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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黑暗塔(2017年新版)
“黑暗塔”最終章!尋找塔的旅程終于到達了終點。然而,恐怕讀者并不會有“結束”的感覺,畢竟,如作者所言,“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另外的世界”,終結,不過是新的開始。
為了羅蘭朝圣般的黑暗塔追尋之旅終點隱藏的秘密,美國的金迷們苦苦等候了三十余年。中國讀者也在守望了近三年之后,終于要迎來期待已久又有幾分害怕面對的大結局。 米阿產下了莫俊德,這個既是血王的獨子,又與羅蘭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人形大蜘蛛一出世便一口吸干了生母,在各自不同的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了不同形式混戰(zhàn)的卡-泰特再次聚首,重新上路。 在歷盡艱險和令人黯然神傷的別離之后,黑暗塔已近在咫尺,但羅蘭知道它已岌岌可危!來自擁有超自然能力的斷破者的威脅尚在,而以驚人速度成長的莫俊德也一路追殺在后……誰也不知道結局是什么,包括斯蒂芬?金本人。一九九九年的緬因州,大作家在散步時差點被車撞死,千鈞一發(fā)之際杰克救了他,保住性命的斯蒂芬?金因此振筆疾書。羅蘭眼看著越來越接近黑塔。在路上,他搭救了被吸血鬼囚禁的派屈克,派屈克具有高超的繪畫能力,他畫出來的東西竟然能在現(xiàn)實生活中出現(xiàn)! 在末世界的盡頭,遍地紅玫瑰之間,魂牽夢縈的黑暗塔就屹立在眼前!但血王鎮(zhèn)守在上面,羅蘭能打敗這個地獄的化身嗎?而黑暗塔頂端,那扇他尋覓一生的門后又將會是什么?
序言:關于十九歲
(及一些零散雜憶) 1 在我十九歲時,霍比特人正在成為街談巷議(在你即將要翻閱的故事里就有它們的身影)。 那年,在馬克思·雅斯格牧場上舉辦的伍德斯托克音樂節(jié)上,就有半打的“梅利”和“皮平”在泥濘里跋涉,另外還有至少十幾個“佛羅多”,以及數(shù)不清的嬉皮“甘道夫”。在那個時代,約翰·羅奈爾得·瑞爾·托爾金的《指環(huán)王》讓人癡迷狂熱,盡管我沒能去成伍德斯托克音樂節(jié)(這里說聲抱歉),我想我至少還夠得上半個嬉皮。話說回來,他的那些作品我全都讀了,并且深為喜愛,從這點看就算得上一個完整的嬉皮了。和大多數(shù)我這一代男女作家筆下的長篇奇幻故事一樣(史蒂芬·唐納森的《湯瑪斯·考文南特的編年史》以及特里·布魯克斯的《沙娜拉之劍》就是眾多小說中的兩部),《黑暗塔》系列也是在托爾金的影響下產生的故事。 盡管我是在一九六六和一九六七年間讀的《指環(huán)王》系列,我卻遲遲未動筆寫作。我對托爾金的想象力的廣度深為折服(是相當動情的全身心的折服),對他的故事所具有的那種抱負心領神會。但是,我想寫具有自己特色的故事,如果那時我便開始動筆,我只會寫出他那樣的東西。那樣的話,正如已故的“善辯的”迪克·尼克松喜歡說的,就會一錯到底了。感謝托爾金先生,二十世紀享有了它所需要的所有的精靈和魔法師。 一九六七年時,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寫什么樣的故事,不過那倒也并不礙事;因為我堅信在大街上它從身邊閃過時,我不會放過去的。我正值十九歲,一副牛哄哄的樣子,感覺還等得起我的繆斯女神和我的杰作(仿佛我能肯定自己的作品將來能夠成為杰作似的)。十九歲時,我好像認為一個人有本錢趾高氣揚;通常歲月尚未開始不動聲色的催人衰老的侵蝕。正像一首鄉(xiāng)村歌曲唱的那樣,歲月會拔去你的頭發(fā),奪走你跳步的活力,但事實上,時間帶走的遠不止這些。在一九六六和一九六七年間,我還不懂歲月無情,而且即使我懂了,也不會在乎。我想象不到——簡直難以想象——活到四十歲會怎樣,退一步說五十歲會怎樣?再退一步。六十歲?永遠不會!六十歲想都沒想過。十九歲,正是什么都不想的時候。十九歲這個年齡只會讓你說:當心,世界,我正抽著TNT,喝著黃色炸藥,你若是識相的話,別擋我的道兒——斯蒂夫在此! 十九歲是個自私的年紀,關心的事物少得可憐。我有許多追求的目標,這些是我關心的。我的眾多抱負,也是我所在乎的。我?guī)е业拇蜃謾C,從一個破舊狹小的公寓搬到另一個,兜里總是裝著一盒煙,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中年人的妥協(xié)離我尚遠,而年老的恥辱更是遠在天邊。正像鮑勃·西格歌中唱到的主人公那樣——那首歌現(xiàn)在被用做了售賣卡車的廣告歌——我覺得自己力量無邊,而且自信滿滿;我的口袋空空如也,但腦中滿是想法,心中都是故事,急于想要表述,F(xiàn)在聽起來似乎干巴無味的東西,在當時卻讓自己飄上過九重天呢。那時的我感到自己很“酷”。我對別的事情毫無興趣,一心只想突破讀者的防線,用我的故事沖擊他們,讓他們沉迷、陶醉,徹底改變他們。那時的我認為自己完全可以做到,因為我相信自己生來就是干這個的。 這聽上去是不是狂傲自大?過于自大還是有那么一點?不管怎樣,我不會道歉。那時的我正值十九歲,胡須尚無一絲灰白。我有三條牛仔褲,一雙靴子,心中認為這個世界就是我穩(wěn)握在手的牡蠣,而且接下去的二十年證明自己的想法沒有錯誤。然而,當我到了三十九歲上下,麻煩接踵而至:酗酒,吸毒,一場車禍改變了我走路的樣子(當然還造成了其他變化)。我曾詳細地敘述過那些事,因此不必在此舊事重提。況且,你也有過類似經(jīng)歷,不是嗎?最終,世上會出現(xiàn)一個難纏的巡警,來放慢你前進的腳步,并讓你看看誰才是真正的主宰。毫無疑問,正在讀這些文字的你已經(jīng)碰上了你的“巡警”(或者沒準哪一天就會碰到他);我已經(jīng)和我的巡警打過交道,而且我知道他肯定還會回來,因為他有我的地址。他是個卑鄙的家伙,是個“壞警察”,他和愚蠢、荒淫、自滿、野心、吵鬧的音樂勢不兩立,和所有十九歲的特征都是死對頭。 但我仍然認為那是一個美好的年齡,也許是一個人能擁有的最好的歲月。你可以整晚放搖滾樂,但當音樂聲漸止,啤酒瓶見底后,你還能思考,勾畫你心中的宏偉藍圖。而最終,難纏的巡警讓你認識到自己的斤兩;可如果你一開始便胸無大志,那當他處理完你后,你也許除了自己的褲腳之外就什么都不剩了!坝肿プ∫粋!”他高聲叫道,手里拿著記錄本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所以,有一點傲氣(甚至是傲氣沖天)并不是件壞事——盡管你的母親肯定教你要謙虛謹慎。我的母親就一直這么教導我。她總說,斯蒂芬,驕者必敗……結果,我發(fā)現(xiàn)當人到了三十八歲左右時,無論如何,最終總是會摔跟頭,或者被人推到水溝里。十九歲時,人們能在酒吧里故意逼你掏出身份證,叫喊著讓你滾出去,讓你可憐巴巴地回到大街上,但是當你坐下畫畫、寫詩或是講故事時,他們可沒法排擠你。哦,上帝,如果正在讀這些文字的你正值年少,可別讓那些年長者或自以為是的有識之士告訴你該怎么做。當然,你可能從來沒去過巴黎;你也從來沒在潘普洛納奔牛節(jié)上和公牛一起狂奔。不錯,你只是個毛頭小伙,三年前腋下才開始長毛——但這又怎樣?如果你不一開始就準備拼命長來撐壞你的褲子,難道是想留著等你長大后再怎么設法填滿褲子嗎?我的態(tài)度一貫是,不管別人怎么說你,年輕時就要有大動作,別怕?lián)纹屏搜澴;坐下,抽根煙?br /> 2 我認為小說家可以分成兩種,其中就包括像一九七○年初出茅廬的我那樣的新手。那些天生就更在乎維護寫作的文學性或是“嚴肅性”的作家總會仔細地掂量每一個可能的寫作題材,而且總免不了問這個問題:寫這一類的故事對我有什么意義?而那些命運與通俗小說緊密相連的作家更傾向于提出另一個迥異的問題: 寫這一類的故事會對其他人有什么意義?“嚴肅”小說家在為自我尋找答案和鑰匙;然而,“通俗”小說家尋找的卻是讀者。這些作家分屬兩種類型,但卻同樣自私。我見識過太多的作家,因此可以摘下自己的手表為我的斷言做擔保。 總之,我相信即使是在十九歲時,我就已經(jīng)意識到佛羅多和他奮力擺脫那個偉大的指環(huán)的故事屬于第二類。這個故事基本上能算是以古代斯堪的納維亞的神話為背景的一群本質上具有英國特征的朝圣者的冒險故事。我喜歡探險這個主題——事實上,我深愛這一主題——但我對托爾金筆下這些壯實的農民式的人物不感興趣(這并不是說我不喜歡他們,相反我確實喜歡這些人物),對那種樹木成蔭的斯堪的納維亞場景也沒有興趣。如果我試圖朝這個方向創(chuàng)作的話,肯定會把一切都搞砸。 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一九七○年時我二十二歲,胡子中出現(xiàn)了第一縷灰白(我猜這可能與我一天抽兩包半香煙有關),但即便人到了二十二歲,還是有資本再等一等的。二十二歲的時候,時間還在自己的手里,盡管那時難纏的巡警已經(jīng)開始向街坊四處打探了。 有一天,在一個幾乎空無一人的電影院里(如果你真好奇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是在緬因州班哥爾市的百玖電影院里),我看了場瑟吉歐·萊昂內執(zhí)導的《獨行俠勇破地獄門》。在電影尚未過半時,我就意識到我想寫部小說,要包含托爾金小說中探險和奇幻的色彩,但卻要以萊昂內創(chuàng)造的氣勢恢弘得幾乎荒唐的西部為背景。如果你只在電視屏幕上看過這部怪誕的西部片,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也許這對你有些得罪,但的確是事實。經(jīng)過潘那維申一種制作寬銀幕電影的工藝,商標名!g者注。如無特別說明,后文中的注解一律為譯者注。鏡頭的精確投射,寬銀幕上的《獨行俠勇破地獄門》簡直就是一部能和《賓虛》相媲美的史詩巨作?肆痔亍ひ了固匚榈驴瓷先プ阌惺擞⒊吒,雙頰上挺著的每根硬如鋼絲的胡茬都有如小紅杉一般。李·范·克里夫嘴角兩邊的紋路足有峽谷那么深,在底部就變得有些窄。ㄒ姟段讕熍c玻璃球》)。而望不到邊的沙漠看上去至少延伸到海王星的軌道邊了。片中人物用的槍的槍管直徑都如同荷蘭隧道般大小。 除了這種場景設置之外,我所想要獲得的是這種尺寸所帶來的史詩般的世界末日的感覺。萊昂內對美國地理一竅不通(正如片中的一個角色所說,芝加哥位于亞利桑那州的鳳凰城邊上),但正由于這一點,影片得以形成這種恢弘的錯位感。我的熱情——一種只有年輕人才能迸發(fā)出的激情——驅使我想寫一部長篇,不僅僅是長篇,而且是歷史上最長的通俗小說。我并未如愿以償,但覺得寫出的故事也足夠體面;《黑暗塔》,從第一卷到第七卷講述的是一個故事,而前四卷的平裝本就已經(jīng)超過了兩千頁。后三卷的手稿也逾兩千五百頁。我列舉這些數(shù)字并不是為了說明長度和質量有任何關聯(lián);我只是為了表明我想創(chuàng)作一部史詩,而從某些方面來看,我實現(xiàn)了早年的愿望。如果你想知道我為何有這么一種目標,我也說不出原因。也許這是不斷成長的美國的一部分:建最高的樓,挖最深的洞,寫最長的文章。我的動力來自哪里?也許你會抓著頭皮大喊琢磨不透。在我看來,也許這也是作為一個美國人的一部分。最終,我們都只能說:那時這聽上去像個好主意。 3 另一個關于十九歲的事實——不知道你還愛不愛看——就是處于這個年齡時,許多人都覺得身處困境(如果不是生理上,至少也是精神和感情上)。光陰荏苒,突然有一天你站在鏡子跟前,充滿迷惑。為什么那些皺紋長在我臉上?你百思不得其解,這個丑陋的啤酒肚是從哪來的?天哪,我才十九歲呢!這幾乎算不上是個有創(chuàng)意的想法,但這也并不會減輕你的驚訝程度。 歲月讓你的胡須變得灰白,讓你無法再輕松地起跳投籃,然而一直以來你卻始終認為——無知的你啊——時間還掌握在你的手里。也許理智的那個你十分清醒,只是你的內心拒絕接受這一事實。如果你走運的話,那個因為你步伐太快,一路上享樂太多而給你開罰單的巡警還會順手給你一劑嗅鹽嗅鹽,是一種芳香碳酸銨合劑,用作蘇醒劑。。我在二十世紀末的遭遇差不多就是如此。這一劑嗅鹽就是我在家鄉(xiāng)被一輛普利矛斯捷龍廂式旅行車撞到了路邊的水溝里。 在那場車禍三年后,我到密歇根州蒂爾博市的柏德書店參加新書《緣起別克8》的簽售會。當一位男士排到我面前時,他說他真的非常非常高興我還活著。(我聽了非常感動,這比“你怎么還沒死?”這種話要令人振奮得多。) “當我聽說你被車撞了時,我正和一個好朋友在一起!彼f,“當時,我們只能遺憾地搖頭,還一邊說‘這下塔完了,已經(jīng)傾斜了,馬上要塌,啊,天哪,他現(xiàn)在再也寫不完了! 相仿的念頭也曾出現(xiàn)在我的腦袋里——這讓我很焦急,我已經(jīng)在百萬讀者集體的想像中建造起了這一座“黑暗塔”,只要有人仍有興趣繼續(xù)讀下去,我就有責任保證它的安全——即使只是為了下五年的讀者;但據(jù)我了解,這也可能是能流傳五百年的故事。奇幻故事,不論優(yōu)劣(即使是現(xiàn)在,可能仍有人在讀《吸血鬼瓦涅爵士》或者《僧侶》),似乎都能在書架上擺放很長時間。羅蘭保護塔的方法是消滅那些威脅到梁柱的勢力,這樣塔才能站得住。我在車禍后意識到,只有完成槍俠的故事,才能保護我的塔。 在“黑暗塔”系列前四卷的寫作和出版之間長長的間歇中,我收到過幾百封信,說“理好行囊,因為我們十分內疚”之類的話。一九九八年(那時我還當自己只有十九歲似的,狂熱勁頭十足),我收到一位八十二歲老太太的來信,她“并無意要來打攪你,但是這些天病情加重”。這位老太太告訴我,她也許只有一年的時間了(“最多十四個月,癌細胞已經(jīng)遍布全身”),而她清楚我不可能因為她就能在這段時間里完成羅蘭的故事,她只是想知道我能否(“求你了”)告訴她結局會怎樣。她發(fā)誓“絕不會告訴另一個靈魂”,這句話很是讓我揪心(盡管還沒到能讓我繼續(xù)創(chuàng)作的程度)。一年之后——好像就是在車禍后我住院的那段時間里——我的一位助手,馬莎·德菲力樸,送來一封信,作者是得克薩斯州或是佛羅里達州的一位臨危病人,他提了完全一樣的要求:想知道故事以怎樣的結局收場?(他發(fā)誓會將這一秘密帶到墳墓里去,這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會滿足這兩位的愿望——幫他們總結一下羅蘭將來的冒險歷程——如果我能做到的話,但是,唉,我也不能。那時,我自己并不知道槍俠和他的伙伴們會怎么樣。要想知道,我必須開始寫作。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大綱,但一路寫下來,大綱也丟了。(反正,它可能本來也是一文不值。)剩下的就只是幾張便條(當我寫這篇文章時,還有一張“闃茨,棲茨,葜茨,某某—某某—籃子”這是在“黑暗塔”中出現(xiàn)過多次的一段童謠。貼在我桌上)。最終,在二一年七月,我又開始寫作了。那時我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不再是十九歲的事實,知道我也免不了肉體之軀必定要經(jīng)受的病災。我清楚自己會活到六十歲,也許還能到七十。我想在壞巡警最后一次找我麻煩之前完成我的故事。而我也并不急于奢望自己的故事能和《坎特伯雷故事集》或是《艾德溫·德魯?shù)轮i》歸檔在一起。 我忠實的讀者,不論你看到這些話時是在翻開第一卷還是正準備開始第五卷的征程,我寫作的結果——孰優(yōu)孰劣——就擺在你的面前。不管你是愛它還是恨它,羅蘭的故事已經(jīng)結束了。我希望你能喜歡。 對于我自己,我也擁有過了意氣風發(fā)的歲月。 斯蒂芬·金 二○○三年一月二十五日 后記 有時候我想,相對于黑暗塔本身,我寫得更多的是關于黑暗塔的書。相關的寫作包括了始終在增長中的大綱梗概(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宗旨,這個古老的詞兒真是有趣),之前五卷中,每本開頭都有概述;每本結束時也都有跋(絕大多數(shù)都是完全不必要的,有時做那樣的回顧還自覺尷尬)。邁克·威蘭,這位杰出的藝術家專為第一卷和這最后一卷繪制了插圖,他在讀完第七卷的初稿之后,提議說——良言諍諍——我把相對來說輕松愉悅的結束語放在書的最末,實在有點扎眼,不合時宜;因此,也以此證明了:他可不像文學評論家那么懶散。我便又去讀了一遍,意識到他之所言完全正確。 如今,您可以在黑暗塔系列前四卷里的序文中讀到那篇用意良苦、卻不幸走調的隨筆的前半部分;標題是《關于十九歲》。我想過,第七卷的結尾就不要加寫什么“作者的話”了;就讓羅蘭在高塔頂層的發(fā)現(xiàn)作為我就此主題的最后發(fā)言。接著,我意識到自己還有一件事情要說,事實上,確實是一件有必要交待的事。必須說說,為什么我在自己書中露面。 有一個矯情的術語可以專論此事——“超小說”。我討厭這個詞兒。我討厭這個詞兒所包含的自負夸張的假正經(jīng)。我之所以出現(xiàn)在自己的小說里,只是因為:我的多部小說也扯進了羅蘭的世界、羅蘭的故事;(若說有意識的,則從我一九九五年寫完《失眠》開始;若說無意識的,恐怕就要追溯到《撒冷地》終結時唐納德·卡拉漢神父暫時行蹤不明)。因為是我寫出了這些故事,那么看起來——我也是槍俠的卡的一部分——也算符合邏輯。我的想法是:利用“黑暗塔”全系列作為某種總和,盡可能地把我之前的小說都綜合起來,令其合并于某種“母題”之下。我從未企圖自命不凡(而且也希望將來不要自命不凡),只是想以此為途徑,向大家顯示:生活是如何影響藝術創(chuàng)作的(反之亦然)。我猜想,如果您已經(jīng)讀完最后三卷《黑暗塔》,想必已經(jīng)看出來:我要擱筆退休的想法在字里行間已越來越鮮明。從某種意義上說,現(xiàn)在已不用再多說什么了,因為羅蘭已然達到了最初的目標……我也希望讀者能領會到:重新找到了艾爾德之號角,槍俠這一次的旅程可能將是最后一次,走向他的堅定決心,甚至是走向救贖。一切都是關于走向黑暗塔,你懂的——羅蘭如此,我也是如此——而這一切都已經(jīng)完成了。也許你很不喜歡看到羅蘭在頂層的發(fā)現(xiàn),但那完全是另一回事兒。所以,也不要給我寫來憤怒的信,因為我不會答復的。在這個主題上,已經(jīng)沒什么需要再多說的了。而且,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自己對這個結尾也不見得如癡如狂,但這才是恰如其分的正確的結尾。事實上,是惟一的結局。你們必須牢記,我并非是編造出這一切,并不完全是;我只是把我所看到的寫下來。 讀者們肯定會猜個不休:在這本書中描寫的斯蒂芬·金究竟多少部分是“屬實”的?答案是:并不十分屬實,盡管羅蘭和埃蒂在布里奇屯(見《蘇珊娜之歌》)見到的那個斯蒂芬·金和我印象中那時候的金本人非常相像。但是,至于在這最終卷中描寫的斯蒂芬·金嘛……好吧,讓我們攤牌吧:我太太曾請求我,是否可以不要向這一系列的書迷們詳細說明:我們住在哪里、我們究竟是誰。我同意了。并不是因為我真想這么做——驅動這個故事前進的部分力量,我想,便是虛構世界闖入現(xiàn)實世界的意義所在——而是因為我的生活剛好也是太太的生活,而她不應該因愛我、或與我生活在一起就遭受這樣的懲罰。所以,我在很大程度上改寫了緬因州西部的地理位置,并相信讀者依然能抓住小說的主要內容,并理解我在自己那部分所作的修飾。如果您覺得需要驅車前來和我問聲好,請三思而后行。我的家庭和我本人已經(jīng)缺乏應有的私密空間,我也無意再放棄更多,愿這樣說能讓您滿意。我的書,就是我和您相識的途徑。也希望這是您得以認識我的方法。這就足夠了。在此,我謹代表羅蘭和他所有的卡泰特成員——抱歉地說,他們已散失各處——感謝您一路相伴,和我分享這段冒險的歷程。我此生從未在一本書上如此嘔心瀝血,而且我也明白——再明白不過了,上帝啊——這個系列絕非盡善盡美。何謂虛構之事?但無論如何,我絕不后悔曾經(jīng)在羅蘭的空間和時間中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在中世界和末世界里逗留的歲月是相當與眾不同的。在那些時日中,我的想象力是如此明晰,甚至于能聞到塵土的氣息,聽見皮革之間嘎吱嘎吱的摩擦。 斯蒂芬·金 二〇〇三年八月二十一日
一九四七年出生于美國緬因州波特蘭市,后在緬因州州立大學學習英語文學,畢業(yè)后走上寫作之路。自一九七三年出版第一部長篇小說《魔女嘉莉》后,迄今已著有四十多部長篇小說和兩百多部短篇小說。其所有作品均為全球暢銷書,有超過百部影視作品取材自他的小說,其中著名的當屬《肖申克的救贖》。
一九九九年,斯蒂芬?金遭遇嚴重車禍,康復后立刻投入寫作。二○○三年,獲得美國國家圖書基金會頒發(fā)的“杰出貢獻獎”,其后又獲得“世界奇幻文學獎”的“終身成就獎”和美國推理作家協(xié)會“愛倫?坡獎”的“大師獎”。 在斯蒂芬?金的眾多作品中,以歷時三十余年才完成的奇幻巨著“黑暗塔”系列(共八卷)*為壯觀,書里的人物與情節(jié),散見于斯蒂芬?金的其他小說中。近年來的新作有短篇小說集《日落之后》,中篇小說集《暗夜無星》,以及長篇小說《11/22/63》《穹頂之下》《樂園》《長眠醫(yī)生》等。 目前斯蒂芬?金與妻子居住在美國緬因州班戈市。他的妻子塔比莎?金也是位小說家。
序言:關于十九歲
第一部 紅色小國王嬰神丹特特 第一章 卡拉漢和吸血鬼 第二章 升起在波浪上 第三章 埃蒂打了個電話 第四章 嬰神丹特特 第五章 在叢林里,那蒼莽無邊的叢林 第六章 龜背大道 第七章 重逢 第二部 藍色天堂底凹托阿 第一章 底凹特特 第二章 觀望者 第三章 閃光的索 第四章 通往雷劈之門 第五章 縫特特 第六章 藍色天堂之主 第七章 卡倏彌 第八章 來自姜餅屋的口信 第九章 小路上的足跡 第十章 最后的閑聊 (錫彌的夢) 第十一章 進攻厄戈錫耶托 第十二章 失去伙伴的泰特 第三部 在綠色和金色的陰霾中 乾神之歌 第一章 苔瑟寶慕夫人開車向南 第二章 乾神之歌 第三章 重返紐約(羅蘭出示身份證) 第四章 法蒂(兩重視角) 第四部 神會之地的白域丹底羅 第一章 古堡之下的東西 第二章 劣土大道 第三章 血王城堡 第四章 獸皮 第五章 奇之巷的喬·柯林斯 第六章 派屈克·丹維爾 第五部 殷紅的玫瑰地坎卡無蕊 第一章 痛處,與,門 (再見,親愛的人) 第二章 莫俊德 第三章 血王和黑暗塔 結語 蘇珊娜在紐約 尾聲 找到 附錄 “去黑暗塔的羅蘭少爺來了” 羅伯特·布朗寧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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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唐·卡拉漢曾是一個小鎮(zhèn)上的天主教牧師,那個名為耶路撒冷地的小鎮(zhèn)早已匿跡于任何一張地圖。他并不太在乎。諸如現(xiàn)實這樣的概念對他早就不重要了。 這個昔日的牧師現(xiàn)在正手握一件異教徒的信物:象牙雕刻的龜。龜嘴上有一道裂痕,龜背上還有一道問號形狀的刮痕,但不管怎么說,這東西很漂亮。 漂亮并且強大。他可以感受到手中的能量像電流一般。 “它多可愛啊,”他悄聲對身旁站著的男孩說道,“這是烏龜馬圖林嗎?就是它,是不是?” 男孩便是杰克·錢伯斯,他走了很長的路,就為了回到曼哈頓,幾乎等于回到他跋涉的起點!拔也恢,”他說,“她把它叫做斯杲葩達,它也許能幫我們,但它不能殺死在那里等我們的惡棍!彼峡宋髌ジ耧埖挈c點頭,思忖著他所說的“她”究竟指的是蘇珊娜還是米阿。也許他以前會說這無關緊要,因為這兩個女人曾緊緊糾結在一起。但是,現(xiàn)在,他想這個問題很要緊,或是很快將變得很要緊。 “你會嗎?”杰克問神父,言下之意是你會頑抗嗎?你會苦戰(zhàn)嗎?你會殺嗎? “哦,是的!笨ɡ瓭h沉靜地說。他把象牙龜放進胸前的口袋里,連同它圓睜的雙眼、背殼的花紋,和備用子彈放在一起,接著輕輕拍了拍胸脯,確保這個雕工精妙的小東西會安全地跟隨他!拔視_槍,直到把子彈都打光,如果在他們殺了我之前我彈盡糧絕,我會痛打他們……就用槍柄! 言語中的停頓是那樣微小,杰克根本沒有留意到。但是,就在那個停頓中,白界白界,本書中象征和平和光明的力量。對卡拉漢神父說了話。那是他所知的古老力量,甚至在他少年時代就很清楚,盡管這幾年來邪惡的信仰一路跟隨,他對那古老的自然力的領悟一開始只是變得模糊,隨后則徹底遺失。但那些時日已去,白界的力量又回到他這里,為此他對上帝說謝啦。 杰克正點著腦袋,說了什么,卡拉漢幾乎什么也沒聽進去。其實杰克說什么并不要緊。另一個聲音所言才至關重要——某種聲音 (乾神)。 也許偉大得不能用上帝來稱呼。 那個聲音對他說:男孩必須走下去。不管這里會發(fā)生什么,不管局面如何,男孩必須繼續(xù)。你在這個故事里的角色差不多已經(jīng)完成了。他卻還沒有。 他們走過一塊鉻合金標牌(寫著:私人用途,暫停營業(yè)),杰克的特殊朋友奧伊在兩人中間跟著,一路小跑,它抬起腦袋,像平常一樣齜牙咧嘴地笑著,鼻子皺成一團。走上臺階最頂層時,杰克伸手探進蘇珊娜米阿從卡拉·布林·斯特吉斯那兒帶出來的編織袋,一把抓出兩個圓盤——歐麗莎。他把它們拍攏在一起,聽到沉悶的撞擊聲后輕輕點點頭,說:“讓我們瞧瞧你們的威力! 卡拉漢舉起魯格手槍,杰克從卡拉紐約把它帶出來,現(xiàn)在又帶了回來;生命就是個輪回,而我們都得說謝啦。有那么一小會兒,神父手握魯格,槍管貼近右臉頰,像個決斗者。然后,他又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鼓鼓囊囊裝滿了子彈,以及那只龜。斯杲葩達。 杰克點點頭:“一旦我們進去了,我們就并肩作戰(zhàn)。始終在一起,奧伊在我們中間。我們三個。一旦我們開始,就決不停止! “決不停止! “正是。你準備好了嗎?” “是的。上帝愛你,孩子! “也保佑你,神父。一……二……三!苯芸送崎_了大門,他們并肩走入昏暗的光線以及甜香刺鼻的烤肉味中。 2 抱著必死決心的杰克想起了兩句話,是羅蘭·德鄯,他真正的父親曾說的。五分鐘的戰(zhàn)斗能成就千年傳說。以及,時日已盡之時,你不必死得高高興興,但卻必須死而無憾,因為你已經(jīng)從頭至尾地活過了你的生命,一切為卡服務。 杰克·錢伯斯帶著死而無憾的心,四顧勘視迪克西匹格。 3 同樣,也帶著水晶般的透徹。他的感官是被激亮了,因而他聞得出這里不僅有燒烤鮮肉的味道,還有磨成齏粉的迷迭香;他還聽得出不僅有他呼吸的沉靜韻律,還有潮汐般的血脈暗涌,從脖頸的一邊涌向大腦,又從另一邊涌向心臟。 他也記起羅蘭曾說,從第一發(fā)射出的子彈到最后一具尸首倒下,哪怕最短暫的戰(zhàn)斗,對于身處其境的人來說也感覺很漫長。時間變得很有彈性;能拉伸一切灰飛煙滅的瞬間。杰克曾邊聽邊點頭,就好像他聽懂了似的,其實當時他并不能懂。 現(xiàn)在他懂了。 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他們太多了——實在實在是太多了。他估計敵人的數(shù)量接近一百,顯然,其中大多數(shù)都像是卡拉漢神父曾提到過的“低等人”。(還有一些低等女人,但杰克毫不懷疑,無論男女,辨認他們的標準是一樣的。)分散在低等人中間的是比低等鄉(xiāng)民更死氣沉沉的生物,有一些纖細得像長矛,他們面色死灰,身軀被幽暗昏藍的光暈籠罩著,他們顯然是吸血鬼。 奧伊站在杰克的腳后跟旁,狐貍般的小臉孔上一副嚴峻表情,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嘶吼聲。 空氣中彌漫的燒烤味,并不是豬肉。 4 神父,只要我們能夠保持十英尺的距離,我們之間就要保持十英尺——杰克在門外的人行道上曾這樣說過,甚至就在他們靠近餐廳所在的大平臺時,卡拉漢仍遠遠走在杰克的右手邊,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如杰克所要求的那樣。 杰克也告訴他,要盡可能地大聲喊叫、盡可能喊得長久,卡拉漢正打算張大嘴巴照做時,白界的言語又在他身體內響起。只有一個詞,卻足夠了。 那聲音說,斯杲葩達。 卡拉漢仍然舉著魯格手槍,貼近右臉頰。現(xiàn)在他的左手探入胸前的口袋。面對眼前的場景,他并不如身旁的少年那樣興奮警覺,但他的確看到了很多:支在墻上的電子燭臺放射出赤橙色的火焰,每張桌上都有好多支蠟燭,嵌插在玻璃燭臺中,萬圣節(jié)般的橙色,桌布在光影中搖曳。餐室的左側有一幅掛毯,編織出騎士和他們的貴婦人們坐在長條型餐桌旁的盛宴。這里有一種微妙的氣氛——卡拉漢不是很確定這感覺是被什么激起的,各種跡象或暗示都太過隱晦——但似乎這些人剛剛從一種極度興奮狀態(tài)中平息下來:比方說,廚房里剛有過一次不大不小的火災,或是大街上偶發(fā)的一起交通事故。 要不就是一個女士剛剛生了孩子,卡拉漢想著,把左手合攏在龜身上。開胃小菜和主菜之間有點間歇,總是好的。 “薊犁的傻瓜卡到啦!薊犁的傻瓜卡!”一聲興奮而緊張的大喊突然響起。不是人類的喊聲,卡拉漢幾乎能肯定這一點。這嗡嗡的聲音對人類來說太過低沉了。他看到了,那是一種鳥和人的雜交獸,這怪物遠遠地站在房間另一端的盡頭。他穿著直筒牛仔褲和普通的白襯衫,但從襯衫領口伸出來的頭卻布滿光溜溜的暗黃色羽毛。鳥頭上的雙眼就仿佛滴下的柏油。 “抓住他們!”那既可怕又可笑的生物大聲喊道,一把扯下一張桌上的蓋布,露出掩藏在下面的像是武器的東西?ɡ瓭h猜想,那該是槍,但看起來是你在《星際旅行》中看到的那種槍。他們管它叫什么來著?相位器?擊昏器? 叫什么都沒關系?ɡ瓭h擁有厲害得多的武器,他想確保敵人們都能看到它。他用胳膊掃去鄰近一張餐桌上的餐具和玻璃燭臺,又拽下桌布,好像一個魔術師正準備變一套大戲法。他最不想看到的莫過于在殘酷廝殺的當口被一塊亞麻桌布絆倒。接著,他踏上一把椅子,再一步踏上了桌子,一周前的他根本無法相信自己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剛在桌上站定,他就高高舉起斯杲葩達,手指托在龜身平坦的腹部,以便讓所有人都能好好地看到神龜。 卡拉漢心想,我可以嘟囔些什么詞兒,說不定可以背背“月光變?yōu)槟恪被蚴恰拔野盐业男牧粼诹伺f金山”。 此時,他們進入迪克西匹格剛好三十四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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