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是怎樣學會沖浪的了,只記得最后學會了。大概七八歲時,我從當?shù)貨_浪救生俱樂部借來巨大的中空木制沖浪板,在2英尺(1英尺=03048米)深的水里玩兩個鐘頭,從海灘上把沖浪板拖進水里,沖浪板隨著海浪起起伏伏,我在板上學著如何平衡,然后借著小海浪出發(fā),海浪把我向前推動幾秒鐘,我又回到岸上。
不久,我開始尋找大浪,最終嘗試了12甚至15英尺高的狂浪。沖浪板在浪頂搖晃,然后落回海面,讓我覺得像是從樓頂躍下,感受自由落體的漫長時刻。
對沖浪的熱情使我走到今天,四十多年來影響了我的生活、工作和度假方式。沖浪就像駕駛帆船,成為一種生活方式,能夠讓你從比你強大得多的巨人肩膀上看世界。實際上,在沖浪運動中,主觀努力僅占一定比例,這在提醒你:確立目標和實現(xiàn)目標從來都不是你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而是你與世界協(xié)調(diào)合作的結(jié)果。
最喜歡的一次沖浪一直以來深深印記在我的心中,仿佛就在昨天。布羅利海灘,夏季的黃昏,那時我十七八歲。溫暖的空氣和水擁抱著我,海面比較平靜,沖浪板下偶爾有1英尺高的波浪。有一個多鐘頭,我就坐在沖浪板上,朝著岸邊看落日,橙色的天空,還有那微風吹拂下海面刮起的層層漣漪,這讓我如癡如醉。每當波浪涌起又破碎,一陣亮閃閃的或紅色或金色或紫色的水珠撒向天空。天黑時分,我劃著沖浪板,不久就回到岸上。
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沒有趕上浪濤的沖浪。
那是我最近距離地差一點觸摸到上帝的手。
直至今日,每當我從大浪后面成功沖出來都會感恩祈禱,感恩那次經(jīng)歷,感恩與世界的協(xié)調(diào)合作。一想到這些,我就激動得起雞皮疙瘩。與世界的這種聯(lián)系,一直指引著我;移居美國后,指引著我;創(chuàng)立UGG品牌后,也指引著我;甚至有幾次還救了我的命。
1978年,我當時28歲,單身,是一名注冊會計師,但我對現(xiàn)狀并不滿意,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天,午后的陽光照進我的起居室,當時我坐在屋里,身旁是平克·弗洛伊德新專輯《月之暗面》的包裝,當我把唱針放進針槽時,并不知道我的世界就要改變!稌r間》那首曲子開始了,講述著許多人虛度光陰,仰仗著年輕就把該做的事無限期地推后。我聽到這樣一句歌詞:沒有人告訴你何時起跑,你錯過了發(fā)令槍。這句歌詞說進了我的心坎兒。
我坐得筆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自己的一種方式,告訴自己我是對的)。我想到了我所有做會計的朋友,他們都在努力工作,希望有一天實現(xiàn)夢寐以求的合伙人關(guān)系。我還想到了其他成功創(chuàng)業(yè)的朋友。我意識到我已經(jīng)原地跑步跑了十年了,而且我已經(jīng)錯過了發(fā)令槍。我的內(nèi)心有個聲音對我說:我現(xiàn)在的生活與我真正想要的不相符。
我最近買了本瑜伽的書,正在練習基本動作。瑜伽能打動我,就是因為瑜伽能讓我走出自己的頭腦,甚至走出自己的身體,然后達到與之前迥異的意識水平。瑜伽幫助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冥想這個好辦法。
有一次冥想時,我的頭腦放松了,遠離了周圍的不和諧,我放飛自己的思維,隨意飄蕩,想到了創(chuàng)業(yè)和消費品。我在想那些適合我的澳大利亞朋友們生活方式的時尚產(chǎn)品中有多少是來自美國,例如李維斯牛仔裝、水床、滑雪板、沖浪服裝品牌等。突然,我的全身冒出了雞皮疙瘩。這種召喚清晰如鈴聲,召喚我去美國,去找尋下一個能走紅的生活用品,然后帶回澳大利亞,創(chuàng)立我自己的企業(yè)。我聽從了召喚。
不到六周后的一天,我在洛杉磯的灰狗長途車站遇到朋友瑪格特。她是我?guī)啄昵罢J識的,當時她正在澳大利亞西部度假。我們倆在車站碰到的那天,我把自己的超大號黃色塑料行李箱固定在她的名爵跑車后座,然后隨她一起去了她在好萊塢山上的公寓。我也由此全速奔向了新生活。
瑪格特供職的JAG牛仔服飾公司派她前往洛杉磯輔助開設美國辦事處。JAG是澳大利亞最熱門的服裝品牌,該公司希望在美國復制其打造品牌的成功過程,敻裉亟榻B我和她的朋友們認識,也正是她的這些朋友改變了我生活的方向。道格·詹森是她前男友,愛好沖浪,是他帶我了解了馬里布海灘沖浪的吸引人之處。他有兩個澳大利亞朋友布雷特·利文斯頓斯特朗和兄弟保羅,這兄弟倆當時住在車里,正在洛杉磯展出他們從澳大利亞運來的5噸雕塑和藝術(shù)品。
瑪格特為我在JAG牛仔服飾公司的倉庫找了份工作。周末,我們駕車去西米谷的墨爾帕克,在那兒的草坡上交替用布雷特新發(fā)現(xiàn)的滑草板滑草;莅宓腢形鋁制框架下有好幾個輪子弧形排列,這樣滑草者身體前傾從而重量壓在滑草板的邊緣時,這幾個輪子成弧形,仿照滑雪轉(zhuǎn)彎的樣子。
布雷特對滑草前景頗有熱情,我也很著迷,堅信這會走紅,成為改變世界的一項新運動。我找到了我想找的東西!我知道我得回國,賣掉一處不大的房子,然后用賣房的錢開始創(chuàng)業(yè)。
因為我認定事業(yè)要在美國展開,賣羊皮靴子會成為我的主業(yè)。我現(xiàn)在知道這是世界在引誘我離開澳大利亞。我堅信當你像嬰兒一樣邁出最初的幾步時,你不必清楚知道最終結(jié)局。如果不邁出這最初的幾步,你就不會偶遇途中的岔口,偏偏就是這些岔口帶給你成長的機會。
我飛回澳大利亞,立即賣掉房子,回到洛杉磯。下飛機后,我立即在威尼斯海灘找到了一個地方,四周有圍欄,共有三套很小的一居室房子,租金每月才200美元,敻裉睾偷栏癖任腋私饴迳即墸援斘腋嬖V他們找到這么便宜的地方肯定是我吉星高照時,他們竭力勸我不要簽租約,可是一番徒勞。我沒心思駁斥他們,盡管我注意到街上所有房子窗戶都有防盜欄。
我買了水床、廚具、墻飾,還有一個12英尺高的蠟燭。我把蠟燭擺放在起居室的架子上。入住的第一晚為了犒勞自己,我獨自搞了個溫居晚會。買來比薩餅和一瓶葡萄酒,從行李箱里拿出一架子磁帶,打開手提錄音機。點燃蠟燭(但是沒在下面放個盤子),倒上葡萄酒,慵懶地放松下來,盤算著我會成為滑草業(yè)的大亨。
第二天早上九點左右,我迷迷糊糊地醒來,意識到我的新家變樣了。我坐起身來,發(fā)現(xiàn)所有東西都變黑了,我喘不過氣來,呼吸困難。又蜷縮著躺下去,這回我徹底清醒了。我朝起居室望去,意識到屋里滿是黑煙,離地約一英尺高。
房子著火了!
我滾下床,爬向前門。右邊,黑煙后面一團紫橙色亮光在跳動。我知道只有幾分鐘逃命,于是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往上夠,試圖打開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門打不開了。在我頭上方,火苗閃爍,我反復摸索門閂,都沒成功,又縮回地板吸了口氣。腦子里飛快地閃著各種念頭。如果前門不可能打開,我還能怎么逃出去呢?房子的每個窗戶都有防盜欄固定在外面。唯一能回后門的方法,就是穿過屋內(nèi)火勢最嚴重的地方。
我癱在地板上,大嚷了一聲:我要死了。但這時我清楚地意識到我的身體放松了下來。
你可能發(fā)現(xiàn)隨后發(fā)生的事情有些難以置信,但是我真的聽到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不是來自我的鼓膜,而且我知道這個聲音和我通常的內(nèi)心獨白很不一樣。這個聲音很清晰、平靜、淡定地說:布萊恩,你這輩子做的事情還不夠。
就是啊,你說的對!
我突然感覺到一陣能量襲來,一躍而起,順著墻摸索過去。我用拳頭打破一個個窗戶,從破口處往外大叫救命,然后再縮下身子呼吸幾口空氣,又起身朝外呼救。
我順著墻摸索著回到了臥室,因為臥室處于躍層房子的低層,可以形成氣穴,正是這氣穴救了我的命。我一拳打碎最后一塊玻璃,大聲呼救。這個氣穴也漸漸變得微弱,我只好頭從玻璃碎口處伸出,額頭貼著防盜欄,大口呼吸,這時屋里的煙越過我的肩膀,冒出房間。外面天氣晴朗,陽光燦爛。
然后我聽到有人大喊: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
一位正在這條街上改造房子的建筑工人開始拿撬杠撬防盜欄,每過幾秒,他都得退后呼吸新鮮空氣。防盜欄被他一根一根撬下來,過了漫長的、難熬的時間,一雙有力的大手拉住我的肩膀,把我從窗戶口拽了出來。這時我聽到了消防車的鳴笛聲。
我在鄰居家的臺階上劇烈咳嗽,吐出一團一團的煙灰,慢慢恢復了過來。
那個聲音救了我的命,對于它的意義,我有幾點想法。這并不是我第一次有超自然的救命經(jīng)歷。之前有過兩次,我也感受到了很奇特的外來干預力量,正是這外來力量救了我的命。
不管稱之為上帝還是守護天使或是其他,我堅信地球上存在一種智慧,這種智慧給我們所有人都傳遞信息,但是我們還沒完全明白怎樣去接收。我們都在找尋遙遠天堂里的上帝,可是其實我們身邊就有,一直守護著我們。
我也想知道,這種智慧的火花能否給我們清楚規(guī)劃世上的生活,我們能否每天傾聽教導,而不是只在絕望迫切需要幫助時得到指導。也許歷史上的偉人們擁有這種能力。
我清楚知道的是,那天在外面沖浪放松后,我從未這么近地感受這種存在,但是我一生中,有過好幾次,又近距離感受到了這種存在,感受到它的啟示。我傾聽這個聲音,聽從它的指引。我發(fā)現(xiàn)這種智慧的火花不只會在我身處險境時救我,而且還能指導我的創(chuàng)業(yè)生涯。有時好像整個商界滿是戈登·蓋柯電影《華爾街》中的人物,股市大亨。和騙子,但是如果你腦子里把過去都甩掉,平靜地躺在水面上,看著浪花飛濺,你就能找到那個聲音,幫助你對付各色人物,幫助你不斷前進,充滿創(chuàng)意,最終取得巨大成功,同時還能過上很有成就感而且真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