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牧羊人”,私人安保小組里的靈魂角色。保護別人的安全,保住他們的命,這是我的工作,也是一筆生意。和別的生意一樣,這項工作有嚴格的程序。我們研習這些程序的過程,正如外科醫(yī)生學習如何精準地切開肌肉、飛行員學習如何安全地讓那幾噸重的金屬升空。我是這一行的專家。
而我們的對手——試圖殺掉事主的殺手,我們稱之為“黑手”——也把他的工作當成生意。我對此深信不疑。他和我一樣嚴肅認真,和我一樣勤奮地研習工作程序,機靈、高智商、極具生存技巧。和我相比,他還有一樣優(yōu)勢:他不必考慮我所面對的限制——憲法,和其他據(jù)此發(fā)布的法律。他可以利用對方的一切弱點:家人、朋友、財產(chǎn)、隱私……
我和黑手之間的對弈,就在于誰能更快發(fā)現(xiàn)對方的弱點,搶占先手。
國際驚悚小說大師杰夫里·迪弗作品 保鏢 VS 殺手,致勝魔法 = 搶占先手 有別于外交安全局、特勤局和保護證人組,我們受雇于聯(lián)邦政府,被稱為“*后的保鏢”,一場勢均力敵的精妙棋局,布局、設(shè)陷、計算,人命為棋,我必須步步為營
杰夫里·迪弗
一九五〇年出生于芝加哥,十一歲時寫出了他的**本小說,從此筆耕不輟。迪弗畢業(yè)于密蘇里大學新聞系,后進入福德漢姆法學院研 修法律。在法律界實踐了一段時間后,他在華爾街一家大律師事務所開始了律師生涯。他興趣廣泛,曾自己寫歌唱歌,進行巡演,也曾當過雜志社記者。與此同時, 他開始發(fā)展自己真正的興趣:寫懸疑小說。一九九〇年起,迪弗成為一名全職作家。
迄今為止,迪弗共獲得六次 MWA(美國推理小說作家協(xié)會)的愛倫·坡獎提名、一次尼祿·沃爾夫獎、一次安東尼獎、三次埃勒里·奎因**短篇小說讀者獎。迪弗的小說被翻譯成三十五種 語言,多次登上世界各地的暢銷書排行榜。包括名作《人骨拼圖》在內(nèi),他有三部作品被搬上銀幕,同時他也為享譽世界的詹姆斯·邦德系列創(chuàng)作了**官方小說 《自由裁決》。
迪弗的作品素以懸念重重、不斷反轉(zhuǎn)的情節(jié)著稱,常常在小說的結(jié)尾推翻,或者多次推翻之前的結(jié)論,猶如過山車般的閱讀 體驗佐以極為豐富專業(yè)的刑偵學知識,令讀者大呼過癮。其*著名的林肯·萊姆系列便是個中翹楚。另外兩個以非刑偵專業(yè)人員為主角的少女魯伊系列和電影外景勘 測員約翰·佩拉姆系列也各有特色,同樣繼承了迪弗小說布局精細、節(jié)奏緊張的特點,驚悚懸疑的氣氛保持到*后一頁仍回味悠長。
除了犯罪偵探小說,作為美食家的他還有意大利美食方面的書行世。
“是的。我們的尾巴也還在。”加上后面一句是為了讓她安心。我的徒弟跟在黑手后面,大概兩三個車身的距離。我們組織派來執(zhí)行這項任務的還不止他一個人。
“好的。”阿麗莎低聲說道。這個女人三十多歲,她揭發(fā)了一家與軍隊有大量合作的政府承包商。這家公司咬定自己沒有過錯,甚至聲稱歡迎調(diào)查,但是一個星期前試圖暗殺阿麗莎。由于我和布拉格的一位高級指揮官曾經(jīng)是戰(zhàn)友,因此國防部要求我來保護她。作為組織的負責人,我已經(jīng)不再做現(xiàn)場工作了。但老實講,我很高興能夠出外勤。我平時每天在亞歷山大市的辦公室里坐十個小時。過去的一個月,更是接近十二甚至十四個小時。當時有五個由高層安排的罪案線人,在移交證人保護部門進行整容之前,由我們協(xié)調(diào)保護。
如果只是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那么回歸戎馬人生也是樂事。
我按下快速撥號鍵,呼叫我的徒弟。
“我是艾倍。”我對著免提說,“他現(xiàn)在在哪里?”
“距離你半英里,正在慢慢趕上來。”
身份不明的黑手駕駛的是一輛沒有特點的現(xiàn)代牌轎車,灰色。
我跟在一輛十八英尺長的貨車后面,貨車側(cè)面噴涂著“卡羅來納家禽處理公司”的字樣。貨車是空的,由我們的一位運輸人員駕駛。貨車前方,是一輛和我所駕駛的車輛完全相同的轎車。
“距離交換處還有兩英里。”我說。
四個聲音通過四臺高度加密的微縮設(shè)備確認了這條信息。
我掛掉了電話。
我不去看阿麗莎,對她說:“沒事的。”
“我就是??”她小聲說著,“我不知道。”她沉默了,盯著側(cè)視鏡看,神情好像是要殺她的那個男人就在她背后。
“進展跟我們的規(guī)劃完全一樣。”
一旦無辜的人陷入險境,發(fā)現(xiàn)自己需要我們這類人的陪同和保護,他們的反應往往是困惑而不是恐懼。死亡可不容易面對。
但是,保護別人的安全,保住他們的命,這就是一筆生意,和別的生意一樣。我經(jīng)常這樣告誡我的徒弟和辦公室里的其他人。一開始,他們覺得我重復的頻率和冷淡的語調(diào)都十分惱人。但我還是不停地說,因為你不能忘記這一點,絕不能!這是生意,有嚴格的程序。我們研習這些程序的過程,正如外科醫(yī)生學習精確地切開肌肉、飛行員學習安全地讓那幾噸重的金屬升空。這些技巧都是多年打磨積淀下來的,確實有效。
生意??
當然,此刻尾隨著我們、試圖殺掉我旁邊的這個女人的黑手,也把他的工作當成生意。我對此確信不疑。他和我一樣嚴肅認真,和我一樣勤奮地研習工作程序,機靈、高智商、極具生存技巧。和我相比,他還有一樣優(yōu)勢:他不必考慮我所面對的限制——憲法,和其他據(jù)此發(fā)布的法律。
但是,我相信站在正義一方也是一種優(yōu)勢。從業(yè)這么多年來,我從未失去一個“事主”。我也不會失去阿麗莎。
生意??也就是說,要像外科醫(yī)生那樣冷靜,像飛行員那樣冷靜。
阿麗莎并不冷靜,這是自然的。她呼吸聲沉重,盯著路邊一株蔓生的玉蘭樹,反復撫摸著手腕。路旁是一大片廣闊茂盛的棉花地,邊緣長著栗樹林,這玉蘭樹就夾雜在栗樹中。她不安地轉(zhuǎn)著一只輕巧的鉆石手鐲,那是她某次生日時給自己買的。她交替地看著手鐲和自己汗?jié)竦氖中,然后把雙手放到海軍藍的裙子上。在我保護她期間,阿麗莎只穿深色衣物。這是為了偽裝,但不是因為她是職業(yè)殺手的目標,而是因為她的體重。自從青春期起,她就不斷與體重斗爭。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們一起吃過飯,我注意到了她的努力。她自己也說了不少努力瘦身的經(jīng)歷。有些事主不需要、也不想要友情。有些事主,比如阿麗莎,則希望我們做朋友。我不太善于扮演這個角色,但是我會盡力,一般情況下還能勝任。
我們駛過一個路標。離出口只有一英里半了。
生意需要有簡單而巧妙的規(guī)劃。干這個工作的人不能太活躍。另外,雖然我討厭“積極進取”這個詞(難道它的反面是“消極進取”?),但是它對于我們的工作至關(guān)重要。而現(xiàn)在,為了把阿麗莎安然無恙地送交檢察官并出庭做證,我需要和這個黑手繼續(xù)玩下去。我的徒弟已經(jīng)跟蹤他幾個小時,所以我們知道他在哪里,隨時都能抓住他。但是如果抓住了他,那么他的幕后雇主就可以輕松地另派殺手完成刺殺。我要讓他在路上耗個大半天,以得到足夠的時間,讓阿麗莎進入美國檢察官辦公室,并做出證詞讓檢察官得到足夠的信息,這樣阿麗莎就脫險了。一旦完成證詞,殺手也就沒有除掉證人的必要了。
這個計劃是我和徒弟一起設(shè)計的。我超車到“卡羅來納家禽”卡車的前面,黑手為了盯住我們也會加速。但是不等他趕上來,卡車和我就會同時駛出高速出口。我選的這段道路有個轉(zhuǎn)彎,而且是個斜坡,所以黑手看不到我的車,但是能看到誘餌車輛。然后,阿麗莎和我走一條復雜的路線去到羅利市的一家旅館,檢察官在那里等著。而誘餌車輛會駛向夏洛特市法院,距離我們所在旅館有三小時的車程。等到黑手發(fā)現(xiàn)他跟隨的是一個假冒貨,已經(jīng)為時太晚。他應該會打電話給他的上線——也就是他的雇主——很有可能刺殺行動會就此取消。然后我們采取行動、逮捕黑手,并通過他追查他的上線。
前方一英里就是轉(zhuǎn)彎處了。運雞的卡車在我們前面,距離三十英尺。
我看了看阿麗莎,她正在把玩一條鑲紫水晶的黃金項鏈。這是她十七歲生日時,母親送給她的。項鏈的價值超出了家庭的承受能力,算是對她沒能參加高中畢業(yè)舞會的無言安慰。在救命的人面前,大家都喜歡掏心掏肺。
我的手機震動了。“喂?”是我的徒弟。
“目標趕上來一些了,距離卡車兩百碼。”
“我們快到了,”我說道,“行動吧!”
我迅速趕超了家禽卡車,并道開到誘餌車輛后面——誘餌和我的車完全一樣。駕車的是我們組織里的人,乘客是偽裝成阿麗莎的一名FBI探員。在辦公室里挑人偽裝我時,可有一些樂子。我腦袋圓圓的,尖耳朵——要是能短一英寸我會更滿意;一頭紅發(fā),發(fā)質(zhì)堅硬,個子不高。所以他們明顯是花一兩個小時舉行了一場即興比賽,找出*像小精靈的同事來偽裝我。
“匯報狀態(tài)。”我對著電話說。
“他換了車道,略有加速。”
他不喜歡看不到我,我這樣想著。
我又聽到電話里的聲音:“先別掛??先別掛。”
我要記得告訴我的徒弟,注意避免不必要的語氣詞。我們在手機上多余的通話,可能讓對方發(fā)現(xiàn)我們的變動。他很快就會學到這一課,并記住它。
“我開到出口了??好,出來了。”
保持著六十碼的車速,我輕松變道,上了駛離車道,急轉(zhuǎn)彎過了茂密樹林掩蓋下的彎道。運雞卡車在我的保險杠后面。
徒弟回報:“很好。目標甚至沒有看你的方向。他看見了誘餌,車速降到了限速標準以下。”
在斜坡連接到第十八號公路的紅燈前,我停了下來。變燈后,我右轉(zhuǎn),家禽卡車左轉(zhuǎn)。
“目標繼續(xù)保持路線,”徒弟的聲音接了進來,“看來一切順利。”他的聲音很冷酷。我對待工作態(tài)度超然,他比我更勝一籌。他很少笑,從不開玩笑。實際上我不太了解他,雖然我們已經(jīng)親密合作了數(shù)年之久。我想改變他,改變他的嚴肅。這不是為了工作,因為他在工作方面真的非常、非常好,我只是希望他能夠從工作中感受到樂趣。保護他人的安全可以帶來滿足感,甚至快樂。尤其是保護整個家庭的時候,這樣的工作我們也經(jīng)常做。
我告訴他隨時聯(lián)系,然后就掛斷了。
“那么,”阿麗莎問我,“我們安全了?”
“安全了。”我告訴她。我在限速四十五英里的道路上飆到了五十英里。十五分鐘后,我們就駕車上了一條曲折的路線,通往羅利市的郊區(qū)。我們將在那里與檢察官會面,并提供證詞。
天空陰暗,路兩邊的風景大概是數(shù)十年未變了:低矮的農(nóng)舍、棚屋,幾近報廢的拖車和汽車,大概得好好保養(yǎng)一番,再加點兒運氣才能開動。有一家加油站,賣的油料牌子我從未聽說過。狗慵懶地咬跳蚤。女人穿著緊身牛仔褲,照看著孵蛋的母雞。男人雙頰瘦削、腹部突出,坐在門廊上,無所事事。大多數(shù)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們的車——車里的乘客不是這附近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人:男人穿著白襯衫、深色正裝,女人剪了職業(yè)化的發(fā)型。
開出聚居區(qū)后,我們駛?cè)肓艘粭l農(nóng)田中的道路。我注意到了路邊種植的棉花,高大繁茂,簡直就像玉米。同時我在想,這同一片土地,在一百五十年前也覆蓋著同一種作物。身在美國南部時,你很難忘記內(nèi)戰(zhàn),以及那場戰(zhàn)爭究竟是為誰而戰(zhàn)。
我的電話響了,我接起來。
徒弟的聲音很緊張。“艾倍。”
我的肩膀縮緊了。我問他:“他下了高速路嗎?”我并不是很擔心,畢竟我們下高速已經(jīng)超過半小時了。黑手現(xiàn)在距離我們該有四十英里。
“沒有,還尾隨著誘餌。但是剛剛發(fā)生了一件事。他用手機打了個電話。掛掉的時候,看起來很奇怪:他在擦臉。我趕上去兩個車身觀察,他好像哭過。”
考慮著可能的原因時,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后,一個可信的、讓人不安的設(shè)想跳了出來:也許黑手懷疑我們會使用誘餌,所以他也用了一個?他逼迫某個人偽裝成他——就像我們派去坐在誘餌車里的那個小精靈——來跟蹤我們。我的徒弟看到的那個電話,可能就是誘餌司機和真正的黑手在通話。也許黑手將誘餌的妻兒扣為人質(zhì)了。
但是這樣的話??就說明真正的黑手可能在別的地方,而且——
一道白光閃過,一輛福特皮卡車從高速路左邊的一個地勢低洼的廢棄加油站沖了出來。皮卡的前方有橫杠保護著,它從駕駛員一側(cè)撞過來,干凈利落地把我們推過一片長草,落進一個淺溝里。阿麗莎尖叫起來,我痛苦地呻吟著,聽到徒弟在叫我的名字。安全氣囊彈了出來,手機和免持聽筒被撞飛,掉進了車里。
我們被撞得掉進了五英尺深的溝,*后在這條淺溪流被攪渾的底部停了下來。
呵,他的這次襲擊計劃堪稱完美。我甚至還沒來得及解開安全帶去拿槍,他已經(jīng)用一把木槌砸開了駕駛員側(cè)的窗戶。玻璃碎了,我也嚇呆了。他從我的皮帶上扯下格洛克手槍,塞進了他的口袋。我想我肩膀脫臼了,但是沒有流太多血。我從嘴里吐出玻璃碴,看向了阿麗莎。她也嚇呆了,但是看起來沒有受重傷。黑手沒有拿槍,只是拿著木槌。所以我想,如果她現(xiàn)在逃走,說不定有機會穿過灌木叢并順利逃脫。機會不大,但總歸是有機會。不過她必須馬上行動了。“阿麗莎,快跑,朝左邊跑!你能行的!馬上!”
她猛地拉開門,翻了出去。
我回頭看向公路,只能看見一輛白色皮卡停在路肩上,道路下面是一條小溪,可以打獵。這跟我在路上見過的幾十輛別的卡車沒有任何區(qū)別,F(xiàn)場地點隱蔽,任何人從大路上經(jīng)過都看不到這里。我也用了一輛卡車來掩護我逃脫,我沮喪地想著。
黑手現(xiàn)在伸手進來開車門了。我痛苦地瞥了一眼,很高興他在我這里拖延時間。這就意味著阿麗莎可以跑遠一些。我的人可以通過GPS知道我們的確切地點,并且讓警方在十五到二十分鐘內(nèi)趕到。她也許能夠逃掉。拜托了,我這樣想著,轉(zhuǎn)頭看向她逃跑的路徑,那條淺淺的河床。
她沒有跑。
眼淚從她的面頰上滾落而下,她站在車旁,頭低著,雙手交叉在她豐滿的胸前。難道她傷得比我想象得嚴重?
車門打開了,黑手把我拖到地上,熟練地用尼龍束縛帶綁住了我的手。他松開了我,我跌進了酸臭的泥巴里,周圍是爬來爬去的蟋蟀。
束縛帶?我這樣想著,看向了阿麗莎。她現(xiàn)在靠在車上,不看我這邊。“拜托。”她向著攻擊我們的人開口了,“我母親?”
不,她沒有嚇呆,也沒有受重傷。我意識到了她不逃跑的原因:她沒有理由逃跑。
她不是目標。
我才是。
這個可怕的事實無比清晰。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幾個星期前找到了阿麗莎,威脅要傷害她的母親——逼迫阿麗莎編造了一個政府承包商腐敗的故事。因為該公司涉及一個軍事基地,而我認識該基地的司令官,所以罪犯認為我可能會被委派來保護她。過去一個星期,阿麗莎一直在向這個人泄露我們的安全程序的細節(jié)。他不是殺手,而是個情報小偷,受雇來從我這里得到信息。當然,是關(guān)于我剛剛完成的有組織犯罪案件的信息。我知道出庭做證的五個證人的新身份;我知道證人保護組織安排這幾個人去了什么地方。
阿麗莎淚流滿面、氣喘吁吁。她說:“你說過??”
但是黑手沒理她。他看了看表,又打了個電話。我推斷他在打給誘餌車里那個人,那個身處五十英里之外、被我的徒弟跟蹤的人。他沒打通。在徒弟通過手機通話知曉我這里出事之后,誘餌應該就已經(jīng)被抓住了。
這說明黑手知道他時間有限。我在想,我能撐過多久的折磨。
“拜托。”阿麗莎喃喃地說著,“我母親。你說過,只要我按你說的辦??拜托,她還好嗎?”
黑手瞥了她一眼,然后像是一時興起,看起來是——他從腰上掏出一把手槍,照著她的頭部開了兩槍。
我露出苦相,感受到了一絲絕望。
他從外套的內(nèi)口袋里拿出一個破舊的馬尼拉紙信封,打開來,跪在我旁邊,搖晃著信封把里面的東西倒在了地上。我看不到是什么東西。他扒掉了我的鞋襪。
他輕聲問道:“你知道我想要的信息?”
我點了點頭。
“你能告訴我嗎?”
如果能撐過十五分鐘,那么當?shù)鼐节s到這里的時候,我可能還活著。我搖頭拒絕了。
他的反應很冷漠,好像我的回答算不得好事或者壞事,然后他開始了。
撐十五分鐘,我告訴自己。
十五秒后,我發(fā)出了**次尖叫。第二次尖叫也沒過多久。那以后,每一次呼吸都是一聲凄厲的呼號。眼淚流淌著,疼痛像是烈火一樣,燒遍我的全身。
十三分鐘,我想著。十二??
但是,我也說不出來到底過了多久,大概*多六七分鐘后,我喘息著說:“停下,停下!”他停下了。我說出了他想知道的確切信息。
他把信息做了個簡要記錄,然后站了起來。皮卡車的鑰匙在他左手上晃著,右手里是一把手槍。他把自動手槍對準了我的額頭正中,我?guī)缀跤X得解脫了,可怕的解脫,起碼不會再疼了。
那個人后退了一步,稍稍瞥了我一眼,準備開槍。我發(fā)現(xiàn)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