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所著的《莊子內(nèi)篇精讀》是一位工科學者對《莊子內(nèi)篇》研討性的講讀,包括文本的訂正、閱讀、試譯、解析和討論。書前的導論從寓言的視角對莊子做了全景式的鳥瞰,推薦了閱讀中國古代經(jīng)典的三個方法以及閱讀《莊子內(nèi)篇》的三把鑰匙。通過分析,作者揭示出《莊子內(nèi)篇》是一個體系完整、邏輯嚴密的哲學論著,七篇文章分別闡述了莊子的人生觀、世界觀和認識論、人生觀和價值觀、社會觀和處世觀、道德觀、生死觀、政治觀,呈現(xiàn)了一個集文學的風采、哲學的睿智、美學的情趣和灑脫的人生于一身的莊子。
《莊子內(nèi)篇精讀》既是一本教學的成果,也是一本研究的成果;既可作為“大學生經(jīng)典導讀”課程的教材,也可供《莊子》愛好者學習參考。
《莊子》是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經(jīng)典,特別是其《內(nèi)篇》,更是需要精讀,值得精讀。本書采用的講讀方法,是作者多年來閱讀經(jīng)典的經(jīng)驗總結:逐字、逐句、逐段地認真進行文本閱讀,既基于訓詁,又重視義理;既重視準確挖掘內(nèi)涵,又注意適當闡述當代意義;既求見樹木,又求見森林。從這一視角說,精讀也是今讀。同時,講讀也是作者多年來基于課堂講解經(jīng)典的一種方法,老師和學生一起閱讀文本,一起進行研究,一起開展討論。陳怡所著的《莊子內(nèi)篇精讀》沒有像一般注釋的書那樣著重在對字詞進行注釋,而是將重點放在對文章結構和思路的理解上。至于具體字詞的含義和理解,則包含在解析和作者所作的試譯中,必要時讀者可將其與原文對照而得到解答。
陳怡,東南大學二級教授。湖北武漢人。1945年8月生于重慶。1967年華中工學院(現(xiàn)華中科技大學)發(fā)配電專業(yè)本科畢業(yè),1968-1979年任青海省電力建設公司技術員,1982年南京工學院(現(xiàn)東南大學)動力系碩士畢業(yè),后留校任教。1987年赴美密蘇里-羅拉大學做訪問學者。歷任東南大學電氣系副主任、教務處處長、高教所所長。2002-2010年兼任《中國大學教學》主編。發(fā)表論文數(shù)十篇,出版《電力系統(tǒng)分析》《電氣電子學科基礎教程》《東南大學文化讀本》《老子論語今讀》等,F(xiàn)致力于文化素質(zhì)教育和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學習、研究與宣傳,在清華大學、北京大學、湖南大學、哈爾濱工程大學、南京審計學院、澳門科技大學等校開設《莊子》《老子》《論語》等課程。
導論 走近莊子
逍遙游 第一
齊物論 第二
養(yǎng)生主 第三
人間世 第四
德充符 第五
大宗師 第六
應帝王 第七
附錄一 “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的新解讀
附錄二 “庖丁解牛”的解讀與養(yǎng)生
附錄三 《莊子·德充符》最后兩段文字歸屬問題探討
后記 我和莊子的不解之緣
參考文獻
推薦信
開始,幾乎都一致認為,大鵬是逍遙的,但支道林認為大鵬并不逍遙。據(jù)《世說新語·文學》篇云:“《莊子·逍遙》篇,舊是難處,諸名賢所可鉆味,而不能拔理于郭、向之外。支道林在白馬寺中,將馮太常共語,因及《逍遙》,支卓然標新理于二家之外,皆是諸名賢尋味之所不得。后遂用支理!本唧w的解說見劉孝標注所引,即“夫逍遙者,明至人之心。莊生建言大道,而寄指鵬鴳。鵬以營生之路曠,故失于體外;鴳以在近笑遠,用矜伐于內(nèi)心。至人乘天正而高興,游無窮于放浪,物物而不物于物,則遙然不我得;玄感不為,不疾而遠,則逍然靡不適。此所以為逍遙也。若夫有欲當其所足,足于所足,快然有似天真,猶饑者一飽,渴者一盈,豈忘蒸嘗于糗糧,絕觴爵于醪醴哉!茍非至足,豈所以逍遙乎!雹倏梢,在支道林看來,鵬因要飛那么遠,一定不舒適。而且所謂“足性”的逍遙,只是一種像“饑者一飽,渴者一盈”的形而下的欲望的滿足,根本不是真正的逍遙。由此,便有了“大鵬不逍遙”的觀點,而且這種觀點似乎逐漸占了上風,以致后來大多數(shù)學者都認為“大鵬不逍遙”,理由是因為它有待。如黃庭堅的觀點就是“彼鯤鵬之大,鳩鶿之細,均為有累于物而不能逍遙”②。又如現(xiàn)代著名學者章太炎說:“有所待而逍遙,非真逍遙也。大鵬自北冥徙于南冥,經(jīng)時六月,方得高飛;又須天空之廣大,扶搖、羊角之勢,方能鼓翼,如無六月之時間、九萬里之空間,斯不能逍遙矣。列子御風,似可以逍遙矣,然非風則不得行,猶有所待,非真逍遙也。”③因此,問題就歸結為要對“有待”的概念進行辨析。
前已指出,“猶有所待”的評價是針對列子而提出的:“夫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币话阏J為,列子所待的是風,所以他不逍遙。由此推論,大鵬也必須待風而飛,所以大鵬也不逍遙。問題在于,所待者就是風嗎?果真如此的話,為什么莊子在接下來的論述是:“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可見,所待者(即所依待者)是“天地之正(道)”、“六氣之變”,即列子未把握“道”,未能駕馭各種客觀條件的變化,未真正達到“神人”的高度,而只能“御風而行,旬有五日而后返”。如果從這樣的視角出發(fā),則需要對大鵬的飛翔是否合于道、是否駕馭了客觀條件的變化進行辨析。從莊子在文章開頭對大鵬飛翔的充滿感情的描述中可以看出,莊子對大鵬是抱有一種肯定的、而不是否定的態(tài)度的。而且按照莊子文章手法“始卒若環(huán)”(《寓言》)的特點,可以想見,《逍遙游》篇首對大鵬的描寫和篇末對“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的描寫應該是首尾呼應的,所以,大鵬在莊子心目中一定很逍遙,是值得肯定的正面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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