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華贈天下(腹黑高冷悶騷男VS醫(yī)術無雙痞子女,當她遇見他——他誆她錢,親她嘴,阻她路,還要來占她身,她該如何處置他?悅讀紀)
定 價:79.8 元
- 作者:姒錦
- 出版時間:2015/1/1
- ISBN:9787539980362
- 出 版 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H31
- 頁碼:
- 紙張:輕型紙
- 版次:第一次
- 開本:16開
鬼使神差偷了個兵符,夏初七無可奈何惹上了冷面晉王。
血海深仇與她何干?她只有兩個愿望:
——賺銀子。
——嫁美男。
陰差陽錯釣上個丑女,晉王爺順理成章收了個貪財流氓。
廟堂爭霸與他何干?他只有兩個愿望:
——玩江山。
——娶阿七。
當簡單的愿望碰上烽火連天的時代,兩個人,四個理想,誰做奴隸誰做王?
亂江山,奪儲位。雪深仇,碎奇謀。
上窮碧落,兩處茫茫。
退一步,生,失情。
進一步,死,得愛。
是生,是死?
是退,是進?
多年沉淀完美精修至臻典藏獨家巨獻當代古風言情重量級作家姒錦歷史言情巨制長篇轉(zhuǎn)世桃花,鳳命難續(xù)。一句讖言,時光回轉(zhuǎn)腹黑高冷悶騷男vs醫(yī)術無雙痞子女入錯房,嫁對郎,乾綱獨斷一雙人因為他,她從人人嫌棄的丑蠢笨,變成傾國傾城的白富美。因為她, 他從人見人怕的邪惡王,變成呆萌犯二的忠犬男。一個廟堂爭霸的時代,一段鶼鰈情深的愛戀。一個金戈鐵馬的神話,一段皇圖霸業(yè)的傳奇。她是二十一世紀特戰(zhàn)隊驚才絕艷的女軍醫(yī)。他是大晏朝手握重兵不近女色的高冷王爺。一朝穿越,當她遇見他——!他誆她錢,親她嘴,阻她路,還要來占她身,她該如何處置他?她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一輩子禍害他,將山河踩在腳下。腹黑高冷悶騷男vs醫(yī)術無雙痞子女。入錯房,嫁對郎,乾綱獨斷一雙人。
姒錦,瀟湘書院金牌大神,行文從不拘泥于傳統(tǒng)的言情套路,善于以獨特的筆鋒講述不一樣的故事,“陰謀與愛情并重,歡笑與淚水齊飛”,有“女海巖”之美譽。《名門盛婚》和《步步驚婚》出版上市熱銷,《且把年華贈天下》(原名《御寵醫(yī)妃》)一經(jīng)發(fā)布便引閱讀狂潮,長期占據(jù)各項榜單第一。作者言:人世孤獨,遇情遇愛不難,難的是遇心。姒錦筆下的故事,都是遇上“心”的故事。
第一冊
第一章 當小精怪撞上大腹黑
第二章 做壞事誰更專業(yè)
第三章 妖嬈絕艷與冷漠無常
第四章 趙樽是個好人?天理難容
第五章 天下女子,都不及你顏色半分
第六章 火一樣的胸膛
第二冊
第七章 懷上了爺?shù)暮⒆?br>第八章 親一次,給十兩
第九章 虎狼之藥
第十章 仇人見面分外快活
第十一章 笑里藏刀,刀刀是血
第十二章 情敵的情敵的情敵
第三冊 第一冊
第一章 當小精怪撞上大腹黑
第二章 做壞事誰更專業(yè)
第三章 妖嬈絕艷與冷漠無常
第四章 趙樽是個好人?天理難容
第五章 天下女子,都不及你顏色半分
第六章 火一樣的胸膛
第二冊
第七章 懷上了爺?shù)暮⒆?br />第八章 親一次,給十兩
第九章 虎狼之藥
第十章 仇人見面分外快活
第十一章 笑里藏刀,刀刀是血
第十二章 情敵的情敵的情敵
第三冊
第十三章 畫人畫骨難畫心
第十四章 為愛入局
第十五章 最詭異的綠帽子
第十六章 請旨賜婚,峰回路轉(zhuǎn)
第十七章 意難平,小矯情
第十八章 心悸的良辰美景
番外 喜歡就是傻傻的付出(青玄和夏楚)
第一章 當小精怪撞上大腹黑!
夏初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剛被人用粗麻繩捆了雙腳,從祠堂里像尸體一樣拽出來,狠狠地丟在暴雨肆虐得像稀泥糊一般的地面上。
“夏草,你這個小賤人,老娘要撕了你的皮!”
一嘴的稀泥還沒吐出來,便見破舊的祠堂外頭,擠滿了穿著粗布衣衫的古裝村民,正在看她的熱鬧。其中一個叉著七八個月孕婦腰的年輕女人,衣裳炫麗,釵環(huán)滿頭,罵咧聲卻十分粗俗高亢。
“我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敢觍著臉來勾搭我家蘭秀才,你攀得上嗎你?沉河都便宜你了。小賤人,活該賣到窯子里去……”
這都什么跟什么?
夏初七驚愕得久久沒法回神。
想她好端端一名特戰(zhàn)隊中尉女軍醫(yī),不過在相親了99+1次之后,找朋友占色批了一個八字問姻緣,又搶了她家一面桃木雕花的古董小鏡來“添桃花”,就沒干什么缺德事了,怎么莫名其妙就到了這里?
“轉(zhuǎn)世桃花,鳳命難續(xù)”——這是占色給她批的八個字。
鳳命?狗屁的鳳命!
既沒有養(yǎng)眼的阿哥,也沒有帥氣的龍子龍孫,虧得她一肚子的宮斗技巧、宅斗秘籍,結(jié)果卻穿在這個不知道哪朝哪代的封建農(nóng)村,難不成老天成心讓她玩……村斗?
算了,好女不吃眼前虧!
醞釀了一下,她擠出僵硬的笑臉,牙齒在冷風里咯咯作響。
“我說,各、各位,冷靜一點,聽我說——”
“說個囚根子!再多一句,老娘就縫上你這騷蹄子的嘴!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過來,給我往死里打!”
范氏哪肯善罷甘休?
仗著她爹是清崗縣的縣太爺,雖說她只是一個小妾生的庶出女兒,在村子里向來也是橫行霸道、氣焰囂張,即便這事不合理不合法又能如何?罵咧聲中,幾個生得橫眉怒眼的婦人,抓了夏初七的頭發(fā)就往死里踹。
“嗚,不要打我家草兒——”
正在這時,一個大塊頭男人擠進了人群,抹著淚扯開了幾個打罵的婦人,撲通一聲重重跪下,護在她面前,不停地磕頭,“族公饒命!我草兒是好人,她冤枉,她是好人!”
范氏破口大罵:“蘭大傻子,做綠王八你不虧心?瞧你撿回來的小娼婦,我呸!”
傻子不?念^,“求求你們了!拉我去沉河吧,嗚,范家嫂子,饒過我草兒吧!”
范氏一腳踹了過去,“你這個臭傻子,還不滾開——”
看著不停在泥地里磕頭的傻大個兒,聽著周圍不太和諧的雜亂聲,夏初七怒火中燒。
可惜,哪怕她本事再大,可這倒霉的身子卻虛得不行。
雙拳難敵四手,怎么脫得了身?
很快,在幾個婦人的大力拉扯下,她被塞進了那臭氣熏天的竹編豬籠里。
“一個!”
“兩個!”
“三個!”
“四個……”
瞇起眼,她陰惻惻地數(shù)著,范氏一腳踢在豬籠上。
“小賤婦,你在做什么?”
凝視著頭頂上的妒婦臉,夏初七咬緊打戰(zhàn)的牙關,笑得很是詭秘。
“老子向來睚、睚眥必報。數(shù)清了你們,做、做鬼……”
啪的一聲,一團稀泥拍過來,透過豬籠直接糊在她嘴上。
夏初七瞪圓了眼睛!
……
河邊,風寒水冷。
穿了厚襖子的人都凍得瑟瑟發(fā)抖,要沉入河里,不淹死也得凍死。那裝了人的竹編豬籠,吊上幾塊盆口大的石頭,綁上粗麻繩,沉入了冰冷的河水里。
河水冒著泡……
咕嚕!咕嚕!
岸上,一村子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期待的、興奮的、同情的……各種各樣的目光都紛紛投向了水面。
他們都在等待一個人的死亡。
正在這時,遠處的堤壩上突然傳來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族公!大喜事!二狗子從縣里得了個信,萬歲爺?shù)男鹤,晉王爺在西南打了大勝仗啦,烏那平定了,萬歲爺歡喜得大赦天下了……”
滿臉褶皺的族公捋了一把長胡子,渾濁的老眼一瞇,順水推舟地長嘆一聲。
“皇命難為,此乃天意也!把夏家娘子拉上來吧!
范氏再不服氣,有了“皇命”兩個字,再加之族公在村子里的聲望,也不好再多說什么。況且,豬籠沉在河中這么長的時間,她想那小賤人也沒命再活著出來見人了,不妨就賣給族公一個人情。
很快,沉在河水里許久的竹編豬籠被拉上了岸。
可里面空空如也,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人呢?”
……
天色漸暗。
途經(jīng)鎏年村的清凌河下游三里處,便是清崗縣與凌水縣的交匯處。這里河面寬敞,視野開闊,河邊比人還高的蘆葦一簇一簇,在寒風中搖曳著白如棉絮的蘆花。
夏初七腦袋浮出水面,吐掉一直叼在嘴里換氣用的空心蘆葦,吐了一口濁氣,捏緊那面隨著她的靈魂一同穿越過來的桃木雕花小鏡——要知道,這面古董鏡子可是占色的心肝寶貝。它的鏡柄就是刀鞘,抽開鏡柄,里頭其實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小寶刀,割個竹編豬籠的粗麻繩子,簡直太容易了。
“嘁!敢沉老子?走著瞧!”
哆嗦著低罵一句,她眼風一轉(zhuǎn),便亮了起來。
河岸上,一個男人在靜坐垂釣。
瞧那眉、那眼、那鼻、那嘴巴,姿容英威,僅一個側(cè)面輪廓就好看得勾魂攝魄。寬肩、窄腰、均勻骨架,外形昂藏,嘖,真是引人垂涎和遐想。天老爺,這人怎敢長得這么銷人魂?看來老天果然夠意思,就是為了讓她來拯救美男的!
就在她浮在水面分泌唾沫的時候,那男人突地側(cè)過身,動手除去披在肩上的狐皮大氅,完全赤裸了精壯的上身,看向跪在他腿邊的一個胖老頭。
“老孫,來吧!”
哎唷!
夏初七瞳孔一縮,激靈地打了個冷戰(zhàn)。
那家伙肌肉賁張的肩背上,大小的傷口縱橫交錯,其中最為嚇人的一條刀傷,從他結(jié)實的肩膀下延到了后腰,傷口周圍早已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讓身為醫(yī)生的她都下意識地眉心一跳。
刀傷、箭傷、鮮血、壞疽……
她仿佛嗅到了一種獨屬于殺戮和戰(zhàn)場的血腥味。
看來不僅是冰山美男,還是鐵血硬漢?
那胖老頭雙手哆嗦著,低聲道:“爺,老朽先替您清洗患處,再用利刃除掉壞疽。此地沒有麻沸散,您且、且多忍著點兒。”
那男人面無表情,“無妨!
黑紅色的血液,在胖老頭的擠壓下帶著血痂不停地涌出,看得夏初七心窩有點發(fā)麻。很快,只見那胖老頭燃蠟燎刀,噴上一口烈酒,遞給那人一塊干凈的麻布。
“爺,您咬著這個。老朽要下刀了!”
“不必!
河風送來的男聲,平靜得好像傷口不在他身上。
這樣的傷勢,又沒有麻醉劑,是個正常人都該哭天喊地了,他卻紋絲不動。挺直的腰板、漠然的眼神、沒有半點表情的俊臉,孤冷得仿佛一尊需要人去仰望的雕像。
夠爺們兒。
軍人出身的夏初七,不由對他生出了一絲敬意。
然而,她正瞧得起勁,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不承想那人身形突地掠起,手中的魚竿竟直接沖她甩了過來。不等她反應,腳上的一只棕麻鞋就被魚鉤扯到了空中,鞋里倒出來的臟水甩了她一臉。
“老子真服了!”
呸了幾下臟水,夏初七再次側(cè)頭躲過又一擊毀容的殺著,舌頭打滑地大叫: “過路的喂,不殺!”
那家伙卻根本不予理會,魚竿魚線像鞭子一般左突右攻,攪得河浪翻飛,啪啪作響,攻擊一次比一次更要命。
先人板板!
赤腳的逐鹿,穿靴的吃肉,她怕個屁!
牙齒一咬,夏初七握緊桃木鏡的小刀,索性隨了他的勾纏飛撲過去“投懷送抱”,還故意狀若無害地柔聲細語。
“大爺,惜香憐玉你懂不懂?阿嚏——”
她怪異的反應,讓那人略微一愣。
抓住機會,夏初七借力使力,腳丫子一蹬,手中尖刀直取他臍下三寸的男性要害……
“斷子絕孫吧你!”
論武力她不如他,可要論收拾人的陰招,她夏初七若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很明顯,那人沒有料到她一個年齡不大的小丫頭,會有這么不要臉的殺著,雖他極快地避開了斷子絕孫的危險,可鋒利的刀刃卻也恰到好處地貼著他的腰窩兒劃過。那繡了金線的褲腰帶剎那斷裂,本就裸著上身的他,綢褲嘩地滑落,露出里頭大紅色的褻褲來。
紅的?紅的!紅的……
夏初七傻眼了!
冰山、美男、僵尸臉、鐵血、硬漢……再加上一個悶騷,這些詞兒組合出來的男人,性格上會不會有邏輯問題?她忽閃忽閃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不經(jīng)意又落在他濕漉漉的精赤上身上。
“不知羞恥!”
那人平靜冷漠的一聲低喝,讓夏初七激靈靈打個冷戰(zhàn),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個兒竟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眼睛都沒有轉(zhuǎn)一下。太丟人了!被口水嗆了一下,她沒敢與那人滿帶殺氣的黑眸對視,為了不被殺人滅口,腦子里就一個念頭——逃!
撲通!
腳還沒有邁出去,人就被他掀翻在地。
那人冷漠的身影城墻一般壓下來,一雙手鐵鉗似的死死扼住她的脖子,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利刃似的盯住她,像在看一頭待宰的羊。
“說!你是誰的人?”
“我……”夏初七表情糾結(jié),干咳了兩聲,語速極快,“大哥,不,大爺,我不是誰的人。我也沒有成心脫您的褲子。真的,我發(fā)誓,我這個人是很純潔的……我只是仰慕您大冬天赤身療傷的精神,有漢武天人之姿,稟周成睿哲之德,風月霜雪一般凜然堅韌,這才,嘿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馬屁拍得啪啪直響,那貨卻眉頭都不皺一下。
“不說實話,割你舌頭喂馬!”
馬還會吃人的舌頭?
夏初七顧不得疼痛,笑問:“說了實話呢?您會放了我?”
“會……”那人拖長了嗓音。
“呵呵呵呵,真好,沒想到你為人這么善良……”
“爺會賜你死個痛快!”
賜你個頭。慨斔腔首踊蕦O?橫豎都是死,夏初七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幾乎是剎那之間,她心生一計,沖他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來。
“喂,信不信,你今兒要是殺了我,你也必死無疑?”
那人靜靜地看過來,不動聲色。
夏初七心想有戲,嘴角的弧線更加燦爛,“喂,別怪小神醫(yī)我沒有提醒你,你的傷已經(jīng)深及內(nèi)腑,血氣凝結(jié)。再這么耗下去,等傷口發(fā)炎感染,又沒有消炎藥,那你可就離死不遠了!”
“發(fā)炎、感染、消炎藥”這樣的詞兒,他顯然聞所未聞,臉上終于有了點反應。
“繼續(xù)!”
“繼續(xù)什么?”夏初七微微一愕。
“繼續(xù)編!”
嗤!他以為她是騙子?看來得給他來點狠招了!
“俗話說,刀傷易治,內(nèi)傷難醫(yī)。你的病氣已行入五臟六腑,導致膻中氣血瘀滯,甚至影響到你的……”說到這里,夏初七奸笑了兩聲,用小得只有他才能聽見的聲音,如此這般地說了幾個字,然后笑瞇瞇地挑開了眉,剜了他一眼。
“怎樣,沒有騙你吧?”
沉默了一會兒,那男人微微瞇眼,忽然壓低頭。
“有意思!
他垂下的黑發(fā)剛好貼著她的臉,癢癢的,麻麻的,像有一只小貓的爪子在撓著她的心尖,一股子混合了中藥味的男性氣息在鼻端縈繞,那不是她嗅過的任何一種味道,她無法準確描繪出來,只覺得不同,不同,非常不同……
輕咳一下,她一臉幽怨地后仰幾分,半瞇著眼扮媚。
“嘿嘿,我剛才說的,連那老頭兒都不知道吧?相信我,除了我,沒人能夠治你!”
輕哦一聲,他突然一揚眉,露出一抹怪異的情緒來。就在夏初七被他這難得一見的惑人表情給電住時,腰身突地一緊,就被他像拎小雞仔似的拎了起來,往蘆葦深處走了幾個大步,又嘭的一聲,重重地甩在了蘆葦稈上。
“治不好,爺要你小命!”
眼看沒有可逃之機,夏初七拍拍屁股站起來,笑瞇瞇地戲謔道:“我的小命,不就相當于大爺您的小命?不要忘了,我們兩個現(xiàn)在可是合為一體的……不不不,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她的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嬌軟,可這話哪像個姑娘家說的?
“過來!”那男人似乎習慣了使用這種命令式的冷語,天生就高人一等似的,那枯井般深邃的眸子里,好像隨時都會射出暴雨梨花針似的,鉆入人的骨頭縫里的全是冷意,排不了,化不開,拎不出,摸不著……
“干什么?”夏初七條件反射地握緊了雙拳。
冷冷地掃她一眼,他突地解開披風,坐了下來,將背上的傷口對著她。
讓她治傷?
夏初七緊繃的心臟總算落回到實處。
不料她還沒有上手,那旁觀的老頭兒卻撲通一聲給跪了。
“爺啊,萬萬不可!您千金之軀哪容得這野丫頭來治?”
“老孫!”
那男人蹙下眉頭,語氣森然,已有警告的意思。
“老朽,老朽……”老孫頭再次砰砰地磕了幾個響頭,說得聲情并茂,就差抹脖子上吊以死明志了,“爺,就算您要取老朽項上人頭,老朽也絕不能答應!我朝醫(yī)術發(fā)達,名醫(yī)遍及四海不假,可哪個醫(yī)戶世家的子弟年紀輕輕就敢自稱神醫(yī)?更何況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兒?”
黃口小兒?
夏初七千可忍萬可忍,就是不能容忍別人質(zhì)疑她的醫(yī)術。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要怎樣才肯信?”
老孫頭重重一哼,“你若會醫(yī),先背出《黃帝內(nèi)經(jīng)》來聽聽?”
背書?她會說她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記憶力超強嗎?
撇了下嘴,她卻笑著搖頭,“不會!
“《素問》?”
“不會。”
“《傷寒論》?”
“也不會。”
“那你會背什么書?又有什么本事?”老孫頭的語氣近乎鄙夷。
“阿嚏——”
夏初七不客氣地打了個大噴嚏,抹了把嘴巴,狡黠一笑。
“姑娘我會的,你一定不會……”
無視老孫頭漲得通紅的老臉,她徑直過去翻找起他醫(yī)藥箱里的醫(yī)療器具來。果然,時代不同,這些醫(yī)療器具也寒磣得很,讓她這個正牌的古醫(yī)世家傳人,產(chǎn)生了一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郁結(jié)。
好在,幾支銀針還是有的。
取出銀針來吹了口氣,她拍拍老孫頭的肩膀。
“老先生,替你家爺試一針如何?”
“老朽憑什么信……啊!”
啊的一聲,不等說完,老孫頭就慘叫起來。他哪能料到這小丫頭會突然發(fā)難?驚恐地看著插在肩膀上的銀針,他勃然大怒,就想要抬手去扇她,可手臂哪里還能抬起?
“手,老朽的手……死丫頭,你好大膽子!”
笑瞇瞇地挑著眉,夏初七故作不知。
“咦,老先生,您的手怎么了?來啊來啊,來打我。俊
“你,你你,你使了什么妖法?你個妖女……”
“夠了!”
冷冷的兩個字,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立馬沒了動靜。
哼了一下,夏初七懶洋洋地抽回銀針,“行了,我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跟你一般計較!闭f罷她擺出一個甜膩膩的微笑來,又迎上了那大冰山深邃的眼神。
“大爺,該您了!今兒啊,算你命好,遇著了本神醫(yī),就讓你見識一下針刺麻醉的厲害好了。”
“針刺麻醉?”
夏初七得意地翹一下唇,不跟他解釋,只拍了下他的肩膀。
“老實點兒啊,扎錯了地兒,一概不負責!
那男人不再問,只一動不動,像一座冰雕。
兩個人之間,靜得只有風聲。
夏初七彎了一下唇,繃臉,捻針,“專業(yè)”地往他肩井穴上扎下去。
不是裝淡定嗎?痛死你,看你能繃多久!
可是,銀針陷入一半,無論她使怎樣的陰招損招打擊報復,那尊大冰山除了肩膀起伏明顯了一些,卻沒有更多的反應。
鋼鐵俠?果真不知道疼痛?
那是一種同屬于軍人的硬氣。
夏初七心里悸動一下,放松了手勁,端正了態(tài)度。握針柄,刺大杼、封神堂、取至陽,飛針走穴,針尖上刺,針體入肉,熟稔地指揮起銀針來。
針刺麻醉又稱“針麻”,是一種局部麻醉的方法,對于這些老古董來說,絕對是從來沒有聽過的稀罕玩意,得甩他們的醫(yī)療技術十條街。當然,若非要說有什么不妥,那就是——她也是第一次做“針麻”!
不過,治死了又不用她來埋。
輕輕哼著小曲兒,她的唇角勾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一只腳赤著,一只腳穿著濕漉漉的棕麻鞋,衣裳破舊,人瘦膚色也偏黑,有點小清秀卻絕非亮眼的大美人,可是,她手握銀針揮灑自如時,那臉上因自信而流露的光芒,卻剔透得猶如一顆絕世珠玉,讓年過五旬的老孫頭都看傻了眼。
“喂,這里不痛了吧?”
她突然問,那人也只含糊地唔了一聲。
“哎喲,依我說,遇上我啊,算你們家祖上積德了!”
“……”
“這麻醉方法,普天之下,獨我一家。你說你啊,是不是走了狗屎運?”
“……”
為了一會兒趁機要點診金,賺來她在這世道的第一桶金,夏初七竭盡所能地從宏觀到微觀、從正面到反面、從淺顯到深入地夸耀自己的醫(yī)術,一再暗示他這份恩情比山高比海深。只可惜,無論她如何叨叨,那人概不回答。
夏初七沒勁了!
本著“醫(yī)者父母心,醫(yī)死不關心”的態(tài)度,她很快就拾掇好了他的傷口,又聞了聞老孫頭遞上來的藥膏敷料,涂在他紅腫的傷口上,然后一面用藥水煮過的布條替他包扎,一面吩咐老孫頭。
“記好了:三七、生石膏粉,各三錢三分,黃丹、白芷,薄荷各一錢三分,加麝香一錢磨成粉,外敷,一日一換。另外,續(xù)斷二錢,生地一錢五,白芨……內(nèi)服七日,生肌止血,消炎排膿!
“姑娘擬的方子,老朽聞所未聞,可否指教一二?”老孫頭看得眼花繚亂,態(tài)度也恭敬了不少。
“祖?zhèn)鹘^學,只傳子孫!”夏初七瞥一下他頓時僵硬的老臉,接著道:“哎,誰讓姑娘我心眼好呢?有個訣竅可以告訴你,像這樣的傷口,你最好用絲線縫合,等愈合再行拆線!
“縫合?拆線?”
看著他一驚一乍的樣子,夏初七醫(yī)德也跟著上來了。在時下,由于大夫不懂得傷口縫合,枉死的人不計其數(shù)。她好人做到底,把外傷縫合的好處以及注意事項等給老孫頭介紹了一遍,一直說得口干舌燥,身上的傷痛和不舒坦又卷了上來,才有氣無力地坐回蘆葦稈上。
“行了,就這樣!給了診金,咱各回各家……”
她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得錚一聲,頸子上一涼,一柄利劍就親熱地吻上了她的脖子。那劍身輕薄,劍尖鋒利,出鞘時的劍氣噴薄出來,似乎還閃著幽幽的血光,一看便是殺過人的好劍。
“說!你到底何人?”
刀貼動脈,毫厘不差。
夏初七心跳加速,卻抬頭輕笑,“怎的?恩將仇報?”
“說!”仍是一個字,那男人有著蛇一樣冰冷刺骨的目光,卻又同時有著勾死人不償命的氣場,兩者詭異相生,讓人即便明知下一瞬就會被他刺穿喉管,也恨不得飛蛾撲火離他更近。
可夏初七從來輸命也不輸陣。
“行,告訴你也無妨!我呢,是名醫(yī)世家臥虎先生諸葛孔亮的后裔,人送外號‘小諸葛’是也!”
“胡說八道!”玄黑的織錦大氅如黑云一般壓了過來,他更近了一步,臉色比殘冬還要蕭瑟,“你不要命了?”
“難道你沒有聽過諸葛孔亮?太孤陋寡聞了吧?”
“家在何處?”他話鋒突然一轉(zhuǎn)。
夏初七回憶著之前村民們的議論,好不容易搜索到一個關鍵詞。
“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