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老舍先生創(chuàng)作的一部長篇童話,作品以生活在南洋的男孩小坡和他的妹妹為主人公,講述了小坡生活中的有趣故事,故事后半段完全是小坡的夢境,但也隱含了作者對南洋種種現(xiàn)實弊端的嘲諷。此外本書還收錄了一些短篇小說。 老舍在“我怎樣寫《小坡的生日》”文中說道:“希望還能再寫一兩本這樣的小書,寫這樣的書使我覺得年輕,使我快活;我愿永遠作‘孩子頭兒’。對過去的一切,我不十分敬重;歷史中沒有比我們正在創(chuàng)造的這一段更有價值的。我愛孩子,他們是光明,他們是歷史的新頁,印著我們所不知道的事兒——我們只能向那里望一望,可也就夠痛快的了,那里是希望!
國內(nèi)第一套最完整、最權威的老舍兒童文學全集老舍之子、著名作家、學者舒乙先生作序推薦著名兒童文學理論家朱自強先生擔任總顧問并作序推薦本書是老舍先生創(chuàng)作的一部長篇童話,作品以生活在南洋的男孩小坡和他的妹妹為主人公,講述了小坡生活中的有趣故事,故事后半段完全是小坡的夢境,但也隱含了作者對南洋種種現(xiàn)實弊端的嘲諷。
中國現(xiàn)代小說家、著名作家,杰出的語言大師、人民藝術家,新中國第一位獲得“人民藝術家”稱號的作家。代表作有《駱駝祥子》、《四世同堂》、劇本《茶館》。
媽媽這樣說:大坡是在哪兒生的,小坡和仙坡又 是在哪兒生的,這已經(jīng)夠糊涂半天的了;有時候媽媽 還這么說:哥哥是由大坡的水溝里撿了來的,他自己 是從小坡的電線桿子旁邊拾來的,妹妹呢,是由香蕉 樹葉里抱來的。好啦,香蕉樹葉和仙坡兩字的關系又 在哪里?況且“生的”和“撿來的”又是一回事,還 是兩回事?“媽媽,媽媽,好糊涂!”一點兒也不錯 。
也只好糊涂著吧!問父親去?別!父親是天底下 、地上頭最不好惹的人:他問你點兒什么,你要是搖 頭說不上來,登時便有挨耳括子的危險?墒悄銌査 的時候,也猜不透他是知道,故意不說呢;還是他真 不知道。他總是板著臉說:“少問!”縫上他的嘴! ,,你看,縫上嘴不能唱歌還是小事,還怎么吃香蕉 了呢! 問哥哥吧?呸!誰那么有心有腸地去問哥哥呢! 他把那些帶畫兒的書本全藏起不給咱看,一想起哥哥 來便有點發(fā)恨!“你等著!”小坡自己叨嘮著,“等 我長大發(fā)了財,一買就買兩角錢的書,一大堆,全是 帶畫兒的!把畫兒撕下來,都貼在脊梁上,給大家看 !哼!” 問妹妹吧?唉!問了好幾次啦,她老是搖晃著兩 條大黑辮子,一邊兒跑一邊嬌聲細氣地喊:“媽媽! 媽媽!二哥又問我為什么叫仙坡呢!”于是媽媽把妹 子留下,不叫再和他一塊兒玩耍。這種懲罰是小坡最 怕的,因為父親愛仙坡,母親哥哥也都愛她,小坡老 想他自己比父母哥哥都多愛著妹妹一點才痛快;天下 哪兒有不愛妹妹的二哥呢! “昨兒晚上,誰給妹妹一對油汪汪的檳榔子兒? 是咱小坡不是!”小坡扳著胖腳指頭一一地數(shù),“前 兒下雨,誰把妹妹從街上背回來的?咱,小坡呀!不 叫我和她玩?哼!那天吃飯的時候,誰和妹妹斗氣拌 嘴來著?咱,……”想到這里,他把腳指頭撥回去一 個,作為根本沒有這么一大回事;用腳指頭算賬有這 么點好處,不好意思算的事兒,可以隨便把腳指頭撥 回一個去。;還是問母親好,雖然她的話是一天一變 ,可是多么好聽呢。把母親問急了,她翻了翻世界上 頂和善頂好看的那對眼珠,說: “妹妹叫仙坡,因為她是半夜里一個白胡子老仙 送來的。” 小坡聽了,覺得這個回答倒怪有意思的。于是他 指著桌兒底下擺著的那幾個柚子說: “媽!昨兒晚上,我也看見那個白胡子老仙了。
他對我說,小坡,給你這幾個柚子。說完,把柚子放 在桌兒底下就走了! 媽媽沒法子,只好打開一個柚子給大家吃;以后 再也不提白胡子老仙了。妹妹為什么叫仙坡,到底還 是不能解決。
大坡上學是為念書討父母的喜歡。小坡也上學— —專為逃學。設若假裝頭疼,躺在家里,母親是一會 兒一來看。既不得暢意玩耍,母親一來,還得假裝著 哼哼。“哼哼”本來是多么可笑的事。哼,哼哼,噗 哧的一聲笑出來了。叫母親看出破綻來也還沒有多大 關系,就是叫她打兩下兒也疼不到哪里去。不過媽媽 有個小毛。菏裁词露既ジ嬖V父親,父親一回來,她 便嘀嘀咕咕,嘀嘀咕咕,把針尖大小的事兒也告訴給 他。世上誰都好惹,就是別得罪父親。那天他親眼看 見的:父親板著臉,鄭重其事地打了國貨店看門的老 印度兩個很響的耳括子。看門的印度,在小坡眼中, 是個“偉人”。“偉人”還要挨父親兩個耳光,那么 ,小坡的裝病不上學要是傳到他老人家耳朵里去,至 少還不挨上四個或八個耳括子之多!況且父親手指上 有兩個金戒指,打在腦袋上,啷!要不起個橄欖大小 的青包才怪!還是和哥哥一同上學好。到學校里,趁 著先生打盹兒要睡,或是趴在桌上改卷子的時候,人 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在街上,或海岸上,玩耍夠了 ,再偷偷地溜回來,和哥哥一塊兒回家去吃飯。反正 和哥哥不同班,他無從知道。哥哥要是不知道,母親 就無從知道。母親不知道,父親也就無從曉得。家里 的人們很像一座小塔兒,一層管著一層。只要把最底 下那層彌縫好了,最高的那一層便傻瓜似的什么也不 知道。想想!父親坐在寶塔尖兒上像個大傻子,多么 可笑! 這樣看來,逃學并不是有多大危險的事兒。倒是 妹妹不好防備:她專會聽風兒、鉆縫兒地套小坡的話 ,然后去報告母親。可是妹妹好說話兒,他一說走了 嘴的時候,便忙把由街上撿來的破馬掌,或是由教堂 里拾來的粉筆頭兒給她。她便噘噘著小嘴,一聲也不 出了。
而且這樣賄賂慣了,就是他直著告訴妹妹他又逃 了學,妹妹也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