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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的間諜(真實再現(xiàn)伊麗莎白公主時期的一場陰謀與暗殺)
《伊麗莎白的間諜》“二戰(zhàn)”期間,曾是首相丘吉爾秘書的瑪姬被訓練成為軍情五處的一名特工,她被派往溫莎城堡做臥底。表面上,她是伊麗莎白公主的數學老師,暗中卻要保護公主并調查一樁布萊切利密碼學院的密文丟失案。看似平靜的城堡生活暗藏著致命的危險。一位侍女帶領公主騎馬時被懸掛于樹枝間的鋼絲殘忍地殺害,英國皇室上上下下陷入一片混亂。然而,一個更大的陰謀早已籠罩在溫莎城堡上空……
《伊麗莎白的間諜》“沒有終局的成功,也沒有致命的失敗,重要的是繼續(xù)前進的勇氣。” ——溫斯頓·丘吉爾 當出版了《丘吉爾的秘書》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想把這本《伊麗莎白的間諜》介紹給大家。因為“瑪姬?霍爾普”系列小說無論是故事情節(jié)與邏輯推理的設計,還是正反面人物角色的構建,都實在是太棒了! ≡诤妥髡、原出版社、版代的溝通中,我了解到,作者麥克尼爾非常擅長融合歷史人物與小說中的虛構角色,為了創(chuàng)作“瑪姬?霍爾普”系列小說,她潛心近十年研究“二戰(zhàn)”歷史與人物。她甚至參考了伊麗莎白二世女王童年時期的保姆瑪莉安?克勞福德所著的《小公主》一書,還查閱了包括安妮?愛德華茲所著的《皇室姐妹: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和瑪格麗特公主》、卡洛琳?埃里克森所著的《莉莉貝特:伊麗莎白二世的私密照片》以及皇室傳記作家薩莉?比德爾?史密斯所著的《伊麗莎白女王》。為了最大程度還原當時溫莎古堡的真實情況,她還研究了《溫莎城堡:歷史的插圖》中詳細描述了溫莎城堡的建筑細節(jié)和住客歷史! ∮盟脑捳f,她想在“無意還原真實歷史的意圖下”,令讀者享受到“似曾相識,卻又出乎意料”的閱讀體驗,這讓人想起了肯?福萊特的創(chuàng)作風格。她還擅長用纖細動人的筆觸,捕捉男女間微妙的感情變化,成為“瑪姬?霍爾普”系列小說的另一個看點,讓讀者能過一把“二戰(zhàn)”特工的癮。 對于《伊麗莎白的間諜》的推薦,除了和《丘吉爾的秘書》一樣的懸疑感和緊張感外,在情節(jié)和人物刻畫上更加細膩,更加需要讀者的細細品味和思考。細心的讀者在《丘吉爾的秘書》里面就會發(fā)現(xiàn),作者已經為《伊麗莎白的間諜》的情節(jié)埋下伏筆:瑪姬的男友深入德軍敵后失蹤,不知去向;自己的父親揭露她母親的一個驚天秘密,而這個秘密首相丘吉爾其實早就知道了。 但是在《伊麗莎白的間諜》里,瑪姬早已不是昔日的那個打字員了,她接受了嚴苛的特工訓練。她奉英國軍情五處的命令到溫莎城堡以數學教師的身份臥底,保護伊麗莎白公主并調查一樁布萊切利密碼學院的密文丟失案。在瑪姬進入溫莎城堡后不久,一位城堡女侍莉莉在帶領公主們騎馬時被懸掛于樹枝間的鋼絲殺害,引得城堡人心惶惶。細心的瑪姬發(fā)現(xiàn),莉莉的身份并不簡單,她竟然和在倫敦酒店遇害的布萊切利女職員有關系,于是瑪姬將布萊切利的密文丟失案聯(lián)系起來。后來瑪姬在莉莉留下的一本書《歌劇魅影》的夾頁中發(fā)現(xiàn)了丟失的密文…… 在《伊麗莎白的間諜》的末尾,作者依然吊足的讀者的胃口,再次埋下一個深深的坑兒。出于專業(yè)素養(yǎng),我這里就不劇透了,如果你喜歡的話,不妨看看這本《伊麗莎白的間諜》,并關注后續(xù)更加精彩的《喬治國王的希望》吧。
蘇珊·伊利亞·麥克尼爾(Susan Elia MacNeal),美國作家,編輯,“瑪姬?霍爾普”系列小說的作者。該系列開山之作《丘吉爾的秘書》甫一上市便在歐美市場引發(fā)轟動,續(xù)集《伊麗莎白的間諜》也已精彩上市,歐美讀者正翹首以盼該系列小說的大結局。另外,她還著有《婚禮禪道:平靜的智慧》和《適合烈酒和雞尾酒的100+種食譜》等。
譯者簡介: 曾雅雯,資深英語翻譯作者。畢業(yè)于四川大學國際金融系,曾供職于多家外貿公司及翻譯公司,長期擔任燈塔軟件翻譯公司專利文書翻譯及翻譯質檢。 翻譯作品有:《死亡空間:殉道者》《私人偵探》《頭號嫌疑人》《倫敦迷蹤》《柏林面具人》
第二天,在凜冽的寒風中,瑪姬將雙臂交叉在胸前,穿過了亨利八世門,繼而走上了鵝卵石鋪就的人行道。她來到那尊已經變黑的維多利亞女王青銅塑像跟前,女王的形象很豐滿,頭上頂著飾有十字架的裝飾球,手中握著權杖,看起來非常驕傲,敿乃芟衽赃吔涍^,拐了個彎,來到了大街上。現(xiàn)在是星期天下午,她和休?湯普森約定好的會面時間是在今天下午三點左右,地點是鮑斯韋爾書店。很好,瑪姬心想,在處理公事的同時,不妨還可以順帶為自己買雙新手套。
白天的溫莎鎮(zhèn)非常迷人,狹窄干凈的石頭小路和明亮整潔的店面讓人耳目一新。小鎮(zhèn)的建筑風格古怪不羈,各式各樣覆蓋著常春藤的小塔樓彼此緊緊挨靠在一起,它們都有著柯林斯式圓柱、圓屋頂、高高的扇形窗戶和傾斜的石板瓦屋頂,窗臺上的花箱里,花兒已經紛紛開始枯萎凋謝。和倫敦不同,這里還沒有遭受過空襲,敿Р粫r聽到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和“咯噔咯噔”的馬蹄聲。與倫敦相比較,這里的空氣更加新鮮和芬芳,不過當風往某一個方向吹的時候,就會嗅到陣陣濃烈刺鼻的馬糞味道。 瑪姬用自己的服裝津貼在丹尼爾服裝店里買了一雙皮革手套,隨后又在報攤上買了一份《泰晤士報》。她走進一家狹小的咖啡館,點了一杯香茗。閱讀完關于考文垂轟炸事件的報道之后,她看了看手腕上的小金表,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快到三點了。她走出咖啡館,再次緊緊地交叉著雙臂,使自己更加暖和一些,然后來到了豆莢街。幾乎毫不費力,她看到街邊有一家書店,店招上清楚地寫著:鮑斯韋爾書店。她推開書店的大門,一個小小的銀鈴隨之“叮當”作響。 書店里面溫暖而舒適,靠墻擺放著和天花板一樣高的書架,架上擠滿了成排的書。每一個書架旁邊都有一些很高的滑動木梯,可供讀者取閱書架頂上那幾層的圖書。這家書店的大廳很長,中間有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兩旁的幾排書架將書店分成了好幾個大小差不多均等的部分。門口附近的地板上有一塊破舊的藍色波斯地毯,微弱的陽光投射在地毯上,形成了一個小光斑。一只姜黃色的肥貓就蹲伏在光斑里,舔舐、梳理著自己的毛。 瑪姬來到登記處,朝桌子后面那位戴著小巧的銀框眼鏡的駝背老人微笑了一下。他就是那位退休的軍情五處特工嗎?阿奇博爾德?希金斯先生?“我想,它應該就是鮑斯韋爾,對嗎?”她指著地毯上胖乎乎的貓咪問道。 “你說對了!彼卮鸬,“它是個厚臉皮小鬼。小姐,需要我?guī)湍阏夷阈枰臅鴨幔俊?br /> “不用了,謝謝你!爆敿дf,“我只是隨便看看。” “那么請便吧!彼f,“如果你想安安靜靜地看書的話,可以去靠后的隔間,那里很清靜! “謝謝!爆敿а刂^道往后面的隔間走去,一路上她仔細搜尋著休?湯普森的身影。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一片擺放著數學方面的書籍和期刊的區(qū)域,率先映入她眼簾的,便是普林斯頓大學的《數學年報》。瑪姬壓制住了心頭突然涌起的一陣苦澀。從前,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普林斯頓大學做學術研究——跟詹姆斯?克里斯托弗、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盧瑟?艾森哈特、約翰?馮?諾依曼、阿隆佐?邱奇這樣的人一起。更不用說少年得志的阿蘭?圖靈了——圖靈從前在普林斯頓大學工作,1938年戰(zhàn)爭爆發(fā)后他義無反顧地回到了英國。可惜的是,普林斯頓大學不招收女學生,不過麻省理工學院當然也并非二流院校。 瑪姬取出一本阿蘭?圖靈所著的《以序數為基礎的邏輯系統(tǒng)》 1938年圖靈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獲得博士學位,其論文題目為《以序數為基礎的邏輯系統(tǒng)》。1939年,該文正式發(fā)表,在數理邏輯研究中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走進一個靠后的隔間,坐在一把破舊的皮革扶手椅上,開始閱讀起來。沒過多久,她覺察出身邊的過道上站著一個人。 瑪姬抬頭一看,此人正是休?湯普森。他穿著一件厚重的羊毛大衣,手里握著一頂安東尼?艾登帽 原名霍姆堡氈帽,帽頂呈凹形,有一道從前至后的凹槽,整個帽檐邊緣向上翻起。這個帽款很受銀行家與黑幫成員喜愛,在20世紀上半葉非常流行,在電影《教父》中這款帽子還成為了意大利黑幫的標志。。休低下頭,看到了瑪姬正在閱讀的書!皥D靈!”他吹了個口哨,“讀起來很輕松嗎?” 瑪姬笑了笑,“我發(fā)現(xiàn)‘可計算性理論’真是使人著迷! 休斜倚在書架上,“那么,情況怎么樣?”他壓低聲音問道,“你,還有……呃,我是說所有的一切都還好嗎?” “嗯……很有意思!彼卮鸬,“你已經打探到一些消息了嗎?” “是的!彼c了點頭,“我們還知道被害人臨死前和一些人見過面,而你也在其中。” “我是在‘卡朋特-埃姆斯’餐廳里見到莉莉的,那時她剛從倫敦度完周末回來。在倫敦時,她住在克拉瑞吉酒店,而就在同一個周末,那家酒店發(fā)生了一起疑似自殺事件。” 休睜大眼睛看著她,顯然是吃了一驚,“怎么……?”緊接著他馬上改口道,“那個周末在克拉瑞吉酒店的確有人自殺呀! “話雖如此!爆敿猿值溃半y道你不認為此事事關重大嗎?如果那并不是真正的自殺行為呢?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女人在臨死前看到了或知道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她的自殺真的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嗎?抑或是精心設計的假象?我認為這些推測都不容忽視! “既然如此,你的確可以嘗試著破解這些難題。就從受害人的朋友們開始吧,先跟這些人成為朋友,看看他們會說些什么! “我們能知道驗尸報告的詳情嗎?” “當然可以。等我這邊收到驗尸報告后,我會盡快讓你知曉! “還有一件事。”瑪姬說。 “是什么事?” “這件事,也許你能從驗尸報告中看到,不過我認為現(xiàn)在我有必要告訴你。莉莉死前已經懷孕了! 休撓了撓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瑪姬,“你怎么會知道這個?” “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我看到她在洗手間里嘔吐。” “哦,原來是這樣。” “當時她說她已懷孕三個月左右了。威爾遜警司詢問我的時候,我沒有對他提及這件事,盡管我很想告訴他! “你做得很好。” “還有……”瑪姬將手伸進衣服口袋,“我找到了這個!彼〕隽四欠菰诶蚶蛐〗愕牟貢镎业降慕庾g密碼電文。 休從瑪姬手里接過那張薄紙片,他的眼睛頓時瞪得圓圓的!疤炷模 彼泽@地喊道,“可是她又是從哪里搞到這個的?” “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到的,我只知道它被隱藏在她的一本書里,書名是《歌劇魅影》!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瑪姬!彼⌒囊硪淼貙⒛欠萁庾g密碼電文放進了自己的外衣口袋。 “起初我認為莉莉的死是一場意外,而莉莉貝特……呃,也就是伊麗莎白公主才是預定的受害人!爆敿дf,“可是現(xiàn)在……我不再這樣認為了! 休看著瑪姬,“也許你是對的! “可是,如果莉莉是被人蓄意謀殺的,那么作案嫌疑人會是誰呢?一個知道她偷了解譯密碼電文的人?或者一個知道她已經懷孕的人?比方說她腹中胎兒的父親?也許此人已經結婚,并且是個位高權重的人,因此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孩子的父親。還有,莉莉曾經入住克拉瑞吉酒店,這件事跟那起所謂的自殺事件會不會有什么關聯(lián)呢?” 他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不過我們總得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彼麑芍皇侄疾暹M了蓬亂的頭發(fā)里,“在溫莎城堡里有一名謀殺犯,而你正試圖找出他是誰! “或者說找出她是誰!爆敿дf,此刻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路易莎和波莉。 “這樣看來,也許是她,甚至也許是他們。這就意味著你必須得加倍小心。同時,你還得繼續(xù)關注公主的安危。” “這我可沒忘記。”瑪姬說,“我一直都很小心。而且我并不害怕! “好樣的!”休將手伸進上衣口袋,取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他在紙上寫下了一個號碼,“這是我的直線電話。你得把這個號碼記在頭腦里,然后把這張紙銷毀掉!彼f話時,那雙淡褐色的眼睛看上去非常嚴肅,“不論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打給我! 瑪姬接過紙片,感覺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感動。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書店門口的鈴鐺叮當作響,說明休已經離開了書店。 。 ━ ━.━ ━.. 回到軍情五處后,休徑直走進弗萊恩的辦公室,“我以前認為你派霍爾普小姐去溫莎城堡是徒勞無益的事,長官,過去我真的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現(xiàn)在她打探到的信息已經比警方更多了! 弗萊恩正趴在辦公桌上審閱文件,并沒有抬頭,“是嗎?她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她知道那個女人自殺的當天——如果那真的是自殺行為的話——莉莉?豪威爾正好也住在死者居住的酒店里。她知道那起自殺事件也許是個幌子,謀殺的嫌疑更大。她知道莉莉?豪威爾臨死前已經懷孕三個月了。還有……”休從口袋里掏出了瑪姬給他的紙片,“她給了我們這個。”他將那份解譯密碼電文遞了過去。 弗萊恩讀過后,眼神有些莫測。“謝謝你。”他說,“現(xiàn)在就先這樣吧。” “好的,長官! ....━ ━ ━.━ ━.. 休離開了弗萊恩的樓層,走下幾段階梯,來到了他和馬克?斯坦迪希共用的小型地下辦公室。 “我要去參加葬禮了。”休對馬克說,隨即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和帽子。馬克正用一個小型放大鏡仔細察看一些照片,照片上的東西也許是愛爾蘭共和軍的郵包炸彈,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我待會兒再過去跟你會合!瘪R克回答道,眼睛依然盯著那些照片。即將舉行的葬禮的主人公是軍情五處的一名職員,他叫安德魯?威爾斯,在圣詹姆斯公園執(zhí)行公務時被一名納粹女特工用匕首刺殺身亡——因為威爾斯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身份。軍情五處掩飾了這起謀殺案,對外宣稱這只是一場意外事故。那名女特工依然還在倫敦,處于在逃狀態(tài)。 馬克指了指休辦公桌上的照片,“晚些時候你會去跟卡洛琳見面嗎?” “當然!毙莼卮鸬糜行┘痹辏o接著他匆匆穿上了外套。 “我只是問問而已,老兄。不過是問問罷了! 。 ━ ━.━ ━.. 葬禮的舉行地點是圣馬丁教堂。休登上了教堂門前的石頭臺階,然后拉開了那扇雄偉的大門。教堂里面如洞穴般空曠,隨著夜幕漸漸降臨,室內的光線越來越暗淡。天花板上的黃銅枝形大吊燈已經全部打開,高高的燭臺上,一排排巨大的蜂蠟蠟燭也已經被點燃。當休走在大廳中央的過道上時,管風琴開始演奏悲傷的音樂。踏著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磚,他的步履有些沉重。他找到了一個比較靠前的硬木座位,并在那兒坐了下來,這里是一個與外面喧囂的特拉法加廣場截然不同的世界。 沒過多久,其他人也魚貫而入,繼而紛紛入座、相互寒暄或打招呼。這是一場規(guī)模很小的葬禮,人們都坐在祭壇附近。一個小男孩和他母親走在一起,最后坐在休前排的座位上。男孩約莫六歲,留著柔軟的金色卷發(fā),在座位上顯得煩躁不安。他和母親都穿了一身黑裝,后者此刻正用一張麻紗手帕輕輕擦拭眼角。 所有人都起立,目送著護柩者抬進來一個巨大的黑色棺材,棺材上覆蓋著一面英國國旗和一個深紅色的罌粟花圈。這便是安德魯?威爾斯的靈柩。 所有人重新坐下,白發(fā)蒼蒼的神父開始布道:“我們沒有帶什么到世上來,也不能帶走什么。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上帝賜予的,上帝又把一切都收回去。上帝的名當受稱頌! 那個男孩開始踢凳子的腿,已經穿得很舊的牛津鞋與木頭撞擊,發(fā)出了不小的“砰砰”聲,在教堂里回蕩著。 “噓……寶貝兒,別這樣!蹦泻⒌哪赣H勸阻道,她把自己的手按在兒子的膝蓋上。 男孩繼續(xù)在自己的座位上扭來扭去,某個時刻他回頭一瞥,正好與休目光相撞。“你知道嗎,那是我爸爸!彼檬种噶酥盖懊娴墓撞摹 休抬起頭望了一眼棺材,隨后又看著男孩。“那么你一定是伊恩?威爾斯咯!毙莸吐曊f道,“我認識你爸爸。他是一個英雄! 這時,男孩毫無征兆地突然從自己的座位上跳下來,沖向休,將自己的臉埋在休的肩膀上,然后用細細的手臂環(huán)抱住休的脖子,緊緊摟著他。隨即,男孩開始啜泣起來。 休也抱住了男孩,他能感覺到男孩的溫暖,也能嗅到他發(fā)絲間的甜香氣味!拔业陌职忠彩窃趫(zhí)行公務時不幸去世的!毙莸驼Z道,輕拍著男孩的背,他的手心能觸摸到男孩外套下面突出的肩胛骨。“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差不多就跟你現(xiàn)在一樣大! 男孩抬起頭來,瞪大淡褐色的雙眼看著休,那雙潮濕的胖乎乎的小手仍然放在休的肩膀上!澳悄悻F(xiàn)在還想他嗎?” “我沒有哪一天不想他!毙莼卮鸬,“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漸漸變得不像以前那么難過了。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對他的想念! 。 ━ ━.━ ━.. 在“阿勃韋爾”的柏林總部辦公區(qū),初級特工托斯頓?里特爾和弗朗茨?克洛澤坐在一間大而空曠的會議室里的黑色皮椅上,他們面前的長條桌上放著一個無線電接收機。他們就這么坐著、等待著。外面的天空是蔚藍色的,天上飄浮著一朵朵柔軟如羽毛的卷云?寺鍧捎行┚o張不安,不停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面。 “喂,伙計,你非得這樣做不可嗎?”里特爾質問道。 克洛澤停止了敲打,“很抱歉。”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我母親讓我轉達她對你母親的問候!崩锾貭栒f。 克洛澤扮了個鬼臉,“我不打算跟我母親說話! “呃,那我就告訴我母親,說你母親也向她問好。因為這樣可以使她開心。” 這時,接收機開始發(fā)出一連串急促的“嗶嗶”聲,他倆立即停止了交談。這是一則由他們的英國聯(lián)絡人發(fā)來的無線電信息,此人的代號為“歐達納茲”。這個潛伏在溫莎城堡里的聯(lián)絡人緩慢而謹慎地敲打出密碼,他的“筆跡”——或者說敲打風格——就像指紋般獨一無二。里特爾將密碼寫下來,然后,按照規(guī)矩,他要求對方重復發(fā)送了一遍。接下來,他將兩次的記錄比對了一下,核對無誤后便向對方發(fā)出確認代碼,繼而中斷了連接。 里特爾對照著《摩爾斯電碼手冊》,將這條密碼信息進行解譯。 “他們已經從布萊切利偷帶出了解譯密碼電文!崩锾貭栆贿吔庾g一邊念出聲來。 “太好了!”克洛澤興奮地說,“我們不用再擔心退休后的生活了——錢、女人、無盡的啤酒……” “等等,還沒完呢。”里特爾彈了彈舌頭,“哎喲,這可不好。斐吉歐死了。那份解譯密碼電文也消失不見了! “該死!”克洛澤用拳頭重重地敲打著桌子,“媽的!貝克爾會要了我們的命! “貝克爾?”里特爾說,“他甚至都不相信英國人能破譯英格瑪密碼。這件事不過是印證了他的懷疑過于輕率罷了。” 克洛澤笑了笑,表情略帶苦澀,“你應該害怕他。別被他對沃爾夫岡的慈愛給迷惑了! “讓我告訴你我真正害怕的人是誰吧! “說吧,是誰?” “赫斯司令! 一聽到這個名字,克洛澤臉上那點本就不多的笑意頓時煙消云散,“不過,我們并沒有參與那項行動! “不論如何,‘雪絨花行動’最好可以順利進行,不要出什么岔子,因為我聽說過赫斯司令生氣時所發(fā)生過的事。跟赫斯司令相比,貝克爾不過是一只溫順的小貓! 十一 在溫莎城堡里,瑪姬正在挑選晚餐的衣服。盡管她寧愿待在自己的房間里閱讀圖靈的著作——那是她從書店買回來的,不過她最終還是決定去吃晚餐,并努力熬過那段令人不太舒服的時間。 她從衣櫥里取出了一件禮服,將它舉起來看。這是一件藍色雪紡綢禮服,有著黑色緞子飾邊,其中一側的肩膀上有幾朵黑色玫瑰圖案。上一次穿這身禮服的日子,瑪姬印象很深刻,當時她和約翰在一起。就在那天,約翰向她求婚,而她呢?她對于他加入皇家空軍一事感到非常生氣,因此拒絕了他。此時此刻,再度看著這件禮服,瑪姬痛苦地想道,我真是個傻瓜,那時候是,現(xiàn)在也是。她閉上雙眼,肩膀垂了下來。真希望上帝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可以補償他。她穿上禮服,然后穿上了毛皮襯里靴子和御寒用的外套。 瑪姬已經開始對住在維多利亞塔樓里的另外兩名女孩起了疑心,而現(xiàn)在她正走在前去找她們的路上。就她個人而言,完全沒有任何興趣成為她們的朋友。不過,既然她們曾經是莉莉最要好的朋友,那么她們也許知道一些信息,所以…… 她走下幾段階梯,在樓下的宿舍前敲了敲門。門內沒有回應,于是她再次敲了幾下。“是誰?”一個女聲響起,隨即房門被打開了,是波莉。 “你有什么事嗎?”波莉沒好氣地問道。 “嗨,你好啊,波莉!爆敿⒆约旱膮挓┣榫w徹徹底底地隱藏起來,“這是你的宿舍嗎?我想我們可以一起去吃晚餐! “事實上,這里是路易莎的宿舍。”波莉回答道,她拿著一支煙,并用另一只手把門開得更大了一些。瑪姬大致瀏覽了一遍房間里的情形,跟自己的宿舍差不多。不過,路易莎自己增加了一些裝飾品:一條栗色的絲巾覆蓋著她的臺燈,使得臺燈發(fā)散出來的光芒呈微紅色;墻上貼著深受法西斯分子歡迎的意大利未來派畫家的照片,有賈科莫?巴拉和博喬尼?翁貝托,還有幾位瑪姬并不認識的畫家?諝庵谐錆M了濃厚而刺鼻的丁香煙煙霧,唱機里正在播放拉莉?安德森 德國女歌唱家、演員,因在“二戰(zhàn)”中演唱《莉莉?瑪蓮》而出名。的《莉莉?瑪蓮》。 路易莎正在浴室鏡子前描畫著眼線,“是誰呀?”她喊道。 “你好,路易莎,我是瑪姬! “誰?” “瑪姬?霍爾普。我們曾在‘卡朋特-埃姆斯’餐廳里見過面,當時在場的還有格雷戈里……”她停頓了片刻,“和莉莉。” 路易莎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她穿著一條紅色連衣裙,戴著一根有著黑玉垂飾的項鏈,這種項鏈是維多利亞時代的人們在葬禮上才戴的。“哦,我想起來了!彼f,“你是那個家庭教師。你不是應該跟克勞福一起過去嗎?” “今天晚上能見到你真是太開心了!爆敿дf。 波莉在一旁做了個鬼臉,“也許她是想看看你的蛇! 路易莎笑了笑,這是一種很冷酷的笑,“你想跟埃爾文打個招呼嗎?” “啊,當然!爆敿Щ卮鸬馈 路易莎走向自己的梳妝臺,臺面上有一個蓋著蓋子的玻璃容器。她將手伸進容器里,“它是一條球蟒 原產于非洲的熱帶森林,因其在受到驚嚇時會將身體蜷縮成球狀,故得名“球蟒”。!彼吔榻B邊取出了一條很長很粗壯的蛇,敿Т致怨懒苛艘幌,這條蛇大約有四英尺長,直徑差不多是三英寸。它的表皮是黑色的,上面有銀色和黃綠色斑點……“接著!”路易莎突然將蛇拋向瑪姬。 瑪姬本能地伸出雙手,接住了那條蛇。它的身體很冰涼,不過是干爽的,一點兒也不黏糊。這條蛇開始用自己的身體纏繞瑪姬的手臂,瑪姬看到它亮閃閃的黑眼睛和分叉的舌頭正伸向她自己的脖子。 “它喜歡暖和的地方!甭芬咨f。 瑪姬一動不動地站著,她不想表現(xiàn)出畏懼的情緒。“你好,埃爾文!彼盟钠桨朔(wěn)的聲音說道,“見到你真高興!彼噲D用身體去纏繞瑪姬的脖子,而瑪姬則小心翼翼地將它從自己的脖子上拉了下來,“它好像很喜歡我。” 瑪姬的反應如此從容,路易莎和波莉顯得有些失望。 瑪姬將埃爾文放回到供它居住的容器里,然后蓋上蓋子。她走進路易莎的洗手間,一邊洗手一邊愉快地喊道:“現(xiàn)在我們可以出發(fā)去吃晚餐了嗎?” 。 ━ ━.━ ━.. 她們來到了八角室,這一次非常準時。 “霍爾普小姐,請你坐在這里!笨巳R夫勛爵指了指他右手邊的一把空椅子,那個座位正好位于鋪著硬挺的白色亞麻布的長條桌的中部,敿н留意到他跟她說話時的語氣變得比以前親切友好多了,對此她感到很滿足。路易莎和波莉坐在桌子的另一頭,離瑪姬有些遠,敿в挚吹搅四莻友好的男仆,于是朝他微笑致意,他也迅速地對她笑了笑,隨即他的臉又恢復到了皇室仆人應有的面無表情的模樣。 “謝謝你,克萊夫勛爵。”瑪姬回應道,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晚餐是由城堡的廚房包辦的,所用的食材源于戰(zhàn)時配給的糧食,以及由廣闊的戰(zhàn)時菜園出產的冬季時令蔬菜,敿Э戳丝词謱懙姆ㄎ牟藛,今晚的主食是搭配有腌洋蔥的素烤鵝——由幾層土豆和蘋果連同芝士一起烘焙而成,另外還有甜菜布丁作為餐后甜點,敿У淖笥覂蓚确謩e坐著圖書管理員歐文爵士和首席皇家園丁阿利斯泰爾?圖克。坐在桌子對面的格雷戈里端起了自己的玻璃酒杯,朝瑪姬笑了笑。 瑪姬咬了一口素烤鵝,然后轉頭盯著身旁那位跟她一同進餐的白發(fā)蒼蒼的同伴,“味道不錯呀,你覺得呢?” 他將臉轉了過來,可是并沒有接觸她的視線,看上去就好像他根本不明白她在說些什么。“相當不錯!边^了許久他終于輕聲說道。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是瑪姬?霍爾普,伊麗莎白公主的數學家庭教師。初來乍到,請多關照! “我叫圖克!边@是他唯一的回應。他的眼睛看上去非常茫然。 “你感覺還好嗎,圖克先生?” 他看起來就像壓根兒沒聽到她說的話。 坐在瑪姬另一側的歐文爵士轉過臉來看著她,“我覺得你的口音聽起來像美國人。”這時一道新菜被端上來了,他的目光隨之轉移。 “事實上,我是英國人!爆敿Щ卮鸬溃安贿^我是在美國長大的,在波士頓附近! “你知不知道美國佬什么時候會加入我們?” “很快,至少我希望是這樣! “呃,他們應該已經開始著手考慮這事了,對不對?” 自從瑪姬來到英國,就時常聽到關于這個話題的種種討論。“的確如此!彼唵胃纱嗟卣f。 “唔,你知道那些美國佬……”桌對面一位戴著單片眼鏡、有著翹八字胡的老年男子插話道,“在每場戰(zhàn)爭中都是很晚才加入的! 瑪姬咬住嘴唇,在心里盤算著該如何反駁他,不過沒有說出口來。 晚餐結束了,餐桌也被收拾干凈,這時克萊夫勛爵站了起來,“女士們、先生們。”他洪亮的聲音在寬敞的空間里回蕩著,“我們大家作為一個緊密的團體,在上個周末遭受了可怕的事故。我很欣慰地看到在座的很多人都出席了莉莉小姐的葬禮。請放心,我們每個人都會盡最大努力與當局配合,找出真兇,并將其繩之以法! 。 ━ ━.━ ━..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歐文爵士喊道:“說得太對了!請繼續(xù)說下去! 瑪姬看著路易莎和波莉——兩人分別坐在格雷戈里的左右兩側,此時她倆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后將注意力移回到克萊夫勛爵身上。 “可是……”勛爵繼續(xù)說道,“我們大家的生活還在繼續(xù),F(xiàn)在我很高興地告訴你們,首相先生和他的夫人,還有首相手下的一些職員們將會在圣誕節(jié)期間前來探訪我們。整整三天,他們吃住都跟我們在一起。讓我們一起努力,向他們表現(xiàn)出溫莎城堡的熱情和好客精神。” 話音剛落,餐桌周圍再次響起了紛紛議論的聲音,不過這一次聽起來更加興奮。 克萊夫勛爵清了清嗓子,“毫無疑問,我們當然想讓首相夫婦和他的職員們充分感受到來自溫莎城堡的殷勤周到的款待。我希望屆時在座的每一位朋友都把自己最美好的面貌展現(xiàn)出來。”他環(huán)視了一圈,“好了,我的宣布到此為止,大家可以自行離開了! 歐文爵士站起身來,幫瑪姬將椅子歸還原位,“霍爾普小姐,我們聽說你來這兒之前曾在首相辦公室里工作! “是的,歐文爵士!爆敿Щ卮鸬。這時其他人已經紛紛準備離開八角室。 “你曾為丘吉爾工作,是嗎! “是的,閣下。” 路易莎站得有些遠,她突然大聲問道:“他是不是像人們所說的那樣,是個貪杯的家伙?”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么!爆敿г诿绹L大,聽不懂英式俚語里“貪杯”一詞的含義。 “抱歉,也許我應該用美國式的表達!甭芬咨f,“剛剛我想說的是‘醉鬼’。丘吉爾是個嗜酒如命的醉鬼嗎?起碼我們道聽途說的描述就是這樣的! “不是的!爆敿в行┥鷼猓趺锤疫@樣說話?“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縱酒。事實上,他最喜歡說的一句口頭禪是‘我欠酒多,酒欠我少’! 路易莎露出像貓咪一樣狡黠的微笑,“我可是支持哈利法克斯勛爵做首相的群眾之一。” “那么你一定很喜歡‘走正步’咯。 在英文里“走正步”常被用來形容裝模作樣、虛張聲勢或華而不實。在目前這種形勢下,如果換作是哈利法克斯勛爵,他一定會選擇投降。”瑪姬厲聲說道,臉色微微發(fā)紅,“而丘吉爾絕不會這樣做!彼吹礁窭赘昀锞o咬著自己的嘴唇,強忍笑意。 “霍爾普小姐!路易莎小姐!”克萊夫勛爵正色告誡道,“我首先得提醒你們,請不要忘記我們現(xiàn)在是在溫莎城堡里。還有,請不要忘記我們的敵人是納粹黨。最后,請你們二位不要再爭吵下去了!” 人們紛紛道別,繼而陸續(xù)離去。圖克先生在離開的時候沒有跟任何一個人打招呼,而且始終低垂著眼睛!澳銊e太在意路易莎小姐的話。”歐文爵士對瑪姬說,他和她一起走出八角室,來到陰冷的走廊,“她非常的……有趣! “我明白!爆敿У卣f。 “另外,你也不必介意圖克先生的言行。他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噢,真讓人難過。他病了嗎?” “他的妻子不久前剛去世了! “噢,天哪!真夠可憐的! “他的妻子是德國人,不過已經在這里住了很多年了。最近她被人帶到了……嗯,某種類似集中營的地方吧。很明顯,她在那里受到的壓力令她無法負荷,最終她因心臟病發(fā)作而死去。可憐的圖克,他上周才得知妻子的死訊! “太可怕了!爆敿М斎环浅A私饧袪I里的生活,她還知道首相先生對這類集中營的創(chuàng)辦持首肯態(tài)度。然而,盡管他是首相,盡管他是一個偉大的人物,可是這并不意味著瑪姬對他所做的所有決定都表示贊同。 “這個可憐的人兒啊,直到現(xiàn)在都沒能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睔W文爵士搖了搖頭,準備離開,“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霍爾普小姐。再見!” “再見!”瑪姬回答道,此時她的腦海里滿是封閉式集中營里的情景。 格雷戈里來到瑪姬身旁,“呃,有你在,晚餐的氣氛顯然更活躍了!”隨后他變得一臉嚴肅,“這真是一頓讓人緊張不安的晚餐……想想上個周末發(fā)生的事情吧。” 少了一名和大家共進晚餐的同伴!暗拇_如此!爆敿дf道。 “每逢晚餐時間,莉莉小姐總是特別光彩照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大伙兒都會思念她的。” “我只同她見過一面,不過她的確很迷人。她……訂婚了嗎?” 格雷戈里皺了皺眉,“這我倒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問題呢?” 瑪姬并不打算將自己知道莉莉生前已懷有身孕的事實告訴格雷戈里。 “唔,只是隨便問問而已。畢竟,她是個如此漂亮的女孩! “當然,她身邊不乏追求者。她是個很受歡迎的女孩! 他們在長長的走廊里靜靜地走了一段路!霸谒暧椎臅r候,你就已經跟她熟識了嗎?”瑪姬試著問道。 “是的,她和我們住得很近。她住在德比郡的切斯特菲爾德市附近! 瑪姬笑著說:“能擁有一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同伴,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的確如此!彼蝗宦冻鰬K淡的笑容,“不過,在她五歲的時候,我才第一次見到她。她是在德國出生的! “噢,是嗎?”瑪姬吃了一驚,但表面上還是很平靜。她想起了那則被解譯的密碼電文,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 “不好意思,我得回侍從官辦公室了!彼敿⑽⒕狭藗躬,“晚安,瑪姬! “晚安!彼餐绖e,然后沿著冷颼颼的走廊繼續(xù)往前走。 莉莉會是一名間諜嗎?納粹黨的間諜?她心里想著。 不過,如果莉莉真是一名納粹黨間諜,那么殺死她的又是誰呢? 還有,她因什么原因而被殺害? 海軍部拱門不僅僅是一座大型辦公樓,事實上,它還是一道名副其實的拱形門廊,連通著特拉法加廣場和白金漢宮前的林蔭路,供行人和車輛通行。對海軍部拱門不熟知的人一定不知道,在五個拱門當中,其中有一個拱門的大理石柱上雕刻著一個鼻子。只是一個鼻子而已,并不是一張臉。傳說那是納爾遜勛爵的鼻子,而騎在馬背上的士兵在通過拱門時總會摸一摸那個鼻子,以求得到好運。 海軍中將霍雷肖?納爾遜是英國18世紀末19世紀初的著名海軍將領及軍事家,在1798年尼羅河戰(zhàn)役及1801年哥本哈根戰(zhàn)役等重大戰(zhàn)役中帶領英國皇家海軍勝出。他還在1805年的特拉法加戰(zhàn)役中擊潰了法國及西班牙組成的聯(lián)合艦隊。 跟走在自己前面的眾多軍人一樣,唐納德?柯克上將抬頭看著那個鼻子,在心里默默地向納爾遜勛爵作了一個簡短的禱告?驴耸莻身材勻稱、看起來十分機靈的男人,他的頭發(fā)是銀白色的,有著一雙深邃而有穿透力的綠色眼睛,穿了一身藍色的海軍制服。他行走的時候得完全依賴一根銀制握柄拐杖——在上一場戰(zhàn)爭中,他的膝蓋骨碎裂了,最終留下了一雙僵硬并且?guī)缀趼槟镜耐取K耐葌顾谀壳暗膽?zhàn)爭中不能再在海上服役——對此他非常不悅。不過,他的妻子和四個女兒——現(xiàn)在已經為人妻也為人母了——則對他得以留在倫敦為國服務一事充滿了感激之情。當他們整家人都聚在一起的時候,聽著身邊的女人們喋喋不休地說話,有時候他真的很希望能再次指揮著一艘潛艇出海巡邏。 在辦公樓入口,一名皇家海軍陸戰(zhàn)隊隊員朝他致意。柯克將握在右手的拐杖移到左手,以便用右手還禮,隨即他再次將拐杖換回到右手,繼續(xù)朝門里走去。那些樓梯對任何人來說都很不好走,對于一個像他這樣受過腿傷的人來說就更是崎嶇了。所以,他沿著狹窄的樓梯十分緩慢地往下走,最后終于來到了沒有窗戶的潛艇跟蹤室。 到了晚上,很多倫敦人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準備回家,可是潛艇跟蹤室里卻晝夜不停地充斥著興奮的談話聲。涂著灰色涂料的墻壁上覆蓋著很多幅地圖,地圖上布滿了各色圖釘、圖表和多名德國潛艇指揮官的照片。幾名身穿制服的男子根據他們所接收到的信息,將彩色圖釘的位置進行變更。房間中央有一張巨大的桌子,桌上鋪著一幅涵蓋英國、大西洋和北海的大地圖,地圖上的每顆彩色圖釘分別代表英國和德國的每一艘運輸船、軍艦和水下的潛艇。 幾名軍官正在移動那些圖釘的位置,以此來反映當天的變化?驴艘蝗骋还盏刈哌^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那艘U型潛艇,”他指著林肯郡海岸線之外的一顆紅色圖釘,“它在那里做什么呢?” 一個胡子拉碴的年輕男子聳了聳肩,“它待在那兒已經有一陣了——可以說幾乎沒做什么事,長官! 唐納德?柯克之所以能得到目前這個職位,并非由于他是實力最強或速度最快的人才。也許他在上一場戰(zhàn)爭中所受的傷協(xié)助他得到了這個職位?不,真正的原因是他智力出眾,并且能洞悉敵人的意圖,這些特質使得他脫穎而出。他瞇縫著眼盯著桌上的地圖。有些東西不太對勁,這艘潛艇的動向已經使他困惑了好幾天了——它看起來就像是在北海漫無目的地巡游。這艘潛艇一直沒有浮出海面,沒有發(fā)動攻擊,它沒有參與任何形式的戰(zhàn)斗。 “U-246……”柯克伸出右手,用食指撫摸著那顆金屬圖釘的頂部——它又冷又硬,“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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