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綠花紅，真好
葉是木槿的葉，花是
木槿的花，木槿花開，葉
綠花紅，真好。
《木槿花開》是胡虹
的第二部散文集，共十余
萬字。我有幸先睹為快，
讀后感觸良多。
記得胡虹曾說起過，
她讀文章寫東西，全憑感
覺。感覺好，就讀下去寫
下去；感覺不好，就丟在
一邊……
善哉！所謂性情中人
，做人行事，從不刻意為
之。寫作亦當如此，憑內(nèi)
心最真的感覺，順其自然
，水到渠成。
于是，當我憑著感覺
讀《木槿花開》，讀著讀
著，就讀出了真的感覺，
以及感覺中的真。
這“真”，首先是真心
。集子中的三十四篇散文
，可以說每篇都是用心之
作，真心為之。那些寫親
人朋友或熟悉的鄉(xiāng)土人情
、自然風光的篇章，自不
必說。即使是一些通過采
訪、采風而作的篇章，讀
者也很容易從那些生動的
細節(jié)及強烈的現(xiàn)場感中體
會到作者的真心。
這“真”，其次是真情
。讀《木槿花開》，我一
次次被字里行間的人間真
情所感動。這里有祖孫情
、母子情、父女情；有朋
友情、同學情、同事情；
還有作者對家鄉(xiāng)、對先祖
、對大自然那種依戀、敬
畏、摯愛的深情。可貴的
是，胡虹的作品中，沒有
做作，沒有矯情，坦坦蕩
蕩，情真意切。
這“真”，其三是真實
。這三十四篇文章都是作
者家鄉(xiāng)的山水、家鄉(xiāng)的人
事，讀來既親切又真實。
但這部集子給我更大的驚
喜是，我讀到了一個真實
的胡虹。在我看來，有的
作家，為了使自己更像一
名作家，往往躲在文字背
后，顯得那么的神秘那么
的深不可測。而胡虹總是
將自己***的一面，呈
現(xiàn)給讀者。在《獻血小記
》中，她這樣描述自己獻
血的理由：“其一，是想
檢測一下快到知天命的年
紀了，自己的血是不是還
合格；其二，把血液清理
一點出來，或許對日漸臃
腫的身體有好處；其三，
也是**的原因，獻血場
地就在我辦公室對面，跨
出門便是。”坦誠如斯，
人品也！這“真”，我更想
說的是：真功夫。
所謂真功夫，換一種
說法就是寫作技巧。這是
寫文章的本事。胡虹無疑
是有本事的，而且還不小
。比如，她善用細節(jié)寫人
物，把人物寫活寫豐滿。
如《老屋》中：“我”與外
婆睡覺時，互相撫摸雙腳
、拉褲腳；“我”為外婆的
遺容化妝時，“一遍又一
遍地往那塊紗布上撲粉”
；二舅遇車禍去世后，外
婆在二舅的房間“轉(zhuǎn)個不
停”。這一系列細節(jié)都把
握得比較到位，外婆和“
我”這兩個人物也就躍然
紙上。
在《空屋》中，胡虹
對人物的刻畫更顯本事。
紅、小東、阿萍以及“我”
，四個二十世紀九十年代
社會底層普通年輕人的形
象，如此的鮮活而生動。
這其中，細節(jié)起到了決定
性的作用。值得一提的是
，胡虹對細節(jié)的把握張弛
有度、節(jié)制得當，對人物
的交代點到即止、讓人回
味。無論是邀“我”去唱歌
被拒絕后說“那我也不去
了，陪你管店”的小東，
還是一開始成天往“我”店
里跑、后來在對面美容店
門口花枝招展的阿萍，甚
至包括最后因為一點小事
而分手的男朋友紅，全篇
沒有片言只語的評判與議
論，但通過細節(jié)，讀者的
解讀無疑會顯得更有意味
。
尤其對于紅，作者顯
然傾注了更多的情感。“
那段時間，我多么想坐在
紅的自行車后座，讓他帶
我去西街逛逛街，吃盤炒
螄螺，吹個頭發(fā)，看場電
影�！薄拔覀冚p輕地走在雪
地上，輕輕地烙下彼此的
腳印，不忍打碎這一地美
麗潔凈的安寧�！睂τ谶@
段感情，作者同樣沒有一
個字的評判。也許，在胡
虹心中，青春曾經(jīng)的萌動
只是一場病，病愈，一切
皆已釋懷，就像那個寫著
“港城美容中心”六個楷體
字的燈箱，最后被擱置在
閣樓上，“空屋”也就成了
某段過往歲月的隱喻。
此外，為“命題作文”
或者“任務指派”去寫人物
，對不少寫作者來說是頗
具難度的，而胡虹照樣有
本事把人物寫活。如《十
年茶緣》中的鮑世英，這
位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就
被評為全國三八紅旗手的
巾幗勞模，在胡虹筆下沒
有一句豪言壯語，也沒有
戰(zhàn)天斗地的高大形象，倒
是諸如挑成鹵遇501廠女
工、與男友搭乘部隊卡車
外出游玩等細節(jié)的描寫，
讓人物顯得有血有肉、可
敬又可信。還有《因書結
緣》中的老林伯、《窗外
的米蘭花》中的胡老師等
等人物，通過作者的細節(jié)
刻畫，一個個都是那么的
生動鮮活，散發(fā)著人世間
的煙火味。
當然，胡虹的真功夫
不僅限于此。
比如充滿文學味的語
言，讓人在讀胡虹的作品
時，不時地能體會到一種
享受，一種只可意會的微
妙而愉悅的享受：“熄火
后，有陣陣白煙從車頭冒
起。我坐在車里，有些嚇
傻了，傻得有一種莫名的
興奮滋生，似乎期待著那
一聲巨響和灰飛煙滅的情
景。”（《上班路上》）“
外婆走到木窗前，提起木
窗內(nèi)的兩個木栓，往外一
推，吱呀一聲，陽光撲了
進來�！保ā独衔荨罚┯�
比如文章的開頭，往往是
單刀直入、奪人眼球：“
手機叮咚一聲，有短信進
來�！保ā东I血小記》）“
我搬著把椅子，走在長長
的隊伍中間……”（《大禮
堂》）“菜是父親種的。
地不是父親的，是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