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世紀,非洲肯尼亞的基里尼亞加圣山下,一座座現(xiàn)代文明城市污染嚴重,成群的野生動物已成了遙遠的記憶,廣闊的熱帶草原上住滿了來自歐洲的移民。
基庫尤人后裔柯里巴決意在一個類地星球上建立屬于本民族的烏托邦基里尼亞加。他是基里尼亞加的巫醫(yī),是整個族群中天神恩迦的*代言人?吕锇屯ㄟ^電腦與該星球的維護部聯(lián)系,有呼風喚雨的通天神力。他講了一個又一個讓孩子們?yōu)橹缘脑⒀怨适,啟迪了他們的智慧,但也給自己的權(quán)威帶來了麻煩。
面對接踵而至的各種挑戰(zhàn),柯里巴能否堅守古老的民族傳統(tǒng)呢?
本書所收錄篇目中,共有兩篇獲雨果獎、四篇獲星云獎提名。
中文版序言
1986年,奧森·斯科特·卡德的本暢銷書《安德的游戲》和我的本暢銷書《圣地亞哥》前后相隔幾個月由同一出版社(Tor)出版。我們在電子郵件中互相稱贊,隨后奧森邀請我參加一個科幻大會,大會召開地點離我家只有兩小時車程。他提議我們見面,一起吃個飯……而且他還有個工作上的想法想和我討論。
于是我去了,我們對彼此的印象都很好(并就此開始了一段持續(xù)二十九年的友誼),然后他告訴我,他正在編輯一本名為《烏托邦》的選集,想讓我給這本選集寫個故事。
我問他選集的主題是什么。
他說,在接下來的一兩個世紀,一個名為烏托邦委員會的富人團體建造了若干顆人工小行星,提供給個人,讓他們在這些小行星上依據(jù)自己的想法嘗試建立烏托邦。他已經(jīng)分配出去了幾顆小行星,其中包括一顆共產(chǎn)主義小行星,一顆由能思考、會說話的海豚殖民的小行星。
他提了兩個條件,使這個邀約變得很有挑戰(zhàn):,故事必須由小行星上某位篤信該烏托邦的居民講述,不能是外來人走馬觀花之后講述的流水賬;第二,每顆小行星上都有一片名為庇護港的區(qū)域,任何人想要離開,只需到這里等待,很快就會有飛船將其接走,也就是說,小行星上不會出現(xiàn)反對政府腐敗無能的暴動。如果你不喜歡這地方,只要去庇護港就能馬上離開。這兩個條件讓這個命題故事變得很有趣,也很有挑戰(zhàn),于是我答應(yīng)了。
他問我打算寫什么樣的一群人。
答案很簡單。長期以來我對非洲一直很著迷,不久之前也去過幾次(在我寫完《基里尼亞加》之前還會去幾次),非洲大陸上我喜歡的地方是肯尼亞,特別是基庫尤部落居住的那片地區(qū)。我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非洲的歷史、文化和動物,我的斯瓦希里語說得也相當流利。所以我對他說,我要寫個基庫尤人的烏托邦。他同意了。于是我便動筆開寫。
我需要給故事找個沖突,這可得好好想一想。烏托邦能有什么沖突呢?后我決定,沖突應(yīng)當存在于小行星上的基庫尤居民和烏托邦委員會之間。我又做了點深入思考:我已經(jīng)將這顆小行星命名為基里尼亞加,這原本是(根據(jù)基庫尤人的傳統(tǒng))他們的神居住的山名。蒙杜木古,也就是巫醫(yī),是這個社會中的權(quán)威,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傳統(tǒng)主義者,認為與歐洲文明的接觸導致了基庫尤社會持續(xù)墮落。故事有了:我要讓這個傳統(tǒng)主義者全力維護據(jù)我所知基庫尤人令人反感的一個傳統(tǒng)而且他的維護工作做得很好,很合理,以至于烏托邦委員會無法將他們的意愿(和倫理)加諸他。
我寫完故事之后給我的妻子卡蘿爾看了,她是我所有故事的讀者。她的評價:想法很有意思,但我是用嬰兒的父親的人稱寫的,可她覺得有意思的人物是巫醫(yī),而他只有四五頁的篇幅。于是,我以蒙杜木古柯里巴的視角重寫了這個故事他后來成了我創(chuàng)造的人物中受歡迎的一個。1987年8月末,我把這個故事帶到了在英格蘭舉辦的世界科幻大會,把它交給了奧森。在科幻大會度過三天之后,卡蘿爾和我又去肯尼亞待了一個月。
寫《基里尼亞加》期間,我本以為它會是一個獨立存在的故事?墒牵蟾攀且驗槲覍懲晁鼪]有幾天,這個故事還清晰地留在我腦海中,我覺得視線所及之處都賦予我有關(guān)基里尼亞加更多的故事靈感。我看到女人背負著四五十磅重的柴火,她們的丈夫卻兩手空空,專橫地走在她們前面。我聽到瑪娜穆吉這個詞,問了它的意思,就又有了一個故事的素材。我和老人聊天,他們還記得肯尼亞獨立以前的樣子(那時政府辦事效率更高,但他們憎惡那時的肯尼亞)。我又和年輕人聊天,他們期待著肯尼亞解決眼前的爛攤子之后會有更多可能性,等到我們回家時,我的故事素材已經(jīng)寫滿了一整個記事本。
但我還是只寫了一個故事,那個題目為《基里尼亞加》的故事。我把它交給奧森的時候,絲毫沒想到它將為我的職業(yè)生涯帶來多少成就,我問他能否允許我把這個故事轉(zhuǎn)手,也就是說,在選集出來之前把它賣給某本知名科幻雜志。他慷慨地同意了。
迄今為止,我都無法想象如果他拒絕我,那我的職業(yè)生涯會是什么樣子。
為什么呢?
因為,就在我寫下這篇序言之際,《烏托邦》仍然沒有出版,已經(jīng)過去29年了。如果奧森沒有允許我把它賣給雜志,它就仍然不為人知,科幻史上獲獎多的書也就無從談起了。
不管怎么說,《基里尼亞加》在1988年末發(fā)表了。1989年它為我贏得了個雨果獎。第三個故事,也是我自己喜歡的一個,《因為我已觸碰過天空》,獲得了雨果獎提名,第五個故事《瑪娜穆吉》又得了一個雨果獎。還有六個故事獲得過雨果獎提名。所有獲獎和提名的完整名單可以參見后記。
《基里尼亞加》廣受好評,以至于幾年后我接受委托,又寫了一個題為《乞力馬扎羅》的故事,講述馬賽人希望吸取柯里巴的教訓,試圖建立他們自己的烏托邦世界。
讓我自豪的事之一便是,如今我仍然會時不時收到基庫尤部落的讀者來信,告訴我終于有一個美國人理解了他們的文化。
自1987年那次肯尼亞之旅起,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想把這些故事編到一本小說集中,終達到高潮(《當舊神皆逝》)和尾聲(《伊甸之東》)。1998年,我終于寫完了10個故事,它們構(gòu)成了《基里尼亞加》的序幕、各個章節(jié)和尾聲。
我要對奧森·斯科特·卡德表示感謝,因為如果沒有他關(guān)于《烏托邦》選集的提議,就不會有這本有史以來獲得榮譽多的科幻小說集《基里尼亞加》。
這便是《基里尼亞加》,我希望你們喜歡它。
邁克·雷斯尼克
2015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