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太子妃張芃芃覺得老天爺跟她開的這個玩笑有點大。她有著男人心,卻為女兒身,丈夫不喜,地位不穩(wěn),不如從“太子妃”升職為“太后”,我的人生我做主!
但是,要想從太子妃升職為太后,中間隔了不止一個皇后的距離,還有她盛世美顏太子夫君那顆深不可測的心。
好在太子雖然冷,卻有九王這個絕美暖男做同盟,有勝算!只是,與這冷面太子這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地相處下來,好像……也處出一點感情了……
殿內(nèi)燃著安眠香,我躺在床上,默默地看著那描龍繡鳳的帳子頂,表情很淡定,內(nèi)心卻很狂躁……
曾經(jīng)有人問過我這樣一個問題:
老婆和情人同時掉水里,你救哪個?
我當時很是糾結。
他見如此便又問道:“那這樣說吧,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里,你先救哪個?”
這問題好回答,我立刻叫道:“傻叉才救別人老婆呢,當然是先救自己老婆!”
我想,也許是為了懲罰我最初的猶豫,上天才把這個傻叉給了我,人說很是英明神武、酷肖成祖的皇太子齊晟。
唉,真真是一言難盡啊……還是從頭說吧。
那一日,司命星君偷偷將我?guī)С鋈ィ嶂疑狭嗽祁^,兩人好一陣騰云駕霧,我正暈得七葷八素間,司命星君在一座水亭之上停下了云頭,說道:“且等著吧,你的肉身一會兒就到了!
我趴在云頭邊上好是嘔了一會兒,這才覺得心里不那么難受了,然后就扒著邊往下看,只見下方一座精巧水亭置于湖面之上,四周亭臺樓閣雕梁畫棟,甚是華貴,不由得心中一陣暗喜,只看這宅院便知此家非富即貴,生在此間必然少不了錢財美人,倒也真算是得了個好造化。
那司命星君似窺破我的心思,面上竟有些不好意思,對我說道:“若不是看在你曾對我有恩,我絕不能違你命格帶你到此……”
我忙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多謝星君了!
他已是嘮叨了一路了,無非就是我前世對他有恩,他不忍看我英年早逝,于是便私自從地府提了我出來,想再給我?guī)资旮毁F……這話一連聽了幾遍,我都能背了。
司命星君又道:“你要記得重生之后,萬不可尋死,否則就要墜入那無底之淵,受盡折磨,連我也救你不得……”
“不會不會,放心,好容易再活一次,要我死我都不死!”我此刻哪有心思聽他說這些,只扒著云頭往下看,見那水橋上緩緩走來兩個美貌小妞,不由得叫道,“哎!快看,這兩個妞長得可真不錯!
司命星君也跟著探過頭來,看了看那已經(jīng)停在水橋上說話的小妞,突然問我道:“這兩個你喜歡哪個?”
“紅衣服的那個吧!蔽一卮穑@小妞豐乳肥臀小蠻腰,不可不謂之極品了,反觀旁邊那個穿白衣的就太過清瘦了些,減肥減過了的那種,我不喜歡。
司命星君聽我如此回答大松了口氣,“那就好!
我一時不解,指著那紅衣小妞問道:“這小妞是誰?”
“當朝太子妃張氏,父親乃是兵部尚書,祖父為護國大將軍!
“嚯!好強硬的娘家!”我驚嘆。
“那是,不然怎會成為太子妃!”
“旁邊那個呢?”
“那是趙王妃江氏!
“長得倒也不錯,就是這小臉苦點!
司命星君彎著腰往下看甚不方便,干脆也趴在了云頭邊上,嘆道:“唉,這你不知道其中的曲折……”
他正給我講得起勁,突然湖邊又行來一群人,當首一個錦衣華服的小白臉扶著一個中年美婦,被眾人簇擁著往這邊游來。
我忙又問:“那小白臉是誰?”
“哦,那是當朝太子齊晟。”星君答道。
當朝太子?那就是紅衣小妞的老公了?
只見那太子齊晟無意間瞥到橋上這一對小妞,臉上表情似怔了一下,眼神接連變了幾變。我這里正納悶兒這小子到底懷了個什么心思,突聽得撲通撲通兩聲水聲,再回頭,水橋上的兩個妞竟然都落入了水里,緊接著一個身影從湖邊沖了過來,也毫不停頓地躍入了水中。
我心中一動,聯(lián)想到剛才星君問我的關于“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的問題,心中頓時狂喜,忙扯著他的袖子問道:“我這一世可是要做回太子?”
司命星君臉上表情有些怪異,好像是扭捏了一番才低聲答道:“呃……差不多吧!
“哎?什么叫差不多?”
“你先看著吧!
我忙又轉(zhuǎn)回身扒著云頭往下看去,還未看清下面人影,突聽得身后司命星君一聲喝道:“是時辰了,去吧!”
一股大力猛地從我背后襲來,我這里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是滾落了云頭,眼前一黑,頓時沒了意識……
再睜眼,已是三天以后。
我總算明白了司命那廝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我這一世倒也占了“太子”兩字,只不過人是太子,我是妃,太子妃,與那“太子”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果真一個“差不多”!
殿內(nèi)燃著安眠香,我躺在床上,默默地看著那描龍繡鳳的帳子頂,表情很淡定,內(nèi)心很狂躁……
我現(xiàn)在身材很有料,腰也夠細,這都是我向往已久的……可是,等這胸長在了自己身上,摸起來卻那么的不是滋味……
司命星君啊,你這哪里是來報恩,你是來報仇的吧?
有宮女從殿外輕手輕腳地進來,在床邊跪下,壓低聲音說道:“皇后要賜死江氏那賤人,太子殿下和趙王殿下正跪在興圣宮外求情!
這聲音聽著暗含怨毒,我忍不住轉(zhuǎn)頭去看了她一眼,心道這么漂亮的妞,怎么能用這樣的聲音說話呢?可真是有些可惜了。
那宮女見我轉(zhuǎn)頭看她,可能以為我有什么吩咐,于是忙又湊近了些,幾乎趴在了床邊,連里面胸衣都露出些來,嫩綠色的,不錯,很襯胸口的膚色。
宮女低聲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只這一句話就把我那已經(jīng)有些游走的心神一把拽了回來,叫我頓時心如刀絞一般,唉,美人再美,與我又有何干?
那宮女久不見我說話,遲疑了一下,這才又低聲勸道:“娘娘,您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太子殿下先救那賤人又能怎樣?謀害皇嗣的罪名已落實到那賤人頭上,皇后娘娘定然不會饒她,太子能在水中救那賤人一命,此刻不也只能跪在興圣宮外嗎?既然那賤人難逃一死,娘娘,您就更要表現(xiàn)得大度,您得做給太子看,做給皇后娘娘看,做給這宮里所有的人看。現(xiàn)在萬不是和太子賭氣的時候,否則將前功盡棄!”
我看見這美人嫣紅的唇一張一合,露出里面編貝一般的牙齒,呃,真是誘人。
其實她所說的這些事,司命那廝都跟我扒過,無非是兩女爭一男,兩男愛一女,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四角關系,剛好湊成一桌麻將。太子和趙王都愛那江氏,張氏和江氏卻同時對太子有情,然后張氏娘家硬氣點,張氏自己又耍了點小手段,于是,張氏便和太子配成了對,那江氏無奈之下只得嫁了趙王。
唉!同為男人,不得不佩服趙王兄弟的心胸,明知道江氏不喜歡自己還要娶,可憐可嘆!
還有那太子殿下的情操,自個兒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里,竟然能先救別人老婆,此等舍己為人的精神,著實可敬!更別說自己老婆肚子里還懷著崽,唉,可悲可恨!
宮女美眉見我仍無反應,眼中更添急色,只低聲叫著:“娘娘!”
唉!又是娘娘,我此時心中真是糾結,這個娘娘到底是做與不做呢?
做,就得眼睜睜地看著一群美人在身邊而動不得。
不做,連看著這一群美人的機會都沒了。
可是就算要做,又該如何做呢?誰人不知這太子妃乃是天下最不好做的行當——
第一,升職前景不好,這太子妃、皇后、太后一步步升上去,簡直是難于上青天啊!你見過有幾個太子妃能一直熬到太后的?
第二,勞動沒有保障,且不說三險一金沒有,還隨時可能辭退你,而且還不允許你再就業(yè)!
第三,工作性質(zhì)危險,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若是太子稱不了帝吧,你得跟著一起倒霉,太子稱了帝吧,你還得小心自己一個人倒霉。
第四,還要兼職性工作者,雖然勞動強度不會很大,但是,這服務對象……唉!
綜上所述,太子妃這個工作真不是個什么好工作,沒前途,壓力大,競爭還很殘酷……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工作環(huán)境好,隨處都可以看到養(yǎng)眼的美眉。
做與不做,我真的很糾結。
宮女美眉又在急切地叫:“娘娘!”
我終于做了一個決定,于是無奈地說道:“行了,扶我起來吧,咱們?nèi)ヅd圣宮!
那宮女杏核眼一下子睜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很想告訴她,小姑娘,你太年輕,還不懂,不管做什么職業(yè),討好老板都是必修的課程,如果你把老板心愛的小蜜都搞掉了,那么你離下崗也不遠了。
我一路上都在想:該如何去討好一個男人?
這要放以前其實很簡單,只需用力拍拍這男人的肩膀,然后說:走!兄弟!咱一起泡妞去!
問題是現(xiàn)在的我顯然不能再這樣說,那就換一種說法?
走!兄弟!我?guī)闳ヅ萱ぃ?br />
不行!Pass!
走!兄弟!我陪你去泡妞?
也不行!Pass!
走!兄弟!你自己去泡妞吧!
更不行!Pass!
來!兄弟!干脆你來泡我吧!
直接拍飛!
唉!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要去討好一個男人竟然這樣難。
轎子一路顫悠悠地行著,我一路苦惱著。
東南西北轉(zhuǎn)了半天之后,轎子終于停在了一座宮殿之外,剛才那宮女給我掀起轎簾來,伸過那纖纖素手過來扶我,嘴里還溫柔地囑咐著:“娘娘,小心!
這手真是漂亮,不過,美眉,你的指甲是不是有點太長了?做運動的時候可能會傷人吧?當然這也不一定不好,也許就有人好這一口,你不把他后背撓出菊花來他都不覺過癮!
停!又想遠了!
我轉(zhuǎn)過頭,溫柔地對宮女美眉說道:“回頭,把指甲剪了吧,太長,不好!”
宮女美眉明顯地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明白我的意思沒有,只是低下頭去輕輕地點了點,應道:“奴婢知道了!
被宮女美眉從轎子里扶出來,我抬頭,果然見前面宮門外直挺挺地跪著兩男人,看背影,左邊的衣服上有著些明黃,看來這就是那個太子小白臉了。
我閉上眼,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女人走路的樣子,使勁地夾緊屁股,賣力地扭著腰,邁著小碎步走了過去。等來到那太子身旁站住,本想也跟著跪下,可只看了一眼卻又停下了。
誰這么沒眼力見兒啊,竟然不知道拿倆軟墊來給墊著。
我這里正猶豫著能不能讓宮女美眉去給我拿個軟墊來,那太子卻突然扭頭看了我一眼。嗬!這小眼神冷的,都快能往外射冰刀子了,他張了張嘴,輕輕地吐出一個字來。
“滾!”
哈!太子果然是太子,說什么都是這么言簡意賅!
我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又想了想自己這個還虛弱著的肉身,覺得“滾”這個動作難度實在是太大了些,于是用商量的語氣問太子道:“咱能不能換個方式?我怕我滾不遠!
太子又張了張嘴,這回連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我想他大概是同意了我的意見,然后自覺地往旁邊走了兩步,挑了塊干凈點的地磚,這才跪了下來。
我這一跪下可要不得了,旁邊那宮女美眉差點沒急哭了,撲通一聲也在我身邊跪了下來,耍著花腔哭道:“娘娘啊!您不能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地上太寒了!您這身體哪里受得住。
“起來!蔽艺f。
宮女美眉許是一時沒聽清,只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梨花帶雨,看得我心都軟了。
“你起來!”我又說了一遍。
宮女美眉這才怔怔地起來,怯怯道:“娘娘……”
哎,這丫頭怎么就不明白呢,要想討好老板,你就得和他同甘共苦著,當然,一般他甘的時候是不記得你甘不甘的,但是,他苦的時候一定會計較你苦不苦!
我用手替她拍著裙子上的塵土。這美眉裙子下面的小腿倒是又直又細,摸起來手感真不錯……
又想遠了。
宮女美眉可能是被我拍傻了,于是也不哭了,也不跪了,只在我身邊直愣愣地站著。
就在又一次偷偷地倒換身體的重心時,那興圣宮的大門終于打開了,幾個內(nèi)侍把依舊是一身白衣的江氏從里面架了出來。太子與趙王兩個幾乎同時從地上躥了起來,幾步?jīng)_了上去,齊齊趕到了江氏面前。
“映月!”趙王疾呼一聲,上去把內(nèi)侍搡開,一把就將江氏給抱了起來。
太子殿下動作滯了一下,伸出的手在空中成了一個定格,然后才又緩緩地收了回來,在身側(cè)捏成了拳。
我的腿跪得有點麻了,自己一時還起不來,全靠宮女美眉用力攙住了,才把我從地上托起來。就這樣我的腳下還踉蹌了一下,胳膊肘一下子杵到了宮女美眉的胸部,驚得我差點沒從地上蹦起來,連忙偷眼去看宮女美眉,見她面無異色這才大松了口氣,同時又有點后悔,早知道這樣就多待一會兒好了。
趙王抱著昏迷著的江氏大步地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一聲,唉,這孩子做事太不講究了,沒前途!
太子依舊握著小拳頭在一邊站著,嘴唇抿得緊緊的,那眼神仍黏在江氏的身上,都快拉出絲來了。
唉,同為男人,我理解你!誰讓這是別人老婆呢?
我從太子身邊走過,見他如此模樣真想去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一句: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牛糞上的那一朵!
我這手都伸出去了,在半道上又強行扭了回來,只落到了宮女美眉扶著我手臂的那只玉手上,真真是柔若無骨啊。
唉,傻缺終究是個傻缺,他都缺了二十多年了,估計也圓不過來了。
何苦跟他累這心呢?
宮女美眉極小心地扶著我上了轎,小轎又顫顫悠悠地把我抬回了東宮,進了殿才覺得褲子里不對勁,等換洗的時候才知道,女人們常說的親戚大姨媽來拜訪我了!
還能不能好好做人了?
于是更加理解了太子殿下剛才的心情,老天爺這種任性的安排真是太讓人痛苦了。
自從回來,那宮女美眉的眼圈就一直是紅的,看得我很是不忍心,后來實在看不下去了,在她伺候我洗澡的時候就說了一句:“別哭了,我——”
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我現(xiàn)在就是有這賊心也沒那賊物。
誰知不說倒好,我這剛說了個開頭,宮女美眉竟然放聲哭了起來,一邊抹淚一邊哽咽,道:“您、您太不容易了!”
她這一說,我心里頓時一酸,眼淚差點也跟著出來了。真是我的知己啊!我真是太不容易了!這么美貌的妞都快和我赤誠相對了,我眼巴巴地看著就是吃不到嘴里,我容易嗎我!
司命啊司命!我和你這梁子結大發(fā)了!
就在這種不容易之中,小日子嗖嗖地過著,眨眼間,我竟然來這東宮已有個把月了。
我以前每當寫作文寫到?jīng)]詞的時候都會拽幾個成語出來遛遛,比如:時光飛逝,歲月如歌!眨眼間,時光就如同那白駒過隙,刺溜一聲就跑沒了影。
借此顯擺給老師看看:我這語句雖然不怎么通順,但是咱勝在文筆華麗!
現(xiàn)如今想來,成語不愧是成語,真正的言簡意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