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
者 序
胡安何塞阿雷奧拉生于墨西哥哈利斯科州大薩波特蘭,家境貧寒,小學未畢業(yè)便輟學。但他自幼就對文學有濃厚興趣,博覽群書,又遇名師指點,終自學成才。阿雷奧拉的作品融合了小說、詩歌和散文等文體的特征,將想象與現(xiàn)實結(jié)合,模糊了真實與虛構(gòu)的界限。他的《寓言集》《動物集》《集市》等作品極大推動了墨西哥當代奇幻文學的發(fā)展。
自25歲發(fā)表短篇小說《他活著的時候行了善事》,阿雷奧拉開始在墨西哥文壇嶄露頭角,他與胡安魯爾福同屬20世紀50年代一派,是拉丁美洲舉足輕重的作家。阿雷奧拉的故事引人入勝,充滿魔幻色彩。他擅長采用隱喻和夸張的方式使真實人物變形,在荒誕之上建立客觀性和常識,語言明快犀利、俏皮詼諧。
文學評論常常會批評幻想文學脫離實際,但阿雷奧拉的許多作品卻體現(xiàn)出了他對現(xiàn)實世界生活的焦慮和擔憂。阿雷奧拉享有諷刺大師的美譽,以幽默的語調(diào)表現(xiàn)痛苦的主題,不僅是針砭時弊,也是對人生的思考。本書中的《鐵路扳道工》就是很好的例子。
埃馬紐埃爾卡瓦略在談到阿雷奧拉的諷刺手法時說:他制造沖突,虛構(gòu)情節(jié),從理性跳躍到荒誕,又從荒誕回到理性。他將諷刺藏匿在敘述中慢慢灌輸給讀者。阿雷奧拉創(chuàng)造了一種新的小說形式。
西摩曼頓這樣評價阿雷奧拉簡潔的文風:
在錯綜復雜的凝練文字中,作者表達出了最豐富的內(nèi)容。他知道如何抓住人、物以及事件的本質(zhì)。他不是在描摹,而是在做入木三分的刻畫。關于這一點,阿雷奧拉本人則表示他要通過既展現(xiàn)人的品質(zhì)也展現(xiàn)人的缺陷的故事來表現(xiàn)人性,而這些故事僅僅是我們抓住人性某一特質(zhì)的契機。
費利佩加里多這樣概括阿雷奧拉作品的藝術特點:阿雷奧拉是一位文學大師,他的作品充滿驚奇、神秘與幽默,從可信走向不可信而又不失真實,其人物則在現(xiàn)實與幻想之間自由地來往穿梭。阿雷奧拉通過譏諷(先是溫和的,后是粗野的)、平和的荒誕和邏輯、文獻資料和虛構(gòu)的混合、對可感知現(xiàn)實的不斷破壞這些都是為了一種建立在荒謬基礎上的客觀性和常識創(chuàng)作出一種新小說,開辟出一片新天地。在這片新天地里,語言變得俏皮而詼諧,給人以無限愉悅,但若想將真正的現(xiàn)實和純粹的想象分辨清楚卻是絕無可能的。
阿雷奧拉把自己的作品概括為個人的戲劇,其中的主題包括孤立、孤獨、同居生活,以及不可能的愛。有評論說,愛是阿雷奧拉作品的重要主題開始是年少時理想化的愛情,之后轉(zhuǎn)變?yōu)橐院ε潞椭S刺的眼光看待女性。對他來說,女性是精神狂亂、痛苦和死亡的化身。這一點在《獨角犀》《廣告》中都有所體現(xiàn)。
《寓言集》是阿雷奧拉將諸多文學影響及表現(xiàn)手法融和一體的嘗試之作,是一個化繁為簡、濃縮精華的過程。本書中的文章寓意豐富,多樣的表現(xiàn)方式中隱藏著苦澀的現(xiàn)實。對于同一個故事,不同的讀者可能會有不同的理解;即便是同一位讀者,多次閱讀一個故事時也可能會產(chǎn)生不一樣的感悟。每一篇文章既是在講故事的主人公,也是在說作者,有時讀者甚至還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阿雷奧拉的作品是越琢磨越有味,其中的奧妙還請讀者慢慢品味揣摩。
如書名所示,這是本寓言集。它一篇篇短小而寓意深遠的故事使我們在翻譯過程中頗有感悟。它的文字看似簡單,但其所蘊含的意義時時讓我們不得不斟酌再三。我們翻譯的原則是,首先保證它不失原意,然后再盡力傳神。但我們是否真正做到了,還需讀者在欣賞作品的過程中對我們的努力予以評判。
在西班牙拉美文學方面,我國已經(jīng)出版了不少長篇作品,其中不乏世界頂尖級經(jīng)典名著。但像本書這樣短小精辟的寓言故事集實屬不多。如果它能給讀者帶來一些精神享受和啟迪,如果它能讓人們在熟知《伊索寓言》之后,還能想起阿雷奧拉的一些寓言,那將是對出版者和譯者的最大褒獎。
梁倩如
劉京勝
胡安·何塞·阿雷奧拉(1918-2001),出生于墨西哥哈利斯科州的古斯曼城,是墨西哥著名作家、學者和編輯,可與路易斯·博爾赫斯相媲美的拉美幻想主義文學大師,20世紀最優(yōu)秀的短篇小說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