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蝶飛飛首部逃生冒險懸疑長篇。最可怕的蝴蝶效應(yīng),最完美的復(fù)仇牢籠,最絕望的生死審判。 一念毀滅,一念救贖。 很多年以前,我們在彼此的記憶里安然死去。如今卻突然從噩夢中復(fù)蘇,面臨一場來自現(xiàn)實的審判。迎接我們的,究竟是脫胎換骨的新生,還是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魯茜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xiàn)身處一個陌生的空間。 除了自己,還有張蒼、岳山、閆姐、華飛、韓一其他五個人,他們被人用“最恥辱的方式”從自由世界擄到了這個所謂的“冥光之城”。 什么都沒有,除了韓一手里的那部手機。而手機撥不出去電話,也上不了網(wǎng),只能接收一個名叫“Satan”(撒旦)的短信。Satan自稱是“冥光之城”的主人,而被囚禁者是來自人間的罪惡靈魂,此刻介于受難與復(fù)活之間。這里的一切皆為有罪者而設(shè),旨在對他們前世的罪惡加以凈化。7天之后,將會有兩種結(jié)果:第一種,他們的靈魂因救贖而得到重生;第二種,徹底死亡,這里將是他們永久的歸宿。 魯茜等人不愿做刀俎上的魚肉,他們利用各自過人的能力同“Satan”展開周旋。經(jīng)歷過饑餓、恐懼、內(nèi)訌、詛咒、謀殺之后,他們漸漸發(fā)現(xiàn),每個人身上清白高尚的外衣都被現(xiàn)實給扯破了,露出一具具丑陋甚至骯臟的軀體。 魯茜知道,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一場早有預(yù)謀的審判。要獲得救贖,就必須用最決絕的方式把外衣完全撕碎,釋放靈魂的本真。至于殘酷的謀殺者,就潛藏著他們6個人共同的記憶里……《深度睡眠》赤蝶飛飛首部逃生游戲講述的情感故事!以尖銳的筆觸戳開人們心底冷酷、病態(tài)的部分……
《深度睡眠》中國懸疑教父蔡駿傾情推薦!一個不經(jīng)意的舉動足以造成致命的殺機!
《深度睡眠》很多年以前,我們在彼此的記憶里安然死去。如今卻突然從噩夢中復(fù)蘇,面臨一場來自現(xiàn)實的審判。迎接我們的,究竟是脫胎換骨的新生,還是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魯茜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xiàn)身處一個陌生的空間。
除了自己,還有張蒼、岳山、閆姐、華飛、韓一其他五個人,他們被人用“*恥辱的方式”從自由世界擄到了這個所謂的“冥光之城”。
什么都沒有,除了韓一手里的那部手機。而手機撥不出去電話,也上不了網(wǎng),只能接收一個名叫“Satan”(撒旦)的短信。Satan自稱是“冥光之城”的主人,而被囚禁者是來自人間的罪惡靈魂,此刻介于受難與復(fù)活之間。這里的一切皆為有罪者而設(shè),旨在對他們前世的罪惡加以凈化。7天之后,將會有兩種結(jié)果:第一種,他們的靈魂因救贖而得到重生;第二種,徹底死亡,這里將是他們**的歸宿。
魯茜等人不愿做刀俎上的魚肉,他們利用各自過人的能力同“Satan”展開周旋。經(jīng)歷過饑餓、恐懼、內(nèi)訌、詛咒、謀殺之后,他們漸漸發(fā)現(xiàn),每個人身上清白高尚的外衣都被現(xiàn)實給扯破了,露出一具具丑陋甚至骯臟的軀體。
魯茜知道,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一場早有預(yù)謀的審判。要獲得救贖,就必須用*決絕的方式把外衣完全撕碎,釋放靈魂的本真。至于殘酷的謀殺者,就潛藏著他們6個人共同的記憶里……
★中國懸疑教父蔡駿傾情推薦!
★赤蝶飛飛首部逃生游戲講述的情感故事!以尖銳的筆觸戳開人們心底冷酷、病態(tài)的部分!
★在噩夢般的現(xiàn)實審判前,究竟是脫胎換骨的新生,還是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可怕的蝴蝶效應(yīng),完美的復(fù)仇牢籠,絕望的生死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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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蝶飛飛
實名劉小非,洛陽人,西南大學(xué)市場營銷系畢業(yè),現(xiàn)在一家食品公司任設(shè)計經(jīng)理。2009年12月起以“赤蝶飛飛”的筆名進行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截止目前共發(fā)表原創(chuàng)小說5部共計130余萬字。擅長將懸疑、推理、探險與歷史相結(jié)合,注重大懸疑、大人物、大歷史、大場面,致力于打造與眾不同、獨具一格的懸疑佳作。出版有長篇懸疑小說《完美獵殺》《九度空間》
首卷:厄
1復(fù)活
2患城
3分歧
4十里香
5手機
6詭影
7 Satan的邀約
8數(shù)字代碼
9絕望者聯(lián)盟
10參照物
11斷橋
12食人鱷
13多出的一人
14真心話大冒險
15毒刺
16測試
17盜夢
18教堂
19動物公墓
20疑點
21腳印
22日記本
23四年前的逃生游戲
24豁免權(quán)
25調(diào)包
中卷:噩
26宴席
27詭秘面具
28俘虜
29放虎歸山
30廢墟
31離宮
32象頭吊墜
33紅衣男尸
34 590328
35消失
36水底的女人
37千年詛咒
38傳聞
39坦白
40失明
41閆姐身上的秘密
42數(shù)字再現(xiàn)
43電視臺
44可疑IP
45被恢復(fù)的資料
46真人秀
47周陽
48隔空催眠
49飛鴿傳書
50停電
尾卷:愕
51 DV視頻
52不該被囚禁的人
53門
54竻竹王妃
55冰晶玉棺
56受困
57監(jiān)控鏡頭
58刪除的短信
59真實的噩夢
60墜梯
61魚你相遇
62異象
63讖局
64蛇群
65地洞
66磷火
67碎骸
68棺身文字
69引蛇出洞
70機關(guān)
71尸骨無存
72生死時速
73錯位
74李代桃僵
75深度睡眠
76撕裂的世界
1復(fù)活
也許一年多以前,她的肉體就已經(jīng)死掉了。
在那個春寒料峭的清晨,在數(shù)百人錯愕驚惶的目光中。凄厲的槍響和暗紅的飛沫成為她最后一縷記憶。
從那一刻起,世界便陷入濃稠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又出現(xiàn)亮光,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但不是天堂,也肯定不是地獄。此刻,她眼睛正對應(yīng)的是一扇巨大的玻璃窗,一群黑色的鳥兒正迅速從窗邊掠過。外面的天空云波詭譎,昏暗里不時散發(fā)出青白色的光,辨不清是清晨還是黃昏。
她用胳膊支撐慢慢從布滿灰塵的地板上爬起,搖搖晃晃挪到窗前。借助大片烏云的映襯,她從玻璃中看到一個年輕的女人。那女人頂多二十四五歲,杏眼薄唇長得還算好看,就是皮膚略略顯黑,短發(fā)稍顯蓬亂,左頰還有一小片淤青。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年輕女人做了相同的動作。隨即,她又低頭看了自己的衣著(玻璃中的映像模糊不清):上穿一件梨花白翻領(lǐng)襯衣(沾有灰塵和血漬),下穿深藍(lán)色緊身牛仔褲(左側(cè)褲腳有撕裂),腳蹬黑色鑲紅邊的耐克運動鞋(掛有草葉和木屑)。
我是誰?這又是什么地方?她抱著腦袋閉上眼睛拼命回想,與此同時,腦袋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的頭受傷了,更糟糕的是,她什么都想不起來。睜開眼睛,玻璃上似乎涌過一大攤猩紅的血沫,鼻孔中滿是子彈摩擦槍膛產(chǎn)生的硝煙味。
她仿佛能感覺到,滾燙的子彈正撕裂她的肌肉和血管鉆入骨髓深處,巨大的沖擊使她無法自控地向前栽倒。玻璃支撐了她,隨即,外面的世界拋出一個冷冰冰的答案:這是人間,此刻她正站在一座超高建筑的頂端!
一年多后,她在現(xiàn)實世界里復(fù)活了?烧l能告訴她,除了槍聲、血沫和永久無法彌散的死亡氣息,前世的其他記憶都哪兒去了?
眼前是個360度的巨型觀光窗,環(huán)繞一周,她收獲了周邊環(huán)境的全貌:這是一座規(guī)模很小的城市,整體輪廓像一只從高空俯沖下來的鳥,鳥嘴處建了座月牙形的體育場,左右兩翼分別環(huán)繞著博物館、政府辦公大樓、醫(yī)院和廣播電視臺這樣的建筑,腹部散落著影院、學(xué)校、購物廣場,還有一座拜占庭式的教堂,爪子是兩個被道路分割成倒“山”字狀的街心公園,城市周邊林立著縱橫交錯的企業(yè)廠房和居民區(qū),這座摩天大樓就位于大鳥的心臟。
可惜,鳥的尾部緩緩嵌入深山,腦袋歪在一側(cè),脖頸僵硬,兩腿蜷縮,羽毛凌亂:它是一只摔死的鳥。
耳朵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不遠(yuǎn)處的門被撞開了。一年輕男子托著一個昏迷的半老女人踉蹌奔入,他把女人放到地上,返身把門掩好,抵靠在門板上一邊大口喘息,一邊緊張地望向窗外。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fā)現(xiàn)窗外再次飛過一群黑色的鳥。其中一只飛出老遠(yuǎn)又折回來,仿佛嗅到一股特別的氣息,張開翅膀拍打玻璃沖里面吱吱尖叫。
不是鳥,像是蝙蝠,卻看不出具體屬哪一種。她疑惑著靠近窗子,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剛邁開一步,便聽到背后那名男子的警告:“別過去,它們會吃了你!”
轉(zhuǎn)過臉,這次,她特別留意了一下男子的相貌。對方三十出頭,個頭中等,長發(fā)微卷,嘴唇和下巴留著稀疏的胡須。他渾身濕漉漉的,過氣的格子襯衫和白色休閑褲緊貼著瘦削的身體。
“這是一座死城。”男子喘息片刻,情緒稍稍安定,他靠著門板滑坐在地,嘴里喃喃自語,“它想把我們活活困死在這里!
“誰?”她問。半老女人昏迷不醒,該男子是她了解這個陌生世界的唯一窗口;蛟S,他就掌握著自己想要知道的所有秘密。
許久,男子才把目光從窗玻璃移到她身上:“一只魔鬼。”
2 患城
這時,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
小胡子(暫且這么稱呼)警惕地站起來,從玻璃窗下抄過一只廢棄的長筒望遠(yuǎn)鏡,躲在門后,擺出隨時準(zhǔn)備攻擊的架勢。
門開了,進來的是一個更加年輕的男子。初看見他,感覺有幾分熟悉,但很快,這點模糊的印象就在她的頭腦里消失了。
來者握了根細(xì)長的鐵棍,與從門后沖出的小胡子緊張對峙。
小胡子上下打量對方:“你什么人,到這兒干嗎?”
來者同樣疑竇重重:“我還想問你呢,Who are you(你是誰)?!”
對峙僅持續(xù)了幾秒鐘,因為他們從彼此身上嗅到同一股驚惶、落魄和茫然的氣息。
“魯茜?”年輕男子朝這邊看過來,隨即顯得十分驚訝,“你怎么也被弄到這兒了?”
他在叫我?魯茜是我的名字?她怔在那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我是岳山啊,英文名Leo,你不認(rèn)得我了?”迎著對方困惑的目光,自稱岳山的男子顯得頗為尷尬。
小胡子看了魯茜一眼,率先放棄對峙。
岳山丟掉鐵棍,跑過去一把抓住魯茜的雙臂,顯得非常激動:“回國后我到處在找你,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
小胡子將門關(guān)好,嘴里嘀咕道:“原以為只有我們?nèi)齻倒霉鬼,結(jié)果又冒出一個!痹郎街活欔P(guān)心眼前的姑娘,他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異常:“What happen(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身上咋這么多血,哪兒受傷了我看看?”
魯茜仔細(xì)端詳眼前這個有點混血特征的小伙子。他一頭酒紅色的碎發(fā),左耳戴銀質(zhì)耳釘,上披長款駱色風(fēng)衣,里面是米色圓領(lǐng)T恤,下穿黑色修身牛仔,臉上雖染了不少臟污,卻依然看起來英姿勃勃、貴氣十足。
可是,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無法從記憶的存盤搜索到有關(guān)岳山的一丁點信息。她頭痛欲裂,眼前一陣暈眩。
岳山忙把她攬在懷里:“別怕,有我在,一定把你帶離這個鬼地方!”
“你有把握逃出去?”小胡子下巴挑向岳山,神色中三分試探,七分譏諷。
岳山?jīng)]有回答,很顯然,他不過逞一下口舌之強。
魯茜由此可知,兩位男生對這座城市的情況已有所了解,換而言之,他們眼下的處境可能真的非常糟糕。
魯茜輕輕推開岳山,示意自己沒事,然后問一旁的小胡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張蒼,張飛的張,蒼涼的蒼。我爸喜歡看曲劇《卷席筒》,就給我取了個跟男主角一模一樣的名字!毙『咏榻B完,舉起望遠(yuǎn)鏡走到窗邊,朝蝙蝠停留的地方用力杵了一下,蝙蝠撲棱著翅膀飛走。
“她又是誰?”魯茜視線轉(zhuǎn)向地板上的半老女子。
“我也不認(rèn)識!睆埳n癟了癟嘴,反過身背靠窗玻璃,“我們?nèi)齻最初都在一樓,我第一個醒過來的,那時候還是上午。見你們喊也喊不醒,我趕緊出去找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座空城,連個人影都沒有,也看不到街道名稱和其他任何有關(guān)地理位置的標(biāo)示,城市外緣的布局就像一座迷宮,更要命的是,這地方三面環(huán)水,水還很大,唯一連接外部的橋梁也坍塌了。而另一邊,是一望無際的深山老林,天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岳山跟著嘆了口氣:“Most deadly(最要命的),連部電話、手機都沒有,好不容易從一家門面房里找到臺沒有密碼的舊電腦,打開了卻上不去網(wǎng)!我還在河里發(fā)現(xiàn)不少動物殘肢,感覺整個城市的水源都被污染了,貌似水里還有鱷魚!”
“傍晚,不知從哪兒冒出成群的蝙蝠,逮人就咬!闭f著,張蒼捋起袖子,展示了手背和小臂上的傷口,“我見過吸血蝙蝠,可這玩意兒比吸血蝙蝠還要厲害得多!”
“我也是!痹郎嚼_風(fēng)衣的領(lǐng)子,讓魯茜看他修長的脖頸,“瞧瞧,這是要吃人的節(jié)奏!Fuck!”
魯茜看到,對方皮膚和發(fā)際連接的地方有幾道血口子。但她的目光并未在那兒停留太久,也未出言撫慰,這使岳山感到有些落寞。
張蒼接著說:“我們所處的位置是座觀光塔,也是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其他樓層的玻璃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只有這上面的最為完整。為防止蝙蝠從外頭鉆進來咬人,我把你們從一樓挪到了這兒!
岳山再度插口,試圖引回魯茜的關(guān)注:“觀景臺一般用的都是鋼化夾膠玻璃,抗震抗沖擊能力強。所以,我才從教堂那邊冒險跑過來,還好高速電梯沒壞,不然,70多層樓非要把人活活累死。”
魯茜的目光仍在張蒼身上:“你真的見過它?它是個什么人,或者……東西?”
張蒼臉上的平靜消失了,又開始變得惶恐不安。
“是的,我真的見過它!卑肜吓瞬恢螘r醒了過來,她垂著松弛的眼皮,用極其幽怨的聲調(diào)接過話茬,“它是一個可怕的魔鬼!
3 分歧
三人一同看去,見半老女人已從地上坐起。她小心撥開耷在額前的一縷亂發(fā)(沾有玻璃碎渣和血漬),一邊整理粉紫色帶淺白條紋的對襟睡袍,一邊繼續(xù)幽幽地說:“我洗完澡正拿吹風(fēng)機吹頭發(fā),它突然從鏡子里出現(xiàn)。”
“它說它是Satan的使者,要帶我接受什么審判,邊說邊拽住我的頭發(fā)死命往鏡子里拖。我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響,緊接著腦子一懵,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敢肯定,一定是它把我弄到了這里!
岳山與張蒼聽了面面相覷。
魯茜繼續(xù)問:“它長什么樣子?”
半老女人個子不高體型略胖,此刻仍舊垂著松弛的眼皮:“記不清了,總之非?刹。”說完,她想要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腳上沒有穿鞋。
張蒼愣了一下:“哦,你的拖鞋好像還在一樓,我去拿!
“不用了!卑肜吓酥棺∷,爾后抬起眼皮盯著對面的魯茜,“你相信鬼嗎?”
魯茜目光一凜,想了一會兒,她回答說:“如果連模樣都記不清楚,就更不會記得它在身前還是身后。另外,從后面推和從前面拽,那么短的時間從鏡子里是很難辨別的,錯覺會影響到你的判斷!
半老女人轉(zhuǎn)著眼珠,大概在回想當(dāng)初的細(xì)節(jié)。
“你是個警察吧?”半老女人緩緩起身,光腳走到魯茜面前,“又或者,是個心理醫(yī)生?”
我是干什么的?魯茜的頭又開始疼了,她本能地轉(zhuǎn)望張蒼,后者是她在這個陌生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張蒼茫然地聳了下肩,目光轉(zhuǎn)向岳山,因為岳山跟她熟識,有可能知曉她的一切。
結(jié)果,岳山卻結(jié)巴起來:“是……是吧魯茜,我記得我到德國留學(xué)那年你正讀公安大學(xué),你的夢想,不就是做一名警察嗎?”
魯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xù)追問張蒼:“你說的那只魔鬼,又是什么樣子?”
張蒼咽了口唾沫,他朝窗外張望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天已經(jīng)黑了,大家還是考慮下水和食物的問題吧,咱不能活活餓死在這兒!
“肯定不會死在這兒,只是我們暫時沒找到出口而已。”岳山瞟了張蒼一眼,對身旁的魯茜說:“教堂附近有家超市,中午我進去過,里面遺留不少東西,如果不介意保質(zhì)期,至少還是可以填飽肚子的。”
半老女人透過窗子看到了此地與教堂的距離,便猶豫著說:“像這類觀光塔,一般都設(shè)有餐館咖啡廳什么的,咱們找一找,也許冰箱里還儲存有吃的!
張蒼附和道:“是啊,何必舍近求遠(yuǎn)?”
岳山冷哼一聲:“這座城市看樣子被廢棄至少有一兩年時間,就算不曾斷電,冰箱還能正常運轉(zhuǎn),里面的食物也被細(xì)菌分解得差不多了。你們覺得有意義嗎?”說完,他轉(zhuǎn)頭看向魯茜,意在爭取她的支持。
正如前者期待,魯茜點了點頭:“到超市吧,食物和水是一方面,我們還要想辦法盡快與外界建立聯(lián)系!
“唉……”半老女人仿佛要轉(zhuǎn)變態(tài)度,“既然東西沒清完,說不定還會有衣服什么的,可以換換!
“中午進去的時候,好像看到有衣服。”岳山可不愿放棄潛在的支持者,“瞧,阿姨還穿著睡袍呢,多不方便。”
半老女人似乎對“阿姨”這個稱謂比較介意:“我姓閆,還是叫我閆姐吧!
“Yes ,all right(對對對)!”岳山隨機應(yīng)變道,“都怪我眼拙,姐還那么年輕,怎么能稱阿姨呢。”
“不年輕,今年都51了!痹掚m如此,閆姐的表情看起來還是很受用的,“超市離這兒有段距離,咱們早些過去吧!
張蒼被孤立了,但他仍不打算離開。他認(rèn)為,這座高塔才是安全之地。
“城郊不遠(yuǎn)就是山林,又荒廢這么久,地下超市不像這兒居高臨下有險可守,萬一藏個豺狼虎豹的,那不是——”張蒼把“自尋死路”四個字咽了回去,“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嗎?再說,外面還有那么一群鬼東西,怎么出去……”
岳山巡視窗外,不耐煩地打斷他:“早都回去趴窩了,200米范圍內(nèi)一只都沒有!
“憑什么相信你?”張蒼朝外面看了看,挺起腦袋走到岳山跟前,嘴巴幾乎咬到對方鼻子尖,“外頭黑漆漆的,難道你長著夜眼?”
岳山比張蒼高出近半頭,自然不懼對方的挑釁:“還真被你猜中了,我的夜視能力好得很,在德國,有專門的實驗室對我進行研究呢!不愿走你一個人留這兒,我們走!”
4 十里香
“行了!”魯茜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近前幾步奉勸張蒼,“就趨利避害的原則,最開始的位置,即便不是陷阱,也一定不是最安全的!
見張蒼態(tài)度軟化之后,魯茜又對岳山說:“找一些油和布料,準(zhǔn)備幾支火把,遇到蝙蝠群就用火把驅(qū)趕它們!
“No problem(沒問題)!”岳山緊了一下風(fēng)衣,“樓下有幾個汽修站,很容易搞到汽油!
魯茜轉(zhuǎn)向閆姐:“那我們出發(fā)吧!
因為年久失修,高速電梯運行中不停嘎嘎作響,令人心驚,還好一路無恙。
一樓是個兒童體驗式樂園,大多設(shè)備已搬走,只剩部分殘件及懸在墻上的幾幅宣傳照,跟地板一樣,都覆了層厚厚的灰塵。
閆姐找著自己的拖鞋,想到不遠(yuǎn)處的盥洗室喝點水,順帶清理一下弄臟的手腳,岳山趕忙攔住她,警告說地下水可能已遭污染千萬碰不得,前者聽了顯出驚駭之色。
魯茜站在墻下,用找來的舊布擦掉照片表面的灰塵,希望從中尋出蛛絲馬跡。很快,有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游樂場老板和其他幾位朋友的合影。站在中間的名叫朱耀宗,(通過照片下的文字說明獲知),那個白白胖胖發(fā)面饅頭般的男人站在鏡頭前,抱著胳膊一副春風(fēng)得意、神氣活現(xiàn)的樣子。
他的右唇上方有顆很大的黑痣,就像是饅頭發(fā)霉的斑點。此人似在哪里見過。魯茜閉上眼睛努力回想,剛觸發(fā)起一絲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記憶,岳山便舉著兩支火把跑過來了。
“我們走吧!”岳山晃了晃火把。
下了觀光塔,兩個男人一人一支火把前面開路,兩個女人謹(jǐn)慎隨行。
道路被繁茂的野草掩去大半,不過沒有太多塵垢,可能前不久剛下過大雨。路燈絕大多數(shù)壞掉,有的鐵架子上還筑起了鳥巢。周圍的建筑鱗次櫛比,但因為電路受損,僅散出星星點點的亮光。
“我嗅到了十里香的味道!遍Z姐使勁吸了兩下鼻子,“跟家鄉(xiāng)長洛的一模一樣。”
長洛,聽起來有點北方的厚重蒼涼,其實是一座美麗的南方水濱城市。市區(qū)道路兩側(cè)栽滿了十里香,每年4~6月和8~10月,花黃似錦十里飄香?赡苡捎谒恋年P(guān)系,此花在周邊城市成活率極低,唯獨在長洛生得枝繁葉茂。
魯茜失去了幾乎所有記憶,卻依然記得來自家鄉(xiāng)的味道。長洛兩個字早已融入血脈、滲透骨髓,她對它的感覺,甚至超越了對自己姓名的熟知。
“你也是長洛人?”魯茜問。
閆姐點點頭:“是呀,就住在長洛一中家屬院!
“在那里當(dāng)老師?”
“九幾年的時候教過一段書,現(xiàn)在市教育局工作!
“長洛一中!濒斳缬沂謸现栄ǎ拔液孟裨谀莾鹤x過書!
“My god(我的天)!你總算想起來了!還以為你真的完全失憶了呢!”岳山忽然興奮起來,“咱在那個學(xué)校讀過三年書,最后一年我們分到一個班,咱倆是同桌,還記得那個叫江浩的傻小子吧……”
岳山的話戛然而止,他看到魯茜停了下來,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眼光看著他。
可能說錯什么話了。岳山也停下來,正琢磨著如何應(yīng)對,魯茜開口了。
“把你的風(fēng)衣借閆姐穿一下吧!濒斳缯f。
岳山隨即望向閆姐,后者的睡袍頻頻被風(fēng)吹起,露出短粗的大腿,境況甚是狼狽。
“哎。”岳山很快脫掉風(fēng)衣遞給閆姐,閆姐連連道謝。
眾人重新起步。張蒼從魯茜和岳山身上覺察出幾分怪異,邊走邊揣摩兩人的關(guān)系。忽然,一群蝙蝠像團翻卷的烏云攜風(fēng)而來,火苗頓時飄閃不定。它們在四人頭頂盤旋了一陣,隨即在漣卷的煙霧中飛走。不多時,遠(yuǎn)處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叫。
莫非這座死城還有其他人?
5 手機
循著聲音找過去,見一大型購物中心入口的雕塑下,縮瑟著一個女人,她一邊揮舞手臂驅(qū)趕蝙蝠,一邊高聲呼救。蝙蝠群則上下翻滾,不時發(fā)動攻擊,把她的連衣裙撕出一個又一個口子。
張蒼毫不遲疑沖過去,舞著火把試圖驅(qū)散那幫窮兇極惡的家伙,卻遭到對方猛烈的報復(fù)。眼見此狀,本欲上前的岳山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步,等他退到第二步的時候,魯茜奪了他的火把。經(jīng)過一番力戰(zhàn),蝙蝠被趕走了,女子一直抱著的頭慢慢抬起來。
她年約30歲,卷發(fā)披肩,面容純凈,穿一件極為簡潔的淡藍(lán)色V領(lǐng)連衣裙,脖子系一條別致的紫色絲巾。因為一直護著臉,她的面部沒有受傷,手臂、后頸、膝蓋等多處被撕咬。剛剛歷經(jīng)劫難,她卻并沒顯得過于失態(tài)和狼狽,面對解救者,她一邊從容地整理頭發(fā)和衣物,一邊淡定地道謝。
魯茜伸出一只手,把她拉起來:“你叫什么名字?”
“韓一,韓信的韓,一二三的一!敝v到一的時候,她用纖細(xì)的手指在胸前橫向劃了一下,作為強調(diào)。
魯茜四處環(huán)視:“還有其他人嗎?”
韓一搖搖頭:“就我一個!
魯茜繼續(xù)問:“你怎么到的這里?”
韓一稍稍沉吟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就躺在教堂的地板上了!
“岳山好像也在教堂!闭f著,魯茜轉(zhuǎn)向岳山,“你們沒在一起嗎?”
岳山攤手聳肩。韓一漸漸回過神來:“你在懷疑我吧?可事實上,我跟你們一樣是個無辜的落難者!
魯茜淡然一笑:“你誤會了,我只是隨便問問!
“但你的口氣,像是在審問一個犯人!表n一言辭里透著倔強。
本是落難者相逢,臨時多了個盟友,卻不料氣氛尷尬至此。
岳山打算說點什么緩和下局面,剛要開口,韓一卻先問住了他:“我們在哪兒見過嗎?”岳山愣住了,半晌才道:“好像……沒有吧?”
“我看這姑娘還在流血,大家也都有傷!遍Z姐近前一步,向魯茜提議說,“要不,咱先找些醫(yī)療用品包扎一下,傷口感染可就不好辦了!
張蒼撓著頭發(fā):“印象中,附近好像沒有醫(yī)院和醫(yī)療用品店吧?”“我也沒怎么留意!痹郎剿奶帍埻翱赡軐W(xué)校那邊會有,不過距離有點遠(yuǎn)。”
這時,張蒼手中的火把噗地熄滅。他不無緊張地說:“還是盡快找個地方先度過這晚吧,萬一蝙蝠再來可就危險了!
“一點皮外傷,沒什么大礙。”韓一側(cè)轉(zhuǎn)身體,朝身后那座貝殼樣的建筑挑起下巴,“我們可以先到商場避一避,順帶找些吃的。你們也都餓了吧?”
此刻哪一個不是饑腸轆轆。與饑餓和安危相比,小小傷痛也只能屈居末次了。
魯茜一直沒說話,眼睛牢牢盯著韓一的左手。因為那只手里,握著一部精巧的白色手機。
順著魯茜的目光,閆姐也看到了,她趕緊捉住那只手,仿佛扯住了上帝的衣袖:“傻姑娘,拿著手機怎么不早說呀,不是沒電了吧?”看韓一沒反應(yīng),她奪過手機瞅了一眼,見還有三格電,遂興奮地沖魯茜等人搖晃著:“老天開眼,我們有救了!”
“沒用的,電話撥不出去,網(wǎng)絡(luò)也被掐斷了!表n一搖搖頭。閆姐的熱情極大受挫,但仍在不死心地?fù)芘謾C:“Wi-Fi呢,Wi-Fi試過嗎?公共場所都有Wi-Fi的。”在她有限的知識體系里,Wi-Fi就跟陽光的輻射一樣,沒有人能夠破壞和干擾,只要有接收實體,就會永久存在。
魯茜從閆姐手中拿過電話:“2014年6月4日!边@是屏幕顯示的當(dāng)天日期!八懔耍覀冏甙。”魯茜把手機還給韓一,率先踏上商場大門的石階。在她看來,手機和網(wǎng)絡(luò)信號雙雙被封,只能是人為的局,也是早該預(yù)料到的結(jié)果。盯著手機并非認(rèn)為發(fā)現(xiàn)了希望,而是感到蹊蹺:其他人全都身無一物,包括手表、鑰匙和錢包,為何獨她一人能夠例外?
不止韓一,包括岳山、張蒼、閆姐甚至她自己在內(nèi),每個人身上都藏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些秘密或許跟所遭厄運直接相關(guān),但揭開真相眼下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