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馬蘭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你是塌鼻沒牙的小東西,小東西,小眼睛,外婆抱著去看戲,戲里有個小妖精!迸兒咧鴥焊柙谖萸翱盏厣媳谋奶
第一章 可卿 [ 003
第二章 阿寶 | 032
第三章 英蓮 | 059
第四章 吳姬 | 090
第五章 沈蘿 | 141
第六章 那妞 | 183
第七章 春江 | 216
第八章 梨稚 | 266
第九章 她們|321
跋1354
可卿
一
“一二三四五六七,馬蘭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你是塌鼻沒牙的小東西,小東西,小眼睛,外婆抱著去看戲,戲里有個小妖精!迸兒咧鴥汗⒃谖萸翱盏厣犀F(xiàn)睡跳跳,空地上鋪滿灰磚,都是半截的、是大人趁夜色從附近建筑工地上用板車拖來再一塊塊填于此處,于是屋前原來那一小片水洼地也成了女孩們的樂園。她們不屑與男孩子滾得一身臟泥,穿上心愛的布鞋,跳起來,快快樂樂,面對面,雙手擺動,頭上緊扎兩根羊角瓣,游上纏著用紅毛線裹起來的橡皮筋,若有誰未能跟著歌謠邁準步伐,算輸,得下去,換一個人與那個跳對的女孩繼續(xù)跳,一直跳。
她們的臉是小小的,手是小小的,腳是小小的,哼出的歌聲也是小小的。
他常蹲在一邊看。他喜歡可卿?汕涮煤,老贏?汕涞哪昙o比他大一點,不是瓷娃娃的模樣,小臉尖瘦,塌鼻,眉心還藏有一粒小黑痣,可腿特長,身子左右擺動,手臂一上一下,衣衫嘩啦啦,比在陽光下翩然的蝶兒還要好看。
可卿家是剛從外面搬到院子里來的。可卿媽是上海知青,膚色嫩白,贏弱細矮?汕浒质潜狈饺耍橗嬿蠛,魁梧雄壯。若遇上雨天,偶爾能見到他們肩并肩走在路上?汕鋴寭沃鴤,可卿爸勾頭縮著肩,大半個膀子在傘外淋雨?汕鋴尠褌阃汕浒帜沁呉疲汕浒职焉碜釉偻鈧(cè)。倆人的姿勢都是歪歪扭扭。這可真奇怪。明明可卿爸比可卿媽高出一頭,為什么他不撐傘呢?不過,若天沒下雨,可卿爸便在前面挺胸昂首,可卿媽落后幾米腳步碎碎,可舞爸的樣子像是可卿媽手里牽著的大黑牛,很
逗人。
可卿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弟弟可痕,妹妹可簫。
可痕小,說話奶聲奶氣,嘴里老有流不完的口水。男孩兒都愛拿他尋開心。那時的男孩兒還問不出像現(xiàn)在《蠟筆小新》上那么的問題,多半是翻來覆去地問:“你媽與你爸晚上睡在床上會打架嗎?”可痕會很用力地想,手指頭噙入嘴中,嘖得津津有味,眼神卻茫然得很。大一點的男孩不斷地啟發(fā)他,“你媽有沒有四腳朝天?”然后其中一個男孩立刻往地上躺,擺出四腳朝天的姿勢。大伙兒開始哈哈地笑?珊垡残,眼睛瞇成線。他比可卿漂亮,雖是男孩兒,可皮膚那細膩勁,掐一下,簡直要滴出水。大家爬上他家的窗戶,往里瞧,偶爾能看到幾粒擱在上了鎖的五斗櫥玻璃后的上海糖,便不停地咽口水,咽得肚子里咕咕響,然后你瞧我,我瞧你,齊聲叫嚷,一起去捏可痕的臉蛋?珊塾写我哺蠹遗郎献约业拇芭_往里瞧,突然指著房間靠西邊墻壁的竹床,很轎做地說:“我媽與我爸在上面打架!庇腥藫尾蛔,似被石頭砸中的麻雀,一
只只往下掉。
不過,若被可卿發(fā)現(xiàn),不大好玩了?汕渥炖飼⒖贪l(fā)出一聲類似貓叫的高腔。不管天是否藍、云是否白、風(fēng)是否輕,可卿馬上從地上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