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人之愛》中的男女主人公保持著一種“世上尚無先例”的夫妻關系。河合讓治是一名電氣工程師,兢兢業(yè)業(yè),又格外崇拜西方。在酒吧與一位名叫娜噢宓的少女相識。讓治希望能把娜噢宓培養(yǎng)成一名有品位有教養(yǎng)的女子,再與她結為夫妻。于是送她去上英語課、舞蹈課,還承包了她的所有開銷。其后,讓治如愿與娜噢宓結婚,但逐漸意識到娜噢宓已養(yǎng)成了自大高傲、揮金如土的癖性,還通過在外上課的途徑與各種男人交往。讓治對她的放蕩淫亂忍無可忍,一度將娜噢宓趕出家門。卻又因為意識到自己早已被娜噢宓的肉體魅力征服,而度日如年。娜噢宓也借口拿東西再次頻繁出入與讓治共同居住的洋房,勾引讓治使其無法自持。最終,二人再次回到同居生活,過著不一樣的夫妻生活。
適讀人群 :廣大讀者
《癡人之愛》是谷崎潤一郎代表性的以虐戀為主題的長篇小說。女主人公的原型是谷崎潤一郎前妻千代的妹妹。谷崎自己稱其為“私小說”,可見這部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谷崎的私人生活。
永井荷風對谷崎潤一郎的評價:“迄今,明治現(xiàn)代文壇無一人能親手或未曾想過要親手開拓藝術的一個領域,而谷崎潤一郎氏卻完成了,并取得了成功過。換句話說,谷崎潤一郎氏完全具備現(xiàn)代作家群中任何人都沒有的特別的素質(zhì)和技能”?梢姽绕榈淖髌返拇_有其獨到之處。而《癡人之愛》中恰有可以集中體現(xiàn)谷崎 “藝術的一個領域”的斷面,讀者可以通過這部作品更好地了解文豪大谷琦。
另外,作品中出現(xiàn)許多座城市,借此可以一窺上世紀二十年代的日本都市風貌。
谷崎潤一郎(1886-1965),日本唯美派文學代表作家。1910年以《刺青》《麒麟》登上文壇,代表作有《癡人之愛》《卍》《春琴抄》《陰翳禮贊》《細雪》《少將滋干之母》《鑰匙》和《瘋癲老人日記》等。曾獲每日出版文學獎、朝日文化獎和每日藝術大獎。1949年獲日本文化勛章。
癡人之愛
后來我們遷居到橫濱,搬到娜噢宓早就看中的山手的那幢洋房去住。不過,因為她養(yǎng)成了窮奢極欲的惡習,這個住處也顯得越來越狹窄局促,沒過多久,我們又連同家具一起,買下了位于本牧的一戶瑞士人曾經(jīng)居住的房子,搬了過去。在那場大地震中,山手那邊的房子被焚燒殆盡,而本牧這邊大都幸免,我家的房子也只是墻壁開裂,沒受到什么大的損害,真可謂上上之萬幸。所以,我們直到現(xiàn)在還住在那幢房子里。
我按原計劃辭掉了大井町公司的工作,整好老家的財產(chǎn),與學生時代的兩三個同窗開了一家制作銷售電氣機械的合資公司,這家公司我是最大的出資者,而實際上都由朋友們在運作,因此我不必每天去公司上班。然而,不知何故,我整天呆在家里也不招娜噢宓待見,只能每天頗不情愿地到公司去轉(zhuǎn)上一圈。一般上午十一點我從橫濱到東京,正午十二點到達京橋的事務所露個臉,大約下午四點時回家。
以前我是個十分勤奮的人,起得很早,可近來不到九點半或十點不起床。起床后,我穿著睡衣躡手躡腳地跑到娜噢宓的房間前輕輕敲門。可是娜噢宓比我還要能睡,這時候還在似睡非睡之間,有時她會“哼”的一聲算是迷糊的回答,有時睡得很死,沒有回應。有動靜時我進屋打招呼,沒有回答我就退回,去事務所上班。
不知打何時起,我們夫婦開始在各自的房間分房睡覺,說起來,這也是娜噢宓的提議。她說,女人的閨房是神圣之地,丈夫亦不可胡亂侵犯。她自己先占了大房間,把隔壁那個小房間分給我住,雖然相鄰,可兩個房間并不是緊挨在一起的,中間還夾著一個夫婦專用的浴室和廁所,從這個房間到那個房間,必須通過這中間地帶。
娜噢宓每天在床上恍惚迷糊,似醒非睡,時而抽煙,時而讀報,一直賴到十一點過后。香煙抽迪米特里諾牌的細長卷煙,報紙讀的是東京的《都新聞》,外加傳統(tǒng)和流行的服裝雜志。其實她也不是閱讀,只是看里面的照片——主要是西服款式設計及流行狀況——一張張地仔細觀賞。她的房間東和南兩側有窗,陽臺的下方就是本牧的大海,清晨起就很亮堂。娜噢宓的房間相當寬敞,按日本式建筑計算,那房間足有二十鋪席大。她的大床放置在房間的中央,且并非一般廉價的床鋪,而是東京某使館出售的。上方帶有華蓋罩頂,邊上垂著白紗帷帳。自從購進這張床后,可能娜噢宓睡得特別舒心,比以前戀床更甚了。
洗臉之前,她會在床上喝紅茶和牛奶,這時,女傭準備好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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