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啥味道 開學(xué)第一天，郭老師正在班里忙著給學(xué)生們發(fā)新書，忽然財務(wù)室的小楊在教室外面叫她。她一出門，小楊就急忙拉住她邊走邊說：“你們班的趙小雨的媽媽太不像話了，交學(xué)費交假錢，孫科長讓我叫你過去！” 郭老師一聽這話，也有些著急，趙小雨的媽媽真是糊涂，怎么會交假錢呢？影響多不好哇。趙小雨的家庭條件也的確很困難，爸爸去年下崗了，在街上蹬人力三輪車；媽媽在街頭擺了個鞋攤，艱難地過著日子。一定是他們在外面收了假錢，或者還不知道呢——嗯，一定是他們不認識假錢，我的學(xué)生的家長，我得盡量維護她的尊嚴。

　　到了財務(wù)室，趙小雨的媽媽正在跟孫科長爭執(zhí)著，說那張一百元的假錢不是她的。郭老師過去一問，原來剛才趙小雨的媽媽來交學(xué)費，小楊把錢都收了，放到了抽屜里，收據(jù)也開好了，這時孫科長要出去存錢，小楊把抽屜里的錢又都拿出來核對了一遍，接著孫科長又點了一遍，剛點幾張就發(fā)現(xiàn)了一張一百元的假錢。因為趙小雨的媽媽是最后一個來交學(xué)費的，她交的那疊錢就放在最上面，所以他們就認定這一定是趙小雨的媽媽的。

　　郭老師一聽是這么回事，心里對小楊產(chǎn)生了不滿 ——錢你都收了，又塞進了抽屜，怎么就能判定是趙小雨媽媽交的錢呢？你為什么事先不看好？但礙于同事關(guān)系，郭老師不好說什么，只得對趙小雨的媽媽說：“大姐，別著急，您再想想，這錢是不是您的？” 趙小雨的媽媽用滿是老繭、貼著膠布的手揉了揉通紅的眼睛，說：“郭老師，你們也知道，我們掙錢不容易，哪一張錢都是看了又看的，生怕收了假錢。

　　天地良心，我真的敢保證——不，我發(fā)誓，這錢不是我的！” 孫科長冷笑說：“發(fā)什么誓呀，我們不相信這個 ——你要是不承認，就讓趙小雨來！” “不能讓趙小雨來！”對孫科長的態(tài)度，郭老師也有些生氣了，說，“這是他媽媽的事，跟他沒有關(guān)系i再說，還不一定是他媽媽的錯呢！” 趙小雨的媽媽感激地看了郭老師一眼，說：“不要讓小雨來！不要讓小雨來！——算了，這錢我賠了�！闭f著話，她掀開外衣，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一個小布包，剛要打開，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說：“媽媽，你別忙賠！”接著，趙小雨從外面沖了進來。原來剛才趙小雨的媽媽跟孫科長爭執(zhí)，被一個認識趙小雨的同學(xué)看見了，就告訴了他，他聞訊趕了過來。

　　 趙小雨拿起桌上的那張假錢，在鼻子上嗅了一下，就斬釘截鐵地說：“這錢不是我媽媽的！” 孫科長說：“憑你說不是就不是了？你是她兒子，自然幫著她說話了�！� “就不是！”趙小雨瞪著孫科長說，“我嗅得出來我媽媽的錢的味道�！� “錢的味道？”孫科長哈哈大笑起來，他用手指著屋里的人，還有外面圍觀的學(xué)生們說，“哈哈，他說他能嗅得出來他媽媽的錢上的味道？你們誰相信？哈哈，真是笑死人啦！” 這時，趙小雨轉(zhuǎn)向郭老師，鎮(zhèn)定自若地說：“郭老師，我想請您幫我做一個試驗，行不行？”郭老師點點頭，趙小雨又對孫科長和小楊說：“你們也可以參與這個試驗——我媽媽這個布包還沒有打開，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錢，更不知道里面有幾張什么面值的紙幣，但是，你們可以先把小布包里面的錢的號碼記住，然后再混進其他的錢里面，我憑著錢的味道能嗅出是不是我媽媽的錢！” 這話一說出來，郭老師也吃了一驚，這怎么可能呢？趙小雨媽媽的錢數(shù)額不大，但張數(shù)卻很多，大部分是一塊兩塊、幾毛面值的紙幣，但為了給趙小雨的媽媽討回公道，見趙小雨滿懷信心，郭老師馬上積極支持趙小雨的試驗。郭老師和小楊還有孫科長把那些紙幣的號碼都記了下來，然后把錢都混到了財務(wù)室里的其他的紙幣里面。他們做這一切的時候，趙小雨并沒看他們，信心十足地望著窗外，他還讓孫科長把他的眼睛用一塊黑布蒙起來。

　　最后，小楊把錢放到了趙小雨面前，他竟然說： “我不用手摸，以免你們懷疑我作弊——孫科長、楊阿姨，你們誰把錢一張張地放到我的鼻子面前，讓我嗅一下，我說是的就交給郭老師，我說不是的就交給楊阿姨�！� 孫科長根本不相信他真能嗅得出錢的味道來，就親自上去一張張地把錢放到趙小雨的鼻子前面，趙小雨一張張地嗅著，大家都屏息細看，他說是的，郭老師就拿在手上；他說不是的，小楊拿在手上。趙小雨嗅得很快，不一會兒，那厚厚一疊錢就分成了兩堆。然后孫科長、小楊和郭老師對照著剛才的記錄，不由都驚呆了：趙小雨嗅出的他媽媽的錢竟然分毫不差！ 當郭老師報出結(jié)果時，周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孫科長有些傻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趙小雨：“小雨，你是怎么嗅出你媽媽的錢的味道的？你媽媽的錢是有什么味道？ ” 趙小雨把錢都疊好，鄭重其事地交到媽媽的手里，然后他哽咽著對孫科長說：“因為常年在外面風(fēng)吹雨淋的，我媽媽患有嚴重的風(fēng)濕病。為了省錢，她總是買那種最便宜的風(fēng)濕膏，她的身上幾乎貼滿了風(fēng)濕膏，所以媽媽的身上總是有一種風(fēng)濕膏的味道……而媽媽省吃儉用，恨不得一分錢掰、掰成兩半用，她舍不得花錢，把錢都藏在身上，所以錢上就有一種風(fēng)濕膏的味道……” 趙小雨說完，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他媽媽撫摸著他的頭，顫抖著說：“好孩子！媽媽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媽媽對不起你！” “不！”趙小雨說，“媽媽，我有您這樣的媽媽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孫科長也哭了，他抓著趙小雨媽媽的手說：“大姐，我對不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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