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厘清中國神話與小說的關系,首先務必清楚兩者的定義。因此,本書首先定義了中華神話圈,進而分析神話與生活的密切聯系,從而得出神話是小說之源、小說是對神話的發(fā)揚光大的結論。那么,神話有哪些形態(tài),如何流傳,它在小說里是如何演進,其形象的類別多少,有什么理念呢?敬請閱讀《中國神話與小說》。
總序
袁行霈 吳同瑞
中國的歷史和文化源遠流長、光輝燦爛,曾對世界文明的發(fā)展做出過重 大貢獻。今天,當歷史車輪進到20世紀和21世紀交替的年代,中國人民又肩 負起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偉大歷史 使命。實現這一宏偉目標,既有重 重困難,也有種種有利條件。充分利用豐富的文化寶藏,對廣大人民,特別 是青少年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和傳統(tǒng)美德教育,就是我們的一大優(yōu)勢。毫無疑 問,普及祖國的歷史知識,弘揚民族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向社會提供營養(yǎng)豐富 的精神食糧,將對提高中華民族的素質,增強民族自信心和凝聚力,具有積 極意義。有鑒于此,北京大學中國傳統(tǒng)文化研究中心與大象出版社攜手合作 ,共同推出“中國歷史文化知識叢書”。我們希望這套叢書能受到廣大讀者 的歡迎。
北京大學具有研究和弘揚中國歷史文化的傳統(tǒng)和優(yōu)勢。在新的歷史條件 下,為了進一步發(fā)揮這一優(yōu)勢,學校領導于1992年初決定成立中國傳統(tǒng)文化 研究中心。中心成立后,依托中文、歷史、哲學、考古等系,組織各方面的 教師和專家開展工作。一方面,致力于專深的學術研究,編輯出版《國學研 究》年刊和《國學研究叢刊》;另一方面,注重于文化普及工作,“將大學 課堂延伸到社會”。與有關單位合作制作的電視系列片《中華文化講座》和 《中華文明之光》,已取得良好的社會效益。編寫這套叢書是中心普及工作 的又一嘗試。中心希望叢書的作者們“眼界向上,眼光向下”,用大手筆寫 通俗性著作,學術性、知識性、可讀性并重,力求深入淺出,使廣大讀者增 長知識,陶冶情操。
中國傳統(tǒng)文化是歷史的產物,有精華也有糟粕,不加以區(qū)分不行;中國 是世界的一部分,中國文化與世界其他文化曾經發(fā)生并將繼續(xù)發(fā)生交流、碰 撞與融合,研究中國傳統(tǒng)文化,沒有縱覽古今、通觀世界的眼光不行。我們 抱著歷史的態(tài)度、分析的態(tài)度、前瞻的態(tài)度、開放的態(tài)度,從事發(fā)掘與研究 工作。這種態(tài)度也力求貫徹到本叢書中。然而,深入淺出地介紹中國數千年 的歷史文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我們的選題只能側 重于重大的歷史事件、重要的歷史人物以及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精華部分;對 那些目前尚未充分注意的學科如法律思想史等,也適當予以注意。
從選題和內容來看,這套叢書可分為文學、語言、歷史、哲學、考古、 法律、科技、中外文化交流等若干系列,每個系列都由研究中心聘請學術造 詣較深的專家擔任主編,每部書稿都經同行專家審閱。因此,中心不再對叢 書作統(tǒng)一的審定工作。
大象出版社的領導和責任編輯們非常重視這套叢書,把它列為重點出版 書目,并為叢書的及時出版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辛勤的勞動,我們表示衷心 的感謝。本叢書的策劃、編寫工作一定還有許多不足之處,敬希讀者批評指正。
1997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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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勇強,字同筠,江西南昌人,1960年出生,先后就讀于江西大學(今南昌大學)、河北師范學院(今河北師范大學)和北京大學,1988年1月在北京大學獲文學博士學位后即留校任教,現為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曾應邀赴日本東京大學、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香港樹仁大學等高校講學。
實際上,仙話確與神話有許多相通的地方。從時間上看,仙話的出現是 要早于道教的形成的?梢哉f,它是與神話相伴而生的。
一切仙話,大都以長生不老為主要內容。而這樣的思想,在《山海經》 里我們屢見不鮮。什么不死國、不死民、不死山、不死樹、不死藥,散見全 書,尤其是有著各種神奇效用的靈藥嘉果,不勝枚舉!渡胶=洝分羞有海 中蓬萊山的記載,傳至燕齊,民間因海市蜃樓的變幻莫測,幻想出海上仙島 ,這就是所謂三神山或五神山的由來。從戰(zhàn)國時代的威、宣、燕昭,直到秦 漢時代的秦皇、漢武,都曾派遣人到海上去尋找過仙山和不死藥,以求長生 。
與此相關,神人的升天飛行也引發(fā)了仙家對羽化登仙、自由翱翔的幻想 !渡胶=洝分心苌舷掠谔斓纳袢撕芏啵绨馗、互人等,以后的仙話更以 飛升為最高境界,以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使我們自然聯想到著名的嫦娥奔月神話!痘茨献印び[冥訓》說: 羿請不死之藥于西王母,妲娥竊以奔月,悵然有喪,無以續(xù)之。
這里既有不死藥,又有飛升。視作神話,原無非議;指為仙話,亦無不 可。
仙話與神話的深刻關系更多地體現在仙話對神話的大規(guī)模改造上。這種 改造集中在兩個方面。首先是對原有神話的直接利用和改造。最典型的是西 王母的仙化。西王母本是西方一個原始部族的名稱,其首領也稱西王母,直 到清代紀昀還認定“所謂西王母者,不過西方一國君”。但《山海經》中的 西王母已由人而成神,《西山經》曰: 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頭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 。
這個半人半獸的神,執(zhí)掌著瘟疫和生殺大權,真可謂猙獰可怖。不過, 戰(zhàn)國《穆天子傳》中的西王母卻自稱是天帝之女,一派雍穆氣象。而到了六 朝,在《漢武故事》、《漢武帝內傳》等書中,西王母被進一步改造為福壽 之神,仙氣十足。從此,西王母儼然是群仙領袖,并逐漸在道教徒手中成為 女仙之宗,而與男仙之宗東王公亦即玉皇大帝并列。道教宣稱,此二尊神乃 陰陽之父母,天地之本源,化生萬靈,育養(yǎng)群品。民間也無不知王母娘娘。
從神話到仙話,再到宗教信仰,一脈相承,可以比較區(qū)別,卻難以割裂開來 。類似西王母這樣的神話仙化,不在少數,幾成規(guī)律。
神仙家和道教徒對神話的改造另一常見方式是仿制!渡胶=洝酚浭夥 絕域雖略含仙意,卻不失古樸。而《神異經》、《十洲記》模仿其體例,已 充滿神仙道教內容。如《十洲記》中東方朔詳述海中十洲等處真仙神官、仙 草靈藥、甘液玉英、奇禽異獸,全系神仙道教之說。諸如太玄都、紫府宮、 太帝宮、太上真人、天帝君、上元夫人、金芝玉草、返魂樹、反生香等仙物 、仙人比比皆是。作者想通過這些“自神其術”的夸大之語,進行神仙道教 宣傳。
仙話的發(fā)展在道教形成以后更加蓬勃興旺,唐代出現了一個高峰,僅見 于《太平廣記》“神仙”、“女仙”兩類的仙話作品集或載有仙話之作品集 即達40余種。宋以后仍持續(xù)發(fā)展,明朱權《太和正音譜》分元劇為十二科, 就把神仙道化戲列在首位,諸如《歷代神仙通鑒》這樣的仙話總集也陸續(xù)編 纂問世。直到晚清道教日漸衰微,仙話失去了賴以生長發(fā)育的精神支柱和文 化土壤,才走到了盡頭。
綜觀道教神話,兼收并蓄,張皇鋪張,形成了一個龐大而完整的鬼神譜 系。南朝梁代陶弘景撰《真靈位業(yè)圖》是現在能見到的最早也最系統(tǒng)的神譜 。以后歷代續(xù)有增補改造。其中創(chuàng)造宇宙萬物的“三清”地位最高,他們是 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協助“三清”管理天上人間 事務的四位天神也很重要,稱“四御”,著名的玉皇大帝就是“四御”之一 。此外如豐都大帝、太白金星、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日月北斗和風雨雷電 諸神以及城隍、土地等等,都是深人人心的,他們不僅是道教信奉的神,而 且演化成為具有藝術魅力的幻想形象體系。
道教神話中比較積極的內容是那些表現神靈用各種法術鎮(zhèn)壓、誅滅邪惡 勢力的故事。例如許遜斬蛟事流傳久遠,影響甚大,明《列仙全傳》記之尤 詳。大略是說許遜拜吳猛為師,盡受其秘。晉武帝時曾為旌陽縣令,后棄官 。聞有巨蛇為害,乃集弟子往誅之。雖滅大蛇,未誅蛟精。老蛟化黃牛臥沙 磧,許遜剪紙化黑牛往斗之。蛟黨盡化葫蘆冬瓜,潛流出境。許遜以劍授弟 子施岑,履水斬之,悉無噍類。又役鬼神,鑄鐵為柱,鉤鎖地脈,使水妖屏 跡,蛟怪永除。這一故事充滿了神奇的幻想,并表現了拯民濟世的積極精神 ,不亞于神話中降妖除怪的英雄,因而也受到小說家的歡迎!毒劳ㄑ浴 第四十卷“旌陽宮鐵樹鎮(zhèn)妖”就是根據許遜的故事改編的。另外,道教神話 中還有許多教人誠心堅信,百折不撓,終登仙篆的故事。拋開它的宗教信仰 不說,那種頑強的心志對人們追求各自的理想也不無啟發(fā)。如《神仙傳》卷 七記張道陵七試趙升,或蕩志搖神,或驚心動魄,趙升心正志堅,終于得道 于師,沖天而去!豆沤裥≌f》第十三卷“張道陵七試趙升”也敷演了這一 故事,結尾有詩為證:“世人開口說神仙,眼見何人上九天?不是仙家盡虛 妄,從來難得道心堅!笨梢哉f是把握了故事的精神實質。
與道教神話密切相關的還有大量的人仙戀愛的傳說,它們的主題往往因 事而異,卻又普遍具有優(yōu)美的意境,感傷的情調,頗能取悅世聽。
道教神話關于仙境、冥府也有很多夸飾,影響極大。P6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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