎每個進門的顧客都會買上一兩件東西,即使他們并不真正需要。
路過那里的時候,江止水無意中往店里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老板手里拿著一個東西往顧客耳朵上去,忙叫了陸宣:“哎,你看,她做什么呢?”
陸宣轉(zhuǎn)頭看了一下,說得輕描淡寫:“哦,打耳洞呢!”
沒想到江止水眼睛立刻一亮:“我要看,我要看,去看看!”
陸宣臉立刻拉得老長:“喂,這個有什么好看的,你是外星來的嗎?耳洞沒見過呀!”喊歸喊,還是被江止水硬拖了進去。
打耳洞的女孩子是她們的學(xué)妹,見到她們甜甜地喊“師姐好”,江止水笑笑,指指她的耳朵:“痛不痛呀,看上去挺嚇人的!
老板立刻就反駁:“怎么會痛呢,我耳朵上打了五個呢!”
江止水倒抽一口涼氣,再去看老板,果然戴了四個耳釘,一個耳墜,
在燈光的照耀下,甚是灼目。
小師妹對她們笑笑:“不疼,要是疼也是一瞬間的事,女生嘛,為了漂亮犧牲一點也是應(yīng)該的!比缓筠D(zhuǎn)向老板:“麻煩你把我剛才那個耳墜鉤子換成純銀的,我怕我過敏!
老板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去取小鉗子,小師妹指著一排掛著的耳墜問她們:“師姐,幫我看看,哪種耳墜好看,我相信你們的眼光!
江止水立刻就湊了過去,還拉了陸宣看,口氣里不無羨慕:“我這種沒有耳洞的人,只能看看這么美麗的東西在別人的耳朵上發(fā)光,不過也是一種享受!
陸宣不作聲,看了半天摸摸自己的耳朵:“你不說我想不起來,原來我也是有耳洞的!
小師妹咯咯地笑:“師姐是不是戴不習(xí)慣,什么時候打的?”
陸宣想了一下回答:“我們那地方的女孩子都是小時候就打的耳洞,以前上學(xué)時候也戴過,都是塑料棒,那時候沒人敢在老師眼皮底下戴流蘇墜子這類的!
江止水沒怎么注意她們兩個人的談話,一心撲到了漂亮的耳墜上,忽然她指著其中一個流蘇形的耳墜問她們:“你們覺得這個怎么樣?”
淚形的吊墜,粉紅色的水晶,切工看上去還不錯,相對于其他款,這款做工精致可愛,水晶也閃著溫柔的光芒。
小師妹和陸宣的眼光都集中到這款耳墜上,老板看到之后連忙推銷:“哎呀,靚女好眼光,這款可是施華洛世奇的新款,叫粉色情人淚,賣得很好呢!”
江止水撲哧笑出來了,現(xiàn)在只要是水晶,就能被冠上施華洛世奇的名號,女孩子就是奢侈品的簇擁者,買不起正品,就是假的也會讓她們高興好一段時間。
最后這款耳墜被陸宣買了下來,她把耳洞重新穿了一次,那款閃閃亮亮的耳墜配上她的波浪長發(fā),很是惹眼。
江止水呆呆地站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那些在燈光下閃耀的耳釘,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或是第幾十次自己萌生了想去打耳洞的念頭。然后再被自己硬生生地按捺下去。
曾經(jīng)她和那個高高瘦瘦,白凈的男孩子一起走過那個古老城市的很多地方,幾乎處處都留下了回憶的痕跡,那時候她還默默跟自己做了一個約定,“如果我和他分手,我就去打耳洞,然后失戀一次打一個”。
半年后,他們開始爭吵,開始惡言相向,開始哭鬧,開始厭倦,最后放棄。
誰都沒有錯,那個年紀(jì)的情竇初開,只是孩子般的吵鬧和喜歡,連愛都不知道,也沒嘗過。
她原本以為愛到精疲力竭后,很難復(fù)原,卻沒想過自己能用一個月時間徹底告別過去的愛戀,然后用一秒鐘時間去喜歡上另一個人,再用無邊無盡的歲月忘卻。
好像王菲在《流年》里面唱道:“懂事之前情動以后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可是,那些預(yù)示傷痛的耳洞終究是沒有打成功,她連去飾品店的勇氣都沒有。
不是怕痛,是怕留痕,小小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得到的和失去的。
原來,自己還是更愛自己,舍不得自己受一丁點委屈。
三月的南方,飄著雨,天很冷,料峭春寒。
三月的最后一天,一個叫江止水的女孩子無意中經(jīng)過一間飾品店,再次萌生了打耳洞的想法,然后再自我否決掉。最后,她下了一個決定,如果兩年后,她還喜歡著他,那么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打一個耳洞,為自己,為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今天如此普通,又不普通。
因為今天是他的生日。
唐君然,生日快樂。
睜眼一看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從床上探頭看窗外的天,明媚陽光照得世界花團錦簇,窗簾在風(fēng)中搖曳,泛起細微的褶皺,如同花朵綻放。
我從早上七點睡到下午六點,因為熬夜完成了老板的任務(wù),所以放縱自己睡到自然醒。
翻身下床,順手打開電腦,QQ 上面有李楠師兄的留言,“恭喜過了,不過咱老板剛才發(fā)話說,以后我們都要換成 CATIA 制圖,有空趕快學(xué)一下”。
我苦笑一聲,想給他回話,卻不知道說些什么。點開界面,開始下載CATIA 軟件,自己手忙腳亂地穿衣服,準(zhǔn)備去吃飯。
研究生,尤其是工科生的日子,總是沒一點規(guī)律。
到陸宣的宿舍叫上她吃飯,華燈初上,南大校園里的行人并不多。陸宣東張西望,最終失望地嘆氣:“我還以為南大起碼有點帥哥呢,怎么看了半天一個都沒有,還不如我們學(xué)校呢!”
我撇撇嘴:“怎么,還希望人家?guī)浉缰鲃由锨案愦钣樠,美死你。?br /> “我是被騙來的!”陸宣立刻換上了怨婦表情,“我大三的時候跟南大一個研究生網(wǎng)上聊天,他跟我說,‘美女,你怎么現(xiàn)在還沒有男朋友,要是來到我們學(xué)校,走路上都有人跟你搭訕,你哪愁找男朋友呀。今年過年不嫁人,嫁人就嫁南大人!’你說我一個沒把持住,就跟你跑到南京來了,現(xiàn)在一看,全忽悠人的!”
我翻翻白眼:“我沒說南京都是帥哥呀,帥哥不是結(jié)婚了,就是沒長大,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做小三,二是養(yǎng)成計劃!
她哈哈大笑:“還說我,你自己都沒找呢,話說你跟那個唐君然最后怎么樣了?”
我頓時語塞,心里說不出的一陣發(fā)堵:“我跟他就這樣子,沒什么呀!”
她狐疑地看我一眼,便沒再作聲。
我埋下頭,腳邊正好有一顆小石子,我用腳鉤了過來,邊走邊踢,腦中盤旋著剛才陸宣無意識問出的問題“你跟那個唐君然最后怎么樣了”。
我和他能怎么樣?我仔細回想我們最后一次交集,那是中秋節(jié)的時候,
我在宿舍看一群女孩子玩鬧,有女孩子打電話給男朋友,說是中秋節(jié)沒有月餅吃,而那個把女朋友捧在手心的男人立刻開車送來三大盒廣州酒家的月餅和水果若干。
我坐在一邊啃月餅看信息,收到的都是各種祝福短信,我挨個回了過去,不過是一些“中秋快樂”簡單樸實的回復(fù),只是翻到唐君然的名字時,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發(fā)了過去。
沒一會兒唐君然給我回了信息,“濫俗的網(wǎng)上祝!,我笑笑,沒有當(dāng)回事就丟在一邊,最后和其他信息一并刪除了。
這是我記憶中和他最后的交集。
再后來,我們就沒有任何聯(lián)系了,本來連朋友都談不上的關(guān)系,徹底凍結(jié)了,連場面客套的節(jié)日祝福都沒有。
很長時間后,當(dāng)我換了新手機重新輸入聯(lián)系人號碼時,我忽然想起我有很久沒有收到他的信息,而我也沒有發(fā)給他。我凝視了他的號碼好一會兒,就刪了。
我連那個號碼他是否還在使用都不知道,我連他在哪里工作都不知道,我連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我連風(fēng)輕云淡的招呼都不知道怎么開口。
是我把他丟了,還是他把我忘了,還是我們互相刻意地遺忘,答案誰也不知道。
可是我依然想念他,記得他每年的生日,還有我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吃完飯,忽然想起來我有幾本書落在學(xué)院的實驗室,跟陸宣打了招呼便向我的學(xué)院—機械工程學(xué)院走去。
九月的天還是很熱,大概是夏天的熱氣余韻未歇,南大的建筑多是西式,青磚紅漆,很有歷史感,放眼望去幾株桂樹花苞都沒有結(jié)起,綠油油的枝葉仿佛在積蓄著力量,等待著深秋綻放。
學(xué)院走廊的布告欄很久沒有換了,還貼著兩年前的喜報,“機械設(shè)計專業(yè)本科孫美潔同學(xué)喜獲第三屆全國機械創(chuàng)新設(shè)計大賽一等獎”。
我冷笑一聲,剛想走開,后面有人喊我名字,我扭頭一看,笑了笑:“李楠師兄,這么晚了,你還來學(xué)院做什么?”
他不回答,反問我:“你呢?”
我甩甩鑰匙:“我上次來落了幾本書在這里,這幾天急著要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