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聚焦“陜西考古會”的發(fā)展歷史,內容包含斗雞臺的發(fā)掘、考古會成立經過、奇文搜刻、省院爭鋒、古物案例以及抗戰(zhàn)中的文物移藏等。作者歷經二十余年調查研究,首次公布了大量相關歷史圖片與文獻資料,努力還原逝去的歷史碎片,準確完整地還原了陜西考古會成立過程中跌宕起伏的歷史場景。史料價值豐富,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同時兼具可讀性。
上海大學美術學院教授羅宏才托人送來他的新著《陜西考古會史》,囑我為其作一新序,以與此著2014年4月由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總社出版時石興邦先生之序聯(lián)翩并行。不久,他又從上海連續(xù)數次打電話給我闡釋新序將要涉及的主題與原委。蓋此前由石興邦先生作序之《陜西考古會史》一書業(yè)已售罄,需要再版,借此機遇,對其進行修訂、補充與潤飾,應該是十分必要的。因此,我想我之此序所要涉及的問題,恐怕應與石興邦先生之序有所區(qū)別。這一猜想,幸在后來羅宏才于電話中一再向我闡釋修訂、補充內容時得到證實。如是,我對他的執(zhí)著、認真,不免有了新的認知;欣然應命,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其次,我想說明我之所以欣然愿為修訂、補充的《陜西考古會史》作序,其中還有另外一種特殊的歷史淵源。那就是20世紀70年代末我任西北大學歷史系主任時,羅宏才是剛剛考入西大的青年學子,躋身西大特殊歷史時期讓人敬重的77、78級學生群體,我們是地道的師生關系。我記得,我的課他是必到的,課外,他也向我請教過很多問題。未料三十年后我們再次相遇,竟然通過一本著作接續(xù)師生之誼,這由不得讓我生就很多感慨,書寫此序時,傾注的感情自然不比尋常。所以,我樂意向廣大讀者朋友鄭重推薦這部新作。
眾所周知,對一般文物愛好者而言,最迫切希望看到的,是一件件或精美或厚重的歷史文物,而對于考古成果背后付出艱辛勞動的發(fā)掘單位及個人卻往往不太關注。在這種情況下,那些積極克服惡劣自然條件及各種技術難題的發(fā)掘組織和個人,大都成為幕后英雄,其卓越功績也會湮滅不顯。1934年2月由北平研究院和陜西省政府聯(lián)合組就的陜西考古會亦屬此類情形。羅宏才新作《陜西考古會史》,即是集中以發(fā)掘單位與相關考古人員為主要研究對象,反映了作者對陜西考古會的深厚情誼,對陜西考古會在中國考古史上的地位和意義也進行了有意義的重估。
無論怎樣,陜西考古會對于陜西乃至整個中國考古學事業(yè)發(fā)展所起的作用,不能小視,也不容低估。作為本書的傳述對象,年輕的讀者朋友對于這一組織機構可能了解不多,鑒于其重要性,我想在此簡單介紹一下。
陜西考古會成立于1934年2月,由國立北平研究院與陜西省政府聯(lián)合組建,是陜西文物考古史上最早運用現(xiàn)代科學手段實施文物調查、保護以及田野發(fā)掘的政府機構,在長達十年的時間里,為陜西乃至中國文物考古事業(yè)做出了重要貢獻。其中,由該會主持始于1934年4月26日的斗雞臺考古發(fā)掘被譽為“陜西科學考古發(fā)掘的第一鏟”。在陜西考古會組織、主持下,考古專家們對陜西省域內的一系列文物成功進行了發(fā)掘、整理與保護。在這個意義上說,羅宏才的《陜西考古會史》,實際上就是一部關于陜西考古學的踐行歷史。
應當特別說明的是,《陜西考古會史》是作者花費二十多年之功精心撰寫的考古學力作,具有材料豐富翔實、結構緊湊集中、行文嚴謹流暢、筆觸優(yōu)美生動和圖文并茂等特點,成功再現(xiàn)了始于八十多年前、長達十年、經久湮滅的陜西考古會的歷史,具有重要的歷史與學術價值。一部著作耗費作者二十多年的心血,這在以快餐文化為時尚的時代是不多見的,“板凳須坐十年冷”,可見作者在治學方面的嚴謹、執(zhí)著。我相信,讀者朋友讀完此著,定會在了解陜西考古會史的同時,也可以獲得藝術上的享受,回味無窮。比如初版著作注意闡發(fā)鮮為人知的陜西寺觀壁畫的風格、內蘊以及其在中國美術考古史上的價值與地位,還有首次鉤沉、復原的慈恩寺佛教造像群組,包括修訂本中刻意補充的諸多新公布的圖像元素,均盤曲巍然,形象逼真,分別從不同視角為我們闡釋了這一意蘊。
對于這本書,年逾九十的考古學家石興邦先生在為其作序時,也給予了高度評價。他說:“一篇學術論文、一本發(fā)掘報告甚至一部學術著作,固然具有獨特的學術意義與學術價值,但我認為,在一個被長期忽視領域的學術開拓與探索,則更具挑戰(zhàn)性,更具學術價值,更應引起我們的關注!睙o疑,石先生的這種評價是合適的。
同時,這本書對當時洪波乍起的陜西考古工作做了系統(tǒng)的記錄和詳細的評述,其學術內涵極為豐富。另外,此著的出版,對陜西省未來的考古工作更提供了重要的借鑒和珍貴的史料,具有重要的學術意義。從這個意義上說,如果沒有這本書的整理、研究,陜西乃至全國的早期考古活動都將失去重要的一頁。
羅宏才同志是學考古學專業(yè)的,具有田野發(fā)掘的豐富經驗,現(xiàn)在上海大學美術學院及中國藝術產業(yè)研究院工作,目前主要從事美術考古、藝術管理及藝術市場、文化遺產等學科專業(yè)的教學與研究。此前他對陜西考古會成立經過,做了周密研究(詳見本書第二章)。在《陜西考古會史》一書正式出版發(fā)行之時,正值斗雞臺考古發(fā)掘八十周年之際?梢哉f,今天人們看到的這部著作,不僅是對考古學前輩的懷念,更加重要的是要繼承他們辛勤研究的精神,以在今天和未來更好地推動國家的考古事業(yè)興旺發(fā)達,并由此擴展我們對初創(chuàng)時期中國美術考古歷史,特別是中亞、長安之間古絲綢之路區(qū)域美術考古歷史的認知與感悟。
坦率地說,當這一區(qū)段與這一區(qū)域文化、歷史愈來愈受到歷史、現(xiàn)在以及未來的充分尊重之際,我們再一次回眸那段歷史,對前賢俊杰的開創(chuàng)之功,不禁有了新的崇敬。由此聯(lián)系羅宏才歷經艱辛、刻苦努力去完成的《陜西考古會史》一書,其中的意義自不待細說。
回想上海、西安之間的娓娓電話中,羅宏才一如青年時期謙遜、樸實,他懇切地說自己在向我遞交一份遲到三十年的學業(yè)答卷。但我想這一份答卷,不應屬于我,而應屬于時代與社會,它是我們共同向歷史遞交的一份答卷。
展望未來,羅宏才信心百倍,他正值學術研究壯年,我期待著他在考古學以及美術考古等學術領域做出更大的貢獻。
需要說明的是,較之初版的《陜西考古會史》,增訂版在內容上更趨于系統(tǒng)、完整,圖版編排與元素嵌入方面,則更臻完善合理。不僅增加了徐炳昶、蘇秉琦等前賢后裔熱誠提供的諸多新資料、新圖版,還大量融入了著者新發(fā)掘的諸多史料與睿智感悟和學術新知。此外,原來在初版著作中難免存在的一些謬誤與遺漏,經過著者的辛勤努力,也得到了很好的糾正與補充。凡此種種,相信讀者在閱讀后會得出客觀的評斷。
謹以上述拉雜話語作為增訂本《陜西考古會史》的序言,并向著者以及所有為增訂本《陜西考古會史》做出努力的單位與個人表示敬意。
張豈之
。ㄗ髡邽槲鞅贝髮W原校長,現(xiàn)任西北大學名譽校長)
羅宏才,上海大學美術學院教授。先后畢業(yè)于西北大學考古專業(yè)、南京藝術學院美術考古專業(yè)。主要從事美術考古、藝術市場教學與研究。近年來在核心期刊發(fā)表論文20余篇。出版《探尋碑林名碑》、《中國佛道造像碑研究》、《慈恩印象》、《從中亞到長安》(主編)、《盧是藝術年譜長編》等著述10余部,F(xiàn)任上海大學中國藝術產業(yè)研究院副院長,上海市人民政府發(fā)展中心決策咨詢基地藝術市場研究工作室專家,文化部文化市場發(fā)展中心 科技創(chuàng)新項目驗收委員會委員,《收藏》雜志專家咨詢委員會成員,中國航海博物館文物鑒定專家評審庫專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