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假如總統(tǒng)傻呆了？

王一方（北京大學醫(yī)學部教授）

幸好是假如，不然會因為對號入座而引發(fā)外交糾紛，不過，現(xiàn)實生活中總統(tǒng)失智并非什么天方夜譚，也非危言聳聽。曾帶領(lǐng)美利堅創(chuàng)造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奇跡，并在美蘇博弈中拖垮蘇聯(lián)，贏得冷戰(zhàn)，被稱為美國歷史上最成功、最睿智總統(tǒng)之一的羅納德·里根后來就癡呆了，照老百姓的話語就是傻呆了。不由得讓人感嘆，你也有今天。想當年，競逐連任時的里根秀出一組健身房的照片，殊不知那只能證明總統(tǒng)候選人有一個好身板，未必有治國安邦的大智慧，羅斯�？偨y(tǒng)坐輪椅也不影響美國人民對他超凡睿智的敬佩與信賴。因此，無論是總統(tǒng)，還是平民百姓，進入老齡時代，體能、智能都很重要，缺一不可，相反，失能、失智，一個都不想要，如果一定要分出先后，人們可能寧愿先失能，后失智，與其是傻呆著滿街跑，找不到回家的路，不如頭腦清爽地蝸居家中，甚至床上。就醫(yī)學干預而言，失能的治療、照顧要比失智簡便得多、有為得多。絕不是經(jīng)濟的考量，花費對于有優(yōu)待條例的總統(tǒng)而言自然不在話下，他不會看病難、看病貴，更不會因病致貧、因病返貧，里根在得知自己失智先于失能（其實失智也是一種失能，即大腦的失能，完全徹底的腦失能便是死亡的降臨），患有老年癡呆癥后，與同為疾苦（乳腺癌臨床治愈）陰影下生活多年的南希夫人做出決定，在他還未徹底呆傻的時候給美國人民寫了一封告別信，信是這樣寫的我親愛的同胞們：最近，我被告知，我是數(shù)百萬名美國早老性癡呆病患者之一。當下，我認為重要的是讓你們也都知道這個情況。我們衷心希望這能進一步提高人們對早老性癡呆癥的警惕。也許，這促使人們?nèi)ジ�好地理解罹患此病的個人和家庭……不幸的是，早老性癡呆癥的發(fā)展常會使患者的家庭背上沉重的負擔。我只希望有一種方法，能使南希從這種痛苦中解脫出來。

這封信里傳達的信息其實很無奈，也很無力，因為當時的醫(yī)學界對老年癡呆（學名為阿爾茨海默�。┗�本上沒有好辦法，也無特診指標與特效藥，當時的普遍認知是阿爾茨海默病是一種退行性疾病，無法逆轉(zhuǎn)，甚至有人認為，阿爾茨海默病與癌癥都是對人類長壽欲望的阻斷機制，是人類的自毀機制。所以，貴為退休總統(tǒng)的里根在信中也只能提醒人們要提高警惕，給這樣的患者及其家庭更多的關(guān)注、關(guān)切、理解、共情，幫助他們從沉重的壓力下適當解脫一些。因此，很長一段時間里，阿爾茨海默病的治療原則一直是照顧比治療重要，陪伴比藥物重要。

正在人們彷徨不安時，一個銳耳聲音在響徹：終結(jié)阿爾茨海默�。∽屓�球數(shù)以幾千萬計的阿爾茨海默病患者，波及數(shù)億的阿爾茨海默病家庭成員振奮不已，人們迅速將目光聚集到發(fā)出這個聲音的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教授戴爾·布來得森，他立足于實驗室與病房里的精深研究發(fā)愿要為苦海迷航的患者與家屬提供個性化的預防與干預方案，國際出版大鱷蘭登集團旗下的企鵝出版公司知悉后，很快就推出他的新作，馬上就雄踞暢銷書排行榜之首，旅美學者何瓊爾敏銳地捕捉到這縷革命性的曙光，第一時間將該書譯為中文，交由國內(nèi)科普出版重鎮(zhèn)湖南科學技術(shù)出版社推出中文版，實在是國內(nèi)阿爾茨海默病患者及其家屬的福音。

先睹為快，對布來得森教授扎實的神經(jīng)科學基礎(chǔ)研究與前沿的精準醫(yī)學研究思路感到敬佩。該書沒有拋出一個千人一方，萬人一藥的所謂萬能計劃，而是貼近阿爾茨海默病患者的個性化特征，提出一人一策的綜合解決方案，首先要建立與疾病周旋的信心，可能一時山重水復，也可能頃刻柳暗花明，診療過程中，考慮到身心靈因素都在改變著療效和生活品質(zhì)，而不只是在單一向度（靶點）左右療效與預后，也就是說，全人醫(yī)學思維主導著阿爾茨海默病的診療方向。精準醫(yī)學是近年來基于分子生物學（細胞組學、基因組學）進展而萌生的一個重視個性化干預的治療手段，從臨床決策的規(guī)律來看，它更注重疾病的偶然性、多樣性、復雜性，干預的整合性、藝術(shù)性、醫(yī)患互動性。因此，讀者也不能抱定刻舟求劍、照葫蘆畫瓢的思維來閱讀本書，學一招，應一效，畢其一役而全勝，而應該細心揣摩，耐心跟進，積小勝為大勝，從作者的精準醫(yī)學思維中尋找疾病干預與患者生活管理的藝術(shù)，將診療技術(shù)與人性關(guān)愛融合起來。尤其不能將疾病診斷、治療、轉(zhuǎn)歸完全寄希望于某一儀器、藥物，這樣將會陷入希望-奢望-失望-絕望的泥沼之中，真正做到把書讀活，而不是把書讀死。

有鑒于此，欣然為序！

序二

下一波,失智癥將會洶涌而至

何裕民（中華醫(yī)學會心身醫(yī)學分會前任會長）

熟識本人的都知道，三四十年來，除關(guān)注醫(yī)學一些重大問題（包括中醫(yī)藥學和醫(yī)學人文等）外，筆者臨床孜孜以求的是癌癥的有效防治等。應該說，二三十年的努力，還是結(jié)出了一些碩果的：例如，我們在世界上率先倡導癌癥是慢性病，開始學界頗有微詞，現(xiàn)已成為共識；揭示癌癥發(fā)病的同花順（多因素疊加所致）理論；強調(diào)欲更好地控制癌癥，也需以同花順壓同花順（多環(huán)節(jié)加以改善及糾治），這些，現(xiàn)基本都已婦孺皆知。中國癌癥防治30年來成效顯著，5年生存率大幅度提升�？梢哉f，中國人的恐癌時代已接近尾聲：癌癥的發(fā)病率/死亡率將接近和越過峰值，短則七八年，長則十年十五年，癌癥的發(fā)病率/死亡率肯定會明顯回落。人們將得以更從容地與癌共舞。

但進化醫(yī)學（嚴格意義上，應稱演化醫(yī)學）告訴人們：侵犯人類洶涌的惡性之疾往往一波未平，另一波已在醞釀中。接替癌癥大潮的，將是更為兇猛的認知癥（學名為阿爾茨海默病，俗稱老年癡呆失智，簡稱AD）。而且，就像20世紀80～90年代的癌癥一樣，當時人們對這突如其來且致死率極高的病癥一籌莫展，故那時候有十個癌癥九個埋，還有一個不是癌之戲語。今天，AD同樣，且其勢遠勝于癌癥，同樣是百般無奈，主流醫(yī)學界集體失語。

然而，就在人類黔驢技窮之際，本書給出了一個全新的思路，而且，初露鋒芒便其效不俗。因此，本書注定會成為人類阻擊阿爾茨海默病艱難征程上的里程碑式的標記。至少，會在人類防治AD的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何以有此言此論，并非是筆者溢美之詞，其充足理由有三：

首先，誠如作者布來得森書中所言，它（AD）是全世界十大常見的致死性疾病中，唯一無藥可治之病。不僅無藥可治，而且，近年來世界大型藥企紛紛知難而退，撤出了已經(jīng)撒下重金的阿爾茨海默病藥物研發(fā)之列，頗有壯士斷臂止血的勇氣和無奈。更何況有此類舉動者不止一家企業(yè)，幾乎是所有的大型藥企。因為研發(fā)商的嗅覺異常敏感，他們誰都知道AD是個巨大的金礦，但只是潛在的。而一次次研發(fā)新藥碰得頭破血流后，始知在目前條件下此領(lǐng)域無突圍之機會（至少在目前思路下走不通）。硬啃骨頭，只能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更慘重！不如避其銳氣，靜等時機。這種情況，在瘋狂逐利的世界藥企領(lǐng)域，著實是一大例外！

其次，阿爾茨海默病的新增患者，猶如潮涌，其澎湃之勢，似乎難以抵擋。以事實為例：有關(guān)材料認為中國阿爾茨海默病患者在970萬～1000萬之間。根據(jù)筆者從事腫瘤臨床的多年經(jīng)驗，中國的慢性病申報制度嚴重滯后，因此，該數(shù)字是明顯縮水了的。以癌癥為例，中國官方數(shù)字是每年320萬新發(fā)癌癥患者，而我們估計，每年新增癌癥患者早已超過400萬。也許，東鄰日本的相似情況最能說明問題：日本期望壽命高于中國，理論上說，AD患者的發(fā)病率也高于中國。日本2015年官方（厚生省）數(shù)字：阿爾茨海默病患者保有量468萬。近期日本官方發(fā)布的《高齡化社會白皮書》預計，到2025年，日本失智老人將快速增加到730萬人；未來平均每5個65歲以上年齡者中，就有一人患失智。而近期出版的《日本未來年表》中，透露了保密的預測估算，將有10%的日本人可能失智，這將使日本成為1300萬失智人口的失智癥大國。須知，日本人口不到中國的1/10（1.28億），即使中國發(fā)病率只是日本的1/3，也將是高達4000萬人，這是多么可怕的場景啊！其實，平素只要筆者談起阿爾茨海默病，周邊總會有人湊上來說，自己身邊誰誰怎么了，誰誰高度疑似老年癡呆！因此，說此病高發(fā)之勢，猶如錢江潮涌，毫不為過！或許，聽之任之，你我真的都可能很難幸免于老年癡呆。

再次，就像作者所言：此病不僅奪命，而且，患者將歷經(jīng)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毫無尊嚴的茍延殘喘，并讓家人飽受折磨……這一可怕的事實無需贅述，可說是眾所周知。

阿爾茨海默病既來勢洶涌，勢不可擋；又沒法治療，甚至以往認為連防范都無能為力；且當事人及陪伴者的結(jié)局又是如此糟糕痛苦……就在一片漆黑、茫然之際，冒出了有可能終結(jié)阿爾茨海默病的一縷陽光，一絲希望，令人欣慰的是，這一努力不僅僅停留在理論及機理研究上，而且已經(jīng)在人群中一定范圍內(nèi)成功實施了，那不將扭轉(zhuǎn)乾坤，改寫人類與阿爾茨海默病的抗爭史嗎？

因此，筆者對The End of Alzheimers一書十分看好；對為了糾治阿爾茨海默病而作出重要貢獻的布來得森教授的團隊，表示由衷的敬佩與感激！因為他們所提供的不只是一種創(chuàng)新性的治療程序及方法，更是開創(chuàng)了一個全新的世紀。

說起此書的引進，還有一點感慨值得一說。

作為一位對健康等諸多問題感興趣者，筆者診療閑余喜歡閱讀，雖不甚精，卻讀了不少書，每月也有十余本。但英文原版書讀得很少。陰差陽錯中，偶然機會看到何瓊爾博士提供的剛剛面世的英文原版書，便動了深究的欲望，讀畢掩卷而思，獲益良多！

細析何以有如此感觸，因素是多方面的：

第一，這是一本針對性很強的書。筆者從事腫瘤治療近40年，近年來頗有感觸：隨著腫瘤治療的進步，如今欲逃脫癌癥惡魔的糾纏已非難事。近40年來，癌癥生存者日漸增多。以上海為例，患癌而活著者，從20世紀80年代初的區(qū)區(qū)兩三萬人，飆升到現(xiàn)在的36．8萬人（據(jù)上海權(quán)威部門2018年4月16日報道），美國則接近1500萬人；上海癌癥患者5年相對生存率已達53%，而發(fā)達國家的5年生存率早已高達70%～80%。以我所在的腫瘤治療專業(yè)機構(gòu)（上海民生中醫(yī)門診部）為例，中西醫(yī)結(jié)合手段治療癌癥，5年相對生存率達到83．1%（而且涉及數(shù)萬例大樣本），包括原本被認定是癌中之王、活不過兩三個月的肝癌。今年畢業(yè)的趙博士，因為博士論文需要，統(tǒng)計分析了本機構(gòu)資料完整的413例肝癌患者，結(jié)論是肝癌患者平均生存期110．5個月（9��2年），中位生存期75個月；曾做過手術(shù)切除肝癌并加中醫(yī)藥善后的，平均生存期(128．02±12.76)個月（10.68年），中位生存期92個月；1年、3年、5年生存率分別為95.80%、89.00%和85.40%。即使沒法手術(shù)切除的晚期患者，中醫(yī)藥再加綜合治療（包括靶向藥物）的99例患者，1年、3年、5年生存率分別為92.90%、76.50%和72.70%。這說明什么問題，說明今天癌癥已經(jīng)有好辦法對付；好好治療，死于癌癥者會越來越少。誠如本書作者布來得森所言：每個人都可能認識一些癌癥康復者。其實，每個人周邊都有很多癌癥康復者。你想想，全美國癌癥生存者高達1500萬，每20個美國人中（全美3億人，不管男女老少）就有一位癌癥康復者。上海雖尚未達到美國康復水平，也是每50人中有一位癌癥康復者。因此，可以自信地說，生了癌，合理治療，康復已不再是什么難事。人們大可不必再為癌癥恐懼了！起碼在發(fā)達城市，合理治療，并配合有友好的支持性氛圍條件，生了癌（包括像難治性的肝癌）還是能夠好好活著的。

也許，上帝認為人類總需要有所忌憚，否則易狂妄而不知天高地厚！當人們還來不及為癌癥的有所控制而彈冠相慶時，其他惡魔已悄悄逆襲，準備取代癌癥的江湖地位而繼續(xù)懲罰并警示人類。阿爾茨海默病就是來勢最兇猛的取代者之一。筆者最早對阿爾茨海默病產(chǎn)生關(guān)注是因為美國里根總統(tǒng)。而真正為此病感到焦躁不安是十余年前，我的一大批老患者幾經(jīng)努力，多年治療后雖逃離了癌癥魔爪，但短則七八年，長則十余年，不少人紛紛又陷入了阿爾茨海默病這一深不見底的泥潭。我記得很清楚，南方某省一位高官，2000年前后因肺癌，沒法手術(shù)而在我處診治，化療兩次后沒法繼續(xù)，做了放療，康復得很好；與我成為亦患亦友的莫逆之交，他也因晚期肺癌康復良好而被眾人視為楷模。然而，2008年前后，因反應遲鈍、健忘、不認識回家的路，逐步發(fā)展成生活沒法自理，六親不認（但說到我的名字依然眼皮及手腳會有動作）。大概2013年前后，他徹底喪失認知能力。我去看他時，赤身裸露，似一具僅存呼吸的僵尸，毫無尊嚴及自我意識可言。我木呆地站在他床邊，不勝唏噓。他可是文化大革命前北京某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才華橫溢，38歲就主政一方，成為當時最年輕的正廳級干部啊！可現(xiàn)在，AD的折磨，使他尊嚴全無，意識盡失，如此慘不忍睹。2016年夏，他總算徹底解脫了！但好友的這一幕在我的腦海里久久回放，時不時會在夢中浮現(xiàn)。此后，我又陸續(xù)目睹了好幾位癌癥患者的類似慘劇。四五年前，在癌癥診療中，我下意識地加強了對AD的關(guān)注，發(fā)現(xiàn)癌癥患者（特別是經(jīng)過鉑類等化療者及腦部放療者）更容易被阿爾茨海默病盯上。這些沒有死于癌癥的患者，慶幸逃脫了癌魔，卻最終凄慘無助且尊嚴盡失地被阿爾茨海默病纏上而不治。粗略估算，癌癥患者晚年陷入AD泥潭的，占1/4～1/3！為此，當深圳某大型公益講座邀我做一場健康科普時，我上臺第一句話就說：也許，今天我們越來越不怕癌癥，越來越少死于惡性腫瘤！卻又被更難纏的阿爾茨海默病盯上了！誰都不敢說自己能夠幸免于阿爾茨海默��！更可怕的是，此病令人活著毫無尊嚴，只能茍延殘喘！一番話，令臺下聽眾耳朵都豎立起來。

在中國，今天的阿爾茨海默病現(xiàn)狀，猶如上個世紀80年代癌癥的肆虐。

也許，這是我第一眼看到The End of Alzheimers一書時就滋生出強烈深究欲望的內(nèi)驅(qū)力所在。

第二，這是本基礎(chǔ)研究與實踐緊密結(jié)合的書。筆者書看多了，翻閱一下即能掂出份量！近年來，從海外引進的圖書（包括健康類圖書），標題黨之類的確實也不少。有些書題目養(yǎng)眼，卻空洞無物。本書則不然。作者本身是資深權(quán)威的醫(yī)學科學家，最重要的是，他既是做理論研究的，又是從事臨床診療的，屬典型的雙跨型人才，故才有可能做出完全不一樣的成就。他用還原論方法研究AD的患病機制，利用實驗的方式來解決難題，總結(jié)出了阿爾茨海默病的個性化治療程序，并用之臨床，終見成效。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這種方法，與東方醫(yī)學（中醫(yī)及印度醫(yī)學）的方法不謀而合。

其實，正像他書中所記載的，2003年以來，美國食品和藥品管理局（FDA）否定了所申報的與本病有關(guān)的245種試驗新藥中的244種，人們所做出的反應要么是逃離國際大藥企紛紛撤離AD研發(fā)領(lǐng)域；要么是孤注一擲，大賭一把，但很少思考是不是需要改弦易轍，換換思路與方向是不是基本假設錯了。作者難能可貴之處在于：愿意閉門思過，另辟蹊徑！從而柳暗花明。作者對AD做了細分，認為阿爾茨海默病實際上是一大類疾病的總稱，至少包括三大類型：炎癥型、虛損型、毒素型，從而需要截然不同的糾治方案。并條分縷析地按36個因素（書中稱漏洞）來逐一加以處理；而且，臨床治療結(jié)果表明：對炎癥型、虛損型AD效果不錯，對毒素型AD效果稍次些。對此，筆者深有同感。記得20世紀80～90年代，癌癥診治過程中，并無靶向、微創(chuàng)等療法，按照三板斧（手術(shù)、化療、放療）常規(guī)治療，療效很差，故那時候有十個癌癥九個埋，還有一個不是癌之說。后來，我們逐漸也細分癌癥，并按照中西醫(yī)結(jié)合原則，同時從認知、心理、醫(yī)療、藥物、飲食、運動、社會（支持）、環(huán)境（改善）等諸多環(huán)節(jié)切入，明顯提升了療效。故對于布來得森教授以類似的情趣及智慧研判AD，在細分基礎(chǔ)上逐步加以改善，自然倍感親切（太熟識了），且堅信其深含旨趣，相信療效一定不錯。因為辯證法的精髓就是具體細分對象，分別處置，如此往往能夠在迷路中找出通幽之徑，柳暗花明。順便提及，根據(jù)以往我們的臨床經(jīng)驗，也部分地參照此書思路，已有確診為阿爾茨海默病的患者，病情有了明顯的改善。

最后，需指出的是，這本書雖是針對阿爾茨海默病而言的，但其操作意義超出了單一病種，而具有普適價值。因為它揭示了一個事實：解決復雜問題（包括難治性疾病的治療問題），除西方的針對性還原（破解）方法外，還有東方的復雜性綜合措施。值得玩味的是，書中布來得森教授提及他與來自中國學者的對話：中國學者不遠萬里來到美國尋求AD的科學解決之道；而身在美國的學者（布來得森本人）以西方思路分析AD碰壁后，卻更愿意從東方智慧中吸取精華，尋得破解之策；這，適成一種對照與互補。其實，我們在癌癥的治療中，也有同樣的體會：復雜難題，求助東方智慧及經(jīng)驗，融合現(xiàn)代科技，也許更容易破解！

鑒于上述諸多因素，相信這是一本難得的佳作，不僅阿爾茨海默病患者及其家屬、醫(yī)護人員會從中獲益；而且，把它當作一本智慧之書來讀，舉一反三，推而廣之，也許同樣會是開卷有益的！

鑒此，樂以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