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墨瞳，魔瞳
　　七月初的早上，太陽才剛剛升起來，就炙熱如火般地照耀著大地。
　　甄皓逸買了早點，直奔古玩一條街，快到自家的“金典”店鋪時，突然聽到“嘩啦”一聲，一盆黑漆漆的水劈頭蓋臉地潑過來。
　　“哎呀——”出于本能，甄皓逸大叫一聲，全身都被弄濕了。
　　“你你你……你看看你這婆娘，干的什么事？”隨即，甄皓逸就聽到隔壁玉石店老板周毅的聲音，“小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怎么就潑到你了？你沒事吧？”
　　甄皓逸用力地揉著眼睛，感覺里面好像進了什么東西。
　　“哎呀，小甄啊，你可不要嚇周伯!”周毅的聲音有些焦急。周毅的老婆也帶著歉意說：“我沒注意到你，小甄，你怎么樣？”
　　甄皓逸心中也是著急。不，不單單是著急，還有惶恐、驚懼，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為什么，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他使勁地睜開眼睛，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難道說，要瞎了？
　　惶恐之中，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在他3歲時就去世了，這些年父親也沒有再娶。但是，一次酒醉后，父親無意中透露：他手中珍藏著一幅吳道子的《月宮卿女圖》，沒想到卻因此招來殺身之禍。
　　父親死了，《月宮卿女圖》也不見了蹤跡，只剩下金陵這個小小的店面——金典。
　　甄皓逸在處理了父親的后事后，發(fā)現(xiàn)父親早些年的存款，還有一些收藏，也是十失其九。他想要為父親報仇，尋個公道，卻不知道從何下手。
　　子承父業(yè)，接下金典，就這么好死不活地混著，想要發(fā)財不可能，但在金陵地面上，混口飯吃還是可以的。
　　難道今天他要瞎了？
　　甄皓逸很是害怕，“周伯……周伯……”他急急抓過一只手，叫道，“這是什么水，為什么我看不到……”
　　周毅更是著急，叫道：“快快快，拿清水來洗眼睛，沒事的，沒事的，就是墨汁……”
　　聽說是墨汁，甄皓逸才略略松了一口氣——墨汁，不會毒瞎眼睛的。
　　很快，周伯母就打來一盆清水，急急地給甄皓逸洗眼睛，洗了兩次后，甄皓逸睜開眼睛，頓時看到一縷耀眼的光線，再然后，一些模糊的畫面映入眼簾，漸漸清晰。
　　“怎樣？”周毅關(guān)切地問道。
　　看到周伯關(guān)切又焦急的臉，甄皓逸忙說道：“沒事了，我看得見了，剛才可是嚇死我了�！�
　　“謝天謝地啊……”周伯母念了一句“鵝米豆腐”，這才說道，“死老頭子，讓你沒事練你那破字，你看看，你看看……”
　　周毅又道了一回歉，甄皓逸表示沒事，就告辭了。
　　回到店鋪中，趕緊沖了個澡，換了件干凈的衣服，整個人也干爽利索了，正欲走出洗手間，甄皓逸突然愣住，再次轉(zhuǎn)身回去，對著鏡子照著。
　　不要誤會，甄皓逸雖然長相不賴，但是，他絕對沒有自戀那毛病，也從來沒戀過自己的外表。
　　鏡子里照出來一張清秀端正的臉，一雙眸子黑白分明，可是他的左眼瞳孔上，怎么有一塊黑色的墨跡？
　　甄皓逸不信邪，打開水龍頭洗洗，對著鏡子再照，沒錯，左眼上面，黑色墨跡依然在，似乎已經(jīng)和瞳孔融合成一體不分彼此了。
　　“天啊，不會出事吧？”甄皓逸心中有些著急。眼睛可是大問題，如果是身上，長個黑痣黑斑的，真沒什么大不了，長在眼睛上，可是會要命的。
　　不痛，不癢，也沒有影響視力。可是，它就這么存在著。
　　一個早上，甄皓逸都心神不寧，最后跑到醫(yī)院眼科檢查了一下，也沒有檢查出什么。醫(yī)生只給開了瓶滴眼液，就把他打發(fā)了。
　　無精打采地回到“金典”，整個下午，店里沒來一個客人。生意冷清到這種地步，甄皓逸也只有嘆氣的份兒。幸好他現(xiàn)在就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因此倒也不著急。再說夏天本來就是淡季，整條古玩街生意都不好，也不是他一家。
　　到了傍晚，他索性關(guān)了店門，出去吃飯。
　　吃過晚飯回來的時候，古玩一條街卻略顯熱鬧起來，一些小商販開始擺出地攤，出售一些所謂的“古董”。
　　因此，在夫子廟附近的古玩街也算是挺熱鬧的。
　　“金典”事實上地理位置不錯，和夫子廟就隔了一條街。可惜甄皓逸不善于經(jīng)營，也就是勉強度日罷了。
　　反正店里也沒有生意，所以，甄皓逸也不趕著回去，就夾在人流中，如同游客一般，看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最后他在一個舊書攤前停下來，因為一個人的日子實在是寂寞，所以，唯一能打發(fā)時間的，就是各種書籍。時間長了，使得他看到書，就忍不住想要翻翻。
　　甄皓逸隨手翻了幾本小說，把挑好的兩本書放在一邊，然后繼續(xù)翻看著，擺書攤的老頭慢慢地抽著煙，瞇著眼睛，也懶得理會他。
　　在一大堆舊書中，還夾雜著舊報紙、小學(xué)生作文本等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道這老頭從哪里收來的。
　　“咦？”甄皓逸的目光突然被夾在舊報紙中的一張小小的字畫吸引住。
　　當然，引起他注意的，不是這張字畫，而是他竟然在字畫上看到一股淡淡的氤氳之氣，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感覺那股氤氳之氣就在眼前。
　　甄皓逸心中奇怪：“難道說，我的眼睛真的壞掉了？”但翻看那些報紙，卻并無異樣，只是看著那張字畫，那股氤氳之氣就彌漫開來。
　　“怪了！”甄皓逸在心中暗道。
　　但是，甄皓逸終究是有些見識的，他一邊裝著翻看舊報紙，一邊留神看那張字畫：篇幅很小，有一本書那么大，草書寫了幾個字，下面還有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寥寥幾筆，畫著一叢蘆葦，一艘小船。字跡有些潦草，一時半刻的，甄皓逸沒有認出來。但是，最后的落款，他卻是看了個明白。
　　大癡道人？！
　　這個名字恍惚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甄皓逸一想之下，差點就拍了自己一巴掌，最近真是武俠小說看多了，愣是把歷史名人和武俠小說中的人物混為一談了。
　　大癡道人可是大大有名的元代書畫家。當然，如果說是大癡道人，很多人可能回不過神來，但是，如果說是黃公望，在書畫收藏界，幾乎是無人不曉。
　　“撿到寶了……”甄皓逸在心中暗道。
　　“喂，小伙子，你都看這么久了，到底買不買�。俊睍鴶偫习逵行┎荒蜔┝�，忍不住催促道。
　　“買！”甄皓逸站起來，說話的同時，不著痕跡地用報紙繼續(xù)把那張小字畫遮蓋住，說道，“這兩本書，還有這一沓舊報紙，我都要了。”
　　書攤老板不疑有他，這些舊報紙都是他最近收來的，也看過一遍，沒什么值錢的。
　　所以，一番討價還價，最后甄皓逸花了四十五元，買了兩本書和那沓報紙。
　　離開書攤后，甄皓逸把那張字畫貼身收好，心中卻是狐疑起來：“難道說，我的眼睛，對于古物竟然有特殊反應(yīng)？”
　　這個想法嗖的一下躥入他的腦海，瞬間，甄皓逸就有些淡定不下來了。
　　不成，他要再試試。接著又兜了一圈，沒再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眼睛也沒有出現(xiàn)絲毫異樣。
　　就在甄皓逸準備離開的時候，旁邊一個賣青銅器的老頭招呼道：“小伙子小伙子，過來看看，我的東西可是貨真價實。”
　　甄皓逸“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還貨真價實？
　　看到甄皓逸笑，老頭也笑了，摸出煙來，遞給他一支，笑道：“來來來，抽支煙。好吧，老頭子我承認，這……都是假的，不過，小伙子，買一個吧，我不騙你，這東西哄女孩子，超級管用。”
　　甄皓逸還真是被他逗樂了，呵呵笑道：“老頭，這東西哄女孩子管用與否，我真不知道，但是啊，如果是鉆石，哄女孩子那叫一個管用�！�
　　“你懂什么��？”老頭子樂呵呵地笑，“喜歡鉆石的女孩子，那叫膚淺，喜歡青銅器的女孩子，才有內(nèi)涵。真的，買個吧，我已經(jīng)三天沒有開利市了。”
　　老頭一邊說著，一邊還把一堆的青銅器皿向他面前推了推。
　　甄皓逸見老頭說得有趣，更重要的是，他剛剛撿了一個漏兒，心情超級好，準備挑個東西回去。反正，自家也是賣古玩的，這假青銅器買回去，裝點門面也挺不錯的。
　　第二章佛中藏金
　　挑了一氣，甄皓逸最后挑了一個品相還算不錯，看著也順眼的酒樽，說道：“就這個吧，多少錢？”
　　“這東西太小了，買這個吧！”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把最大的一個佛像，拿到甄皓逸面前。
　　“呃……”甄皓逸愣住了，這個佛像高達一尺，寬度也有半尺左右，問題是，做工那叫一個粗糙，別說他本身也是混跡古玩行的，就算是一個外行人，也知道這玩意兒是假貨，丟路邊都沒有人撿。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甄皓逸發(fā)現(xiàn)：青銅佛像身上，居然有著淡淡的氤氳之氣。
　　“見鬼了？”甄皓逸在心中暗想，“難道說，這玩意兒也是古玩？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
　　“怎樣，小伙子？買個佛像回去吧，會保佑你好運的�！崩项^極力推薦他的青銅佛像。
　　“多少錢？”甄皓逸問道。
　　“五百塊�！崩项^見他問價，頓時就開心了。
　　“坑爹的！”甄皓逸差天沒有罵娘，說道，“你沒有開玩笑吧？就這玩意兒，五百塊？我告訴你，五十塊我要了，還是沖你剛才那么一句話�！�
　　“不成不成，五十塊太便宜了，我賣廢銅爛鐵，都不止這個價錢，加點！”老頭說道。
　　“好吧，圖個吉利，八十塊，你把這個送我�！闭琊┮菀贿呎f著，一邊抓起早些時候看上的青銅酒樽。
　　“一百塊，湊個整數(shù)，連這酒樽一起給你了�！崩项^心痛地說道，“小伙子，你可真會砍價，佛祖保佑你將來娶個厲害婆娘，一分零花錢都不給你，哼哼哼�！�
　　甄皓逸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從皮夾子里面抽出一張“紅皮”，遞給老頭道：“前輩啊，收好了，別回去給厲害婆娘沒掉了�！�
　　“哼，誰說老頭子我怕老婆來著？”老頭仰著腦袋，一臉臭屁地說道。
　　但是，隨即他就四處看了看，然后拍拍胸口，小聲地說道：“還好還好，那死婆娘不在�！�
　　甄皓逸使勁憋著，才沒讓自己放聲大笑出來，心想這老頭實在太逗了。
　　老頭找了一個黑色尼龍繩編制的袋子，把青銅佛像和酒樽都裝了進去，然后遞給他道：“老頭的東西，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你掂掂這分量�！�
　　甄皓逸接過袋子，手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沉，差點沒有提起來，心中暗道：“果然夠沉的，奇怪了，應(yīng)該沒有這么重�。侩y道里面塞了生鐵不成？”
　　“青銅器不是論斤兩賣的，前輩�！闭琊┮菀贿呎f著，一邊提著袋子回家。
　　幸好路也不遠，甄皓逸把袋子提到家門口的時候，手都酸了，心中再次起罵那個“坑爹的”老頭兒——這青銅器怎么這么重�。客耆�不合理�。�
　　放下袋子開門，進屋后開燈，等甄皓逸再次把袋子提進屋時，那可憐的編織袋，終于不堪重負破了，里面的佛像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我靠！”甄皓逸忍不住罵了一句，轉(zhuǎn)身關(guān)好門過來收拾東西。一看還好，那個酒樽沒摔壞，佛像太沉了，把地板都砸凹進去了一塊兒。
　　“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做的，這么沉，還騙人說是青銅器。”甄皓逸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蹲下來，準備收拾收拾，好歹也是花了一百塊買回來的。
　　但是，就在下一刻，他卻呆住了……
　　過了好一會子，他才算回過神來，從地上撿起那尊佛像，對著光仔細地看了看，底下摔破了一塊青銅皮層，大概有四五毫米見方，露出里面包裹著的暗金色物體，由于摔了一下，里面的暗金色物體也有一小塊的摩擦痕跡，露出些金色光澤。
　　黃金？
　　甄皓逸伸手撫摸著它，感受著黃金特有的貴金屬質(zhì)感，欣賞著它特有的華貴典雅，哪怕是塵封多年，也一樣遮擋不了它的光彩。
　　“發(fā)財了……”甄皓逸喃喃自語。
　　不成，他要找個工具，先把這表面的一層所謂的青銅剝掉。想到這里，甄皓逸立即奔向地下室。
　　父親當年曾經(jīng)修建了一個小型的地下室，主要是用于古董的清洗和修繕工作。但是，父親過世后，甄皓逸頂多就是把地下室收拾干凈。他對古玩所知有限，平日里絕對不敢花大價錢收購，一旦打了眼，這個小店鋪就保不住了。
　　從抽屜里翻出鉗子、鑷子、起子……甄皓逸動手干起活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
　　“誰啊？都這么晚了……”甄皓逸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擦擦手，直奔到客廳，接了電話。
　　“小甄啊，是我，周伯……”隔壁周毅說道，“你去哪里了，我給你打好幾個電話了�！�
　　“啊……”甄皓逸有些奇怪地問道，“周伯，有事��？”
　　“明天是聚寶齋夏季古玩交流會，你要不要去看看？”周毅說道。
　　“聚寶齋古玩交流會？”甄皓逸一愣，“那是什么……”
　　“是這樣的——”周毅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聚寶齋在金陵地面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古玩店鋪，老板身份據(jù)說很是神秘，反正，甄皓逸不知道他的來頭，周伯也不知道。
　　一年四季，聚寶齋都會舉行一次小型的古玩交流會，金陵街面上有頭有臉的店鋪老板都會去參加。自然，免不了會帶上家里珍藏的寶貝，如果有買家看上，這種時候就可以出手了。在聚寶齋交易，安全保密措施絕對一流，完全可以放心。
　　因此，那些古玩店鋪的老板，如果真的收了好東西，是不會直接放在店鋪中賣的，都是留著等聚寶齋一年四季的古玩交流會，那里不僅安全、可靠，而且客戶都是有錢的大老板，不會看上了買不起。
　　但是想要進去，卻是需要熟人引薦的。
　　周毅大概是因為早上的事情過意不去，又或者是因為和甄皓逸的父親早年有些交情，所以準備帶他前往了。
　　“好的，我也想去開開眼界，多謝周伯，明天什么時候�。俊闭琊┮輪柕�。
　　“明天晚上七點，我?guī)�你一起過去就是�！敝芤銍诟赖�，“令尊手里早些年應(yīng)該收著一些好東西，你看看，如果有要出手的，記得帶上，這可是好機會�！�
　　甄皓逸苦笑，父親哪里還有好東西，對于他們甄家來說，那是一場浩劫啊！如果不是一無所有，父親也不至于被氣得一病不起，就這么撒手去了。
　　“小甄，可千萬不要忘記了�！敝芤阍俅味�囑道，“錯過了這一次，就要等三個月后的秋天了�！�
　　“多謝周伯，我不會忘記的。”甄皓逸忙著答應(yīng)著，然后誠懇地道謝。
　　掛斷電話，甄皓逸想了想，當即把那張黃公望的小畫取了出來，謹慎地攤在桌子上，認真地看了看后，終于下定決心，明天——就帶這個吧。
　　這張小畫寥寥幾個字，一叢蘆葦，一艘小船，淡墨畫出水紋，但是，僅僅這么幾筆，卻勾畫出江南水鄉(xiāng)特有的清韻，讓整幅畫都充滿了靈氣。
　　想來，這應(yīng)該是大癡道人臨時起意的作品，因此在收藏界并沒有傳承�？上У氖�，這幅小畫雖然保存完好，畫面也還算干凈，卻太過破舊了。縱然是真跡，只怕也賣不了幾個錢。
　　但是，甄皓逸手里的資金實在不夠，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似乎具有了一些特殊功能之后，他就開始有些激動了。他想要去收購一些好東西，不說收藏，好歹確保將來衣食無憂��！
　　這眼睛的特殊功能，來得詭異，天知道哪一天就沒有了！不趁著這時候收一點東西，難道還等將來后悔不成？
　　想到這里，甄皓逸再次跑到地下室，花了一個多小時，累得出了一身臭汗，才把佛像外面的一層銅皮清理干凈了。
　　里面的金佛和外面的青銅佛像一樣，只是小了一圈，加上被塵封在青銅里面，顯得黑漆漆的。
　　甄皓逸又花了一些時間，用清洗液、軟毛的小刷子，把金佛清理干凈，讓它恢復(fù)了原本的金黃色澤。
　　這是一尊坐佛，彌勒佛盤膝端坐在蓮臺上，寶相端嚴，慈祥和藹，咧嘴而笑，身上的袈裟，連皺褶都清晰可辨。在佛像的底下，刻著幾個大字——乾隆四十年。
　　甄皓逸翻了下資料，才知道乾隆四十年，乾隆的生母駕薨于圓明園中，乾隆為表仁孝，下詔內(nèi)務(wù)府用黃金制造金發(fā)塔，同時鑄造大小佛像等。
　　據(jù)說金發(fā)塔用了三千多兩黃金，塔傘周圍用珍珠、紅寶石、藍寶石等昂貴寶石結(jié)成瓔珞，實在是大手筆。
　　清末民初，諸多動亂，流出宮外的宮廷珍寶不計其數(shù)，這尊金佛，想必也是那個時候流落出來的，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因此用青銅覆蓋住。在那動亂的年代，人命比草還要賤，哪里還能保住這些身外之物！
　　于是，就流入市井了，今天倒是便宜了他。
　　想想，賣青銅的老頭兒也不看好它，也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收來的，估計這東西就是被他論斤當破銅爛鐵收來的。
　　甄皓逸一邊想著，一邊小心地搬起金佛，放在電子稱上稱了下重量，隨即，他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
　　電子稱都是以公斤計，所以，當他看到電子表格上面跳出來“12.3”的時候，竟有些呆滯，但是一換算，他就愣住了：12.3公斤？換成斤是24.6斤，一斤十兩，這個金佛差不多有二百五十兩黃金啊！
　　一克黃金大概三百多……
　　先不說這玩意兒在古玩界的身價，就單說黃金價，甄皓逸估計，只怕也要價值三百八十萬以上。
　　“我的娘啊，發(fā)財了……”甄皓逸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那尊金佛呆住了。
　　三百七十萬，那是什么概念��？他是窮人，一時半刻，還真不知道三百七十萬是什么概念。所以，他小心地把金佛抱起來，回到自己房間，一覺睡到天亮，踏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