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身份證明和行李的美院畢業(yè)生欒小天,在遙遠(yuǎn)的雪國亞布力思,被一個名叫安芬的酒吧大齡女歌手“收留”了。也許,只有遺失了身份證他們才能忘了自己是誰,只有忘記此行的目的他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孤獨讓他們找回了自己,失落讓他們懂得了別人。他和她相愛了,忘記了身份,地域和年齡這些俗世必要的“緊箍咒”,就那么盲目信任,就那么盲目簡單。他們講自己的故事給對方聽。輕松浪漫的男歡女愛只是表象,愈接近故事的真相,也就愈逼近他們的痛苦與屈辱。
◆ 《依偎》描繪了一對青年男女的東方式夢幻。男孩初遺的創(chuàng)傷,女孩初潮的隱痛,攜帶著青春期的美麗與種種世俗遭遇,預(yù)示、延展、暗合于短暫生命的悲劇! 丁捷用一部《依偎》,把堅硬的死亡寫得極其柔軟,把柔軟的愛情寫得無比堅硬。它是現(xiàn)實的,也是虛幻的;它是破碎的,也是斑斕的! 骷 蘇童
丁捷,被媒體和評論界稱為“青春寫手”、“靈魂作家”。他少年時代就有“文學(xué)天才”美譽,14歲開始大量創(chuàng)作發(fā)表作品,后因文學(xué)才華突出被大學(xué)免試錄取。青年時代在世俗社會游走,從都市,到他鄉(xiāng),更有一段人走邊疆的崢嶸歲月。青春燃情,飽經(jīng)滄桑,正處中年的他令精神世界回歸到文字,佳作迭出,所著長篇小說和青春文學(xué)數(shù)獲大獎,F(xiàn)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南京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
在北國冰天雪地的背景上,安芬呵呵呵地傻笑著。那會兒她一直在用探尋的、熱烈的目光勾我。請不要誤會,我說勾,目光勾我的勾,并不意指勾引,我只是覺得目光是有形狀的。代表我們不同心思的目光都是有不同形狀的吧。這個應(yīng)該好理解。它像我們大學(xué)時候所上的色彩課,嚴(yán)謹(jǐn)?shù)睦蠋煏焉手v得很科學(xué),浪漫的老師會把色彩講得很藝術(shù)。很科學(xué)地用色彩畫畫兒,一定會把太陽畫成紅色,或者黃色,金色。浪漫地畫就不是那回事了,太陽可以是黑色的,可以是藍色的,因為太陽是畫家的心,隨情變幻啊。還可以像莫奈那樣,把太陽畫成一盤彩色沙,或者梵高的太陽,是一堆盤旋的線條,每一根線條都有一道生命,太陽并不是一個單一的生命啊。我覺得人心再復(fù)雜,再怎么玄乎,都是可以用色彩來模擬的,最多加上色彩的形狀和動態(tài)吧,一張繪畫,完全可以把心描繪得透徹。安芬這個時候的目光,如果我來用畫筆表現(xiàn),那應(yīng)該是一種藤蔓狀的色彩,哀怨的柔軟,快樂地迷離,也很有一種力量;它向外生長,擴散出許多小手,抓住你,抓住你的目光,抓住你的注意力,甚至抓住你的心思。除非你的目光不與她相遇,相遇了就不要企圖逃脫。我沒有逃脫,也許心里暗自渴望,這也許是我意外的旅途中,一份意外的體驗機會。
圣誕日的下午,我們坐在三樓簡陋的平臺上,喝著一種叫做藤香茶的茶。安芬說,這專屬于亞布力思地產(chǎn)的藤香茶,里面是有許多故事的。喝這種茶,會使人產(chǎn)生美好的迷幻,抑或糟糕的迷幻,與其說它是一種茶,不如說它是一種毒品,有毒的飲品。
“你,南方人啊,你一定不相信,這個很玄”。安芬做了一個撇嘴的表情,用調(diào)羹把暗紅色,甚至有些隨著午后日光的傾斜變成紫色的茶水,攪了兩攪,用她的鼻尖去嗅其中的滋味!胺凑,我是相信的,每年我喝這種茶,每年都會體驗到奇遇。你看,今天碰到你,也許就是一場奇遇。每年許多游客,來到亞布力思,不一定是沖著這里原始的,幾乎與世隔絕的自然風(fēng)光,以及博大天然的滑雪場地,但我們一定是沖著一壺藤香茶來的。這么說吧,人們渴望平庸的生活,有一天會在外力的作用下,那種外力也不是刻意的外力,更不一定強大到什么星球相撞,江海翻騰啊,只一點外力,漫不經(jīng)心的外力,就使我們的生命出現(xiàn)奇跡。哈哈,一杯茶就是這樣的。人們墮落,吸毒也就是為了尋找生命的奇跡,想象中的奇跡吧,很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