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德國著名社會學家貝克的最新作品,也是他將其“風險社會”理論和“個體化”理論結合,對宗教問題進行論述的一本精彩之作。
貝克認為,作為“歐洲現代性危機”的宗教危機、或者說信仰危機的實質,不但是出于宗教本身所具有的潛在的和平與暴力沖突的矛盾,也是出于以個體化為代表的宗教現代性變革的內在矛盾。
當個人在處理宗教信仰問題上被賦予更多的自由和自主性的同時,如何處理與他者、異世界的關系,即寬容問題,構成了宗教和信仰實踐中的沖突和危機。
本書被公認是論述全球化背景下宗教的當代地位和作用的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對于我們從一種對宗教組織和功能的相對靜態(tài)的傳統(tǒng)社會學研究,擴展為對當代社會生活中宗教價值的更具理解性的研究,起到了一種獨特的推動作用。
本書中文版的推出,讓中國讀者得以捕捉全球化時代下,關于宗教的作用和意義的最新也是最具啟發(fā)性的詮釋,這也必將啟發(fā)中國學者從全新的視角來研究中國社會中的宗教問題。
烏爾利希貝克遺作,宗教危機或信仰危機的社會學之探。
烏爾利希貝克(Ulrich Beck),1944年生。1979年在德國慕尼黑大學獲得博士學位,曾任慕尼黑大學社會學教授,倫敦經濟學院社會學教授,《社會世界》(Soziale Welt)主編,復旦大學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學術委員。
1986年因出版《風險社會——走向另一種現代性》而一舉成名,成為著名的“風險社會”理論的主要闡發(fā)者。之后又與吉登斯等人一道提出“自反性現代化”和“世界主義社會學”等理論,被認為是當代西方社會學界最有影響的學者之一。
致謝001
第一章 希蕾桑 關于“自己的上帝”的日記: 一篇非社會學的導論001
希蕾桑002
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房間,自己的上帝013
第二章諸神回歸與歐洲現代性的危機:一篇社會學導論018
宗教與文明化世界社會之間的分歧018
世界諸宗教共存與沖突的新形式:如何文明化世界宗教之間的沖突?037
第三章 寬容與暴力: 宗教的兩副面孔043
“宗教”是指什么?043
個體化與世界主義化:自反性現代化框架中的宗教058
第四章異端或發(fā)明“自己的上帝”084
對個體化的個體主義的誤解084
異端與正統(tǒng): 宗教自由的歷史不可能性089
第二次個體化:福利國家106
宗教與反現代性、后現代性及第二現代性的關系119
第五章 未預結果的諷示: 處理全球宗教沖突的五種模式123
宗教個體化與世界社會的“精神”123
市場模式:上帝的商品形式134
宗教上中立的憲政國家模式:哈貝馬斯137
普世的世界倫理藍圖:孔漢思141
方法論的皈信:圣雄甘地143
革命?144
第六章 和平而非真理?宗教在世界風險社會的未來147
導論:“各種普遍主義之間的沖突”147
宗教激進主義的勝利,抑或世界主義轉向?149
宗教的“國家化”與歷史科學的方法論的民族主義163
用和平取代真理:宗教作為世界風險社會的現代化的行動者171
參考書目180
一本書會在開篇就坦承其失敗嗎?會,并且就本書而言,盡管由于問題本身就包括了答案而使它明顯暗含諷刺,坦承失敗還是必需的。這并非傲慢(有的讀者可能會這樣猜測);也不是帶有個人自身局限與盲點的輕浮游戲。的確,杜撰出“自己的上帝”這個輕率的詞語并“闡述”它(不管指什么),是需要點兒形而上的天真。不過,宗教領域與社會學領域之間在原則上的確是有點水火不容。
作為一名堅定信奉社會學啟蒙之救贖力量的社會學家,我骨子里就是世俗主義的。世俗主義的假定,具體說就是宗教將隨著現代化的歷程而自動消失的念頭,是不會輕易從社會學家的想法中消失的,即使歷史已經駁斥了這個預測也還是如此。正因為如此,宗教信仰的內涵,包括它們相對自主的力量與實在,它們看待人性的不同觀點,以及它們那令全世界為之戰(zhàn)栗的強大能量,卻很少纖毫畢現地進入社會學家凝視的目光中。社會學家更關注于指出,雖然跳祈雨舞的印第安人沒有真正祈求到雨水,但他們的舞蹈具有促進群體“整合”的“功能”,因此也成功地實現了“互動”。然而,這樣的研究進路并未對宗教信仰的文化生產力與解構力做出任何解釋。
社會學并不認為這樣的空白是一種缺陷,相反,卻視之為學科自身科學嚴謹的證據。這門學科只關注造物者與被造物、永恒與流逝、來世與今生等宗教基本區(qū)隔中的一端。即使社會學家不否認宗教情感的深度與力度,他們也不愿接受宗教現象必須按照宗教思想來理解與解釋的觀點。相反,他們還確立了“方法論的世俗主義”,據此,宗教現象主要被視為具有社會成因與功能的一種現象。它理當如此: 這樣才滿足充滿懷疑的科學頭腦。
然而,這種視角遵循的是世俗化的進程。它在把宗教領域的去神秘化這一主導思想彰顯出來的同時,又使得某些日益決定現實的東西,即宗教對現實的再神秘化,變得既不可見又晦澀難懂。因而,即便研究者沒有宗教信仰,而是一以貫之地從社會學的角度進行思考,也仍然免不了糾結,究竟是社會學懷疑論中支持宗教的傾向,還是反對宗教的傾向,最適合于既能解釋“自己的上帝”的宗教意義,又能揭示其社會與政治能量。從而,本書的起點無疑是徒勞地尋求水與火的融合,換言之,既服務于社會學關于知識的主張,又服務于宗教本身的自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