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未央(4、5、6)(宅斗大神秦簡最霸氣作品!《庶女有毒》越西篇大結(jié)局震撼來襲!蟬聯(lián)瀟湘書院月票榜、鉆石榜、總訂榜TOP1。 )
定 價:75 元
- 作者:秦簡
- 出版時間:2013/12/1
- ISBN:9787539965635
- 出 版 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I247.57
- 頁碼:814
- 紙張:印 次:1
- 版次:1
- 開本:16開
揮別了故土,李未央終于踏上了越西的國土,開始了她華麗的挑戰(zhàn)。
初到越西的她被錯認(rèn)為是越西貴族郭家失散多年的小女兒,陰差陽錯地來到了郭家,意外地收獲到了一份原不屬于她的親情。
與心愛之人再度重逢,讓李未央心底最深的那根心弦不由自主地震顫起來,雖不劇烈,卻也余音繞梁,回旋不絕。
在親情與愛情的滋潤下,李未央發(fā)覺自己冷硬的心在不知不覺中竟慢慢變得柔軟起來,曾經(jīng)無法敲開的心扉也漸漸裝了太多難以割舍的感情。
原來,沒有什么是無法改變的,她也可以變得多愁善感,但敵人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她怎能只沉溺于兒女情長?
想逃避、想拒絕,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背后已經(jīng)有溫柔的手在支撐著她,她已經(jīng)不再是孤身一人來戰(zhàn)斗了,而她在感情面前也已經(jīng)無處可逃。
宅斗大神秦簡最霸氣作品兇猛來襲!原名:《庶女有毒》《庶女有毒》結(jié)局篇拉開帷幕,緊張?zhí)魬?zhàn)華麗呈現(xiàn)。比《步步驚心》更驚心動魄!蟬聯(lián)瀟湘書院月票榜、鉆石榜、訂閱榜TOP1。史上最反骨女主卷土重來,讓你學(xué)會如何在愛情中所向無敵。待閑花落定時,與君執(zhí)手,品一口人間百味,坐看細(xì)水長流。
秦簡,從小沉浸在文字世界中,從曹雪芹到古龍,無一不愛。本是十分簡單細(xì)膩的人,筆下卻多是詭異激烈的愛情故事,擅長簡單入筆、逐層深入、直擊心扉的言情小說,最希望讀者們看到我的小說的時候會有心臟怦怦跳動的感覺。
第一章 天香戲樓
第二章 攪亂春水
第三章 意想不到
第四章 新的身份
第五章 入住郭府
第六章 盛裝亮相
第七章 當(dāng)眾失態(tài)
第八章 請君入甕
第九章 初見靜王
第十章 早有婚約
第十一章 皇后駕到
第十二章 皇子薈萃
第十三章 蔣南之死
第十四章 惠妃省親
第十五章 致命威脅
第一章 天香戲樓
第二章 攪亂春水
第三章 意想不到
第四章 新的身份
第五章 入住郭府
第六章 盛裝亮相
第七章 當(dāng)眾失態(tài)
第八章 請君入甕
第九章 初見靜王
第十章 早有婚約
第十一章 皇后駕到
第十二章 皇子薈萃
第十三章 蔣南之死
第十四章 惠妃省親
第十五章 致命威脅
第十六章 了結(jié)宿怨
第十七章 禍及滿門
第十八章 擺脫罪名
第十九章 臨安之死
第二十章 短暫平靜
第二十一章 草原風(fēng)起
第二十二章 嫌隙初生
第二十三章 世子之死
第二十四章 好戲開場
第二十五章 捉拿刺客
第二十六章 狗急跳墻
第二十七章 諄諄教誨
第二十八章 暗夜血雨
第二十九章 劫后余生
第三十章 草原易主
第三十一章 狩獵結(jié)束
第三十二章 神秘郎中
第三十三章 茶樓交鋒
第三十四章 好自為之
第三十五章 擇婿風(fēng)波
第三十六章 一蹶不振
第三十七章 痛不欲生
第三十八章 血染婚宴
第三十九章 裴徽之死
第四十章 紅顏禍水
第四十一章 狠下毒手
第四十二章 身負(fù)重罪
第四十三章 斬?cái)嗲皦m
第四十四章 恩怨情仇
第四十五章 夫妻情斷
第四十六章 等魚上鉤
第四十七章 晉王遇刺
第四十八章 撕下面具
第四十九章 舊愛已逝
第五十章 憤怒之火
第五十一章 中秋事變
第五十二章 龍顏大怒
第五十三章 引蛇出洞
第五十四章 倒打一耙
第五十五章 當(dāng)眾賜婚
第五十六章 雙重打擊
第五十七章 深夜大火
第五十八章 酒樓巧遇
第五十九章 造化弄人
第六十章 惡整駙馬
第六十一章 王府遇險(xiǎn)
第六十二章 大鬧王府
第六十三章 另有打算
第六十四章 殺人兇手
第六十五章 所謂真愛
第六十六章 腹背受敵
第六十七章 掛帥出征
第六十八章 大限已到
第六十九章 逼宮造反
第七十章 塵埃落定
番外一??越西皇后
番外二??宮闈隱秘
番外三??棲霞之死
番外四??生死之謎
番外五??殘酷之爭
番外六??身世之謎
番外七??陳年舊事
番外八??罪有應(yīng)得
番外九??花好月圓
第一章
天香戲樓
天香班是剛到越西的戲班子,在大都租了一處園子,很快開始搭臺唱戲。大都的達(dá)官貴人們發(fā)現(xiàn),這戲班子規(guī)模一般,卻有幾個極為出色的武生花旦,容貌唱腔無一不美。再加上班主出手闊綽,選了最豪華的地段、最優(yōu)雅的環(huán)境布置了戲臺,一時之間,這天香班在大都紅火了起來。
此時此刻,華麗異常的戲臺下已經(jīng)入座了大都的達(dá)官貴人、夫人小姐,后臺的戲子也已經(jīng)做好了登臺準(zhǔn)備。鑼鼓絲竹嘈嘈切切響起,臺上武生頭戴絨冠,身披四爪龍袍,手持雪亮銀槍,玉面含威,英姿勃發(fā),一出場就贏來一片喝彩之聲。
這出戲講的是前朝奸相劉常之子劉肖春,倚仗父勢欺男霸女,為害一方,最終伏誅的故事。臺上正演著劉肖春載酒出游,遇徐英一家至郊外掃墓,劉肖春見徐英之妻佩蘭貌美,命人搶回府中,欲納為妾。佩蘭不從,被軟禁在水月樓上。徐英召集幾位好友,約定要救出妻子,除暴安良。是夜,他們悄悄潛入劉府,恰逢劉肖春酒醉出屋,經(jīng)過一場激戰(zhàn),終將他及其爪牙一舉全殲,救出佩蘭,逃出生天。這就是一出典型的英雄救美、懲惡揚(yáng)善的戲,偏偏流傳甚廣,深受歡迎。
只見到那臺上的“徐英”不緊不慢,一招一式,攻防進(jìn)退,身手穩(wěn)健。到了徐英與劉肖春大刀對雙刀時,鑼鼓突然改為急風(fēng),節(jié)奏加快,氣氛緊張,高潮陡起,獲得滿堂喝彩。
不多時,見那被搶走的佩蘭上臺,一身翡翠的長緞水袖輕振,髻上插著的流蘇步搖頓時搖曳生姿。她微微側(cè)頭,婉轉(zhuǎn)的曲詞響起,一雙美麗的眼睛流光溢彩。臺下看著扮相,聽著唱腔,已是不約而同地爆發(fā)出陣陣喝彩之聲。
戲樓當(dāng)然是區(qū)分雅座和普通坐席的,樓下的普通坐席沒有那么講究,男女老少一排排、一列列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人們聚精會神地看戲,時不時地交頭接耳議論兩句,場面熱鬧之極。而雅間一共七間,設(shè)在二樓,每間都布置清雅,全部用薄薄的珠簾隔著,外面人瞧不見里面,里面的人卻能看見外面戲臺上的景象。今天這雅座里面,坐的全都是達(dá)官貴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外頭都站著護(hù)衛(wèi),生怕有個把不長眼的給沖撞了。
“小姐,今天還是沒有消息!币粋年輕女子面上帶了三分失望,對著坐在窗前的人道。
那人輕輕地笑了笑,道:“是嗎。”
她生著一張瓷白的臉,唇色紅如珊瑚,一雙漆黑的眼睛動人心魄,絕對是個美人胚子。然而此人聲音卻與神情一樣含笑無波,一字一字都咬得極清楚:“造出這樣的聲勢,總有一日會引人注意的,我們只需等待即可!
“是!壁w月深深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如今的李未央,面容已經(jīng)和半年前有了些許變化,當(dāng)然,是變得更加美麗。只是,趙月還是喜歡原先的李未央,因?yàn)閺那暗乃樕线有笑容,可這半年來,卻再也見不到她發(fā)自真心的笑容了。
“永寧公主最喜愛的就是聽?wèi)颍诰┒嫉臅r候,幾乎所有的戲班子都被她請去了一回。人的習(xí)慣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但天香園來了這么久,卻不見她有所行動,實(shí)在是很奇怪。”李未央的聲音很淡,仿佛在沉思。
趙月蹙起眉頭,不解地看著李未央。
李未央一月前到達(dá)大都,一直在暗中找機(jī)會見到永寧公主。對方還欠她一個承諾,哪怕永寧不想兌現(xiàn),她也會讓她兌現(xiàn)的?墒怯缹幦缃袷撬耐鯛?shù)恼,想要見到她,就必須躲過元毓的眼睛,這實(shí)在不容易。李未央不覺得元毓是個笨蛋,自己和從前比起來雖然有了一些變化,可還是很容易被認(rèn)出來,貿(mào)然行事只會讓事情變得糟糕,所以她決定從永寧公主的喜好入手。然而,永寧跟外頭雅間里的那些尋常貴人不同,以她的身份,她是絕對不會到這等三教九流的地方的。那么,只能把這個戲班子的名聲打響,讓整個大都的人都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借著戲班子的名義,有機(jī)會被邀請到燕王府,見到永寧公主。
李未央一邊微微閉目,一邊心里打著自己的算盤。
這時候,銅鑼一響,卻是一出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后臺,適才臺上的戲子們忙前忙后地卸著妝,趕著下一場戲,人來人往,動作飛快,亂中有序。唯獨(dú)一個僻靜的小房間里,剛才扮演徐英的武生溫小樓卸了妝,卻和班主發(fā)生了爭執(zhí)。
“明明觀眾今兒點(diǎn)名要聽的是方景臺,你偏偏要唱這出戲,這是什么道理!”溫小樓的面容,明眸如水,劍眉漆黑,白皙的臉上泛起怒意,比原本滿面油彩的扮相還要美上三分。
他是一個極其俊俏的男子,從小在戲班子里學(xué)戲,天生就有一把好嗓子,再加上后來又跟著一個武師學(xué)了幾年武藝,比起尋常戲子來,要多了幾分難得的英氣,很快便成了這天香班的頂臺柱子。
班主年過五旬,體型富態(tài),一支煙桿握在手里,聞言趕緊勸說道:“你這是干什么?這戲到底怎么唱你說了算,但唱什么戲,自然是我說了算,你只管唱就是!”
“你就別騙我了,從前都是好好兒的,偏偏那女人來了,一切就都變了。這是你的戲班子,可現(xiàn)在連演什么曲目都要聽她的,她這算是把戲班子買下來了嗎?”溫小樓顯然憤憤不平,連帶著微微上挑的眼角也射出凌厲的寒意。
班主趕緊四處張望一眼,連聲道:“哎喲我的祖宗,小點(diǎn)聲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戲班子怎么個境況。你忘了從前在耀州的時候,咱們可是一個四處流浪、只能搭個草臺的班子?你一邊唱著戲,頭頂上連個遮陽擋雨的地方都沒有,遇上那些個地痞流氓,咱們連打點(diǎn)的銀兩都給不出。現(xiàn)在呢?咱們住著最好的園子,登著最好的臺子,連戲服都是最豪華的,你還想怎樣?人家出了錢,愛聽什么你就唱什么,清高能當(dāng)飯吃嗎?”
溫小樓冷笑一聲,道:“班主,我勸你好好想清楚,這女人來歷不明,身份成謎,卻莫名其妙找上咱們戲班子,說是要捧紅咱們,還出大價錢替你請了有名的角兒,你不覺得奇怪嗎?她和咱們無親無故,憑什么這么幫助咱們?這世上哪有這容易的事兒!”
班主皺眉道:“你懂什么,人家不過是你的戲迷”
“我的戲迷?你看到剛才外頭那些人沒有?他們?yōu)槲夜恼,為我喝彩,讓我再唱一曲,這才是我的戲迷!你說她是為了我,她可曾認(rèn)真聽過我唱戲?可曾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實(shí)話說,從第一次看見她,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我總覺得她得給咱們招惹什么禍患!”
班主為難地看著他,道:“你說的這些我早就考慮過了,也曾四處派人去打聽這位小姐的來歷”
溫小樓急切地道:“你可打聽出什么了嗎?”
班主搖了搖頭,道:“我們這等人身份雖然低賤,可這么多年,四處漂泊下來,也算會看人了。她相貌生得美麗,舉手投足又高貴大方,出手還這么闊綽,必定是出身豪門大家。可這樣人家的小姐為什么會孤身一人到了這里?你上一回也看到了,有個不長眼的想找她麻煩,卻被她那個丫頭狠狠教訓(xùn)了一番,她那丫頭武功之高,絕非一般的護(hù)衛(wèi)!”
“既然你都知道她來歷不簡單,更不該接受她這么大手筆的饋贈!”溫小樓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焦慮。
“我……這不也是沒法子嗎!若是不肯收她的錢,咱們這班子能這么紅?”班主訕訕地丟下煙桿,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小樓,咱們別管她有什么目的,只管唱好自己的戲,橫豎咱們一條賤命,還有什么好讓人家利用的?”
溫小樓啞然。的確,班主說得沒有錯,他們這種人,不過是出身下賤的戲子,又有什么值得別人利用呢?若說那女子是別有所圖,可從頭到尾,她不曾要求他們做過任何事,反倒花大價錢捧紅了他們。可是,讓他就這樣不聞不問,實(shí)在是不安心。他總是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很不簡單,而且,她的目的也不會簡單。她明明對戲不感興趣,卻每場戲都必定在雅間坐著,好像在等什么人。
他這樣的戲子,別人高興的時候叫他一聲溫老板,不高興了,他在別人眼里就比泥巴還要下賤。他這種人根本什么人都惹不起,若是這女人帶來什么麻煩,該怎么辦?溫小樓心中最擔(dān)心的便是這一點(diǎn)。
“哥哥,你不要這樣說她。上次我病發(fā)作了,若不是她請大夫給我看病,我現(xiàn)在都沒命了!”這時候,突然幔帳微動,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少女。
這少女是難得的美麗,明眸皓齒,面若桃花,穿著一條素凈的裙子,面上是開朗的笑容。她的出現(xiàn),仿佛給暗淡的房間帶進(jìn)來一絲清新的陽光,一下子整個屋子都被照亮了,連那老眼昏花的班主都露出驚艷的神情。溫小樓不由得惱怒,道:“你身子還沒好,為什么跑出來了?”
小蠻吐了吐舌頭,道:“我總是在床上躺著,躺得都要發(fā)霉了!
溫小樓看著她,原本無情的眼中現(xiàn)出一絲柔軟,道:“傻丫頭,大夫說了,你應(yīng)當(dāng)好好臥床歇息,才能”
班主的臉上立馬露出嫌惡的神情,他的戲班子里人人都要干活,這丫頭一生病,就要耽誤十天半個月,若非溫小樓一直護(hù)著這個丫頭,他早就把她趕出去了!
小蠻看到了班主的神情,趕緊道:“班主,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登臺,你放心吧!
溫小樓剛要開口,小蠻卻向他搖了搖頭。溫小樓心頭一痛,再也不說話了。他可以護(hù)著她幾天,卻不能一直護(hù)著她。
班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頭道:“小樓,這件事就說到這里吧,我先出去了。”說著,他便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小蠻看著溫小樓,不贊同地道:“哥哥,那位李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該這樣懷疑她的!
溫小樓的笑容變得冰冷,道:“你這個傻丫頭,別人對你好,未必是真心的,你就不怕她是別有所圖?你想想看”
“好啦哥哥,不管她為了什么,她明明是可以放任我不管的,可她沒有這樣做。連班主都說這些年為我看病已經(jīng)花了好多錢,再也不肯管我了,她跟咱們非親非故的,卻肯拿出銀子為我治病。這樣的好心人,哥哥你遇到過嗎?”小蠻眼睛忽閃忽閃的,說話的聲音卻是異常堅(jiān)定。
溫小樓幾乎說不出話來。小蠻從小就是個孤兒,被一個戲班子收養(yǎng)后,開始學(xué)著唱戲,可是因?yàn)橛幸淮蚊坝瓿鋈ゴ钆_,不小心染了風(fēng)寒,戲班班主又不肯給她醫(yī)治,一拖便成了心疾。后來那狠心的班主竟然就這樣把她丟在了街上,不管她的死活。要不是無意之中被溫小樓撿回來,她恐怕早已沒命了。這些年來,她每次生病都忍著,生怕成為溫小樓的負(fù)擔(dān),他明明知道,卻是無能為力。不管他再怎么唱戲,得到的打賞再多,都要交給戲班子大頭,自己剩下的寥寥無幾。別說給小蠻請名醫(yī),就算是去藥房抓藥都夠嗆。他沒有足夠的銀子,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蠻受苦。而小蠻又是那么懂事,即使自己的病情越來越重,還要登臺唱戲,讓他看了更加心痛。
這一次,若非是那個神秘的李小姐,小蠻恐怕就再也沒辦法睜開眼睛了。不管自己如何懷疑她,小蠻說的都是事實(shí)。溫小樓嘆了口氣,道:“算了,我不再說這種話了!
小蠻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要去謝謝那位小姐!
溫小樓眉頭皺得更緊,小蠻連忙伸出手按住他的眉心,道:“哥哥,別這樣,你會老的!
小蠻并不是他的親妹妹,可這么多年來,他早已將她看成世上最親的人,這種感情,超越了一切。他只是很怕,他今年已經(jīng)十九歲了,恐怕再也唱不了多久戲了。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是他不能唱了,小蠻該怎么辦?他要怎么照顧她呢?正因?yàn)槿绱,他才對李未央的出現(xiàn)如此的排斥,他們的生活已經(jīng)岌岌可危,這個神秘的小姐,又會給他們帶來什么變故呢?他真的很恐懼。
但是,看著小蠻不帶一絲雜質(zhì)的笑容,他說不出半個不字。小蠻能夠活多久呢?也許十年,也許一年,不,或許只有一個月。可不管怎么樣,為了小蠻現(xiàn)在的笑容,他什么都愿意做。
溫小樓最終嘆了口氣,道:“好吧,不過你等我一起去!
溫小樓接下來還有一臺戲,是胭脂王。這出戲,是一個叫做胭脂的女子代父從軍的故事,原本是由花旦來演這出戲,可是后來班主發(fā)現(xiàn)花旦身上少了英氣,怎么演都覺得太綿軟,于是便讓溫小樓反串。好在溫小樓不管文戲武戲,演起武生花旦都不在話下。此刻,他的身上穿著紫衣,揮著金妝刀,執(zhí)鞭而舞。隨著交集的樂音,他的身體如同盤旋欲飛的龍,劇烈地旋轉(zhuǎn)著,忽地一個縱身,半空翻了七個筋斗,贏得一片喝彩。
李未央難得會看一出戲,可看著這個努力的溫小樓,她突然嗤笑了一聲。趙月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不由得疑惑地看著她。
李未央目光冷淡,聲音之中也帶了一絲嘆息:“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溫小樓的時候,他有多么狼狽嗎?”身上沒有足夠的錢,他就跪在藥堂門口,聽說跪了一整夜,只求那大夫能夠去看一看他的小蠻。可惜,不管他跪多久,結(jié)局都是一樣。最后那大夫卻是被李未央的銀兩打動了,而不是因?yàn)闇匦堑陌V心。
“小姐,其實(shí)奴婢一直不明白,普天下的戲班子多得是,天香班不過是三流的戲班,至于溫小樓,若是沒有人捧他,根本不會紅,小姐為什么會挑選上他們呢?”
李未央聽著臺下掌聲雷動,像是自言自語地道:“是啊,為什么呢?”這一路走來,不知道看了多少悲劇,她卻從來沒有動容過。她不是慈善家,不可能救每一個人,更何況,當(dāng)她受苦的時候,又有誰來幫過她呢?可是,當(dāng)她第一次看到溫小樓跪在藥堂門口,她就突然想跟自己打個賭,若他跪滿三個時辰,她就救人?墒牵瑴匦窃诒煅┑乩锕蛄苏灰,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的預(yù)期,也許就在那個時候,她突然對溫小樓要救的人起了一點(diǎn)好奇。
原本,她也不會去選擇那些出名的紅班子,想也知道,那些戲班子背后多少都有靠山,不需要她的金錢支持,自然不會聽命于她。在大都,她沒有權(quán)勢,只有金錢,一切都要從頭再來,所以選擇天香班,反而更保險(xiǎn)。
很快,臺上換了一出戲,李未央站起身,道:“今天就到這里吧,咱們該回去了!
趙月剛要說話,卻見簾子一掀,溫小樓一身戲服地走了進(jìn)來。趙月眉心微微皺起,卻見溫小樓笑道:“對不住,打擾了小姐,只是小蠻非要來向你致謝。”
李未央的目光落在了溫小樓身后的小蠻身上。她只是笑,那樣單純的笑容,看了讓人覺得刺心。
“謝謝你,若不是因?yàn)槟悖遗率菦]命了!彼嫘牡氐乐x。
李未央不置可否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作聽見了。
“李小姐,那些銀子,我會好好掙錢還給你的!睖匦沁@樣說道。小蠻聽著,就露出了不贊同的神情,她覺得李未央不會喜歡聽到這句話的,因?yàn)檫@并不是感恩,聽起來反倒是有幾分不識抬舉。她生怕李未央會生氣,但對方不過冷淡地道:“隨你吧!闭f著她便向外走去,趙月連忙替她披上披風(fēng)。
當(dāng)李未央走過小蠻的身邊,小蠻的臉上還在笑著,那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干凈而溫暖。李未央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掠過,突然淡淡一笑,卻是如同月光一樣,清冷,漠然。
溫小樓一愣,就在李未央和小蠻站在一起的時候,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小蠻仿佛是一道陽光,光是看著她就會覺得心情很好,而李未央,卻仿佛冰冷的月光,美則美矣,卻沒有絲毫的溫度。真是兩個極端。
溫小樓突然明白了自己不喜歡李未央的原因。明明她有這么美麗的容貌,又有這么多的銀子,還有一個忠心耿耿的護(hù)衛(wèi),顯然是出身大富大貴之家,要是換了自己擁有這些,還不知開心到什么樣子,因?yàn)橛绣X意味著一切的困境都解決了?伤麉s從來沒有見過她露出真心的笑容,永遠(yuǎn)是那副冰冷的樣子,連笑都沒有絲毫的溫度。為什么呢?
就在這時候,小蠻卻看著李未央的背影,道:“哥哥,她好像有很多傷心的事。”
溫小樓一愣,突然嗤笑道:“咱們這么窮,又被別人看不起,什么都沒有,你還操心別人!彼f的話,竟然帶了三分刻薄。
小蠻回過頭,不解地看著他:“哥哥,你怎么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溫小樓別過臉,道:“沒什么!睉{什么?憑什么她什么都有,卻還要這樣不開心,而他的小蠻,什么都沒有啊,卻還能笑得這么開心,這讓溫小樓覺得心痛。
小蠻的臉卻嚴(yán)肅起來,道:“她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哥哥再也不要說那些話了。我覺得,那個小姐是個好人!
好人?溫小樓的目光投向院子外面,李未央已經(jīng)下了臺階,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一個處處隱藏自己身份的女人,究竟要利用他們戲班做什么呢?他一定要弄清楚!他看了小蠻一眼,道:“你告訴班主,我有事情要出去!闭f著,他匆匆去一邊卸掉了臉上的油彩,換了衣裳,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哥哥,你去哪兒?”小蠻在樓上,吃驚地追著他,可是溫小樓跑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蹤影。
小蠻等到夜里,終于見到溫小樓回來,她連忙站起來,道:“哥哥,你究竟”
“噓,什么也別說,我?guī)闳タ纯茨切〗愕恼婷婺!蹦勤w月武功很高,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溫小樓只能遠(yuǎn)遠(yuǎn)跟著,好不容易才找到李未央的住處,他覺得,如果不帶小蠻親眼去看看,她根本不會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