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愛過這世界,我只喜歡你》是英國作家艾瑪?亨德森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段覐奈磹圻^這世界,我只喜歡你》是橫掃全英七項大獎的感動之書,感謝在生命的孤寂時刻溫暖過我們的人,受到了《衛(wèi)報》《星期日泰晤士報》《獨立報》等眾多媒體的熱情推薦!段覐奈磹圻^這世界,我只喜歡你》是兩個被世界拋棄的孩子相互守護和陪伴的故事,失去雙臂的癲癇病患者丹尼爾,用自己的樂觀和勇敢為格蕾絲撐起了一片小小的溫暖之地。它會帶給你感動,讓你心疼,也會喚醒你內(nèi)心深處的某些回憶,或許曾經(jīng)在生命中某個孤寂的時刻,也有給過你溫暖的人。隨書附贈精美手繪書簽。
但那時候,丹尼爾還不知道這一切,因為我講不出太多話來,無法都告訴他。不過我喜歡他問我問題,也喜歡他自問自答給出的答案。我一邊露出最燦爛的微笑,一邊搖頭,惹得丹尼爾哈哈大笑,而他說話的樣子,好像在跟一言不發(fā)的我聊天似的。
“你說得沒錯。我們應該早些認識才對,親愛的!
他轉(zhuǎn)身面向我,先以他特有的古怪方式深深地、直挺挺地鞠一躬,才接著說下去。
“也許吧,也許。也許你說得沒錯。那樣一來我們的生活將會多么精彩!將會有多少愛!多少激情!不過我得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最最親愛的人——相見從不嫌晚。”
丹尼爾的話,以及他說話的方式,與他蒼老的面孔和傷殘的身體結(jié)合起來,呈現(xiàn)出一幅蠢相,我不禁又大笑。于是我倆——格蕾絲和丹尼爾——都笑了起來,尖厲的笑聲在室內(nèi)回蕩。我們滑向潮濕發(fā)亮的漆布地板,抱作一團,短促地抽氣,在早晨的陽光里,像兩尾魚一樣翻騰著。我們雙腿交纏,一齊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簡直像親熱,丹尼爾高聲說。誰也看不見我們,誰也聽不見我們,于是我們滾了很長時間,直滾到兩人都喘不過氣,就好像米蘭達和她的朋友在游樂園時那樣,他們將頭埋進盛滿冰水的水池,竭盡所能憋氣,直到最后紅著臉冒出水面,吐水,欣慰地大口呼氣。
最后我們爬起來,有趣的是,丹尼爾站起來的速度比我還快。
“好了,我的愛,”他尖聲說,“和你玩太有趣了,不過現(xiàn)在我得走了!
為什么?我用一根手指撥動自己兩片松弛的嘴唇,接著在丹尼爾靈活的、發(fā)出好聽的聲音的雙唇上也做了相同的動作。
丹尼爾偏過身子,假裝看一塊想象中倒掛在我胸前的表。他將自己的頭整個倒過來。這個動作差點又把我倆都樂壞了,不過丹尼爾用一種平靜的聲音說道:“說真的,這一個月來,這是我過得最痛快的周日。”
我歪著身體聳聳肩,歪著臉露出微笑,像一只又大又笨的狗那樣,我吐出了舌頭,又努力將舌頭收回來。
“我也是。”我說。
我們安靜地站了一會兒,看著窗外。天又下雨了;ㄆ岳飵讉男人正手持釘齒耙和鋤頭忙碌著。其中有個黑皮膚的龐然大物,長著豆子一樣小的腦袋,正拿一把鏟子在挖洞。濕泥飛起,在他腳邊落成堆,不過絕大部分又都掉回洞里。兩個護士正沿小徑溜溜達達走向醫(yī)院主樓,她們的頭發(fā)紛亂,斗篷在風中獵獵作響。畫面左側(cè),遠方一個小小的人影急忙穿過潮濕的草坪。她穿著很結(jié)實的靴子,上身卻是一件輕薄的米黃色風雨大衣,精致地在腰間束緊。她的小腿又細又白,頭上纏的絲巾在下巴上整齊地打了個蝴蝶結(jié)。
“那是莉莉小姐,”丹尼爾說!敖裉焖菹!
我看著莉莉小姐朝著許多樹疾步而去,很快不見了。
丹尼爾和我回到教室,我在角落里又玩了會兒小汽車,他和一個火紅色爆炸頭的高個子男孩說了會兒話。他們穿著一樣的褐色系帶鞋子和灰色厚羊毛襪,就像哥哥約翰的襪子一樣,約翰后來開始穿長褲,于是我就再也見不到他的襪子了。這兩個男孩都穿著松垮的短褲、灰色套頭衫和短袖粗網(wǎng)棉襯衣——丹尼爾的是褪了色的藍色,另一個男孩的是綠色。雖然穿著兒童服裝,兩個男孩的站姿和談話的樣子卻像大人,完全是父親和同事晚餐前在露臺上聊天的樣子。如果其中一個突然點起煙斗,我恐怕也不會吃驚。當紅發(fā)男孩轉(zhuǎn)身顫聲說“威廉姆斯小姐,歡迎來到斯普特尼克”時,我一點兒也沒覺得意外。
同時,丹尼爾也看著我,緩慢而鄭重地點了點頭——就像父親準我進入一間聚滿人的房間時一樣。雖然沒有絲綢蝴蝶結(jié),沒有裝著刮擦皮膚的摁扣兒的連衣裙,這點頭的動作仍讓人很安慰,也讓我稍許忘卻了腹部的空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