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五十年代末,一個魯南山區(qū)的農(nóng)家小伙子禮仁孝,在由義城去往霧城在長途客車上與義城縣長之女童貞相識。他們萍水相逢一同去海濱城市霧城魯海學院上大學。大學的四年生活,他們相知、相愛了。然而,大學畢業(yè)后,“媒灼之言、父母之命”,傳統(tǒng)觀念根深蒂固的禮仁孝操守傳統(tǒng),順從了父母包辦婚姻之命,回老家與村上曹家大嫚成婚了。
傳統(tǒng)觀念同時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禮仁孝被分配到了千里島海洋觀測站,童貞選擇了遠離,從此一個在天涯,一個在海角共同從事海洋事業(yè),天各一方杳無音信五十年。童貞同樣操守傳統(tǒng)選擇了終生不嫁,當倆人終于相見時,童貞已是生命的最后一刻。這時她祈望能以禮仁孝妻子的名義離開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女人一生的祈求,當禮仁孝終于為滿足一個愛了她一生的童貞而沖破傳統(tǒng)桎梏選擇與糟糠之妻分手,童貞卻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一代人的愛情終于結(jié)束了,禮仁孝終生遺憾,童貞遺憾終生。然而,他們的人生卻在告訴人們:世道可變,天道不變,人倫之道永遠是人間正道,這是一種傳統(tǒng)的美德。
《混沌》講述的是一個大愛無疆的愛情故事;一個倫理道德的傳奇故事;一個滄海桑田的人性故事;一個關(guān)于昨天和今天的故事。
《混沌》
邂逅
他和她是在20世紀50年代中期從縣城義城開往霧城的長途客車上第一次相識的,那一年是共和國大躍進第一個年頭的夏末。
禮仁孝出生在魯東南的一個山區(qū),但這山區(qū)與別處山區(qū)完全不同,屬于地質(zhì)學上稱為“岱崮地貌”的奇特山區(qū),他家住的那個地方叫霸王崮。他和她最初相識時,她同他的話題是從他的姓氏和他隨身帶的一件稀奇物件開始的。那一年,禮仁孝在義城讀高中就要畢業(yè)了,他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要想考大學不應該有什么問題。但是由于在霸王崮那樣一個封閉得近乎原始的山區(qū)村落中長大,自古“父母在,不遠游”的意識在他的腦子里已是根深蒂固。他本想高中一畢業(yè)就回霸王崮,幫助家人種好那幾畝地,同時幫助父親教好李氏宗祠里的十幾個孩子讀書。他認定自己一生都是霸王崮人。
誰知,就在畢業(yè)前,父親一反宗族常規(guī)竟十分堅定地對他說:“你要考大學!边@話讓他很是意外,他問父親:“為什么?”父親沒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說:“風水輪流轉(zhuǎn),官不過三朝,富不過三代,李家不應總是這個樣子!
他不敢違抗父命,但也沒想遠離。當時父親讓他考省城的學校,可他卻看好了霧城的魯海學院,因為那里有他從未見過的大海。事前他不敢對父親說,直到最后他壯著膽下了決心:“俺的娘,豁上了!”他終于第一次自我做了一回主報考了魯海學院。當時他想魯海學院離家只有500多里地,雖說還不知這魯海學院究竟是學啥的,但終歸是學水的,既然風水輪流轉(zhuǎn),何不由土轉(zhuǎn)為水呢?而且水是生命之源,更是農(nóng)家的性命之源。
他的愿望還真的實現(xiàn)了,他被魯海學院錄取了,當他忐忑地把這一消息告訴父親時,父親竟十分平靜,什么話也沒說。
禮仁孝出生在霸王崮,現(xiàn)在就要第一次離家遠行了,面對意外平靜的父親,他回想起了自記事以來記憶中最為深刻的幾件事。
那是在他八歲那年初春的一天,父親一大早從坡上回來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他說:“起來吧,跟我上坡去!
他不敢多問,只能順從地穿衣起床來到了屋外,他看到父親已準備好了一把鐵锨和一把鎬,還有一棵李子樹苗,他不解其意,便問道:“爹,上坡干啥去?”聽了他的問話,父親只生硬地說了一句:“栽樹!”
他跟上父親,來到了他家坡上的那塊李子園。說是李子園,其實只有十幾棵李子樹,然而卻整齊地排到坡地的一高處。來到李子園放下工具,父親對他說:“你數(shù)一數(shù)這李子樹有多少棵?”他不知道父親是什么意思,以前確實不曾用心去數(shù)過有多少棵李于樹,這回他按照父親的意思順從地從后往前數(shù)去:1、2、3……,數(shù)到最后他告訴父親說:“爹,一共11棵。”
“多少棵?”對他的回答父親顯然很是不滿意,接著厲聲說:“再數(shù)一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