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登湖 經(jīng)典譯文·文學(xué)名著
定 價:28 元
- 作者:[美] 亨利·戴維·梭羅
- 出版時間:2017/4/1
- ISBN:9787541145896
- 出 版 社:四川文藝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I712.64
- 頁碼:312
- 紙張:膠版紙
- 版次:1
- 開本:32開
本書是美國超驗主義作家梭羅于1854年出版的名著。梭羅在書中詳盡地描述了他在瓦爾登湖湖畔一片再生林中度過兩年又兩月的生活以及期間他的許多思考。譯者仲澤的翻譯更是在尊重原著的基礎(chǔ)上,對文字進行了精心雕琢,語語驚人,字字閃光。因此,讀者可以通過本書的閱讀,走進梭羅所生活的瓦爾登湖畔,并理解梭羅所思考的很多問題,從而提升自我的思維層次及人生哲理。
《瓦爾登湖》是一本讓人心歸寧靜、充滿希望的智慧大作。當(dāng)人們逐漸失去田園的寧靜,它便被整個世界閱讀和懷念。就像美國著名評論家伊拉·布魯克所說:“在過去的一百年里,瓦爾登湖已經(jīng)成為美國文化中純潔天堂的同義詞。”它與《圣經(jīng)》一同被美國國會圖書館評為“塑造讀者的25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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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原梭羅(代譯序)亨利?戴維?梭羅,生于1817年,美國杰出思想家和文學(xué)家,是美國“文藝復(fù)興”的中堅人物和美國精神的奠基者之一。梭羅于1833年入哈佛大學(xué),受教于當(dāng)時的精英,1837年畢業(yè)。大學(xué)畢業(yè)后,曾跟哥哥約翰創(chuàng)辦學(xué)校。1839年,兄弟倆曾在康科德和麥里馬克河上泛舟而游,這段經(jīng)歷他后來寫成《河上一周》并于1849年出版。1845年7月4日,美國獨立日那天,梭羅移居瓦爾登湖畔,直至1847年9月6日結(jié)束,這段經(jīng)歷產(chǎn)生了著名的《瓦爾登湖》;氐娇悼频轮,他曾替師友愛默生照料過一年的家務(wù)。1849到1853年之間,梭羅曾有過幾次短暫的旅行,這為他故世后出版的作品提供了素材。1854年,經(jīng)過他七易其稿精心結(jié)撰的《瓦爾登湖》得以問世。此后更多的時間,他依然僻居于康科德的狹小天地,以土地測量和鉛筆制作謀生。與此同時,他致力于自己其他作品的撰寫和文稿的整理,寫下了兩百多萬字的日記,這也成了他作品的主體。1862年,梭羅因肺病辭世,終年45歲。梭羅因為在瓦爾登湖畔的經(jīng)歷,被時人目為異端,而被后世譽為“隱者”。然而,這是莫大的誤解,盡管愛默生在梭羅謝世后就明確地予以批駁,梭羅自己也曾說,“我并非生來就是隱士,若有必要,我可能會安坐在酒吧間,并且比屁股最沉的?妥眠久!钡,作為“隱者”的梭羅卻是留給廣大讀者的主導(dǎo)形象,甚至,讓人驚訝的是,清教徒式的思想家不時被誤解為模山范水的小資人物。一中國隱者總是餐霞飲露、高蹈方外,他們終老泉林,了無煙火氣息?v然將梭羅歸為隱者,他也絕非這種形象,他在流連自然、沉吟山水的時候,并沒有忘卻自己的時代,更沒有忘卻對人類價值體系的反省和批判。在《瓦爾登湖》的敘述中,不時見出他發(fā)聾振聵的社會批評。1845年春天,梭羅便在湖畔開始營造小屋,他在書中詳盡地開列了所有花銷,除去自己的人工外,建房成本為28.125美元,并由此引發(fā)了他關(guān)于房屋無比豐富的思考。他在第一章《簡約地生活》中說,“連空中的飛禽都有它們的鳥巢,狐貍則有自己的洞穴,野蠻人也擁有各自的棚屋,但是,在現(xiàn)代文明社會里,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擁有自己的住所。在文明尤其普及的重鎮(zhèn)和都市,擁有自己住所的人寥寥無幾。”原因很簡單,“一套普通住房的價格差不多需要八百美金,即便一個勞力不受家庭的拖累,他要攢夠這筆錢也得花上十到十五年的時間——將一個男人一天勞動的經(jīng)濟價值估為一美金,因為考慮到如果有些人掙得多,其他人就會掙得少——因此,在他掙得自己的那間‘棚屋’時,勢必已經(jīng)耗掉了自己的大半生命!倍由羁痰脑騾s是:“一個階層有多豪奢,另一個階層就有多貧窮;一邊是宮殿,另一邊是救濟院和‘沉默的窮人’!彼f那些身居陋室的人,“因為寒冷和痛苦,蜷縮身子已經(jīng)成了一種長期的習(xí)慣,以至無論老少,其形體就永遠那樣縮著,肢體和官能的發(fā)育遭到了抑制!币虼撕粲,“正是這個階層的勞動所創(chuàng)造的成果使我們這代人顯得卓越特出,對他們的處境給予關(guān)注絕對說得過去。” 我們有理由認(rèn)為這是托馬斯?莫爾思考的余緒,也是宋人“陶盡門前土,房上無片瓦”的描繪在19世紀(jì)美國的寫照……因此,提到金字塔的時候,他憤慨地說:“他們(按:奴隸)消耗著生命,在給某些?2?野心膨脹的蠢貨建造墳?zāi),如果將這幫蠢貨投入尼羅河淹死,然后拋尸喂狗才更加智慧,更加勇武,我或許能夠替他們和他找出申辯的借口,但我無暇于此!彪S著對慈善事業(yè)的批判,他的鋒芒指向了普遍的不公:“有人將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奉送給了窮人,可能恰是此人正在拼命卻徒然地解救著他以自己的方式全力制造的苦難。”這番思考以嚴(yán)厲的質(zhì)問結(jié)束:“你吹噓什么將十分之一的收入獻給了愛心,或許,你應(yīng)該如此支配那其他的九分,然后收場。到頭來,社會僅僅收回了十分之一的財富——這應(yīng)該歸功于因其占有而得以彰顯的慷慨,還是政府對正義與公道的怠慢輕忽?” 跟其他思想家一樣,梭羅認(rèn)為,文明社會是文明公民的作品,而文明公民又是文明社會的產(chǎn)物,文明公民的培養(yǎng)則是教育的最高目的。然而,當(dāng)世的學(xué)校教育又是如何?他拿自己曾經(jīng)就讀的哈佛大學(xué)開始了討論!皠?qū)W院(按:今日的哈佛大學(xué))的一間學(xué)生公寓,比我這間小屋大不到哪里,而僅僅是年付的租金就得三十美元,且不說這家公司還要在一個屋頂下修三十二間毗連的房屋取利。”在他眼中,大學(xué)成了一家“公司”!這家“公司”“除了生命的藝術(shù),什么都會傳授,什么都會實踐——用望遠鏡和顯微鏡審察世界,從不使用他的雙眼;研習(xí)化學(xué)或力學(xué),而不知道面包如何烤制或何由掙得……”關(guān)于所受的教育,他說:“讓我震驚的是,在離開學(xué)院時我被告知我已經(jīng)精通了航海術(shù)!”而研習(xí)經(jīng)濟學(xué)的學(xué)生,“就在他閱讀亞當(dāng)?斯密,閱讀李嘉圖,閱讀薩伊的時候,卻不可挽回地將自己的父親拖入了債務(wù)。”社會的荒謬和不公背后,是赤裸裸的罪惡。他在第八章《鎮(zhèn)子》中寫到,“一天下午,我到鎮(zhèn)子上鞋匠那里去拿鞋時,我被捕并被投進了監(jiān)獄,原因我在別處曾經(jīng)提及,就因為我沒有為一個將男人、女人和孩子像牲口那樣在參議院議事廳大門口進行買賣的政府納稅,就因為我不認(rèn)可這樣的權(quán)力。”這是對蓄奴制度的強烈憎惡。奴隸是天經(jīng)地義的商品,正如他所說,“我?guī)缀鯖]有必要拿南方各州的那些勞力來說事,是他們?yōu)楸緡峁┝舜笞诘某隹诋a(chǎn)品,而他們本身也是南方的主要產(chǎn)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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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戴維·梭羅(1817-1862),擁有世界影響的美國思想家,美國精神和傳統(tǒng)的奠基者之一,十九世紀(jì)中葉美國文壇的代表人物,其作品《瓦爾登湖》是美國文學(xué),也是世界文學(xué)的經(jīng)典。
簡約地生活本書文字,確切地說其主體,寫于數(shù)年之前,當(dāng)時我棲身于馬薩諸塞州康科德密林深處的瓦爾登湖畔。我在那里親手搭建小屋,營謀生計。我僻居其間兩年又兩個月,就近鄰人也在一英里之外。此刻,我又重返文明世界,匆匆駐足,聊充過客。關(guān)于我的生活方式,若非同鄉(xiāng)著意垂詢,我怎能以一己之私瀆擾讀者諸君?對于這種打探,有人覺得唐突冒昧,但是,在我看來,不但不會感到絲毫的冒犯,而且,考慮到各種情況,恰好覺得自然而然,理屬常情。有人曾問我何以果腹,是否寂寞,甚或是否恐懼等等;也曾有人對于我將多少收益奉獻于慈善頗感好奇;間或有家口甚大者問我供養(yǎng)多少窮孩子。因此,若諸君對此不甚關(guān)心,而我卻在書中就此予以解答,則我懇請諒解與包涵。在大多數(shù)書中,“我”,亦即第一人稱,被隱去了,而本書則予保留,兩者若有差別,乃在于是否有自我標(biāo)榜之嫌——然而,說回來,進行講述的作者始終就是第一人稱的那個“我”,盡管我們常常忽略了這一事實。假使我如了解自己一般熟知別人,自然也就不必如此之多地談及自身,遺憾的是,我有限的經(jīng)歷框定了本書的論旨。非但如此,我還向諸位同道衷心建言:除了交代得自聽聞的他人生活,也應(yīng)該簡約誠摯地將自己的生命經(jīng)歷和盤托出,一如在遠方給自己的親人捎去話語,因為,如果一個人活得真誠,在我看來肯定是在一個遙遠的去處;蛟S,本書于那些窮學(xué)生尤為相宜,至于其他讀者,他們自會選擇適于自己的內(nèi)容。我相信,沒有人會撕開衣縫去穿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只有對適宜的人,一切才會派上好的用場。我意欲對本書讀者,據(jù)說也生活在新英格蘭的諸位談?wù)劯惺埽瑢χ袊撕蜕>S奇島a民則不置一詞。我要談諸位的生活狀況,尤其是外在的生活環(huán)境,它們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們是否果真就那么糟糕,若然,這種狀況能否得到改善。在康科德,我走過的地方不少,所到之處,似乎感到人們在進行苦修,店員、官吏、農(nóng)夫,概莫能外,形式則五花八門,令人愕然。我曾聽說過婆羅門的苦修:或是端坐凝眸,曝身于四圍的烈火,望著天空的太陽;或頭顱低垂,高懸于火焰之上;或仰首蒼穹,“直至無法恢復(fù)原狀,而在脖頸扭動之際唯有些許液體滴入胃里”;或終生束縛著肉體,在大樹下凝思寂慮;或如爬蟲那般,以他們的肉身之軀丈量廣袤的帝國;或單腿獨立于桿子的頂端——這些著意進行的苦修足以讓人難于置信,驚詫莫名,但較之我平素所見卻相形見絀,不值一提。即便是赫拉克勒斯b的十二宗使命跟我鄰人的諸般行止相比也算不得什么,因為他的任務(wù)只有十二項,并且有個終了,但是鄰人們則屠龍無望,漫無休止。赫拉克勒斯尚有友人伊奧拉斯相助得以斬草除根,而我的鄰人則常常是除去一顆生出兩顆。我發(fā)現(xiàn)身旁年輕人的不幸乃是因為繼承了田產(chǎn)屋舍、倉廩畜群,以及農(nóng)耕用具,因為這些物什得之則易,棄之實難。他們倘若生在曠野由狼哺育反倒更好,因為那樣他們或許才會雙眸明澈,得以洞悉他們辛苦勞作的田野——是誰讓他們桎梏于泥土?方寸土地足可給養(yǎng),而人們何以要占去六十英畝?人們何以在降生之際就開始挖掘墓穴?他們必須過人的生活,推著這些東西前行,盡其所能以求維持。我曾a 桑維奇島,即今天的夏威夷島。桑維奇島乃當(dāng)日流行的獵奇之作為追求異國情調(diào)而設(shè)置的故事場景。b 赫拉克勒斯系古希臘神話中英雄,他受遣去執(zhí)行十二宗艱巨任務(wù),其中之一就是割去九頭怪之首。相傳他割去一個便會再生出兩個,后來在其同伴伊奧拉斯的協(xié)助下才得以完成使命。當(dāng)赫拉克勒斯割下獸頭時,伊奧拉斯便將其殘根燒焦,因此無法得以復(fù)生。2遇到多少可憐的庸常靈魂,在重重負(fù)累之下行將窒息,扭曲變形。他們在生活的道路上匍匐行進,身前推著一個巨型谷倉,長七十五英尺,寬四十英尺,那是奧吉亞斯a從未清潔的牛棚,此外,還有上百畝的田地需要耕耘芟夷,這還不算林地和草場!而那些沒有遺產(chǎn)可以繼承的生命,盡管無須為得自祖輩的這些累贅打拼,然而在它們看來,獲取尺許之大的肉塊,已經(jīng)是巨大的艱辛?墒,人們卻在某種錯誤的前提下勞作。絕大部分人旋即被翻入犁溝,化作膏沃的泥土。人們被一種徒有其表的命數(shù)——通常謂之“必需”——所奴役,因此聚斂財富,任憑螻蟻咬嚙,塵埃侵蝕,留待盜賊破門,挾裹而去,誠如一部古書b所記。這種生活何其愚魯,如果生而不覺其非,行將就木必定幡然悔悟。據(jù)稱丟卡利翁和皮拉c 就是通過向身后拋棄石塊而創(chuàng)造出了人類:Inde genus durum sumus, experiensque laborum, Et documenta damus qua simus origine nati. d 雷利以他堂皇高華的風(fēng)格譯為——于是人類變得冷酷,備嘗痛苦,憂心忡忡a 奧吉亞斯,希臘神話中的厄利斯國王。他養(yǎng)有三千頭牛,有一個三十年從未清洗的骯臟牛棚。赫拉克勒斯的十二宗艱巨任務(wù)之一,就是在一天之內(nèi),用阿爾甫斯河水清洗干凈這個牛棚。b “古書”系指《圣經(jīng)》。典出《圣經(jīng)?新約?馬太福音》第6章第19節(jié),原文:“不要為自己積攢財寶在地上;地上有蟲子咬,能銹壞,也有賊挖窟窿來偷。”(按:本書《圣經(jīng)》譯文均采自中國基督教協(xié)會RSV版本)c 希臘神話中,丟卡利翁和妻子皮拉,是唯一躲過宙斯洪水的人,他們向身后所扔的石頭,落地后都變成了人,人類因此得以重生。d 引自古羅馬詩人奧維德(前43-約17)的長詩《變形記》。那足以說明我們?nèi)馍淼氖^本性于是,他們盲目地遵從一個愚頑的訓(xùn)誡,只管向身后丟著石頭,而不管它們落到了何處。大多數(shù)人,即便生活在這片相對自由的土地上,只是因為蒙昧愚魯,也被虛妄的焦慮和過度的勞役淹沒,而無法采擷生命的華美果實。他們的雙手因過度勞作而粗笨顫抖,也無力于此。勞作不止的人們因為難得閑暇而無法呵護豐滿完美的生命,在與他人的來往之中,他難以充滿自信果敢自如,他的勞動價值在市場上也因此打了折扣,終其一生,他只是充當(dāng)了一架機器而已。一位經(jīng)常運用著智識的人,怎能牢記得自己的混沌?而這混沌正為他的成長所需?墒,在我們對“他”審視之前,有時不得不先為“他”提供衣食,補充給養(yǎng)。人類天性的精純所在,一如嬌美的果霜,它需要最無微不至的精心呵護。遺憾的是,我們從未對己,也未對人予以如此溫厚的禮遇。一些人固然身處窘境,深知治生之難,每每疲于奔命,步履維艱。本書的某些讀者,我深知你們無力應(yīng)付雖已下肚的果腹之食,也難以置辦蔽體之衣,你們的鞋子和衣衫行將破舊或已經(jīng)襤褸不堪,閱讀本書,也只能背著雇主,忙里偷閑。如此偷偷摸摸何其卑瑣可憐,此情此境我經(jīng)見已多,自然非常敏感;總是債務(wù)迫身,常常試圖拉點生意以擺脫債務(wù)——債務(wù)啊,那個由來已久的泥潭,拉丁語稱之.s alienum,亦即“別人的銅板”(當(dāng)時錢幣是銅質(zhì)的);即便如此,依然茍延殘喘,而后被別人的黃白之物埋葬;常常承諾償還,“很快的,就明天”,但今天人都快死了還沒有兌現(xiàn);曲意逢迎,邀寵求賞,只圖不違法犯禁而攬來生意;扯謊、阿諛、投票獻媚,無所不用,或蠅營狗茍,自輕自賤,或瞞天過海,大言不慚,無非為了贏得他人的允諾讓你替他做鞋子、做帽子、做衣服、造車子,或是送雜貨;為了防備不時之虞存心囤積,卻使自己心力交瘁,或存于古箱,?4?或藏于襪筒置于私處,封以灰泥,甚至為了更加安全,密藏于層磚疊瓦之中——總之,不管多少,總會設(shè)法找個地方。我有時感到納悶,甚至可以斷言:我們怎么能如此盲目草率地醉心于一種野蠻的、帶有舶來意味、名之“黑奴制度”的奴役方式。雇主們無所不在,他們心狠狡詐,奴役了整個南方和北方。受制于南方的雇主委實悲慘,委身于北方的監(jiān)工情況更甚,但是,當(dāng)你遭受自我奴役時,境況之糟莫甚于此!神性,對蕓蕓眾生談何神性!且看奔走于大路上的車夫,他晝夜兼程,何曾有些微神性鼓蕩于中?他的最高職責(zé)無非是給馬匹填料補水,除了在運輸中謀利,終其一生,他還能做些什么?他難道不是在替一位名重一方的鄉(xiāng)紳趕車?莊嚴(yán)靜穆、神圣不朽的神性與他何干?且看他怯懦卑瑣、茍營茍利,整日徒然恐懼、張皇不安,他既非賢者,亦非圣徒,而是自我意識的枷鎖讓他淪為奴隸和囚徒——真可謂實至名歸。跟自我意識這位霸主的肆虐相比,公眾輿論這位暴君則顯得虛弱無力。一個人如何看待自己便昭示著,甚或決定了他的命數(shù)。甚至在西印度諸部這些可以馳騖想象的地方,如果不愿自我解放,縱然是堅定的廢奴主義者威伯爾福斯又能奈何?再想想那些為末日編制著坐墊的婦人,她們對自己的命運可曾表現(xiàn)出絲毫的關(guān)注!好像渾渾噩噩不會折損來生的福祉。蕓蕓眾生在絕望中過活,所謂樂天知命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絕望。絕望彌漫于城市,遍及于鄉(xiāng)村,我們只好身著麝皮和貂皮,陶醉于華美的衣飾之中。即便在人類謂之游戲和娛樂的背后也藏著根深蒂固的絕望,壓根就沒有什么純粹的游戲,因為那是對操勞的一種補償。當(dāng)然,不染指于絕望的事情,也是智慧的一個表征。關(guān)于“生命的歸宿”(姑且襲用《教理問答》a的說辭),生命a 此處指《威斯敏斯特教理問答》,載于新英格蘭殖民地啟蒙讀物,該書稱人類生存的主要目的為“贊美上帝并永遠熱愛他”。之必需及生活的道路,人們似乎著意選擇了一種共同的生活模式,仿佛較之其他,他們更加鐘情于此,實則因為他們打心底覺得,除此以外,別無選擇。然而,警醒健康的心靈卻銘記在心:太陽依然燦爛明媚。任何時候捐棄偏見都不算太晚。任何思想和行為,無論多么古老,如果不加驗證,都不足為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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