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龍認為寬容的大意是《大英百科全書》中所說:“寬容(源自拉丁語tolerare忍受),容許別人有行動和判斷的自由,對不同于自己傳統(tǒng)觀點的見解有耐心公正的容忍。”他運用三十章篇幅來講述人類兩千多年文明進程中“不寬容”的事件,以期告訴世人:人類思想的發(fā)展史就是一部寬容與專橫的斗爭史,理性的光芒終究會透過專制的濃云密霧顯現(xiàn)。
人類在平靜的無知的山谷中幸福地生活。永恒的山脈向四面八方蜿蜒伸展。
一股知識的溪水在破敗的深谷中緩緩淌過。它源自往昔的山脈。
卻消逝在未來的沼澤。
這條溪水并不像大河那樣波濤滾滾,但足以滿足村民們不高的需求。
夜幕降臨,村民們飲過牲口,灌滿水桶,便心滿意足地坐下來,盡享農家之樂。
頗懂道理的老年人,被人們攙扶出來,他們在陰涼的角落里度過了整個白天,面對著一部神秘的古書冥思苦想。
他們對孫輩們咕噥著莫名其妙的字眼,而孩子們都更喜歡擺弄從遠方帶回來的好看的石子。
那些字眼往往含混不清。
卻是一千年前由一個被遺忘的民族寫下的。因此無比神圣。
因為在無知的山谷里,凡是老的就備受尊崇。而誰若膽敢否認先人的智慧,就會遭到所有體面人的冷眼。
他們就這樣保持著平和寧靜。
他們總是擔驚受怕。他們要是得不到園中產品那均分的一份該怎么辦呢?
入夜,小鎮(zhèn)的窄街上人們竊竊議論著含糊其詞的故事,講的是那些敢于提出問題的男人和女人。
那些男人和女人離開大家走了,再也沒人看到過他們。
有幾個人曾經(jīng)嘗試過攀登擋住太陽的石崖高墻。
他們風化的白骨堆在峭壁的山腳下。
時光來而又去,年復一年。
人類在平靜的無知的山谷中幸福地生活著。
房龍(Hendrik Willem Van Loon)(1882—1944),美國著名作家。原籍荷蘭鹿特丹,后來移居美國。他擅長用機智幽默、生動淺顯的語言講述人類歷史與文明的發(fā)展,推崇智慧與理性的光輝,其作品在全世界享有盛譽。他的著作都由自己插圖。
房龍小引
前言
第一章 無知的暴虐
第二章 希臘人
第三章 禁錮的開始
第四章 諸神的末日
第五章 監(jiān)禁
第六章 生活的純凈
第七章 宗教裁判所
第八章 好奇求知的人
第九章 對印行文字作戰(zhàn)
第十章 關于歷史書,特別是本書的撰寫
第十一章 文藝復興
第十二章 宗教改革
第十三章 伊拉斯謨
第十四章 拉伯雷
第十五章 舊傳統(tǒng)的新招牌
第十六章 再洗禮派教徒
第十七章 索茲尼一家
第十八章 蒙田
第十九章 阿米尼烏斯
第二十章 布魯諾
第二十一章 斯賓諾莎
第二十二章 新天國
第二十三章 太陽王
第二十四章 腓特烈大帝
第二十五章 伏爾泰
第二十六章 百科全書
第二十七章 革命的不寬容
第二十八章 萊辛
第二十九章 湯姆·潘恩
第三十章 后一百年
后記 但是這個世界并不幸福
《房龍作品精選:寬容》:
他并非有如此感受并看到古羅馬宗教寬容政策的傳統(tǒng)受到威脅的唯一人物。伴隨著在羅馬城內搬遷勝利女神,已在拜占庭找到庇護所的基督教的兩個對立派別之間卻爆發(fā)了一場劇烈的爭論。由此引發(fā)了一場世上前所未聞的涉及寬容的最為聰慧的討論。發(fā)起人哲學家西米斯蒂厄斯對其先輩的神祗信仰不二。但當瓦連斯皇帝在正統(tǒng)和非正統(tǒng)的基督徒臣民的爭執(zhí)中偏向一方時,西米斯蒂厄斯覺得有必要提醒皇帝不要忘記自己的職責。
他說道:“有這樣一個王國,沒有一個君主能夠指望在國內行使任何權勢。那就是美德之國,尤其是個人宗教信仰自由之國。在其國內實行強制造成了基于欺騙之上的虛偽和皈依。因此,君主最好能夠容忍一切信仰,因為只有寬容才能防范市民間的沖突。不僅如此,寬容還是一種神圣的道義。天神本人就已經(jīng)最為鮮明地表達了容忍多種不同宗教的意愿。而且只有天神才能判斷人類追求理解神圣玄妙的方法。天神在對他奉獻的各種崇拜中感到欣慰。他喜歡基督教使用某種典儀,也喜歡希臘人、埃及人的其他典儀!
說得多好啊?上дf也白說。
古老的世界與其觀念及理想一起泯滅了,所有讓歷史時鐘逆轉的努力都注定要失敗。生活意味著進步,而進步則意味著磨難。舊有的社會秩序正在崩潰。軍隊成了從國外雇傭來的反叛的暴徒。邊境處于公開叛亂狀態(tài)。英格蘭及其他外圍地區(qū)早已屈從于蠻族。
當大災難終于爆發(fā)時,在過去幾個世紀中投身政界的聰明的年輕人發(fā)現(xiàn),除去一條晉身之階,其他坦途都被剝奪了。那就是教會生涯。效仿西班牙的基督教主教,他們就能指望行使先前由總督執(zhí)掌的大權。效仿基督教作家,只要他們肯于全身心地投入神學命題,他們就肯定能夠擁有廣大讀者。效仿基督教外交官,只要他們肯于在君士坦丁堡的宮廷中代表羅馬主教,或者冒險到高盧或斯堪的納維亞的腹心地帶去贏得某個蠻族酋長的歡心,就肯定能飛黃騰達。最后,效仿基督教司庫,他們就能指望在掌管飛速增加的領地中發(fā)財致富,此前拉特蘭官的占有者就曾借此手段成為意大利最大的地主和當時的豪富。
我們在過去的五年里就曾目睹過同樣性質的事情。直到1914年,不靠手工勞動謀生的野心勃勃的歐洲青年幾乎悉數(shù)進入了政界。他們成為不同的帝國和王國陸軍及海軍的軍官。他們占據(jù)著法官的高位,掌管財政,或在殖民地混上幾年,擔任總督或駐軍司令。他們并不期待變得多么富有,但他們職務的社會聲望極高,而且只要發(fā)揮一定的智慧、勤奮和真誠,他們就能擁有愉快生活和備受尊敬的晚年。
隨著戰(zhàn)爭的來臨,舊有封建社會結構的最后殘余被掃蕩殆盡。下等階層掌握了政府。原先的官員中有少數(shù)人已經(jīng)老得難以改變終生的習慣。他們典當了自己的勛銜,便告別了人世。然而,大多數(shù)舊官員還是順應了大勢所趨。他們從兒時就受到教育,生意是賤業(yè),不屑一顧;蛟S生意當真是賤業(yè),但他們只好在辦公室或濟貧院二者之中擇其一。甘愿為其信念而忍饑挨餓的人總是少數(shù)o因此,在大動亂之后的幾年之內,我們就發(fā)現(xiàn)多數(shù)軍官和政府官員都已操起十年之前不會去沾的行當,而且并非不心甘情愿。何況,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都出身于世代從政的家庭,因而完全習慣于駕馭他人,他們感到在新生涯中相對容易取得進展,而且比自己所期望的要興旺得多也幸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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