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女兒譜》八十一篇文章,把《聊齋志異》中最精彩的故事用一種行云流水般清麗、典雅、流暢的語言娓娓道來。八十一位耀眼的“聊齋女兒”一一活靈活現(xiàn)在我們眼前。作者意在通過人物評介的方式,以這八十一篇短篇小說的女主人公作為核心,介紹《聊齋志異》故事并加以評點,從而擴大《聊齋志異》影響,達到推動蒲學研究的目的。讀完此書后,我感覺,此書的目的達到了。《聊齋女兒譜》很值得所有關心、喜愛《聊齋志異》的人們認真讀一讀。
趙玉霞,女,1947年10月生。高級講師,淄博市蒲松齡研究會理事。多年從事教師培訓與大中專語文教學工作。2003年于淄川教師進修學校退休。曾被評為山東省優(yōu)秀教師,獲國家曾憲梓教育基金會教師獎。曾與徐植農(nóng)老師合作注澤《侯朝宗文選》。參與《教育發(fā)展論》、《古漢語修辭新編》、《二十六史精粹今譯》、《二十六史精粹今譯續(xù)編》、《齊文化叢書》、《淄川縣志匯編》等書的編著整理工作。
一 長在深山的「笑」姑娘——嬰寧
嬰寧,狐女,芳齡十六,狐母所生,鬼母所養(yǎng),長于山中,不沾世塵。爛漫純真,天性愛笑。
莒縣書生王子服,聰明俊雅。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舅家的表兄吳生約他外出游玩。剛出村,吳生便被仆人叫走了。王子服見游女如云,便乘興自己游玩。忽見有個女郎帶著丫環(huán),手拈一支梅花走來,“容華絕代,笑容可掬”。王子服凝目而視,竟然忘了顧忌。女郎走過去幾步,對丫環(huán)笑言:“這個男孩,目光灼灼就像賊!”隨后把花扔到地上,說笑著走了。
王子服拾起花,神情恍惚,悵然若失,回家后因思念少女而生病,托吳生打聽少女情況。吳生為使他寬心,幾天后便來哄他說:已經(jīng)打聽明白,少女是自己姑家的女兒,就是子服姨家的表妹,住在三十里路外的西南山中,只等子服病好就去提親。子服一高興,病便好了,吳生卻再不露面。子服郁悶,便把那枝干了的梅花掖在袖中,決心親自去找。
子服孤單而行,無處問路,便向著西南山中走去。走了三十余里,只見山峰一座連一座連綿不斷,滿目青蒼翠綠,空氣清新,爽透肌骨。山中一片寂靜,沒有人行,只有狹窄的鳥道通向遠方。遠遠看那山谷底下,簇簇花叢和繁茂的樹林中隱約有個小村落。下山進村,只見房舍不多,都是茅草屋,但樣子干凈整潔。朝北的一家,門前一片細柳飄拂,院墻內(nèi)杏花、桃花開得正歡,間雜著翠綠的修竹,不知名的野鳥在花樹間起勁兒地嗚叫。真是好美呀!但子服不敢貿(mào)然進入,便在對門巨石上坐下來休息。
忽然聽到墻內(nèi)傳來悠長的叫聲:“小榮!”聲音嬌細。子服正在側耳細聽,見一位年輕女郎由東向西走著,手指間拈著一朵杏花,歪著頭往頭上簪。她抬起頭看見王子服,便不再簪,含笑拿著花進大門了。子服仔細看,就是上元節(jié)遇到的那女子,心里一下子高興起來。想要進門,沒個理由;想喊姨母,又怕弄錯。徘徊猶豫,從早晨一直待到太陽西斜。
忽然,一個老太太拄著拐杖出來,喊他到家里吃飯。一敘談,還真是子服的姨母。而少女名叫嬰寧,正是子服的表妹。沒想到,吳生騙他的話都成了真的,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姨母便吩咐丫環(huán)去叫嬰寧。于是,王子服與笑聲不斷的表妹相認。而嬰寧好像個憨頑天真的孩子,只是笑啊笑!
王子服征得姨母同意,帶嬰寧回到自己家。將經(jīng)過說與母親及吳生,進一步證實秦氏確實是自己已去世多年的姨母,而嬰寧是與秦家姨父交好的狐仙所生,是她的鬼母秦氏把她養(yǎng)大。子服母親懷疑嬰寧是鬼女,但見嬰寧在太陽地里也有影子,與常人一樣,才擇吉日讓子服與嬰寧完婚。
嬰寧是個“花癡”,她生于花叢,長于花叢,手邊身旁時時不離花,長得也美貌如花;
嬰寧生活于“亂山合沓,空翠爽肌”、柳拂竹斜、“野鳥格磔”的山中,所以她也心無纖塵,純凈天真;
嬰寧像棵忘憂草,身邊竟有那么多讓她高興的事,使她笑聲不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