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處于文學的內(nèi)部、外部,還是處于文本的內(nèi)部、外部,如何重新組合、重新構(gòu)建像雷奈·維勒克所說的“具有歷史感的人文學”,這難道不是今天受到質(zhì)問的根本問題嗎?這是為了提問“文學能做什么、沒有做到什么”時所需要的!段膶W的概念》也是為了回答這個問題創(chuàng)作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文學的概念》會成為開辟迄今為止的日本文藝批評和“文學”基礎(chǔ)研究的第一步,這一研究工作也將伴隨弄清今天被公認的“文學”觀和“文學史”觀的精髓是何時、又是如何形成的。
對于20世紀的日本來說,追求“近代超克”的思想和藝術(shù)潮流是如何理解并跨越“近代”提出了怎樣的愿景7又是經(jīng)歷怎樣的路線,為什么會墮落到與軍國主義同流合污的境地7或者,在軍國主義表現(xiàn)的自由受到強力束縛的過程中,尋求了怎樣的表現(xiàn)形態(tài)7在戰(zhàn)后又是怎樣開花結(jié)果的7等等,如果不仔細地研究這些問題,把握包括20世紀文藝在內(nèi)的思潮和文化的實際狀況,使其成為我們生活在這個時代的思想財富是辦不到的。
鈴木貞美,1947年生,日本東京大學文學部法文學科、國際日本文化研究中心教授,綜合研究大學院大學文化科學研究科教授。國際知名學者。曾獲日本大眾文學研究獎,多次來華進行學術(shù)交流。長期立足交叉學科和致力于日本近現(xiàn)代文藝,思想,文化的研究,是日本近現(xiàn)代文藝史和文化史的重構(gòu)研究領(lǐng)域的開拓者。
主要著作有:《日本的文學概念》、《大正生命主義的誕生與展開》、《日本的文化民族主義》、《多重危機下的生命觀探究》、《日本文藝史》(全八卷,編著)等。
王成,1963年出生于山東諸城,1985年畢業(yè)于山東大學外文系,1987年畢業(yè)于北京日本學研究中心,1998年畢業(yè)于日本立教大學,獲文學博士學位,F(xiàn)任清華大學教授,主要從事日本文學的教學和研究工作。在國內(nèi)外學術(shù)刊物上發(fā)表論文三十余篇,翻譯著作約五十萬字,翻譯作品有:《小說的方法》(臺灣麥田出版,2008年8月)、《修養(yǎng)》(中央編譯出版社,2009年4月)、《歷史與反復》(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年1月)、《文學的概念》等。
中文版序言
“文學”的今天——當前。為什么要討論“文學"的概念?
第一章 關(guān)于文學的疑問——問題的所在和研究方法
第一節(jié) 模糊不清的“文學
第二節(jié) 習慣的陷阱、歷史的陷阱——先行研究的問題所在
第二章 英語和漢語中的“文學”——范疇與基本理念
第一節(jié) 英語“1iterature”的多義性及其近代性
第二節(jié) 中國“文學”的歷史
第三章 “文學”的接受與重組——從古代到近世
第一節(jié) 從古代到中世
第二節(jié) 近世的“文學”與體裁意識
第三節(jié) 德川時期的文化民族主義
第四章 翻譯詞“文學”的誕生
第一節(jié) “l(fā)iterature”與“文學”的邂逅
第二節(jié) “日本文學”的開端
第三節(jié) 過渡期的“文學
第五章 觀念及其制度
第一節(jié) 明治的文化教養(yǎng)與和漢學的復興
第二節(jié) “文學”與東京大學
第六章 近代“文學”的成立
第一節(jié) “改良”的思想
第二節(jié) 《小說神髓》是經(jīng)典嗎
第七章 概念的斗爭
第一節(jié) 論爭的季節(jié)
第二節(jié) 需要探討的概念
第八章 近代“文學”的確立與發(fā)展
第一節(jié) 近代“文學”的確立
第二節(jié) 斷裂與顛倒、發(fā)生與擴展
第九章 “近代文學”的概念
第一節(jié) 戰(zhàn)后批評的策略
第二節(jié) “近代文學”觀的形成
第十章 “日本近代文學”的起源
第一節(jié) 現(xiàn)實主義史觀的陷阱
第二節(jié) “寫生”——理念與表現(xiàn)
第十一章 重組的策略
第一節(jié) 新的分析坐標——“近代的超克”
第二節(jié) “近代的超克”——發(fā)生與展開
第三節(jié) “私小說”的神話與真相
第十二章 結(jié)論——通往文藝史的方向
后記
譯后記
另外,高田衛(wèi)(1930-)指出:不僅僅是上田秋成,德川中期的文學包括“蕪村的俳諧、源內(nèi)的談義本、綾足的片歌復興等,在各種文藝體裁中,形式性得到自覺的加強”。他論述道,“以個體思維成熟為前提的、形式性(基于內(nèi)心世界的、與作者的個體契機相通的自覺)近代化”“成為文學史的一個特色”。這樣的見解在保持與表現(xiàn)形式問題相關(guān)聯(lián)的論述姿態(tài)的基礎(chǔ)上,體現(xiàn)了“近代的自我史觀”也可以上溯到德川時代的思考。抑或,就像提倡從“關(guān)注日本近代化‘內(nèi)發(fā)性’視點”把德川時代稱為“earlymodem”即“近代前期”的芳賀徹(1931一)的觀點那樣,具有各自根據(jù)的、值得深入討論的見解擺在了我們的面前。
由于“近代文學”的定義不同,對于“近代文學”起源的見解不同也很自然。例如,中國的魯迅列舉出三個標準,即有意的虛構(gòu)、文體美學明確、描寫具有現(xiàn)實性。他把唐代傳奇定為中國小說的起源。換言之,也可以說,中國的近代小說起源于唐代傳奇。而且,這樣的標準也可適用于日本的中古物語。按照不同的標準,從東亞的古代文藝中,找出西歐近代“文學”的起源也不是不可能。
討論這樣的問題,作為前提必須清除社會體制還原主義,必須確認思想和文化的歷史是通過描繪與政治經(jīng)濟相對獨立的軌跡而展開的這一原理。在此基礎(chǔ)上,我個人認為作為文藝的近代形態(tài)確立的條件,可以考慮兩個指標,第一,文藝作品是面向非特定的讀者而出版的(當然,采用的是民眾的口語),第二,其作品并非是在民間傳說的流動性上臨時性的記錄。而是明確留下作家的個性(未必是具有固有名詞的個人。對于這一“作家”的概念將在第十二章第一節(jié)中論述。),而且是讀者所期待的。滿足第一個標準的是從室町時代的《御伽草子》到德川時代的假名草子一類。在此基礎(chǔ)上,滿足第二指標的應(yīng)該是井原西鶴的浮世草子。但是,我還要添加自己的立場,我認為有關(guān)作為時代的“近代”,盡管從德川時代的政治形態(tài)和經(jīng)濟體系中零散可見“近代”性要素,但是,不能認定為那是依靠西歐式的國民國家而形成的文化體系的統(tǒng)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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