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一名年輕的孕婦被掩埋在瑞典西海岸北科斯特島的沙灘上,并且被人以極其殘忍的方式謀殺。行兇者一共有三個人,一個名叫奧烏·賈德曼的九歲男孩是這宗罪行的目擊者。來自瑞典國家調查局的湯姆·斯蒂爾頓奉派調查這一案件,但他和他的團隊最終一無所獲。受害人的身份一直未能鑒別,此案懸而未決。
2011年夏天,警察學院的課程即將結束,隨之而來的是暑假。這時,實習生奧利維亞接受了一個有額外學分的任務,即研究和分析一起古老的懸而未決的案子。她選擇了一起曾由她的父親在1987年辦理過的案子——在北科斯特島海灘上發(fā)生的謀殺案。奧利維亞全身心地投入到案子當中,并且親自去到了北科斯特島搜集信息。但她未能找到當年帶頭負責調查此案的湯姆·斯蒂爾頓,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或者說沒有人愿意告訴她湯姆在哪里。
不過,奧利維亞繼續(xù)調查,最終發(fā)現(xiàn)了一個當年參與過最初調查的人的名字:杰姬·貝格倫德。在當年的謀殺案發(fā)生時,杰姬是島上的一名實習生。在奧利維亞搜尋關于杰姬·貝格倫德的信息的過程中,她開始與一名新聞記者——伊娃·卡爾森聯(lián)系,她在謀殺案發(fā)生時曾在島上擁有一間夏日避暑小屋。她將杰姬·貝格倫德的底細告訴給了奧利維亞,原來杰姬在高檔社區(qū)奧斯特馬爾默的一間體面的商店背后經(jīng)營著一家妓院。
與此同時,一幫年輕男子在斯德哥爾摩橫行霸道。他們毆打無家可歸的人,并將整個過程拍攝下來,接著將拍攝到的錄像公布在網(wǎng)站上。當其中一個名叫薇拉的無家可歸者死去時,她的朋友杰利決定追查這些被稱為“手機殺手”的暴徒。
在哥斯達黎加,曾目擊了海灘謀殺案的男孩奧烏·賈德曼遇到了一個瑞典人,此人曾在北科斯特島擁有一間夏日避暑小屋,后來他向奧烏·賈德曼講述了自己孩童時期的經(jīng)歷。這個瑞典人曾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所以他并未聽說過海灘的謀殺案。不過,他的反應迅速而有力。他回到了瑞典,自1985年他離開瑞典后,這是第一次回去,并且?guī)е鴪远康摹獜统稹?
塞利拉·伯林德和羅爾夫·伯林德(Cilla B?rjlind,Rolf B?rjlind)是瑞典最負盛名的犯罪小說家和影視編劇。
兩人曾合力為電視臺寫過26部馬丁?貝克系列電視劇的劇本。他們創(chuàng)作的《墳墓》(The Grave)和《謀殺者》(The Murders)成為瑞典電視臺最受歡迎的偵探電視劇。除此之外,羅爾夫?伯林德還另外著有18部電影劇本,其中《埃羅爾》的劇本獲得了“金甲蟲獎”。
在以奧莉維亞·朗寧和湯姆·斯蒂爾頓為主人公的系列小說的第一部《嫌疑者的救贖》付印之前,該書的版權已經(jīng)售給了22個國家。
曾雅雯,資深英語翻譯作者。畢業(yè)于四川大學國際金融系,曾供職于多家外貿公司及翻譯公司,長期擔任燈塔軟件翻譯公司專利文書翻譯及翻譯質檢。
翻譯作品有:《死亡空間:殉道者》《死亡空間:催化劑》《私人偵探》《頭號嫌疑人》《倫敦迷蹤》《柏林面具人》《丘吉爾的秘書》《伊麗莎白的間諜》
1987年,夏末
海瑟爾維卡爾納海灣位于瑞典西海岸的諾德科斯特島,緊鄰挪威邊境,這里的海水在漲潮與退潮時的水位差通常在五厘米到十厘米之間,不易察覺。不過,一旦春潮來臨——也就是當月亮、地球與太陽處于同一直線時,潮汐形成的水位差可以達到五十厘米左右。如果你想更確切地明白這個數(shù)字的含義,那么我可以告訴你,從人的下巴到頭頂?shù)木嚯x大約是二十五厘米。
今晚會有春潮。
而現(xiàn)在正好是潮起之前的潮落。
幾個小時之前,滿月使得難以馴服的海水暫時退離這片海灘,露出了一片寬闊而又潮濕的沙地。閃亮的小螃蟹在沙地上來回地快速移動,它們的背殼反射著鋼青色月光,活像一面面小鏡子。紫色的帽貝緊緊地吸附在礁石上,幾乎是一動不動。這些小生命都清楚地知道,海水會在一個周期性的間歇之后返回,屆時這里的一切都將被水再次淹沒。
沙灘上還有三個人,他們當然也明白這一點,甚至還知道潮水回來的準確時間——十五分鐘之后。到了那個時候,第一波溫和的海浪將會涌來,浸透正逐漸變干的一切。很快,在引力的作用下,一波又一波的海浪逐漸增強,直到潮汐達到最高峰。
這就是春潮,它可以讓這片沙地被淹沒在半米深的海水下面。
但是他們還有一些時間。剛才他們一直在挖洞,現(xiàn)在這項工程已經(jīng)幾近完成了。這個洞徑直向下,深度差不多是一米五,直徑有六十厘米,可以完完整整地容納一個人的身體,只把頭部露在外面。
這里說的“一個人”是沙灘上的第四個人。
不遠處站著一個無精打采的女人,她的雙手被捆綁在一起,一頭黑色長發(fā)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女人沒穿衣服,身上的皮膚有些反光,她的表情很溫和,臉上沒有化妝,但是雙眼卻顯露出一種有些奇怪、看上去似乎心不在焉的神態(tài)。她注視著那個拿著鐵鍬挖洞的男人,后者將彎曲的金屬刃從洞中拔起,抖落掉附著在其上的沙粒,然后轉過身來。
他的工作完成了。
#
男孩躲在一塊礁石背后,遠遠地目睹了這一切,月光下的海灘籠罩著一層古怪的寂靜。沙灘上有幾個模糊的人影,他們在做什么?男孩不知道,但是他聽見海水的喧囂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看到那個裸體的女人被領著走過潮濕的沙灘——她看起來應該沒有反抗,接下來,他看著她被放進了一個洞里。
男孩用牙齒緊緊咬住下唇,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
一個人拿起鐵鍬,鏟起沙子,將其傾倒在女人四周,半濕的沙子和碎石像水泥一樣將她的身體包圍起來。洞很快就被填滿了,只剩下女人的頭部露在外面。第一波滾滾而來的波濤涌向岸邊時,她長長的頭發(fā)被打濕了,繼而逐漸被水浸透。一只小螃蟹停留在她的一綹黑色頭發(fā)上,而她只是用自己的眼睛凝視月亮,一言不發(fā)。
沙灘上的三個人后退了幾步,在月光的照耀下,三雙眼睛都注視著那個凸起在地平面上的人頭。有兩個人顯得焦慮和遲疑不決,但第三個人非常平靜。
他們都在等待。
春潮來臨的時候,海水的流速很快,而且一波比一波高。海水沖刷著女人的臉,進到了她的嘴里和鼻子里。接下來,海水灌進了她的喉嚨,使得她不停地作嘔和吐水。她想轉臉避開,然而緊接著她的臉又受到下一波海浪襲擊。
那個看上去非常平靜的人走上前去,在她旁邊蹲下身來,兩人四目相對。
#
男孩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水位逐漸上升,女人的頭消失在了海浪中,接著露出來,然后再次消失……有兩個人已經(jīng)離開了,第三個人片刻之后也順著相同的方向跟了上去。突然,男孩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尖叫,是洞中的女人在瘋狂地呼喊。她的聲音穿過平靜的海灣,繼而在男孩身旁的礁石上反彈。終于,海水徹底漫過了女人的頭頂,尖叫聲也停止了。
男孩很害怕,轉身跑開了。
#
海平面升高了五十厘米,然后穩(wěn)定下來。這個女人臨終前的最后知覺來自她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什么東西正在踢動,很微弱,也很溫柔。
接下來,她的羊水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