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契(1915--1995),二十世紀下半葉中國*創(chuàng)造了哲學體系的著名哲學家、哲學史家,曾為上海哲學界公認的學術領袖。2018年被評為建國后上海68位社科大師之一。
本書以充實的史料和生動的筆觸,完整地再現(xiàn)了馮契學生時代參加一二·九運動、去延安尋求真理、兩次入黨、三次受處分和迫害的曲折經(jīng)歷;在逆境中仍堅持理想和信念、*終洗盡鉛華、頑強崛起的精彩人生。詳細勾畫了他為創(chuàng)建融合"中西馬"的哲學體系而鍥而不舍的學術生涯:從1935年以高考榜眼的成績考入清華大學哲學系,到師從金岳霖、馮友蘭、湯用彤三位著名哲學大師九年;1957年后臥薪嘗膽,默默創(chuàng)作20年;及至文革受難,幾百萬字手稿被洗劫;晚年又煥發(fā)青春,于64歲79歲的15年中,給碩士和博士研究生開設7門新課,培養(yǎng)5名博士、35名碩士,復活了專著5部、主編2部、《論文集》2部,凡260萬字,構筑了智慧學原創(chuàng)性哲學體系;留下了350萬字的11卷《馮契文集》。
本書還以生動感人的事例,揭示了馮契的學問之道、做人之道、待人之道,以及他是如何提倡并踐行平民化自由(理想)人格的。并盡可能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對其智慧學各本著作的主要觀點、思想精華、理論創(chuàng)新、學術貢獻,都做了精要的評介,給人們以重要的智慧啟迪和人生思考。
一千年后人類關心的問題是什么?2018年2月28日,我看到網(wǎng)上播出了1959年英國廣播公司(BBC)采訪劍橋大學哲學家羅素的一段視頻,這引起我極大的興趣。記者問:您對一千年后的人類想說什么?羅素毫不猶豫地回應了這個千年之問:我想要說兩點:其一,關乎智慧,其二,關乎道德。無獨有偶。比羅素的回答早兩年,即1957年,馮契就提出了化理論為方法,化理論為德性的著名口號。他的智慧學三著《認識世界和認識自己》《邏輯思維的辯證法》《人的自由和真善美》,也是用智慧和道德來回答千年之問,與羅素不謀而合?梢,中英兩位哲學大師,在哲學研究的終極關懷上,是英雄所見略同,心靈息息相通的。他們的哲學,都是具有世界意義的寶貴精神財富!請看本書,馮契是如何用原創(chuàng)性的智慧學,來對千年之問作出中國式回答的!千年之問誰作答?序序鄧偉志很多年以前,就聽李志林博士說,他想寫一本《馮契評傳》。只是因為遵照馮夫人最好20年以后再寫的叮囑,所以直到最近,他才把書稿電傳給我,要我看完后決定,能不能作一個序。我一口氣把整本書稿粗看了一遍,馬上回復他:精到,精深,了不起!我的這個評語,首先是指馮契的哲學博大精深,人格高山仰止。我與馮契先生最初只是思想上的交集。這要追溯到50年代后期。我讀大學時,已經(jīng)讀了馮契《談談革命的樂觀主義精神》《學而思小札》《怎樣認識世界》三本哲學通俗讀物。我對他流暢的文筆,以及對哲理所作的深入淺出的表述能力,非常欣賞。1960年我大學畢業(yè)后,被分配到上海社會科學院毛澤東思想學習室,與正在主編《馬克思主義哲學讀本》的上海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副所長的馮契先生同在陜西北路榮家的一幢小別墅里辦公。我針對一天革24個命的不斷革命論,講質的規(guī)定性、穩(wěn)定性,寫了《界限篇》,得到馮先生的指導,從此得以拜讀《馬克思主義哲學讀本》的初稿。不久,我調到華東局工作,又知道馮契被借調到北京,參加中央反修九評文章的寫作班子。在我心目中,那時的馮契,在上海哲學界已經(jīng)很有名氣了,是一個學院派的哲學家。我與馮契較多的交往,是在80年代初。當時,我因為寫了許多觸及社會熱點的文章,被人們稱為社會學者,工作單位是大百科全書出版社上海分社。但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馮契竟然聘請與他并無深交的、40歲剛出頭的我,擔任華東師范大學兼職教授,并在坐滿幾百師生的梯形大教室,親自主持了聘請儀式。我至今清楚地記得馮契在大會上講的兩點內(nèi)容:一是夸我《中國的學派為什么這么少》這篇文章寫得好,點出了中國學術界問題的癥結,值得哲學理論工作者深思。二是針對有人問為什么今天聘請一個社會學家來當哲學兼職教授這一問題,馮契這樣解釋道:哲學社會科學這個概念,包含有三個含義:哲學、社會、科學。但是,長期以來,中國的學術界,只注重哲學、科學研究,卻忽視了社會,以致我們知識界少了點對全社會都知道、都接受的知識體系、價值觀和軟實力。而西方人在這方面做得似乎比我們好,無論社會科學的研究,還是自然科學的研究,都很重視社會這個概念,所以他們的知識體系、價值觀、軟實力比我們強。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一個哲學家這樣談哲學要與社會學結合,感到非常新鮮、深刻,很受鼓舞!尤其到了80年代中后期,上海中西哲學與文化交流研究中心由馮契擔任主席,領導班子里匯集了當時國內(nèi)哲學界和文化界的頂級名人,如周谷城、于光遠、李銳、王元化、蔣孔陽、王亞夫、胡道靜、夏禹龍先生等,都是德高望重的70歲以上的前輩學者。還有一大批上海各大學的常務理事、上海和全國的學術委員、國外特約研究員。但馮契卻推舉我為副主席,是最年輕的一位(那時我46歲),使我有機會與馮契先生一起共事,多次舉辦了推進上海學術文化交流的大型活動,F(xiàn)在,我是上述名單中僅存于世的一位。我很敬佩馮契的這種不拘一格、慧眼識才、唯才是舉、寄望后來者的氣度和胸懷。僅憑這一點,這本《馮契評傳》的序,我是義不容辭要作的。其次,我說的精到,精深,了不起,還指李志林博士寫的這本《千年之問誰作答?當代哲學家馮契評傳》,寫得很有廣度、深度和氣勢。書名起得好,有氣派,有高度,大手筆。通過千年之問,引出了羅素、馮契這兩個世界級的大哲學家對同一問題的同樣回答,展示了當代中國哲學家馮契,不僅有中國氣派、中國特色、中國智慧,而且具有世界眼光、世界意義、世界貢獻!突出了馮契信奉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源性。本書第三章第二節(jié)南下宣傳抗戰(zhàn),與于光遠成為好友中談到,1936年,馮契和于光遠二人在行軍途中大談讀馬克思主義外文版原著的體會,給我印象很深。在當代中國哲學界,我最佩服的哲學家就是他們兩位。他們都既是學院派的馬克思主義者,又是源頭上的馬克思主義者,還是實踐中的馬克思主義者。他們的哲學,出發(fā)點是由于人,目的又是為了人。因而,他們堅持的是實踐唯物主義的馬克思主義,而不是書本上的、教條式的馬克思主義;是視野開闊、思想解放、創(chuàng)造發(fā)展的馬克思主義,而不是僵化的、停滯的馬克思主義。1986年10月,我在上海組織于光遠學術活動五十周年慶賀會時,親眼目睹了這兩位有60年戰(zhàn)斗友誼的哲學老人,仍在大談要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精神十分可嘉,場面十分感人!寫出了馮契哲學的原創(chuàng)性和多面性。我對中國哲學史研究不多,無法評判馮契兩本哲學史專著在哲學史界的地位。但是,通過這本《評傳》對馮契智慧學三著《認識世界和認識自己》《邏輯思維的辯證法》和《人的自由和真善美》主要內(nèi)容的介紹和詳細分析、研究、比較,就我對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哲學界狀況的了解,認為馮契的智慧學,是新中國第一個原創(chuàng)性的哲學體系。另一方面,從他所涉及的中國哲學、西方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認識論、辯證思維論、邏輯學、倫理學、美學的寬度和研究的深度而言,馮契無疑又是中國哲學界跨領域的多面手。因此,馮契被人們稱為哲學大師社科大師,是當之無愧的。此外,《評傳》中將馮契提倡的人的自由與真善美的理想人格,或平民化的自由人格結合起來,寫得尤其精彩。80年代初,學術界關于人道主義和異化的爭論很激烈。我是看得多,評論得少。說實在話,馮契關于人道主義和異化問題的詳盡論述,是我見過的這方面討論文章中,最忠實于馬克思原著思想的,是最完整地貼近馬克思理論原意的。限于篇幅,這里無法展開談。但是,馮契從哲學角度,將人的自由與真善美結合起來,卻是前人沒有做過的工作,是閃爍著真知灼見的重大理論突破,是馮契智慧說很值得稱道的地方。這也是我所研究的社會學所關注的重大課題。如果把人的自由(理想)人格目標最終落實到追求真善美的統(tǒng)一,這將有助于加強國民追求真善美的道德理想,平民化的自由(理想)人格,便能蔚然成風,整個社會的道德凝聚力就會增強。具體而言:在認識論上,人不僅要認識世界、改造世界,還要認識自我、改造自我、發(fā)展自我和實現(xiàn)自我;從實際出發(fā),達到主觀與客觀相一致。在價值論上,在自我實現(xiàn)和自我發(fā)展的過程中,必須做老實人,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心口如一,言行一致,誠實守信;將理論化為內(nèi)在的德性。在倫理觀上,既要體現(xiàn)自由人格,表現(xiàn)個性,又要處理好個人與他人、個人與群體、個人與社會的關系;真誠地、鍥而不舍地在言論、行動和社會交往中,加強德性修養(yǎng)。在審美觀上,以真和善為美,以假和惡為丑,不斷克服異化。反映在言論、著作中的理論,就文如其人,具有個性化色彩和創(chuàng)造,達到一種較高的境界。資料充實,信息可靠,內(nèi)容真實,可看性強,也是這本《評傳》值得肯定的地方。書中關于24歲的馮契是怎么告別延安的?(見第六章)馮契回到西南聯(lián)大后,又是怎么在地下黨領導下從事革命活動的?(見第七章)1956年發(fā)表在《文匯報》文章是怎么回事?(見第十一章)1960年毛澤東是怎樣評價和推薦馮契《怎樣認識世界》這本書的?(見第十二章)70年代他再受迫害后為什么還每月向黨多交200元黨費?(見第二十八章)等等一些鮮為人知情節(jié)的描寫,李博士都是向馮契家人、學校等有關方面詳細地考證,并查閱檔案資料,或是以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見證的,因而寫得十分感人,令人印象深刻,真實地還原了馮契提倡并踐行的平民化自由(理想)人格的一生。李志林博士的這本《評傳》,值得稱道的地方還有文風上的可圈可點。從第一到第十七章,以及后面的多章,多用散文筆調書寫,文字生動活潑,故事引人入勝,頗多夾敘夾議,抒發(fā)作者的思想。后半部分的有些章節(jié),盡管主要是介紹馮契的專著、闡述馮契哲理、弘揚馮契智慧,理論性很強,但是,由于作者深刻地把握了馮契哲學智慧的精要,因而把復雜、深奧的哲學理論觀點,作了盡可能通俗、簡單、明了、流暢的表述,采用短句和圖文并茂的方式,讓外行人都能看得懂,都能大致了解馮契智慧學的概要,而較少有學術著作通常帶有的沉悶冗長之氣,可作為人們認識馮契哲學的一本入門書。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顯示了作者從十幾歲起就從事文字工作所練就的功底。我認識李志林同志時,他還只有十幾歲。以后叫了他幾十年的小李。親眼看著他刻苦學習,努力工作,奮發(fā)向上,從一個不諳世事的高中生,從工廠,到《解放日報》,到上海人民出版社,一步步成長。然后憑頑強自學和在工作實踐中積累的哲學功底,考上了馮契的碩士、博士,留校當教授,當馮契的得力助手,在學術研究上不斷有新的建樹。在八九十年代,他在上海學術文化界、在中西哲學文化交流研究活動中,付出了許多努力,作出了許多貢獻,受到了學術界同仁的一致好評。尤其令我感動的是,在馮契1995年逝世后,他仍不忘師恩,次年就出資給馮契塑了銅像,第一個捐助馮契基金,F(xiàn)在,他又經(jīng)過多年的醞釀、積累資料,寫出了一本頗具質量的《馮契評傳》。這種傳承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尊師之道的精神,值得發(fā)揚。作為第一本中國當代著名哲學家馮契的評傳,我認為,它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廣大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理論愛好者、黨政干部,提高境界、強化理論、增長智慧、樹立真善美理想人格,都是很有現(xiàn)實意義的。對青年人,也可成為勵志的啟迪和益智的思想借鑒。特加以推薦。是為序!2018年6月8日(鄧偉志:原全國政協(xié)常委,中國社會學會副會長,上海中西哲學與文化交流中心副主席,上海中西哲學與文化比較研究會會長,華東師范大學兼職教授。現(xiàn)為上海大學社會學院終身教授)作者弁言作者弁言人的一生中都會遇到貴人。但是,有各種各樣的相遇方式。有一種叫偶遇,在人生的拐角處,突然遇到了。有一種叫追隨,雖千里萬里,五年十年,甚至幾十年,你一定會找到那個人。還有一種叫等待,雖然此時的我,是在這片草地上,這片星空下,但彼時一定會與他交匯在同一個時空下。當代哲學大家馮契,就是我人生中的貴人。我們的相遇方式,可謂以上三者皆有。我與馮契先生結識于1974年上海人民出版社,當時,我只有26歲。1978年我考上華東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而且我還是以高二學歷被破格錄取的),師從馮契。1981年畢業(yè)留校任教,系領導又安排我兼任馮契先生的學術助手。以后還攻讀了馮契先生的在職博士研究生。直至馮先生1995年去世。屈指算來,我與馮契先生有21年的相識史和14年助手的密切接觸史,這實在是一種難得的緣分!我是在馮契先生文革后期,受到四人幫在上海余黨迫害、處分的不幸遭遇下,與他相識并有所交集的,又完整地見證了他在文革后,從6479歲期間的教學活動、學術活動和學術創(chuàng)作的全過程。我還從與馮契先生有40年師生關系、較長時間擔任系領導工作的丁禎彥老師那里,以及從馮先生家人那里,了解到他許多鮮為人知的信息。在經(jīng)常隨馮契先生去外地開學術研討會的途中,與他單獨聊天時,我又了解到了某些事情的細節(jié)。在卓越睿智的大哲學家馮契身上,我獲得的是學問的指南,思想的火炬和人生的靈感。如顏回對孔子的感恩: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這便是我對先生所有胸臆的抒發(fā)。因此,我一直覺得自己有條件、也特別有責任,寫一本資料豐富、內(nèi)容真實、客觀全面、評價到位的《馮契評傳》。馮契是一個很有氣場的大哲學家。盡管經(jīng)歷了文革的劫難,但他從64歲(1979年)至79歲(1994年底)的老年期,幾乎是在一張白紙上,開始了復活學術著作的創(chuàng)作。13年間,他開設了7門新課,完成了智慧學體系的構建,寫作了5部專著、主編了2部著作,編了2部論文集,共280萬字。2016年《馮契文集》增訂版,由1996年的10卷本擴充為11卷本,凡350萬字,從而創(chuàng)造了學術史、教育史上大器晚成的奇跡。他是20世紀下半葉,中國唯一創(chuàng)造了哲學體系、同時研究專著涵蓋了哲學史、認識論、辯證法、辯證邏輯、科學方法論、倫理學、美學等多領域的哲學大家,顯示了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的氣概。無論是他的智慧學體系,還是他的人格,都高大如山,因而他的學術團隊龐大,學者們都樂于聚集在他的周圍從事哲學的探索;弟子如云,一屆接著一屆,人才輩出,分布于華東師大、上海社科院等各個大學多個專業(yè),至今沒人能說得出他學生的精確的數(shù)字。在馮契先生去世的第二年(1996年),當我在《馮契文集》第10卷讀了馮先生夫人趙芳瑛教授編的馮契年表后,就提出了寫馮契評傳的想法。但是趙老師很謹慎,認為:現(xiàn)在寫為時尚早,時機不成熟,最好等《文集》出版10年、20年后,得到了學術界和社會的認可,再寫不遲。至少也要等我死后再寫。你若有什么需要了解的,盡管問,凡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之后,我曾兩次向她了解并請教一些問題,得到了很多啟發(fā)。并陸續(xù)收集了相關史料和照片。觸動我動手寫馮先生評傳的是2015年底。是年夏天,由上海市社聯(lián)和新聞出版局主辦的(陳)望道講讀會,在上海書展的特別學術講座中,就中國當代哲學,連續(xù)開講了熊十力、金岳霖、馮友蘭、馮契四個專題。稍后,文匯講堂在上海圖書館報告廳,舉辦了題為誰是馮契?一位與世界對話的哲學家的兩輪講座。11月,上海電視臺紀實頻道攝制了《大師馮契》(上下集)紀錄片,通過電視和各種媒體,讓當代哲學大師馮契追求哲學理想的一生,走進了公眾的視野。同月,華東師范大學和上海市社聯(lián)舉辦了世界性百家爭鳴與中國哲學自信紀念馮契百年誕辰國際學術研討會。全國各高校和研究單位以馮契哲學研究為題的博士論文和碩士論文,已有數(shù)十篇,研究馮契哲學的專著也有7本。在韓國召開的第十屆國際中國哲學大會,專門設有討論馮契哲學的專場。在美國、歐洲、日本和港臺地區(qū),都有學者關注和研究馮契的哲學思想?梢姡T契先生去世后的20年,由于他的哲學著作多屬本原性、原創(chuàng)性、拓荒性、社會性、民族性、世界性之作,不僅其領域甚廣和成果甚豐,更重要的是,因其智慧學思辨的深邃和見解的獨特,以及他的人格魅力,所以,馮契先生的名字至今依然熠熠生輝;其思想永留在哲學理論界,且影響越來越大。他的化理論為方法,化理論為德性,不論處境如何,始終保持心靈的自由思考,是愛智者的本色這兩句膾炙人口的名言,已在學術界廣為流傳。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從2015年底開始寫作《馮契評傳》。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一位中國老一代知識分子愛國、愛黨、對馬克思主義和教育事業(yè)的執(zhí)著,對博學、勤奮、睿智、堅韌、豁達等特質的追求;一段歷經(jīng)40年是非曲直、坎坷命運和艱難歲月的信仰廝守;一場60年對智慧學體系的探索、研究和孜孜索求;一套充滿著哲學智慧和人生智慧的皇皇巨著11卷本的《馮契文集》。那么,馮契60年的學術生涯中,其哲學體系的核心是什么,最有價值的貢獻是什么?直到2018年2月28日,我在網(wǎng)上看到了1959年英國BBC采訪英國哲學家、邏輯學家羅素的一段視頻。針對記者提出一千年后的人類關心的問題是什么?羅素毫不猶豫地回答了這個千年之問:有兩句話:其一,關乎智慧,其二,關乎道德。令我一下子茅塞頓開,欣喜不已!無獨有偶。比羅素的話早兩年,即1957年,中國哲學家馮契也提出了化理論為方法,化理論為德性這兩個口號。當時許多人還不太懂他所謂方法的含義是什么,后來馮契解釋道:他講的方法,其實就是指智慧;他講的德性,就是指貫穿于人類行為的道德。馮契生前雖然不可能知道羅素會有這樣的觀點和說法,但他創(chuàng)立的智慧學,正好與羅素不謀而合,與羅素對千年之問的回答相一致。兩位世界級哲學大師在哲學研究的終極關懷上,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心靈息息相通的。與西方哲學家羅素不同的是,中國哲學家馮契的智慧學,是融會貫通了中國哲學、西方哲學和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產(chǎn)物,是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理論創(chuàng)新!因此,馮契對千年之問,可謂是作出了中國式回答!于是,我確定了寫《馮契評傳》的四個主旨:再現(xiàn)歷史。著作等身,尚不足以反映馮契豐沛生命和追求高尚精神的全部。馮契的人生歷經(jīng)各種風波的是非曲直和道路的艱難坎坷,本身就是一本書。故《評傳》以歷史為線索,澄清種種迷霧,還原歷史真相,完整地再現(xiàn)真實的馮契。向讀者展示這位一生中曾兩次入黨、三次受處分的哲學家,在極其困難的條件下,是如何矢志不渝地追求馬克思主義理想和對中國共產(chǎn)黨的堅定信念的!闡釋哲理。將《馮契文集》11卷中的主要著作的內(nèi)容、哲理思想,作提綱挈領的介紹,包括他從1935年起60年學術生涯中寫的各本重要著作的形成過程、背后故事、主要觀點和學術創(chuàng)見。弘揚智慧。將他的原創(chuàng)性哲學體系的《智慧說三篇》《認識世界和認識自己》《邏輯思維的辯證法》《人的自由和真善美》中所蘊含的智慧,加以剖析,評價其理論價值、學術貢獻,以及在中西方哲學界的地位。彰顯人格。包括他的學問之道、做人之道、待人之道、成人之道。揭示一個偉大哲學家在追求真善美的過程中,在開展中西哲學與文化的比較中,在晚年夢幻般的崛起中,所展現(xiàn)的歷史責任感、使命感,以及他的平民化自由(理想)人格的魅力。更令我感到鼓舞的是,在我形成了評傳的征求意見打印稿后,2018年5月初,為弘揚馮契的學術成就,更好地宣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上海市委宣傳部和華東師范大學聯(lián)合建成了馮契學術成就陳列室(相當于紀念館)。2018年5月14日,上海市社聯(lián)成立60年之際,隆重推出建國以后上海68位社科大師。馮契作為僅有的哲學家、哲學史家入列其中,足見他在上海學術界的地位。馮契的智慧學,不僅是建設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寶貴思想財富,而且是具有世界意義的人類寶貴精神財富,很值得哲學界、理論界、學術界,以及社會各界人士學習和重視!馮契于1995年去世后,當時的哲學系主任、現(xiàn)華東師范大學黨委書記童世駿(也是馮契的碩士研究生、挪威卑爾根大學哲學博士)教授來找我,提議由我出資、請著名藝術家為馮契雕塑一個銅像,并為創(chuàng)立馮契基金捐獻啟動資金,以示永久的紀念。我欣然同意他的這兩個倡議。次年(1996年),華東師大哲學系就舉行了馮契銅像落成典禮暨馮契哲學思想全國研討會。這座雕工精致、栩栩如生的馮契銅像,一直安放在華東師大哲學系樓的大廳入口,背后墻面上是前面提到的馮契的兩句名言。人們每天都會由此回憶起馮契先生的樣貌:高雅的氣質和人格,講話時慢言細語,言談中常露出它特有的親切的微笑;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眼神永遠是那么的睿智、明亮、透徹、寧靜。似在激勵一屆又一屆的哲學學子:刻苦學習、奮發(fā)有為、建功立業(yè)、登攀高峰。如今,這本《千年之問誰作答?當代著名哲學家馮契評傳》終于問世了,遂也了卻了我報答師恩的又一個心愿。限于篇幅,本書不可能對當代哲學家馮契的博大精深的哲學思想作全面的、分門別類的、深入細致的分析研究,而是用盡可能通俗易懂的語言,向學術界、哲學愛好者和社會公眾,向年輕學子,介紹當代哲學家馮契智慧學的主要觀點和形成過程,以及他孜孜不倦地追求真理的信念、理想、精神、思想、智慧和人格,他為培養(yǎng)后輩學者的一腔熱血和殷殷之情。但愿這本書能引領讀者走進當代哲學家馮契的智慧田園,從哲學大師馮契的學術成就、思想、曲折的人生道路和經(jīng)歷中,獲取無窮的智慧啟迪和人生思考!
李志林,1948年生。曾為《解放日報》記者、上海人民出版社編輯。1978年考上華東師范大學馮契教授的首批碩士研究生,1981年畢業(yè)留校哲學系任教,并兼任馮契先生的學術助手14年。1986年獲高級職稱,1989年獲博士學位。曾任上海中西哲學與文化比較研究會秘書長、副會長。哲學著作主要有:《氣論與中國傳統(tǒng)思維方式》(博士論文)、《孔孟老莊名言精粹(中英對照)。譯著有《價值與評價》(俄譯中)孔子思想發(fā)微》(英譯中)。并在《哲學研究》等刊物發(fā)表論文80余篇,三次獲上海和全國科研成果獎。1998年起,任華東師大企業(yè)與經(jīng)濟發(fā)展研究所所長,代表學校與國家發(fā)改委宏觀經(jīng)濟研究院合作,舉辦經(jīng)濟熱點每月論壇,培訓企業(yè)家4000余名。金融著作有:《股市中的哲學智慧》《股市中的悟性與天機》、《解讀中國股市》、《資本超限戰(zhàn)》等。為國內(nèi)著名的投資評論家,自媒體被胡潤評為2017年中國最具影響力財經(jīng)媒體50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