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譯文版《魔戒》首次收錄作者托爾金親繪珍貴插圖三十余幅,經(jīng)專業(yè)技術還原修復,以完美畫質呈現(xiàn),足以令廣大《魔戒》粉絲一飽眼福。同時,全書正文以全四色彩印,版面疏朗,配以淡色底紋,古典雅致,為讀者提供更舒適的閱讀體驗;著名奇幻文學作家、翻譯家朱學恒經(jīng)典譯本,經(jīng)十年打磨,并為新版《魔戒》傾情撰寫導讀,引領新一代《魔戒》讀者重新啟航,探索中土世界的奇幻瑰麗,領略魔戒文學的不朽魅力。
◆ 《魔戒》中不僅有跌宕起伏的冒險故事,更穿插了無數(shù)古老動人的史詩和歌謠,令人心醉神迷。托爾金在語言、文體學上造詣高深,將《魔戒》作為對語言學、宗教、童話、挪威神話、凱爾特神話開展的的個人探索,賦予了作品極其驚人的細節(jié),為中土世界創(chuàng)造了完整的體系,包括人物的家族譜系、語言、文字、歷法與歷史!赌Ы洹啡壳蛔u為當代奇幻文學的開山之作,直接開啟了這一類型小說在六七十年代的繁榮,影響和啟發(fā)了后世諸多的經(jīng)典奇幻文學作品,如《哈利·波特》、《冰之火之歌》系列等。
【前言】給下一個魔戒盛世的備忘錄
朱學恒
時光匆匆,從我第一次接觸《魔戒》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過三十年了。
三十年前的我,絕無可能想象到三十年后的我,會在這邊打下這篇給下一個世代的《魔戒》愛好者的備忘錄;就像打開這一頁的你,也無法想象魔戒的故事會帶給三十年后的你什么樣的轉變一樣。
我的書柜里面曾經(jīng)收藏過一個BBC Radio錄制的《霍比特人》的有聲書版本,那還是卡帶版的,耗費我當年大學時不多的零用錢從英國千辛萬苦買來的。但我怕對磁帶造成磨損,所以從來沒有拆開包裝過。幾經(jīng)流歷,這些卡帶也都不知遺落在歷史的哪個角落了。卡帶會消失,科技會進化,但經(jīng)典的文學不會改變。
我當年接觸的第一個魔戒游戲,是由《博得之門》系列的發(fā)行商Interplay在1993年發(fā)行的,當年因為主角霍比特人身材都相當矮小,所以其在臺灣的譯名叫做《魔戒少年》,它在當年的全球銷售表現(xiàn)其實不俗,不過它的檔案大小大概沒有現(xiàn)在手機游戲《原神》的百分之一;當年資源或許有限,但想象力是無窮的。
這世界上許多的事物都是巧合,就跟現(xiàn)在坐在計算機前的我,本來其實只是要錄制一段評論政治的視頻,又或者瘋玩一局《魔戒》千萬徒子徒孫之一的《博得之門3》,但偏偏我家樓上熱衷改造的鄰居開始拿出電鉆來進行延續(xù)一年的房屋改造王特別節(jié)目,于是就有了這一篇導讀的出現(xiàn)。
身為牛津大學語言學教授的托爾金,本身創(chuàng)作的動機并不是留名青史,也不是成為偉大作家,單純只是為了給自己的下一代一篇好的故事,給自己的同胞一個英倫三島的創(chuàng)世神話,托爾金也沒有預料到自己的作品將會成為如此重要的巨作。
如同跋彌(Valmiki)作于公元前300年的《羅摩衍那》奠定了印度整個文學創(chuàng)作與文明的基礎;荷馬作于公元前750年的《奧德賽》奠定了西方英雄史詩、歷險文學的基礎;白居易作于公元806年的《長恨歌》也讓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的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故事永留后世,促生了《長恨歌傳》《長生殿》,甚至影響了《源氏物語》!赌Ы洹返膫ゴ蟛粏渭冊谟谧髌繁旧恚谟谒苌鰜淼恼麄文化沖擊,角色扮演游戲、龍與地下城系統(tǒng)、魔獸世界,幾乎無一不是出自這個萬變不離其宗的宗主。
對于認為語言與文化密不可分,終其一生都在研究語言學的托爾金而言,他所創(chuàng)作出來的精靈語、矮人語才是真正讓他大展長才的個人嗜好。我年輕時與國外同好引進的部分研究里面就列出了這些語種。昆雅語(Quenya)遠古的語言,辛達語(Sindarin)高貴的語言,阿登奈克語(Ad.naic)努曼諾爾(Númenor)的國語,西方語(Westron)通用語,帖勒瑞林語(Telerin)海精靈的語言,多瑞亞林語(Doriathrin)露西安(Lúthien)的母語,各種人類語言(Various Mannish Tongues)凡人的悲哀,南多林語(Nandorin)綠精靈的語言,古辛達語(Old Sindarin)古精靈語和灰精靈語之間的語言,愛克林語(Ilkorin)消失的語言,雅維瑞語(Avarin)總共六個單詞、凱薩德語(Khuzdul)矮人的秘語,樹人語(Entish)不值得說出口的就不要說出口,半獸人語和黑暗語(Orkish and the Black Speech)為了基本生活需求而發(fā)展的基本語言,主神語(Valarin)寶劍般的光采奪目,古精靈語(Primitive Elvish)一切的最初……
當初我翻譯《魔戒》的動機也并不是要成大功立大業(yè),而是單純地喜愛奇幻文學,當時沒有其他人站出來承接這個任務。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我只能以一個電機系畢業(yè)的門外漢來跟出版社爭取擔任翻譯的工作,后來的暢銷數(shù)十萬冊與版稅的故事都已是歷史的一部分,這邊就不再贅述。但我還是要強調(diào),我翻譯的目的從來不是求取一個完美的翻譯,而是希望在代代傳承之后能夠讓《魔戒》的翻譯越來越好,以待將來啊!
轉念一想,托爾金的作品也的確經(jīng)歷過各種媒介的翻譯,而且也在這層層翻譯轉換中繼續(xù)成長、茁壯繁衍,才有了今日的榮景;John Howe、Alan Lee的文字轉圖像的翻譯,Peter Jackson的文字轉影像的翻譯,其他各種語言的翻譯者嘔心瀝血的轉換,才讓《魔戒》如此普及。忝為翻譯行列的其中一人,我感到十分榮幸。
許多人會質疑在人工智能AI的時代之中,傳統(tǒng)翻譯是否還有必要繼續(xù)存在。我是相對樂觀的。因為即使是目前最先進的人工智能翻譯出來的文本,還是缺乏熱情的,而沒有熱情與熱愛的翻譯,畢竟還是與文學有很長遠的一段距離的。
題外話,早些年的中文翻譯曾經(jīng)將托爾金的系列作品翻作《指環(huán)王》,譯名十分接近日文的版本《指輪物語》,這點一直讓我百思不得其解,花了很多功夫翻閱數(shù)據(jù)之后才知道,指環(huán)王的翻譯不是來自日系漢字,而是來自更早的瓦格納那部歌劇版本的中文譯名《尼伯龍根的指環(huán)》(德語Der Ring des Nibelungen,意為尼伯龍人的指環(huán))。
這是二十年來,出自我手的《魔戒》的第五個版本了。非常感謝上海譯文勞心勞力出版這個新版本;叵肫疬^去那無數(shù)個和編輯溝通、與網(wǎng)友討論推敲、輾轉難眠的日子,真是令人感慨萬千。我的名字從二十年前翻譯《魔戒》時就被認為是個老學究的形象,經(jīng)過了二十年,我還是沒有追上那個老學究的形象,畢竟我骨子里還是一個受理工教育的工程師,文學的體驗只是一段精彩的誤入歧途的冒險而已。
但,相信《魔戒》的魅力在中文世界里會擁有更多青出于藍的新世代讀者。但愿讀者諸君在打開這本書之后,能夠像我從《魔戒》之中獲得許多智能一樣,各位也能夠獲得祝福,開啟智慧與想象力的大門。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已經(jīng)和即將成為《魔戒》迷的人們,愿你們可以一起順利地進入這個博大精深的中土世界,享受這個不完美卻如此美好的宇宙。是以為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