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白石一文的小說集,白石一文自承zui充滿回憶的作品,用三個故事完成當代人對生之意義的探求:
《草上的微光》:辭掉了黑心企業(yè)的飯碗,五年內(nèi)賦閑不找工作,所以我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嗎?
《砂之城》:身為文壇常青樹,得了無數(shù)文學獎,成就等身,為何卻對人生感到幻滅?
《花束》:做到風光無限的職場明星,工作永遠優(yōu)先于家人,如何重新找回生活的步調(diào)?
世界看似復雜,其實我們每個人只需面對的問題,就是我到底是誰?該如何度過人生?我并不是為世界和社會而活,而是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為我而存在。我們到底能夠在何種程度上真正相信這個簡單的事實?
★繼村上春樹之后,日本中生代文壇重要作家,直木獎得主白石一文治愈體小說,重新發(fā)現(xiàn)人間值得的覺醒之作。
★社畜、黑心企業(yè)、家庭、 愛與被愛、歧視、受人擺布、成功與失敗。三個追問生存意義的故事、篇篇擊中當代都市人的生存狀態(tài)。我并不是為世界和社會而活,而是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為我而存在。
★白石一文自承充滿個人回憶的作品,故事中那些泅潛于生命低潮的主人公,亟需捕捉一閃即逝的幽微亮光,總有一束光,能在艱難時重新照亮生活的底色,也撫慰了一顆顆在機械生活下飽受壓抑的孤獨心靈。
★從《你是我的命運》到《火口的兩人》、白石一文的作品因?qū)尚詯矍、人性細微的精確描寫,被數(shù)次改編為影視作品,成為熱門作家。其中《火口的兩人》榮獲《電影旬報》日本電影年度十佳、第62屆藍絲帶獎電影獎。
后記
白石一文
本書《草上的微光》收錄了三篇作品,首先,我以作者的身份介紹一下。
和書名相同的《草上的微光》是令我充滿回憶的作品之一。執(zhí)筆時間是二○○三年一月,如果我沒記錯,這篇作品幾乎不到半個月就完成了。篇幅差不多是一百五十張四百字稿紙的程度。平時,這個篇幅的作品快也要半個月,通常要一個多月才能寫完。因此,這篇算是寫得很匆忙的一部作品。這也是本書三篇作品中的作品,執(zhí)筆時,我已經(jīng)四十四歲了。
我之所以說是充滿回憶的作品,是寫這篇小說的理由。
雖然目前的情況也和當時沒有太大的差別,但那時候,種種原因?qū)е挛医?jīng)濟窘迫,幾乎到了不知道下個月的房租在哪里的地步。
連向來不離手的煙也買不起,每次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就很嚴肅地捫心自問:什么時候可以再度一口氣買兩包煙?這種日子還會再來嗎?
當時的心境強烈反映在二○○一年發(fā)表的《咫尺天涯》中的主人翁柴田龍彥身上,有興趣的讀者不妨參考。
三年前的一月,我真的陷入了債臺高筑的狀態(tài)。
到了這個地步,寫小說就是可以自救的方法。我只能寫小說賣給出版社拿稿費。
因此,這篇《草上的微光》是我有生以來次為糊口而寫的小說。
完成后,我把稿子交給光文社的大久保雄策先生。很幸運的是,編輯部決定刊登在《小說寶石》上,所以很快就領(lǐng)到了稿費,我至今仍然難以忘記當時松了一口氣的安心感。
后來,我在那一年辭去工作!恫萆系奈⒐狻氛俏易粤㈤T戶后次推出的作品。
第二篇《砂之城》是我個人非常喜歡的作品。
這篇作品是很久以前寫的。雖然沒有正確的記錄,應該是一九九四年左右。二十年前,我才三十五歲,主人翁矢田泰治六十三歲,已經(jīng)是獨樹一幟的作家。我為什么會想寫這種人物?如作品中也稍微提到的,其實是我借由大幅更改書中的角色,來充分描寫自己。
第三篇《花束》比《砂之城》寫得更早,差不多是前一年的一九九三年年底寫的。當時我在文藝春秋的月刊雜志《文藝春秋》擔任編輯,平時經(jīng)常和中央政府機關(guān)的官員和永田町的各式各樣的政治家接觸,開始對于他們的思考形態(tài)和權(quán)力的內(nèi)情有了某種程度的見解。當時我記得是一氣呵成地寫完了這篇小說,好像被什么東西附身似的兩三天就完稿了。
對當時的我來說,很難得寫這種明亮色調(diào)的作品!渡爸恰泛汀恫蛔杂傻男摹分兴珍浽摃r期其他作品幾乎都是描寫人生的困難的,因此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這篇《花束》收錄在一九九四年我以瀧口明的筆名出版的《第二世界》中。這次出版文庫版時也收錄在本書中和讀者分享。
回顧《砂之城》和《花束》,我得以稍微回想起當時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同時發(fā)現(xiàn),三十多歲時面臨的課題對年近五十的我而言,仍然是很大的課題。
孩提時代,我很早就對自己身處的這個社會產(chǎn)生了強烈的意識。從這一點來說,我算是相當早熟的孩子。至今仍然記得我讀小學時,我的恐懼就是萬一明天發(fā)生核武戰(zhàn)爭,這個世界或許會毀滅。然而,班上的同學當然不可能和我這種奇妙的煩惱產(chǎn)生共鳴,因為我的周圍都是一年級的小學生。
因為我從小體弱多病的關(guān)系,姑且不論表面看起來如何,內(nèi)心極其孤獨和絕望。我并沒有什么朋友,雙胞胎弟弟是我在學校生活中的依靠。
對年輕時代的我而言,自己周遭的社會很可怕,至少冷酷無情,不可能拯救我。
進入社會后,站在不光是為了自己,還必須為公司這個組織貢獻成果的立場,我反而覺得比學生時代更輕松。因為在此之前,社會始終是我沒來由地感到害怕的對象,如今終于具體掌握,雖然所掌握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也就是說,我更加接近恐懼的真實面目。同時,我也邂逅了可以稱為朋友的人。
之后,我比小時候更現(xiàn)實地思考要如何和這個棘手的社會保持良好的關(guān)系,至今仍然持續(xù)進行這項作業(yè)。這種個人和社會之間的關(guān)系,正是我努力在小說中描寫的主題之一。
經(jīng)常有人批評我的小說都是以精英分子作為主人翁,而且是男性中心主義,不忍卒讀。然而,我卻認為這種看法太膚淺,我在自己的作品中想表達的是:即使在這個社會上獲得成功,實現(xiàn)了夢想,不一定代表成功者的精神層面也獲得了成長。
現(xiàn)代人的謬誤,就是經(jīng)常把尊重自由、尊重個人、自我責任掛在嘴上,但在現(xiàn)實人生中,每個人都因為膽小而不得不為國家而活、為組織而活、為家人而活。
包括法律和正義在內(nèi),這個社會的規(guī)則和架構(gòu)都只提供了個人生活的方便。對我們的人生而言,這些根本不是本質(zhì)性的,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事。進一步來說,我的肉體必須受限于社會這個空間,但是活出自己的人生重點并不在于肉體,而在于我的心如何走過這一段人生。人類如果無法克服肉體的恐懼,真誠地為自己的心而活,這個社會上的殘暴、殘虐和差別就不會消失。
我認為不需要為這個復雜多樣的世界感到困惑、沉醉或是不知所措。因為,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的問題其實只是幻影,我們每個人只需面對的問題,那就是
我到底是誰?
我并不是為世界和社會而活,而是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為我而存在。
我們到底能夠在何種程度上真正相信這個簡單的事實?
希望因為某種機緣拿起這本書的讀者細細品味書中收錄的三篇作品,我相信一定可以體會到我通過作品想表達的思想。
如果想進一步了解這方面的想法,敬請參考我的其他作品。
白石一文:
日本直木獎、山本周五郎獎獲獎作家,被認為是繼村上春樹、吉本芭娜娜后日本中生代的重要作家之一。1958年出生于日本福岡縣,長于文學世家。父親是直木獎得獎作家白石一郎,弟弟目前也從事小說創(chuàng)作。
早稻田大學政治經(jīng)濟學系畢業(yè)后,曾任職于文藝春秋出版社。代表作有《草上的微光》、《你是我的命運》、《不自由的心》、《愛是謊言》、《我心中尚未崩壞的部分》、《一瞬之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