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佩勒姆畢生的夢想就是拍電影,然而卻淪落到只能擔任為電影勘景的采景師。在好萊塢當紅名導(dǎo)的利誘下,佩勒姆跟著電影劇組來到了密蘇里州河畔的蒼涼小鎮(zhèn)麥達克斯——一個為黑幫電影取景的完美地點。某天夜里,佩勒姆騎車出去買啤酒,卻不幸撞上了路邊莽撞開啟的車門。而原本只是一樁微不足道的小車禍,竟讓佩勒姆成為兇殺案的唯一目擊證人。
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跟當?shù)鼐蕉家謇漳氛泄,黑道則要他封口,還有一個神秘的金發(fā)美女企圖接近他。在正邪雙方的逼迫下,佩勒姆的好友不幸死于非命。憤怒的佩勒姆被困在充滿邪惡謎團與致命騙局的小鎮(zhèn),而復(fù)仇的血河,也逐漸淹沒了這里……
杰夫里·迪弗一九五〇年出生于芝加哥,十一歲時寫出了他的第一本小說,從此筆耕不輟。迪弗畢業(yè)于密蘇里大學新聞系,后進入福德漢姆法學院研修法律。在法律界實踐了一段時間后,他在華爾街一家大律師事務(wù)所開始了律師生涯。他興趣廣泛,曾自己寫歌唱歌,進行巡演,也曾當過雜志社記者。與此同時,他開始發(fā)展自己真正的興趣:寫懸疑小說。一九九〇年起,迪弗成為一名全職作家。
迄今為止,迪弗共獲得六次MWA(美國推理小說作家協(xié)會)的愛倫·坡獎提名、一次尼祿·沃爾夫獎、一次安東尼獎、三次埃勒里·奎因最佳短篇小說讀者獎。迪弗的小說被翻譯成三十五種語言,多次登上世界各地的暢銷書排行榜。包括名作《人骨拼圖》在內(nèi),他有三部作品被搬上銀幕,同時他也為享譽世界的詹姆斯·邦德系列創(chuàng)作了最新官方小說《自由裁決》。
迪弗的作品素以懸念重重、不斷反轉(zhuǎn)的情節(jié)著稱,常常在小說的結(jié)尾推翻,或者多次推翻之前的結(jié)論,猶如過山車般的閱讀體驗佐以極為豐富專業(yè)的刑偵學知識,令讀者大呼過癮。其最著名的林肯·萊姆系列便是個中翹楚。另外兩個以非刑偵專業(yè)人員為主角的少女魯伊系列和采景師約翰·佩拉姆系列也各有特色,同樣繼承了迪弗小說布局精細、節(jié)奏緊張的特點,驚悚懸疑的氣氛保持到最后一頁仍回味悠長。
除了犯罪偵探小說,作為美食家的他還有意大利美食方面的書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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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要一箱啤酒。
看來,他得親自跑一趟了。
按照斯泰爾的話說:“我總不能用雅馬哈摩托車后座給你拉一箱拉霸回來吧?”
“那算了!迸謇漳穼χ謾C說。
“如果你是要半打裝的,我能幫你帶,但我的車后架有點松動了。真對不住你啊——我指的是架子。抱歉了!
這輛摩托車是公家的,電影公司把它配給了佩勒姆,但佩勒姆又把它借給了斯泰爾。斯泰爾是一名特技替身演員,所以佩勒姆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那車后架是怎么弄壞的。
“算了。”佩勒姆又說了一遍,“我自己去買一箱!
他掛掉電話,一邊從溫尼貝戈露營房車前側(cè)衣柜中取出他的褐色飛行員夾克,一邊努力回憶,自己曾在哪兒見過的一家打折飲品店。河畔熟食店離得不算遠,但佩勒姆的下一張公費支票還遙遙無期呢,他不太愿意花二十六塊半美元買一箱啤酒,哪怕是從加拿大遠道而來的進口拉霸啤酒也不行。
他走進露營車的小廚房,攪拌了一下墨西哥辣濃湯,把玉米面包放進小烤箱加熱。他曾經(jīng)也想過做點別的換換口味。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每次佩勒姆組織牌局,都會用墨西哥辣濃湯招待大家。有時候他會配上幾條熱狗,或者來點米飯,但總是有一道墨西哥辣濃湯,還有牡蠣餅干——除了這些,他也不知道還能做點什么了。
他也考慮過別跑出去買啤酒了,干脆再給斯泰爾打個電話吧,就說行,幫我?guī)О氪蜓b的過來吧。但他盤算了一下,確定需要買一整箱。來打牌的一共有五個人,六個小時不下牌桌的話,即使買一整箱也才勉強夠喝,到時候恐怕還得動用車里儲備的龍舌蘭酒和威鳳凰波本威士忌。
佩勒姆下了露營車,鎖上門,沿著密蘇里河畔灰色平原上的平行小路向前走去。時值秋日傍晚,天色方暗,正應(yīng)是熙熙攘攘的晚高峰時刻,但崎嶇的路上卻不見車流。他把夾克的拉鏈拉至下巴處。佩勒姆的身材高大瘦削,今晚他穿了牛仔褲和一件工作衫,那件衣服原本是黑色的,而如今已經(jīng)退成斑駁的灰色。他的牛仔靴踏著黏濕的柏油路,腳步聲十分響亮。河面吹來一陣濕冷的風,卷著咸腥刺鼻的臭味,他雙眼刺痛,耳朵也凍得生疼,萬分懊惱出門前沒戴上湖人隊籃球帽或斯泰森氈帽。
他走得急匆匆的,生怕丹尼來早了。丹尼是他們目前正在拍攝的影片的編劇。前不久,佩勒姆往丹尼旅館房間的浴缸里扔了一條足足有十磅重的大鯰魚,氣得丹尼暴跳如雷,當場撂下狠話,遲早要把佩勒姆那輛露營車的車門給焊死。
其余兩位牌友一位是劇組場務(wù),一位是律師。那個圣地亞哥出生的場務(wù)身上滿是刺青,一看就是在商船上干過的人。律師是圣路易斯人,長著鷹鉤鼻和雙下巴,電影公司的洛杉磯辦公室雇他來負責和本地人協(xié)商租賃場地及人事合約等事宜。這位律師三句話不離華盛頓政客圈子,聽那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就好像他曾經(jīng)競聘過公務(wù)員似的,還因為身為唯一誠實的候選人而落得被淘汰的結(jié)果。聽他滔滔不絕地談話是一種折磨,不過就牌品而論他是個好牌友,下注豪爽,輸了錢也從不臉紅脖子粗。
佩勒姆雙手插在口袋里走著,逐漸遠離河岸,拐進亞當斯街。他望著道旁馬多克斯煉鋼廠陰森森的紅磚樓房,如今那里已是人去樓空。
大概快要下雨了吧,濕氣這么重,他心想。
他尋思著在這種破鎮(zhèn)子拍電影,進度應(yīng)該不會被拖得太慢吧?
墨西哥辣濃湯會不會熬煳了?他出門前把火關(guān)小了沒有?
他一直惦記著那一箱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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