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為“南陽作家自選集”叢書之一,體裁為電視文學(xué)劇本。曾于2008年獲得河南省優(yōu)秀劇本入選獎。本書反映了春秋時期百里奚青年出游求官,四海飄零,后淪為奴隸,被秦穆公用五張黑公羊皮換到秦國拜為大夫,輔佐秦穆公富國強民、稱霸天下的曲折動人故事。
本書描寫的是春秋時期南陽歷史名人百里奚——一位諸葛亮式的賢相和他的傳奇經(jīng)歷。書中情節(jié)緊湊,百里奚求仕前杜氏烹雞相送、秦穆公五張羊皮換相和百里奚打敗晉國、威服狄戎等真實的歷史故事在書中都一一再現(xiàn)。情節(jié)高潮迭起,故事性強,百里奚輔佐秦穆公成就霸業(yè)、實現(xiàn)秦國的崛起被描寫得淋漓盡致。
春秋初年,列國爭霸,戰(zhàn)亂頻仍,一場戰(zhàn)爭就發(fā)生在黃河北岸。弱小的封國虞國在晉國和虢國之間的夾縫中茍安,強大的晉國卻正蓄謀吞掉虞國和虢國。
曠野上,旌旗獵獵,數(shù)萬晉國大軍正在疾行,為首的正是晉國大夫荀息和太子申生。此前,晉國大夫荀息提出假虞滅虢之計,即先穩(wěn)住虞國,滅掉虢國,再回過手來滅掉虞國。荀息的計謀得到了晉獻公的首肯,卻被虞國大夫?qū)m之奇和百里奚識破。但虞國國君不聽二人勸阻,一意貪圖小利而滿足晉國的要求。最后,晉獻公約虞侯出獵,乘機滅掉虞國。宮之奇逃亡他國,虞侯和百里奚被俘。
聽到晉國滅掉虞國、虢國的消息,秦國新任國君秦穆公甚為憂慮,他派出公子縶到晉國提親,以期與晉國結(jié)為秦晉之好。晉國方面正忙著處理虞國君臣俘虜,又迎來了秦穆公帶來的求親厚禮,忙得不亦樂乎。晉國大夫荀息主張留下百里奚在晉國當(dāng)官,卻被百里奚拒絕。荀息無奈,只好將其充為奴隸,陪嫁到秦國。在晉國送親隊伍行至?xí)x國邊界的時候,百里奚伺機出逃,無意間逃奔回楚國。
此刻,秦國國君秦穆公正為人才匱乏而苦惱,聽聞百里奚下落后,急命謀臣公子縶到楚國前去討要。公子縶果然不負(fù)使命,以“貴物賤買”之策,用五張黑公羊皮從楚國換回了百里奚。消息傳來,秦人卻對請來一位奴隸的做法很有異議,秦穆公的態(tài)度也由熱變冷。深孚人望的老大夫禽息聞訊出山,與百里奚交談,折服于百里奚的治國才能,認(rèn)為能改變秦國命運的人到了。禽息力薦百里奚,卻遭到了秦穆公的拒絕。一天,禽息與秦穆公之間發(fā)生了一場誰也無法預(yù)料的意外:禽息在宮門口用頭去撞秦穆公的車駕,以生命的代價來舉薦百里奚。秦穆公終于認(rèn)識到了百里奚的價值,與其長談三天三夜,最終決定授予百里奚上大夫,官位左庶長,總領(lǐng)國政。在朝堂上,百里奚非但沒有接受任命,反倒推薦自己的好友蹇叔到秦國任大夫。秦穆公問百里奚如何認(rèn)識蹇叔,蹇叔有何能力的時候,百里奚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和往事。
原來,百里奚是楚國人,為求仕離妻別子,周游宋、鄭、衛(wèi)等國,卻屢屢碰壁。一個風(fēng)雪彌漫的夜晚,乞討中的百里奚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開門的卻是鄭國大商賈弦高的夫人、他的初戀情人香霽。離開香霽后,百里奚四處流浪,遇到了蹇叔,并在郅地養(yǎng)牛販牛。弦高歸來,了解百里奚的境況后,靈機一動,趕緊私下打聽追尋,并以養(yǎng)牛高手之名將百里奚作為覲見的大禮引薦給周天子的兒子公子頹。公子頹雖得到周王的寵幸,但不是太子,在政壇的旋渦中,百里奚險些陷入死地。慶幸的是,好友蹇叔觀察到險象,引薦百里奚輾轉(zhuǎn)虞國,被拜為虞國大夫,這才有了到虞國的一番經(jīng)歷。聽完百里奚的講述,秦穆公決定派人去請蹇叔。
百里奚在秦相任上,“勞不坐乘,暑不張蓋,行于國中,不從車乘,不操干戈”。他教化治民,重視農(nóng)業(yè)發(fā)展,興修水利,糧多倉滿,人口大增,國力也逐漸強盛起來。
一日,百里奚在自己的府邸宴請狄戎謀臣由余。一女傭聞訊主動要求演奏一曲,百里奚欣然表示同意。那老婦人援琴撫弦,唱了一曲《扊扅歌》,道出了百里奚的經(jīng)歷。百里奚上前去詢問,方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杜氏千里尋夫來到了秦國。夫妻相認(rèn),不禁抱頭痛哭起來。秦穆公聽到此事,派人送來禮物相賀。
公元前651年,晉獻公去世,晉國陷入內(nèi)亂。秦穆公安置晉國公子夷吾登上晉國國君寶座,但夷吾是個不講信義的國君,即位后卻從不兌現(xiàn)對秦國的承諾。公元前647年,晉國遭受嚴(yán)重旱災(zāi),百里奚不計前嫌,通過水路給晉國送去救災(zāi)糧食。第二年,秦國遭受旱災(zāi),晉惠公夷吾非但不報答秦國,反而加害親近秦國的大臣,在邊界增兵,激化了本已惡化的兩國關(guān)系。公元前645年秋,為了懲罰晉國,秦穆公和百里奚率大軍抵達晉國韓原,與晉國展開激戰(zhàn),并俘獲晉惠公。為修復(fù)兩國關(guān)系,百里奚力勸秦穆公放了晉惠公,再次與晉國訂立和約。
秦穆公得到鄭國城池空虛的密報,急于吞并鄭國,不顧蹇叔和百里奚反對,決計出兵伐鄭。百里奚違心領(lǐng)兵東征。得到弦高報來的消息,晉國大夫先軫在崤山埋伏,全殲秦軍,并俘獲百里奚和白乙丙、西乞術(shù)。在晉國夫人懷嬴的斡旋下,晉襄公同意釋放百里奚等人。回到秦國后,百里奚勤勉國政,日夜操勞。秦國逐漸強大,進軍晉國,并占領(lǐng)崤山,秦穆公發(fā)表著名的“秦誓”,祭奠死難的將士,一雪前恥。為圖霸業(yè),百里奚決計實施西部戰(zhàn)略———威服西戎。在狄戎人遭災(zāi)大批牛羊凍死的情況下,百里奚派人送去糧食和牛羊,爭取民心。狄戎賢人由余首先向秦國臣服。在百里奚舉薦下,由余被授予秦國大夫,負(fù)責(zé)操練秦國軍隊,并帶秦軍深入狄戎腹地進攻赤斑,迫使赤斑歸降秦國。聞此,周天子大喜,派人送來十二面金鼓,以示慶賀,秦國至此正式登上春秋霸主的地位。
秦國強大了,百里奚告老還鄉(xiāng),作為一個老農(nóng)在南陽安詳故去。
。ㄗ髡咦ⅲ捍藙∈钦齽。(xì)節(jié)和劇情外,大部分史實來自歷史記載和考證。歷史依據(jù)一部分來自當(dāng)代著名的秦史學(xué)家馬非百的《秦集史·百里奚傳》)
三人押著百里奚往村子走去。
畫外:史家難以用文字把這段凄苦的故事寫入史書。百里奚從年輕時候就開始離家外出游學(xué),可是在外闖蕩奔走了二十年,到頭來,卻以這種難堪的方式回到了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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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奚被押進一個院落。老獵人扔掉蓑衣,蹲在磨盤上。眾孩童露出好奇的目光,競相打量這個被押來的“壞人”。年輕獵人給百里奚松開身上的繩索,百里奚揉搓著發(fā)麻的手。
百里奚:“請問,這是何方地界?”
老者:“你自己跑來的,怎么倒不知道!”
高個年輕人:“哎,俺還想問你自何處來哩!”
矮個年輕人:“瞧你裝束如此古怪,你一定是晉人派來的。不說就
休想離開這里!”
百里奚:“實不相瞞,在下從晉國逃出,慌不擇路,以至于迷路至此!
老者(從頭到腳審視著百里奚):“那你是哪國人?”
百里奚:“在下原本是楚國人,離開楚國游學(xué),后落難到了晉國,才有了這身打扮。”
高個年輕人:“你敢騙俺,當(dāng)俺不知道呢!你們晉國人老早就想攻打俺們楚國,楚王才下令讓各鄉(xiāng)里嚴(yán)防晉國奸細(xì)!”
百里奚:“這位兄弟倒是快人快語!楚國和晉國交惡,素有耳聞,但在下乃一介落魄之人,哪里是什么奸細(xì)呀!”
老者(深思片刻):“嗯,聽口音,還真有點楚國味道。你家居何
處,如何落到此般田地?”
百里奚:“唉,一言難盡呀!”
老者:“嗯?”
老者招手,令眾人各自散去。
。担惩猥C人宅夜
夜幕下,獵人的宅院還熱鬧異常。被燈光照亮的小屋傳來老者的喊聲:“去,把那壇酒拿來!”
。叮硟(nèi)獵人宅夜
老者領(lǐng)著百里奚進入自己院子,百里奚四下打量,茫然不知所措。
兩廂謙讓著,都坐在院子的石幾旁。
老者:“你究竟是哪里人?”
百里奚:“在下原本楚國宛邑人。在家時和你們一樣是種地的窮弟兄,后來游學(xué)到了虞國,在那里做事。唉,不料國亡家破,為晉所俘……再后來又被充作媵人陪嫁到秦國。因不堪羞辱,在去秦國中途逃奔至此。如今,家里的老母、妻子和孩子都快二十年未曾謀面了,也不知道是何等情形!”百里奚說到傷心處,不禁悲從中來,牽起袖子獨自拭淚。百里奚句句真切,人們都被感染了,四下一片寂靜。
矮個年輕人:“父親,此人的話也不可全信!
老者:“我知道。少插嘴。你,出門多久啦?”
百里奚:“已經(jīng)快二十年了!”
老者:“多少年?二十年!家里老婆孩子怎么樣呢?撂下他們就不怕他們餓死嗎?”
百里奚:“適才老人家說此地已是楚國?”
老者:“正是!
百里奚(莫名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忽然兀自慟哭起來):“半世流離,不料竟然如此回到故土……”
“唉!”老者動了惻隱之心,長嘆一聲。
百里奚(拭淚):“孤身在異國,多少次在夢里回到故鄉(xiāng)。今日真的回來,竟是這般落魄模樣,真如夢幻一般。唉!”
老者:“罷罷罷,人安就好!”
百里奚:“唉!”
老者:“來斟上。咦,你是咋出去的?”
百里奚:“都怪那時年輕。還有我那拙荊,一意鼓勵在下出游。她
說,大丈夫就是要以天下為任……唉!”
老者:“喔,說來聽聽,都不是外人。忘記給你介紹,那個(高個子)是老夫的大兒子,那個(矮的)是小兒子。”
百里奚:“哦,子明這廂有禮!”
老者:“罷了罷了,這不都熟悉了嘛!老夫一看,你就是有能耐的人。咱這窮鄉(xiāng)僻壤難得遇到你這樣的人才。你呀,也沒有個家,以后就別走了,留下來也教導(dǎo)教導(dǎo)我這倆兒子,將來也有個出息!
百里奚:“子明原本有家,不提家罷了,提起家啊……唉,悔呀!”
老者:“噢,出啥事啦?”
百里奚:“后悔自不量力,唐突出行,落得如今這副狼狽相。”
老者:“來,斟上,慢慢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