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闳ツ莾骸肥敲绹敶骷覇桃了埂た_爾·歐茨(Joyce Carol Oates,1938-)的第三十本小說,自二〇〇二年出版以來,好評如潮,評論文字連篇累牘。
歐茨的作品數(shù)量之豐,質(zhì)量之高,令人嘆為觀止。中國讀者最為熟悉的當屬《浮生如夢——瑪麗蓮·夢露文學寫真》(Blon,de,ANovel,2000),該書獲2001年美國國家圖書獎和普利策獎提名;還有《中年——浪漫之旅》(Middle Age,A Romance,2001),這兩部作品已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近三年來,她又出版了幾本小說,包括《文身女孩》(The Tattooed Girl,2003),《帶上我。你帶上我》《Take Me,Take Me with You,2004》,《瀑布》(The Falls,2004)和《偷去的心》(The Stolen Heart,2005)。歐茨能擠出那么多時間和精力來寫作,并輕松地從一種風格轉(zhuǎn)到另一種風格,令人羨慕。她的每部作品都堪稱佳作。
歐茨出生在美國紐約州北部布法羅市郊洛克波特的工人家庭,小時候,她還未識字前,就能借助畫筆講故事。十四歲時,別人送她一臺打字機,她就開始有意識地進行寫作訓練,“一本接一本地寫”,一直寫到中學畢業(yè)。她靠獎學金進了錫拉丘茲大學,仍筆耕不輟,在女性新秀小說比賽中(Mademoiselle fiction contest)獲獎,從此一躍而上文壇。
大學畢業(yè)后,歐茨在威斯康星大學獲文學碩士學位,然后到底特律大學教授英美文學。她早期的佳作《他們》(Them,1969)和其他一系列作品就是以底特律為背景的!暗滋芈墒俏业摹蟆}材,”她寫道,“它成就了我,也成就了我的寫作生涯——好也罷壞也罷。”
目錄
譯者序
Ⅰ
懺悔者
Ⅱ
黑人情人
Ⅲ
出路
譯者序
《我?guī)闳ツ莾骸肥敲绹敶骷覇桃了?middot;卡羅爾·歐茨(Joyce Carol Oates,1938—)的第三十本小說,自二○○二年出版以來,好評如潮,評論文字連篇累牘。
歐茨的作品數(shù)量之豐,質(zhì)量之高,令人嘆為觀止。中國讀者最為熟悉的當屬《浮生如夢——瑪麗蓮·夢露文學寫真》(Blonde,A Novel,2000),該書獲2001年美國國家圖書獎和普利策獎提名;還有《中年——浪漫之旅》(Middle Age, A Romance,2001),這兩部作品已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近三年來,她又出版了幾本小說,包括《文身女孩》(The Tattooed Girl,2003),《帶上我。你帶上我》《Take Me.Take Me with You,2004》,《瀑布》(The Falls,2004)和《偷去的心》(The Stolen Heart,2005)。歐茨能擠出那么多時間和精力來寫作,并輕松地從一種風格轉(zhuǎn)到另一種風格,令人羨慕。她的每部作品都堪稱佳作。
歐茨出生在美國紐約州北部布法羅市郊洛克波特的工人家庭,小時候,她還未識字前,就能借助畫筆講故事。十四歲時,別人送她一臺打字機,她就開始有意識地進行寫作訓練,“一本接一本地寫”,一直寫到中學畢業(yè)。她靠獎學金進了錫拉丘茲大學,仍筆耕不輟,在女性新秀小說比賽中(Mademoiselle fiction contest)獲獎,從此一躍而上文壇。
大學畢業(yè)后,歐茨在威斯康星大學獲文學碩士學位,然后到底特律大學教授英美文學。她早期的佳作《他們》(Them,1969)和其他一系列作品就是以底特律為背景的。“底特律是我的‘大’題材,”她寫道,“它成就了我,也成就了我的寫作生涯——好也罷壞也罷!
一九六八到一九七八這十年間,歐茨在加拿大的溫莎大學執(zhí)教,同時以平均每年兩至三本書的速度推出新作。雖然當時她剛過三十,卻已是美國最受尊敬的作家之一。人們一再問她怎么能寫出這么多體裁多樣、質(zhì)量上乘的作品,她的回答大同小異,一如她一九七五年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所說的那樣:“我一向過著十分傳統(tǒng)、儉樸的生活,起居極有規(guī)律,毫無新奇可言,根本用不著特意安排時間。”有記者稱她為“工作狂”,她對此的回答是:“我并沒有意識到我工作特別賣力,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工作’。對我來說,寫作和教書帶給我豐富的回報,我沒有把它們看作通常意義上的工作!
一九七八年,歐茨到普林斯頓大學教授文學創(chuàng)作課程,不久便動手寫《貝爾弗勒》(Bellefleur,1980),這是一系列哥特式小說中的第一部,有別于她早期的心理現(xiàn)實主義小說。不過在隨后的創(chuàng)作中,歐茨又回歸現(xiàn)實主義,諸如寫家族史的《你得記住這個》(You Must Remember This,1987)和《因為我心凄苦》(Because It Is Bitter,and Because It Is My Heart,1990),寫女性的《巔峰》(Solstice,1985)和《瑪雅的生平》(Marya:A Life,1986)。正如小說家約翰·巴斯所說:“喬伊斯·卡羅爾·歐茨把所有的體裁都寫遍了!
歐茨出身貧寒,但憑著過人的天賦和努力,躋身世界名作家之列,可以說是“美國夢”的成功范例。盡管已是著作等身、蜚聲國際文壇,她一如既往地寫作、教書,不敢稍有懈怠。在她的書桌上貼著另一位美國高產(chǎn)作家亨利·詹姆斯的一段話作為座右銘:“我們在黑暗中工作——我們竭盡所能——我們奉獻所有。有疑慮就有激情,有激情就得工作。剩下的就是對藝術的癡迷!
歐茨的許多小說常常有一種濃郁的懷舊感,懷念自己童年在故鄉(xiāng)的歲月,也懷念自己工人階級的家庭。但她同時也承認小時候這種粗野又混亂的鄉(xiāng)村氛圍讓人“天天得為生存而拼命”。
《我?guī)闳ツ莾骸肪褪沁@樣一部懷舊之作,場景就設在紐約州尼亞加拉縣的斯特里克斯維爾和作者曾經(jīng)就讀過的錫拉丘茲大學,講述一個孤獨的“內(nèi)向直覺型”的哲學系女大學生苦苦尋求友誼和愛情,但時時碰壁,終成幻影,最后又去看望原以為已經(jīng)過世的垂危的父親,找回了過往生活的片斷,獲得重生。
小說分三部:“懺悔者”“黑人情人”和“出路”。每一部都像一出三幕劇,由沖突——高潮——結(jié)局構成。每一部看似獨立,實則互相緊密關聯(lián),全書也是一出三幕劇。
第一部發(fā)生在紐約錫拉丘茲大學的卡帕姐妹會的大樓里。故事是以第一人稱敘述的,敘述者叫阿尼利亞(并非真名),她母親在生下她十八個月后得乳腺癌死了,家里人都怪她,說是她害死了母親。父親更是失魂落魄,一個勁兒地抽煙,對她很疏遠;況且他整年在外“搞建筑”,很少回家,總是行色匆匆的。三個哥哥也對她不冷不熱,祖父母則對她很嚴厲。在眾人冷漠、憎恨的目光中,她逐漸形成了孤獨、自閉的性格,像幽靈一樣,在大太陽下也不住地打寒戰(zhàn)。她可以被稱為是心理學上那種“內(nèi)向直覺型”的人,停留在自己的知覺中,遠離有形的現(xiàn)實,讓人覺得莫名其妙。正是由于性格內(nèi)向,她只得從書本里尋找慰藉,獲得一筆獎學金進入錫拉丘茲大學。她原以為在大學里可以開始豐富多彩的新生活,把過去種種不快拋到腦后,但是不久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老樣子,沒法融入到群體之中。后來她被邀請加入卡帕姐妹會,可在姐妹會里她也得不到溫暖,沒有歸屬感,因為姐妹們都是些生活富裕、模樣俊俏、思想淺薄、耽于享樂的女孩,她們只是想讓她幫著寫論文。第一部里值得一提的人物是塞耶夫人,小說開始時,作者寫道:“有人會說是我毀了塞耶夫人……不過,也有人會說是塞耶夫人毀了我。”塞耶夫人是英國籍舍監(jiān),自始至終也不知道女主人公叫什么,可是孤獨的女主人公一度曾幻想從她那兒得到母親般的安慰,結(jié)果是一場空。在這里,塞耶夫人似乎成了她母親的替代品,表面上看女主人公就像毀了她母親一樣毀了塞耶夫人,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犧牲品。女主人公純真未泯,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在公園里遇到色魔騷擾,驚惶不已;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自己弄亂了塞耶夫人的書報(其實根本不是她干的),還在校友會上聲稱自己是“猶太人”,惹來一片嘩然,最后被逐出姐妹會。
第二部講的是她和黑人研究生沃諾·馬修斯之間一段畸形的戀情。在倫理學課上,她第一次聽到馬修斯與任課教授辯論的聲音,就被他的嗓音、他的睿智深深吸引,達到癡迷的程度,甚至不止一次尾隨他到他的住處,朝他的窗戶呆呆張望。后來,因為跟得太近,被馬修斯發(fā)覺了,他們就此認識。馬修斯是一個特立獨行,沉湎在哲學思辨里,對什么事都持懷疑態(tài)度的人,一直不接受她的愛。他不止一次說:“我不是女人可以依靠的男人,不是渴望被人愛的男人!睘榱私咏退泄餐Z言,她也讀起了哲學書。由于她的執(zhí)著,馬修斯勉強地接受了她,和她出入校園外的餐館,引來無數(shù)白人的白眼和羞辱。他們就這樣艱難地維系著,直到邁德加·埃文斯被刺,馬修斯大病一場,她悉心照料了他一個禮拜,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兒,以為他們的感情會因此而加深。但是意外發(fā)生了,馬修斯洗澡時,她幫他整理房間,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張照片,才大夢初醒地得知馬修斯已有家室。恰巧,馬修斯洗完澡出來,見到這一幕,勃然大怒地把她趕走了。結(jié)局看似偶然,實屬必然。女主人公想從一個自己也在尋找自我的人身上找到依靠,無異于緣木求魚,這次不正常的戀愛經(jīng)歷從一開始就注定要失敗。
第三部寫的是女主人公去見自己“死而復生”又奄奄一息的父親。這部的開篇有一句話很好地點出了全書的主題:“給瓶子中的蒼蠅指點出路?那就打破瓶子吧。”當時女主人公在靠近佛蒙特州伯靈頓的地方租了一間小屋子,一個人在那兒過暑假,埋頭寫作。哥哥突然來電話告訴她一個驚人的消息:父親還活著,可是快要死了。于是她駕車馬不停蹄趕往猶他州的克萊森特,見到了父親的女朋友希爾迪,一個率真的駝背女人。希爾迪告訴她父親得了癌癥,沒幾天好活了。在他神志清醒時還一直念叨她,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恍恍惚惚,大部分時間都處在昏迷之中。父親盼著她來見他,可不準她看見自己垂死的樣子,只許她背著身。希爾迪還告訴她說她的父親如何因為斗毆失手打死人,如何坐牢等等,口氣里很為父親抱不平,看得出她很愛父親,像護士般地照料他。在和父親最后相處的短短幾天里,女主人公籠罩在死亡的陰影里,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里縈繞,她想起了自己凄慘又孤獨的歲月,想起了自己這許多年尋找依托,尋找自我,支離破碎。現(xiàn)在面對奄奄一息的父親,這個她心里頭一直默念的人,她似乎找回了過往生命的片斷,然后一點點把它們連綴了起來。父親走了,她也就得到了重生,找到了活著的勇氣。
小說借鑒了意識流的手法,大量運用心理獨白,很好地揭示了主人公苦苦求索的內(nèi)心世界;同時,小說又大量引用哲學家的名言,具有濃烈的思辨色彩。文筆優(yōu)美,用詞老到,不愧大家手筆。
譯者在艱苦的翻譯過程中得到了崔紅光的悉心照料,沒有她精神和物質(zhì)上的鼓勵,我不可能全身心投入。另外,夏靜靜、徐清、湯曉丹、江珊、王健卿、張超、徐文婷、趙正然也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在此一并致謝。
顧韶陽
二○○五年六月于滬上