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緊急受訓(xùn)
\\t“坐！成！”坐在中間的那個年歲最大的美國軍官，用發(fā)軍令最簡單明確的語言傳達了他的意思。
\\t“謝謝！”李成坐了下來，仔細打量著坐在桌后的四個美國軍人。年紀(jì)最大的戴著中校軍銜，慈眉善目，不像個軍人，倒像個和氣的外公；他旁邊坐著的一個是少校，金發(fā)碧眼，瘦削的臉上有一對陰森的眼睛；再往左是一個年輕的少尉，臉上帶著微笑；一直往右的桌子角上坐著一個上士，是黑人，個頭很大，皮膚黑得發(fā)亮。他隨隨便便靠在椅背上，嘴里嚼著口香糖。這四個人也正在注視著他。
\\t這是1945年初在昆明的一個軍用帳篷內(nèi)，昆明四季如春的氣候使帳篷內(nèi)有幾縷明亮的陽光。這是翻譯官分配工作的面試，十八歲的李成是第六個被叫進來的，帳篷外還排著好幾行應(yīng)試者。三個月前他還是上海教會大學(xué)一個一年級學(xué)生，為了抗日，偷偷地越過日偽占領(lǐng)區(qū)到了抗戰(zhàn)首都重慶，考取了翻譯官，在昆明受了短期軍訓(xùn)。由于前方迫切需要，現(xiàn)在就要分配工作了。
\\t“中校！”李成挺了挺胸膛，“你是不應(yīng)該叫我成的，跟你們的排列相反，第一個字‘李’是家庭的姓，第二個字‘成’才是我的名。你可以叫我‘李成’，而‘成’只有我的父母或者很親近的朋友才能叫。”
\\t“很抱歉！”那中校笑開了，除了那少校，另外兩個也在笑，“李成，看了你的登記表，你是剛從上海來的？”
\\t“是的。”
\\t“你就生在那里嗎？”
\\t“不！我生在浙江平湖，大了才搬到上海�！�
\\t“太好了，你能說浙江的語言嗎？因為據(jù)我所知，中國的地方語言是非常復(fù)雜的�！�
\\t“我當(dāng)然會，我的意思是在那一個地區(qū)。其他地方如浙江寧波，口音也有差別，但我都能聽懂。”
\\t“對浙江沿海的一些地形呢？”
\\t“這我不熟悉，因為我年紀(jì)小，沒有去過很多地方，但可以找當(dāng)?shù)厝俗鱿驅(qū)�。�?br>\\t“你的英文說得不錯，是怎么學(xué)的？”那少校開始詢問了。
\\t“我沒有很好學(xué)，我喜好運動，但因為是教會學(xué)校，從初中開始，課程都是用英文教的。家里的兄妹們有時也用英文講話，所以我跟著就學(xué)會了。”
\\t“你的數(shù)學(xué)怎么樣？譬如代數(shù)、幾何。”
\\t“不怎么樣，我喜歡語文，不喜歡數(shù)學(xué)。”
\\t“圓周率是多少。”
\\t“3.1415�！�
\\t“不精確�！�
\\t“但這數(shù)字是除不盡的22/7，要精確你去除吧！”那少校的臉更陰森了，其他三個人又笑了起來。
\\t“你懂建筑材料的結(jié)構(gòu)學(xué)嗎？”那少校又問。
\\t“不懂，聽都沒有聽見過。”
\\t“你還說你是一個大學(xué)生�！鄙傩Ｒ残α�，那是一種嘲諷的笑。
\\t“我只是大學(xué)一年級，讀的是新聞系，不是建筑系�！�
\\t“你說你愛好運動�！蹦巧鲜恳膊蹇诹�，“會玩什么球？”
\\t“足球、籃球、壘球都是校隊�！崩畛捎滞α送π靥牛�他胸部有突出的青春的肌肉。
\\t“會拳擊么！”
\\t“會！高中時得過冠軍�！�
\\t“是嗎？”那上士站了起來，“我們來比試一下，我在高中時也是冠軍。”
\\t那上士就直挺挺站在李成對面，李成站起來也有一米八的個子，但比他還差一個頭。
\\t“你先攻擊吧�！蹦巧鲜啃ξ�嘻開了嘴，露出紅色的唇與舌頭，對比他黑漆似的臉，非�？膳�。李成捏緊拳頭，看著他胳膊上壘球似的圓滾滾的肌肉，短而粗壯的脖子，不知從何下手。
\\t“打吧！”那上士又笑了笑，“我只防衛(wèi)不攻擊。”
\\t既然是和平拳擊，那就應(yīng)付應(yīng)付算了，李成向他的臉部打了兩拳，看似很笨重的對手，卻靈巧地擺頭，就躲過了這兩拳。
\\t“這是拳擊。”那黑人板起臉，“不是你的女朋友撫摸著你的臉在求愛。用力打拳！你面前站著的是日本佬，打不到他，你就要喪命了。懂嗎？狠狠打！”
\\t李成這次認真了，使用了組拳，拳頭像雨點似的落下去，那黑人像兔子似的跳著，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